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赶到了班主藏身的地方。
这一下车我心中顿感无语。
这家伙倒是会找地方,此地赫然是一处关帝庙。
港岛这边信奉关圣大帝的人很多,连带着这些关帝庙香火也都十分鼎盛。
尚未进门,我便能感觉到此地浓郁的香火之气,我说这家伙怎么能在这么厉害的阴邪鬼物追杀下还能苟活到现在,感情是躲到了这种地方。
很多人以为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闷头找个寺庙道观的躲一躲就行了。
其实这只是缓兵之计罢了,首先你不可能躲在这里一辈子不出门。
其次绝大部分阴邪鬼物确实是无法进入这些地方,但它们可以通过控制别人,将人迷惑出来,或者干脆通过附身之类的方式,拼着遭受重创直接进去害人。
除了这些比较常见的方法,一些更加邪门的方法就更多了。
几年前玄门中就有一个很出名的事件,一位被阴邪鬼物盯上的家伙躲到了某处香火鼎盛的庙中,在那边待了将近二十天后,最后依旧被害死了。
那阴鬼害人的方式也是匪夷所思,它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顺着水源进了寺庙中,最终在那人洗澡的时候,现身将其害死。
虽然事后那阴邪鬼物也被打的魂飞魄散,但此举无疑证明,只要事情不解决,就算是躲到天师府去都不安全。
方雯婷的人做事相当利索,在我们没来之前就已经联系好了关帝庙的住持,我们人一到,住持便亲自出来迎接,并带我们去找人。
这位年过五十的住持是个相当和善的人,他告诉我们,其实班主来的第一天,他就明白这人是来躲灾的。
而且他私下里也见到了那只厉鬼,隐约也猜到了一些东西。
但班主之前给庙里捐了太多香火钱,他也实在是不好意思赶人,就只能任由他住下去。
班主还求他帮忙消灭那只厉鬼,他毫不犹豫的给拒绝了。
住持也没隐瞒,直言自己之所以拒绝倒不是因为他心生怜悯,而是自知自己根本做不到,若不是靠着这座被香火熏染了上百年的古刹,他也早就跟班主一起上路了。
这位住持是传统派,坚持认为只要是害了人的阴邪鬼物就要被消灭,至于那些恩恩怨怨,当交给有资格伸张正义的人去审判。
住持这番言论让方雯婷与宁家姐妹都有些不悦。
她们估计是觉得住持虚伪,班主明显最大恶极,但他却将其庇护在这里,这做法显然很难让人信服。
对此我个人倒是理解住持的做法,他应该是想事后将班主交出去,让他伏法伏诛。
关于这方面的事情,玄门中自古以来就是争论不休,到现在也没得出个能让人信服的结论来。
就拿我个人来说,我虽然理解住持的做法,但我并不支持,换我来的话我肯定在这班主来的第一天就先将其拿下搞清楚所有的事情了。
几分钟后,我们在庙中的后院见到了正缩在角落中晒太阳的班主。
这是一位身材干瘦,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此人看到我们后,第一反应就是要拔腿跑路。
不过方雯婷的那些手下也不是吃干饭的,追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将其按到在地。
心中憋着火的方雯婷接过手下的甩棍,上前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
住持轻叹一声,言称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让我们自己解决就好。
最后住持还格外强调,不论如何庙中不能出人命,就算我们要杀人,也得出了关帝庙再说。
得到我的保证,住持这才匆匆离开。
方雯婷下手还算有分寸,虽然每一棍都很重,但全都避开了致命位置。
打了一会,方雯婷终于先出了这口恶气,便将这班主跟拖死狗一样拖到了我们面前。
我也没有废话,开门见山道:“说说吧。”
“说……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一听这话方雯婷气的又是连抽了几棍,但任凭方雯婷怎么打,这家伙就是死不开口,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样子。
我也没了耐心,先是将那面铜镜取了出来,旋即又加重了几分语气道:“别以为你不开口我就没办法了,你既然养鬼,就应该知道一些玄门中的手段,你要是再不开口,我保证你会后悔从娘胎中生出来。”
铜镜出来的那一刻这班主就已经慌了,再加上我这毫不掩饰的威胁,这家伙终于怂了。
班主瘫在地上痛哭道:“我承认,我之前只是想偷一点方总的财运,但之后的事情真不关我的事啊,这都是意外!”
这话应该不全是假的,但我没有耐心再跟他耗下去,取了一根金针便刺进了此人的身体中。
随着我轻轻捻动金针,此人发出了如杀猪般的惨叫声。
不消片刻,他便抖如筛糠地求饶道:“我说……我都说……都说!”
虽然他认怂了,但我却没有停手的意思,又捻动了一会儿,这才将金针抽出来。
这些家伙是不折不扣的滚刀肉,不下狠手是不会配合的。
等我将金针抽出来的这一刻,班主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躺在地上如破旧的风箱一般大口喘着粗气。
“现在开始,我问你答。”
我踢了此人一脚,直接抛出了整件事中最核心的一个问题,“那被镇命的厉鬼到底是何来历?”
面对我的质问,班主又有些犹豫,但看到我又将金针拿了出来,这家伙当即不敢再拖延。
“它……它与我高祖父有关!”
心理防线一旦突破,剩下的都不需要我们再逼问,这人一股脑的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讲了出来。
他们家祖上一直都是唱戏的,但这是他们表面上的幌子,他们真正的身份,是五鬼术的传人。
按照他们家的祖训,他们只求财不害命,就算在培养五鬼的时候,也尽可能的让那些人在生前享受到一切可以享受到的荣华富贵,让他们不留遗憾的去死。
可百多年前,他们家却犯了一场杀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