说着,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子粥,递到我嘴边,“还没凉。”
我愣了一下,看着项明毫无波澜的眸子,自己的心跳却似乎漏了一拍如此暧昧的动作,让我有点不知所措,而他为毛可以那样平静呢?
我不敢再盯着他的眼睛,讷讷地将脖子伸过去,张开了嘴粥很清淡,清淡中似乎透着甜甜的米香味,很好吃,但我总觉得喉咙里越来越堵得慌,一口粥在嘴里嚼了半天也咽不下去
“怎么了?不好吃?”项明皱了皱眉,抬眸问我,收回了手里的勺子。
“好,好吃”我仓惶地点头,眼泪却毫无征兆地滚落,又慌忙抬手抹掉。
啊喂!
这位大爷,你不要这么温柔对我好不好?
你不知道我江雨霏习惯了看别人的冷言冷语和冷嘲热讽,最害怕见的就是谁对我好吗?
“手好疼”我呲牙咧嘴地抬起了正在输液的手,冲他嘿嘿一笑。
“别动就不疼。”他嘴角扬起温暖的笑,又舀起一勺粥递过来。
我大口大口地吃着项明喂给我的素粥,却感觉吃到了全世界最美味最珍贵的美食
也不知道是心里作用作祟,还是自己的小身板真的难得一遇地搁浅了,白天烧退之后,就在晚上项明正要离开医院的时候我又烧起来,我虽然看不到自己脸上的颜色,但明显感觉到了脸颊上滚烫的温度。
医院没有陪床,我晕晕乎乎睡过去之前,朦朦胧胧中看见项明窝在旁边的沙发上打盹,好像累极了的样子
好在第二天醒来之后,终于高烧也退了,人也精神了,有一种瞬间恢复满血状态的感觉,充满力量。
下午输完液之后,医院通知我可以出院了。我激动得刚从床上蹦下来,又被项明那家伙给按回在了床上,他极其认真地问护士:“她这样的情况,出院之后还会不会跟昨晚一样,反复发烧?”
“目前来看是没问题了,回去把药按时吃着,如果感到不舒服再来就行了。”卡哇伊的小护士仰头看着比她足足高出了一个半脑袋的项明,笑得格外温柔,看得我鸡皮疙瘩簌簌往下掉。
看来帅哥在哪都吃得开,她每次进来给我换药的时候怎么从来没对我笑过?
我靠!不带这么赤。果果歧视病人的!尤其是女病人!
“那什么,我请你吃饭吧,这两天太感谢你了”走出医院,我邀请项明。
“医生说你不能吃太油腻或不好消化的东西,你要饿的话,我们去找家粥店吧。”项明说着,拿出手机开始搜索附近的粥店。
“不要吧我是发烧又不是肠胃不好,再说我现在又活蹦乱跳了,绝对不影响咱吃香的喝辣的!”想起这两天连吃三顿白粥,我觉得舌尖上都开始长茧子了不要,我要吃大鱼大肉,把这两天消耗的能量统统补回来!
“得了吧,你要是再住进医院,我看我得找个专车把你送回X市去了,我可承担不了你的责任!”项明抬头笑看了我一眼,又把视线挪到了他的手机屏幕上,那浓而密的睫毛忽闪了两下之后,收起手机满意地对我说:“走,前面十字路口就有一家。”
不要吧我又不是尼姑,凭什么让我总是吃素啊!苍天啊大地啊,哪路神仙姐姐过来把这位太过细心的男人抓走吧!
啊不!还是来位神仙哥哥吧,神仙姐姐估计不是这货的对手,八成要拜倒在他的西裤下面!
我心里叫苦连天,可是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一句抱怨也没有,一声不吭地跟着项明向前走去。
听话得有点鬼使神差!太不像我江雨霏的处事风格了!
从粥屋里吃完饭走出来,项明指了指前面的一条街,“今晚就住前面的酒店吧,离医院近点,万一你不舒服,也方便点。”
我勒个去,大哥你嘴下留点口德好啵?我好不容易出院了,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不过,很快我就想到了他这样着急安置我去酒店的原因
“哦好吧,那我送你去车站吧!”我抑制住心里的万分惆怅,强笑着对他说。
“车站?送我去车站干嘛?”项明皱了皱眉,转身好奇地看着我。
“你不回Q市吗?或者,今天去跟你同事汇合,明天还可以再玩半天呢!”我承认我这话说得格外言不由衷。
“姑娘,有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吗?刚有点力气了,就赶我走了?别忘了,你现在可是X市的人,我才是这里的东道主。”项明好笑地看着我说。
这么说他不会抛下我走了?
“哪有东道主请人顿顿喝粥的?”我心里悄悄地心花怒放,但嘴上还是表达出了不满。
“明天吧,你今晚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带你去吃正儿八经的本地菜鲁菜!”
项明抬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我突然感觉一股电流袭来,身体不由地僵了僵,抬眸冲他嘿嘿笑了笑:“这还差不多!”
接下来的时间,我跟着项明一起踩马路,我这人虽然不是什么温润细心的小女人,但骨子里还是有点女人的那种小气巴拉的脾气,也会被很细小的细节给感动比如
走在路上,我发现项明每次都会很注意走到我的左边,有时候横穿那种没有红绿灯的小巷子时,他会很自然地伸出胳膊护在我前面,直到我安全走过去,他又很自然地放下手臂。
我平生第一次有了那种被呵护的感觉,可是我也很清醒,项明本就是这样一个细心温柔的大男孩,他不光是对我好,就如同我在认识他之前,我以为他只是对甄百合好,可是百合亲口对我说过,项明一个心地善良几乎没有什么心机的人,在学校里是著名的大好人。
可不是么,要不当年他也不会跟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孩子谈了四年的有名无实的恋爱仅仅因为不愿意伤害她?
想到这里,我又无比地颓丧起来,莫名的惆怅万分!
晚上住酒店,项明把房卡递给我的时候,嘱咐我:“你晚上要是感觉到不舒服,立刻给我打电话,我就住隔壁。听到没?”
看着他满脸满眼的关切,我突然感觉到很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