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路小旭和邱琳琳两人,在E市停留一晚后,就准备第二天买机票飞回Z市了。不过就在路小旭晚上准备睡觉前,接到了杨柳树打来的电话,而且这个电话,可以说是一个相当的噩耗。
在电话接听后,不等路小旭开口说话,杨柳树在电话那头音色慌张地说:“小旭,你人上哪儿去了?快点回来,贾思涵出事儿了!”
第二天一早,路小旭和邱琳琳两人乘坐最早的飞机赶回Z市也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左右,出了机场后坐上傅沉书已经安排好的车,一路直奔医院,在大门口没看到杨柳树和傅沉书两人,却是和岳婉凝碰面了。
“路医生……”岳婉凝惨青着一张脸,像是被摄走了魂似的,被红眼圈包裹的眼珠子直愣愣地瞪着路小旭说,“思涵的脑袋……总之你们先跟我来吧。”
路小旭和邱琳琳两人跟着岳婉凝一路往医院里面走,路上邱琳琳问道:“人抓起来了吗?”
“抓起来了。”岳婉凝嘴一撇,似乎又要哭了,“我们今天早上刚从派出所回来。”
“傅沉书呢?”路小旭不敢去想现在的傅沉书会有多难受。
岳婉凝带着路小旭和邱琳琳两人来到了住院部楼下,傅沉书靠墙蹲着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他的拳头上布满了血痂,脸上也有许多淤青,他抬头看了路小旭一眼,下巴立即颤抖得厉害,烟也叼不住了,落在地上,他于是哆里哆嗦地拾起来,又叼在嘴唇间。
路小旭从杨柳树那里得知岳婉凝已经一夜没睡也没吃饭了,便叫她先回家休息一下,也好帮贾思涵带些医用品过来,接着以同样一套话去劝傅沉书,他不理会路小旭,只是狂躁地一下又一下用手掌拍着额头,陷在墙角聚拢的暗影中。
不过再难受,现在路小旭来了,傅沉书当然也是要带他去找贾思涵,帮忙先把脑袋的问题给解决掉。
走进住院部的大厅,三人乘电梯一路向上,来到704的室门外,傅沉书伸手轻轻叩了叩门,没有回应,于是他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路小旭和邱琳琳两人跟在他身后,进到病房里后,看到了正躺在病床上发呆的贾思涵。路小旭从她的表情和面容颜色来看,似乎她的脑袋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已经目光呆滞,神智顿挫了。
事情是这样的——
昨天贾思涵一个人在回家的路上,走到一处四周没有行人的小路时,突然有人从身后搂住了她,她还以为是傅沉书下楼来接她了,结果却是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刘少宇的好哥们,他当晚和客户谈崩了,加上喝了很多酒,突然就想要替刘少宇出气,于是直接把贾思涵拖到角落里,压/倒了她,因为她尖叫着反抗,于是他打了她,并且在贾思涵因为脑震荡而失去意识时,撕/烂了她的衣服。
警方初步定罪是Q/J未遂,在关键时刻,傅沉书正好准备下楼去接贾思涵,一走一过时看到了这一幕,及时地阻止了进一步的悲剧。他几乎要把那个男人给打死。
根据岳婉凝所说,法医会根据那个男人的伤势,来判定傅沉书是否属于防卫过当。
虽然路小旭很想帮傅沉书直接把那个男人杀掉,但是毕竟现在已经警方接管了,他能做的,也就是把躺在病房里的贾思涵,脑袋的病先治好。
贾思涵的半边脸肿着,右眼似乎睁不开地微眯着,左眼目光呆滞,空洞的吓人,脖子上缠着一圈纱布,不知道病号服下面还有多少倍遮盖的伤痕。不过她身上所受到最严重的的伤害,是在脑袋里面。
不过这种程度的病情,在路小旭这里还是很容易处理的,路小旭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给贾思涵简单地进行了针灸,就把她脑袋里面的问题给解决了,并且绝对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帮贾思涵的伤病处理完毕后,因为贾思涵有些虚弱并且困倦,于是和邱琳琳两人便暂时先离开了病房,把空间留给傅沉书和贾思涵两个人,也好让贾思涵休息一下。
傅沉书在床头坐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贾思涵再次醒了过来。
傅沉书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随即上前从身后抱着她,像是抱着一棵用尽全部养分盛开满树樱花的樱花树,她太美好,他不知道该怎么守护她,他想用钢铁做一道篱笆,也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为她供养,可他为什么总是拦不住那些翻山越岭来摧毁美好的坏人,他真是罪该万死。
——不应该是这样的。
所有的风雨雷电都应该绕着她走的,那些企图伤害她的人,应该在试图接近她之前就被雷电劈死,被暴雨淹死,她是他心尖上的宝贝啊,为什么会这样!
傅沉书把她拉过来,让她看着自己,原来贾思涵咬紧牙关一直在无声地落泪。
傅沉书抱紧她,于是她的眼泪全部流淌进他的衣领里,由热渐渐变成了冷,是沿着他的动脉割下去的刀,傅沉书只感觉四肢逐渐麻木冰冷,唇齿发颤,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贾思涵哭了一会儿后,反倒拍起了傅沉书的后背安慰起他来,“老公,我没事了。真的,已经没事了。”
傅沉书抬起头看着她,眼泪在脸上清晰可见,“对不起……”他那么大个儿的人,此刻哭得像是个被偷走了全部蜂蜜的狗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别这样。”贾思涵伸出手去擦他脸上的眼泪。
“一次,又一次,我没能保护你,我该死。”傅沉书用手握住贾思涵的手,他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着,“我死不足惜,涵涵,我愿意死一万次,只要能保护你。”
“傻瓜,这一次你救了我,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贾思涵抱住了他,让他把头靠在自己的胸口,“这一次你来的很及时,你救了我。”
贾思涵轻轻安抚着傅沉书的背,水盈盈的眼睛温柔得像是落满了雪花的月亮,“我都不哭了,你就别哭了,乖。”
一切都会过去的。贾思涵在安抚傅沉书的时候,自己在心里这样想着。她都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了,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