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的族人倒是挺会选地方的,这附近有天然地热温泉,虽是寒冬,但气温还算勉强能接受。
最关键的是这里没什么积雪存在,很多东西不用刻意去扒开看。
路清对于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具体印象了,我们在这周围找了得个把钟头,才找到当年她的族人居住的地方。
村子早就荒废的不成样子,而且他们的房子大多是木头建成,大部分都已经烂掉,只剩地基的部分。
仅剩的几栋,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路清来到一处倒的只剩下一半的房子前,眼角含泪默默站了许久。
这栋倒塌的房子,应该就是她的老家了。
钟乐安提议去房子里边搜一搜,我直接拒绝了。
当年那伙憋宝人肯定已经将这里给搜了个底朝天,寻宝是他们的专业,被他们这么高强度的翻找过,有价值的东西肯定都被带走了。
而且这里也不止被那伙憋宝人光顾过,金婆婆的人,和周围知道这里的一些猎户,事后百分百都来搜过。
这种情况下,我们要是还能找到东西,那真是有鬼了。
但钟乐安和金岚不这么觉得,既然那些人没有找到宝藏,那就说明真正的线索还尚未被发现,不如再继续找找碰碰运气,万一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这两人态度坚决,我便决定分头心头,他两人去那些废弃的房子看看,我则去寻找一些地势高一点的地方,爬上去看看这边的整体环境。
按照路清的说法,我爷爷只要来到这里,就能发现路清身上问题的根源。
当时路清的爸爸已经濒临死亡,他自然也明白村子肯定会被那些憋宝人翻找甚至毁掉。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说出这种话来,那说明线索很有可能存在于他们无法改变的东西上。
山中能一直存在的,无非就是山的本身,和周围的地势山石之类的东西。
很快,我便在这荒废的旧村后边寻了一株大树。
爬树这种事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我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树冠上。
往下扫了几眼后,我双目猛地瞪圆,心中剧震不已。
“这不可能啊!”
我忍不住惊呼出声,抓住树干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家的传承不单单只是驱邪术法,最重要的是一种可以让我们的双手拥有种种神异之能的秘术。
要想完成这门秘术可不容易,这其中除了许多珍惜的材料外,最重要的一环,便是双手蜕变的过程中短暂的篡改自己的天命,以此来抵消在这个过程中必定会遭遇到的种种反噬和因果。
这种短暂篡改天命的方式,被先祖称之为“借天运”!
顾名思义,就是在那段时间内,可以让我们承接天命,成为这世界上最贵不可言的那种人。
“借天运”之法是我家真正的不传之秘,也是我们家赖以传承的根本。
可以说若是哪一代人的将这借天运之术弄丢了,那我们家的传承也就断绝了。
不只是我爷爷,我,我的历代先祖,全都将这门秘术视为命根子。
别说传给外人了,我们跟外人提起都不曾有过,爷爷在我完成双手蜕变,将这门秘术交给我的时候曾说过,这世界上,除了我跟他,绝对没有第三人知道这承天运之术!
可现在就在我眼皮底下,村子最外围看似杂乱堆放的那些石块,却是这借天运之术布置的一环!
我不断的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路清能喊出我爷爷的名字,她爹临死前又留下那种遗言,这就说明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一定是与爷爷有关的。
那这借天运之术在这里出现过,也不是那么离谱。
或许爷爷也没完全跟我说实话,他曾经来过关外,甚至还来过这里,这借天运,就是他亲自布置下的。
但新的疑问立马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爷爷他布置下这借天运之术到底用来干嘛?
此术的核心,就是让人短时间内改变天命,成为世上最尊贵,最有福源之人。
只是这种状态不能维持太久,它除了帮人抵消各种反噬外,也没什么太大的实质性作用,毕竟它不是实质性的改变了人的命格。
难道,爷爷在帮某个人抵挡这种反噬?
我的视线下意识看向还站在屋子前的路清,若是事实像我猜测的那样,无疑路清就是嫌疑最大之人。
她背上的那副忽然出现的钟馗鬼王像,难道就是某种不好的反噬?
可按照常识,需要借天运这种秘术来抵挡的反噬,人就算不当场死亡,也不可能安然活这么久。
一时间,我心乱如麻,这个发现让我愈发觉得事情扑朔迷离了起来。
而且我忽然想起来,按照路清的年纪,她五岁那年,我们应该还在古洞村,印象中,那些年我爷爷可从未出过远门。
难道这世界上除了爷爷还有别的人会这借天运之术?
……
我轻咬舌尖,将这些纷乱念头暂且压下,不能再想下去了,不然的话我自己就先把自己给搞懵了。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调整好情绪,绕出村子开始寻找除了那些石块外,是否还有别的布置借天运之术留下的痕迹。
没多久,我先是在村外发现了一些八石碎屑,八石是玄门中对八种特殊材料的统称,虽后又发现了部分“四黄”的残留物。
这些东西都是用来布置借天运之术所需要的基本材料。
若只有那些石块,我尚且不敢百分百断定这里曾布置过借天运之术,但随着八石碎屑和四黄残留物的发现,我已经可以百分百断定,这里一定布置过借天运之术。
我嘬了嘬牙花子,苦笑一声。
“爷爷啊爷爷,您老真是失踪了还不消停,这里的借天运到底是不是您老人家布置的呢?是的话,您老又是为何布置下了这借天运,会是为了路清那姑娘么?那姑娘又为何值得您老拿出咱们家的命根子相助呢?”
被压下去念头再次翻涌起来,我皱着眉,正准备寻一块石头坐下再重新复盘一下。
忽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有一个石块似有些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