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时的第一缕阳光,终于缓缓的散了进来,奶牛像是劫后重生一般,跑到院子里一个劲儿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我愣愣的看着被我扔在地上的快递,还是没有从这份震惊中回过神来。
一直以来,这件快递根本就是我的噩梦。
章以琛看着我脸色惨白,走过去,先是把被我扔在地上的快递拿起,然后坐在了我的身边,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他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如坐针毡。
“刘雅灵,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说昨天……不应该是前天夜里村里的寡妇一家八口全都跳到了井里,可是,这事我在井下问过奶牛,他却说是没有见过!”
章以琛这话说得很明显,老村长在撒谎,可他为什么要撒这个谎,而且是当着全村人的面。
这里一定有缘由。
章以琛把快递还给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总感觉章以琛从那井里出来后,神色跟原先的他略微有些不一样,但仅一秒,他就又恢复了先前的温文儒雅。
我眼睛盯着怀里的快递,心里是真的想把这东西扔到八丈二尺远,离得我越远越好,可经过这几次,我却也知道,这东西那根本就是一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甭管我走到哪里,它都会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所以,与其这样,还不如的安安份份的把这东西拿在手里的好。
想通了这点,这件快递虽然还是让我有恐惧感,但却是没那么强烈了。
章以琛虚虚弱弱的走到了院子里,眼睛朝着奶牛扫了一眼,两人便又重新将那块重石压在了井口上。
可这些事情刚做完,那边就又传来村子里人的尖叫声。
“啊……不好了,不好了……村西头家里的老刘家一家人,又跳井了!”
我们三个人听见这话,全都面面相觑。
跳井?怎么可能?
我们在这里守了一夜,有没有人跳井,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
所以,当村长聚集起了所有人来老瞎子院子里的时候,奶牛第一个就站在人群里,朝着为首的老村长就是一顿讯。
“喂……老头子,刚才谁喊这里有人跳井了,我可告诉你们,我们三个人在这里呆了一夜,可从来没有看见有人从这里跳下去,别他娘的胡咧咧!”
很显然,老村长在看见奶牛还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不相信,但他到底是什么也见过的老村长,没一秒就转了脸,抬手戴起了他的斗笠,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
“外村人,这里没你们什么事,我劝你们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这话就说得没道理了,我眼睛死死的盯着老村长,奶牛好心告诉他这件事,他们不感谢也就算了,怎么每个人脸上还都有种愤怒的表情。
“汉子,你说什么胡咧话呢,我们这村子里的人,每次都会有一家一家的人失踪,全都是跳井了这口井里,这都多少年了,你现在跟我们说没有,你懂个屁呀你,快他娘的给我滚出我们村子,这里不欢迎你!”
最后一句话,立马就引起了这村子里人的共鸣,所有人全都喊着让我们滚出这村子里的话,奶牛气得胸脯都痛,有好几次发出来的火,又愣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随即一想,这又关他屁事!
啪的一声儿搬起一块石头来扔到了地上,拽起章以琛和我就走:“你们不欢迎老子,老子还真就不来了,关我屁事,你们他娘的都被这老头子给耍了,怎么死了的都不知道!”
这句话成功的引来这村子里人的爆怒,虽然奶牛看起来壮硕无比,可常言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没多大一会儿,章以琛和奶牛这两个大男人就被绑在了树上。
老村长的脸色儿难看的要命,说出话也像是圣旨。
“你们两个下过井了!”
章以琛没有说话,可奶牛那是气的牙根都痒痒:“妈的,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知道不道绑架是什么罪名!”
我被一群老人妇女控制着,那根本就是连动都动不了。
“各位乡亲父老,咱们祖祖辈辈守护着这口井,虽然这口井也出过事,但自打这几个年轻人到咱们村里,这村子里的事就没有消停过,今天,咱们不拿他们祭井,说不定,村子里还会死人,还有,他们是从井里爬出来的,谁知道他们是人是鬼,眼下咱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把这几个人扔到井里,才能让咱们村子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老村长的话,没有任何人反对,有几个人更是上去狠狠的给了章以琛和奶牛一脚,嘴里不干净的把唾沫吐在了他们两个的身上。
奶牛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屈侮,嘴里根本没停的骂骂咧咧。
章以琛温文而雅,想来根本骂不出什么话,可脸色儿却是难看的要命,很明显,这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地瓜,你看着他们,今天晚上的时候,咱们祭井!!”
说完这话,老村长就让村子里的这些人全都散了去,而我,也被这群妇女们绑了起来,嘴里还一个劲儿的说着不干不净的话。
有地瓜看着,我们根本没有可能逃脱。
夜色儿很快降临,老村长也带着村子里的人如约而至,我本来以为他们会费些功夫,可这伙人却像是赶时间似的,直接就把章以琛和奶牛从树上拽了下来,二话不说,就要把人往井口里扔。
我急得哇哇大叫,可却没有一个人理会我,惨然的月光全都散在这群人的脸上,我竟然发现这些人一个个全都白着面皮儿,就像是提线的木偶一般,没有半点的表情,这伙人全都跟在老村长的背后,机械般的走着。
我心里一惊,身上立时就惊出一身的冷汗,不对,这些人不对,全都不对,他们不是人,他们……他们全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