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我带着无精打采的宁梦霞出发。
阿文说是三天,我也不好意思真的拖这么久,这杂事一弄完,我就准备过去了。
看着在副驾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宁梦霞我多少有些无奈。
她态度很认真,一点都不太带偷懒的,这两天入门给她累够呛,整日显得精疲力尽的。
其实这一趟我没打算带她一起,按照我的打算,我想让她留在家里好好打熬一下身体,好为日后学习那些术法打好基础。
这要学真本事的第一步就得先锻体,人世如苦海,身体就是这渡世舟筏。
不管任何玄门术法,本身都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若是没有一个强健的身体,一切都是空,早晚会被拖累死。
宁梦霞的体质虽然不差,但要想达到学习这些术法的标准无疑还差一些,倒是以她姐宁梦云的身体素质或许能直接开始学。
一开始我是打算以我家传的锻身之法来给宁梦霞打基础的,不过我家传的锻身法其实不太适合女性,它的练法和养法都太暴躁。
这也是我之前一直犹豫的主要原因,这次恰好得到刘真老哥增给我的那本拳谱,这门拳谱配套的养法和练法很是不俗,而且中正平和,正好适合拿来给宁梦霞用。
她没有任何武功基础,一开始主要还是以养为先。
刘真老哥这门拳谱中的养法主要以药浴和站桩为主,这两件事外出倒是也不耽误,再加上宁梦霞死活不同意一个人留在店里,我这才松口答应带她一起去。
……
当天晚上我们便赶到了阿文所在的江水县,这是西南地区的一座小城,风景秀丽气候宜人。
宁梦霞这一路过来对这地方颇为喜欢,财大气粗的她当即决定等这事办完就在这边买一栋小房子,日后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来这里度假。
宁梦霞这番话让我不由想起了那日何强的窘迫,同样都是一栋房子,有人说买就买,就跟菜市场买把菜差不多,有人却看的比自己的命都要重。
有些时候这人跟人的境遇真是没法说,都说老天是公平的,这纯属自我安慰,连出生都不公平,何谈其他?
但要说老天一点都不公平也不尽然,我觉得老子的看法是对的,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老天的眼中,万事万物都是一样的,自然也不存在什么公不公平,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安排罢了。
我同样也没让阿文来接我们,驱车直奔他的住处。
下车后,宁梦霞看着眼前几座大棚和一大片田地惊愕不已,“他平时的副业是搞养殖?”
“这不是我的副业,是我的主业!”
阿文的声音从虚掩的小门中传了出来,紧接着这家伙便蓬头垢面的从小门中钻了出来,手中还提溜着一个陶罐。
我嘴角抽动,他还是这样子,好好一个帅小伙,只要一回来就闷头只顾着培养蛊虫,完全顾不得收拾一下自己。
“我听师兄说你不是蛊师么?怎么还……你是在养那些蛊虫?”
宁梦霞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蛊师培育蛊虫,这不算是变相养殖嘛。
“没错,这些都是我用来培育蛊虫的。”
阿文解释一句,赶紧让开位置招呼我们进来。
已经好几年没来,他这院子倒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一如既往的乱的不行。
当年我忍不住还想帮他收拾一下,但此举遭到了他的严厉拒绝,他说这些东西摆放的位置都是他早就习惯的,也是他用起来最顺手的位置,我要是收拾了反而还耽误他用。
来到房间中坐下,阿文已经提前做好了饭,他手艺还不错,这一桌子菜看的人食欲大增。
何强和陈丹已经提前回了寨子,明天阿文会带我们过去,今天晚上就只有我们三人,这落座后阿文便招呼我们动筷。
几杯水酒下肚,阿文也开始跟我们说起了正事。
回来后他已经着手帮忙打听消息,这几日查下来,他觉得问题很有可能出现在何强的太爷爷何世平身上。
此人当年参加过远征军,后来回到寨子结婚生子,据何强的爷爷说,他小的时候见过几次何世平酒后发疯,口中曾念叨过诸如“对不起”,“我是懦夫”之类的话,他很有可能在参加远征军的时期做过什么愧对良心的事情。
至于何强的爹和他爷爷,应该都是老实人,这点寨子中很多人都能作证。
阿文介绍完,我一张脸差不多已经皱成苦瓜了。
这就是我为何不想接跟孽生疮有关的诡病,这玩意儿查证起来实在太麻烦了。
那劳什子远征军距今都已经八十多年了,当事人几乎都已经去世,很难查清楚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而要想解决孽生疮,就必须得查清楚对方到底做了何种天怒人怨的事情,唯有如此,才能对症下药,拔除这孽生疮。
见我这幅模样,阿文也有些不好意思,“我大姨去世的早,陈丹小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我家里展长大的,我俩自小一起长大,她现在也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这事于情于理我都无法坐视不理,我又不擅长这些事情,就只能劳烦杨兄你了。”
“正巧我下一批蛊虫就要培育完了,等你回去的时候我给你带上一批五毒蛊。”
“你现在能稳定培育出五毒蛊了?”
我心中有些意外,单一的五毒蛊并不难培育,难得是五毒一起,阿文现在能搞出这种东西,这说明他的蛊术已经登堂入室了。
“稳定还谈不上,但两年出几批还是没问题的。”
阿文这话说的略有些得意,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能在这个年纪就稳定培育出整套的五毒蛊,就算放在古代蛊术鼎盛的时候都足以称得上天才了。
“厉害!”
我由衷的称赞了一句,旋即又话锋一转道:“这五毒蛊我要一批,但我不白要,就按市场价来。”
我摆手示意阿文不用再多说,一码归一码,这事我既然接了,那就按照规矩来,就算我俩没有任何交情我都不会趁此机会占别人便宜,更遑论我们还是朋友。
此事商定,我们吃完闲聊了一阵便各自休息去了,明日一早还要早起前往那处苗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