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方雯婷快速说了一下那边的情况。
就在昨天,戏班子中又有一人发疯,杀了两位同事。
现在这戏班子人人自危,都不敢住在一起了,班主也是焦头烂额,刚才没接电话正是在处理这些事。
我皱了皱眉,现在戏班子,方家和这老村这边全都出事了,这害人的鬼物真是一个都不打算放过啊。
我愈发觉得害人的不是方雯婷母亲的阴魂,她跟戏班子又没有仇,没必要追着他们害,除非它已经完全丧失了灵智,成为了只会遵循本能害人的恶鬼。
可这种恶鬼几乎不可能种下鬼丝,而且只是一场阴戏而已,找来的孤魂野鬼也不至于将一个阴魂冲击成恶鬼吧?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依旧决定还是按照之前的方案继续进行。
万事无绝对,这世界上的巧合之事太多了,要想万无一失,就得排除所有可能。
东西送来需要些时间,趁着这会儿功夫,我们便回了方家在这里的祖宅休息。
折腾了一宿,宁梦云已经有些扛不住了,进了房间就先去睡觉了。
方雯婷过去照顾她,我则跟精神依旧抖擞的宁梦霞交流了一下对这件事的看法。
其实我本想趁此机会开解一下宁梦霞,但这小妮子现在完全不想提这件事,我想了想也没有硬劝,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硬说反而会适得其反。
宁梦霞与我的看法与我差不多,她也觉得害人的应该不是方雯婷的母亲。
她觉得很有可能是阴戏招惹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些人被盯上,这才接连出事。
目前来看,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接下来一旦证实了我们的猜测,就可以想办法找出害人的东西,将其灭掉。
……
几个小时后,方雯婷过来喊我们,说是东西已经快到了,我们没事的话可以先去村口等着。
同时她也联系到了精神病院那边,确定了那天晚上刺死人的那家伙现在正在那边治疗。
至于戏班子中的第一位死者,班主那边也帮我们确认了一下,人已经火化入土为安了。
这俩消息一好一坏,对我来说勉强也能接受。
我们还没出门,忽然一个中年男子闯了进来,见到我们之后带着几分哭腔道:“不好了,又有人出事了,你们赶紧过去帮忙看看吧。”
来的时候我们见到过这人,他是这附近好几个村子的村医兼电工,听方雯婷说此人在当地还挺有威望,是少有的一家老小都留在本地的家庭。
当时方雯婷也向他着重介绍了一下我,估计也正是因为这番介绍,此人这才跑过来找我们。
我现在正愁没线索呢,现在又有人出事对他们来说不是好事,但对我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了,我连忙示意这人赶紧带路。
这人跌跌撞撞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不忘了简单给我讲了一下那边的状况。
他刚才去村里一户老人家修电线,刚一进去,他就闻到了血腥味,等他推开门,就看到了惨死的两位老人,据他说那场面堪比炼狱。
他们这地方平日中别说凶杀案了,连个小偷小摸的都没有,再加上之前的事情,他立马就觉得出事了,所以就急着赶了过来。
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村尾一处老旧的民宅前,此刻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了。
有几个胆子小的缩在一边瑟瑟发抖,旁边还有呕吐物,显然是被里面的场面给吓到了。
一进房门,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和排泄物的混合臭味便熏得人忍不住干呕。
房门洞开着,整个客厅已经完全被鲜血给染红了。
血泊中两位老人的尸体跪在地上,他们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不计其数,两人手中还各自拿着一把刀。
这场面看上去很像是两个人被鬼给控制了,然后互相对砍造成。
但我凝神仔细观察了一下后就发现这些刀伤明显是他们自己在身上割出来的。
这点并不难辨认,伤口是自己割出来的和被人砍的有很大不同。
我心中疑窦顿起,之前那些被鬼控制人全都是持刀砍杀别人,怎么现在这鬼难不成换了风格了?
定了定神,我踮着脚进了屋。
房间里边残存着大量的阴邪之气,一进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宁梦霞要跟我一起进来,我急忙示意她先在外边等着。
这里的阴邪之气太重了,宁梦霞毕竟没有真正的入门,自身对于阴邪之气的抵抗力还是很弱的,就算有外物保护也很容易受到侵蚀。
普通人一旦被阴邪之气冲撞,轻则大病一场,重则留下不可逆的后遗症,并不是小事。
我先是点了根线香插到东南角,看到线香燃烧起来的烟如云雾状四散开来后,我忍不住暗暗咋舌。
这害人的鬼可够凶的啊!
我们管这种特制的线香叫做辨怨香,这玩意儿最早来源自一个很偏门的驱邪流派,他们有一手绝技,叫做点烟辨冤,后来有玄门前辈觉得这秘术挺有意思,便学了过来加以改良,造出了这种辨怨香。
其实鬼的凶厉程度虽然与死前所受冤屈成正比,但不代表所有凶残的鬼生前都遭受过不公的待遇。
不过这辨怨香还融合了一些测阴邪之气的东西,所以不管它成为恶鬼是不是因为生前的悲惨遭遇,都能测出这鬼的凶厉程度。
线香燃烧后的烟散的越厉害,就说明那鬼越凶。
我取出一顶纸帽子挡住阴邪之气的侵蚀,蹲到这两具尸体前仔细观察了起来。
从这两具尸体上的外貌上来看,他们体内好像没有鬼丝,阴邪鬼物控制他们的手段应该用的是恐吓迷惑的方式。
这种状况与之前方鸿叶他们这些人的遭遇完全不同。
为了保险起见,我准备仔细验证一下。
不过我这边刚拿出金针,外边就传来一阵吵杂声,紧接着几位港岛本地的警察就冲了进来。
这几位一见我站在出事的房间里立马就火了,嘴里嚷嚷着听不懂的本地话就冲了过来,有位年轻的警察还把手都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