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战力坚强,训练有素的士卒,总能在战场上找到默契。
这一点,曹纯的体会,要远在虎痴许褚之上,因为他曾经亲历过。
联军讨董之时,除了作为先锋的那一次,公孙瓒率领的白马义从,在与西凉铁骑的对战之中,是要占据上风的。
但双方之间的差距并不大,公孙瓒严纲强,徐荣华雄也不弱。
可你要将白马义从的统领,从公孙白马换成定边叶郎,他却能打出碾压性的战局。这不是揣测或其他,而是曹纯亲见的事实。
董卓放弃洛阳,燃起冲天大火,曹操率军追击,在荥阳之处,遭遇徐荣的伏击,其时曹纯死战,却不敌西凉铁骑精锐。
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则碰上了八羌铁骑,双方互相牵制。现在回想起来,那可能是主公和自己,今生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好在还有叶欢,冠军侯亲自率军来援。说是率军来援,能打的在曹纯眼中,只是臧空麾下的九曲,那时的九曲,不过六百骑。
但叶欢首先救出了严纲所部,接下来的一幕,曹纯这一生也不会忘却,现在梦中,他还会经常梦到,当日的一战。
叶欢率领白马义从,打的徐荣、李榷、华雄、庞德纷纷后撤。一样的白马义从,到了定边叶郎手中,立刻威力倍增。
内中有一定,西凉诸将畏惧叶欢的原因,但更胜公孙瓒一筹的临阵指挥能力,毋庸置疑。白马义从在手,犹如铁骑营一般。
叶将军一个人,就压制了西凉军包括吕布在内的所有猛将,并无一人敢于上前交手。凤翅镏金镋挥舞之下,万军辟易。
原因曹纯清楚,不单单因为叶欢的勇猛无敌,还因虎牢一战,冠军侯表现出了,高出所有战将,不止一筹的威力。
但再如何勇猛,也只是一人,万人敌,说的是指挥而非武勇。那时,曹纯和夏侯渊,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在看叶欢战斗的。
值得,现在回想,让曹纯选一万遍,一万遍他都会留下来看。
倘若叶欢麾下,是张辽的铁骑营精锐,可能收获还没有那么大。冠军侯对白马义从的掌控,让他学到了很多战阵之要。
大战之中,忽然要指挥一支不是自己麾下的精锐,如何做,才能将之实力完全发挥出来?叶欢的表现,就是最完美的答案。
一般的骑军战术,叶郎根本不会保留,他对白马义从,亦有一定的了解。且在作战之中,臧空的九曲,已然冲上来了。
一开始,两军是真正的各自为战,但后者在隐隐约约之间,有了配合之意。随着战局不断的深入,两军之间的默契越来越高。
以至于到了和徐荣大军决战之时,叶欢统领白马军精锐,竟然能配合上臧空的走马观花战术,一举击退西凉铁骑,救出曹操。
除了叶将军,没有人能做到,直到如今,曹纯也坚持自己的判断。因为没有人能如同叶欢一般,一声大喝,逼退万余八羌铁骑。
那是何等的威风霸气,十余年戎马,曹纯也仅仅见过这一回。
当然,给他留下最深刻印象的,还是白马义从与定边九曲之间的配合。不光是叶欢指挥强,臧空的配合,让人印象深刻。
从一开始,他在战局之中,就不断的引导白马义从。此处没有夏侯渊和曹纯的眼力,是看不出来的,更无法体会精彩之处。
白马义从大将,严纲,也很强。叶欢能迅速掌控不熟悉的强军,严纲的连接至关重要,战后,曹纯便与主公说过。
公孙瓒麾下,严纲之能,当可与徐荣华雄等辈,相提并论!
最终,白马义从加上定边九曲,创造了奇迹,加上其余诸侯人马的配合,终于救出盟军主力,将整个战局,转危为安。
叶欢,叶郎的临阵指挥,曹纯可以学,但他知道,自己一辈子也不会有,冠军侯那样的绝世武勇,以及在士卒心中的地位。
但他有另外一个人可以效法,就是九曲曲长,臧空臧满之。别人不知道的是,这十余年来,曹纯心中的榜样,一直是此人。
他的武勇,可能会比自己强吧,但也绝对不在一流之列。可藏身九曲之中,总能发挥出最强的战力,战术变化,冠绝天下。
广陵之战,是他和臧空,最后的一次交手。多年的榜样,依旧名不虚传,六曲奔腾如虎,九曲变化万千,皆是定边王牌。
虎豹骑有朝一日,可以采六九二曲之长,与之分庭抗礼。便是曹纯今生,最大的梦想,至于能否做到,还得看时局。
救援曹操之战,白马义从与九曲,在不断的作战之中,面对强敌产生默契。他们能做到,朴刀手和虎豹骑一样可以。
前者或许还不能与定边军的头等主力相提并论,但除此之外,将他们称为劲旅,也是名下无虚,关羽的练兵之能,不容小觑。
接受许褚的将令,率军增援荆州,军情如火容不得丝毫的拖延。但并不代表关羽对唐河之后的战局,没有自己的预测。
留下的千余士卒,除了六百朴刀手,也全是徐州军精锐。之前他是和许褚各自为战的,二将的认知中,是最好的方式。
但只要两军之间,在战斗中形成默契,那么,步骑配合起来,就会是后续大战的助力。也可能是,击败蛟龙的最大依仗。
知己知彼,就是要能提前感受到危险的存在,之前的战斗之中,许褚不是没有用步卒,且在其中,亦有循序渐进的目的。
周必看出来了,他也要找到机会,趁着对方的磨合,没有深入到配合默契的地步,提前加以击破,眼下,则是战机。
战机是互相的,在曹纯眼中,亦是全力出击的时机。都有机会的情况下,往往比的是,谁更坚决,谁更狠!
曹纯在许褚的安排下,仔细观察敌军,战机到来,他够狠。但段超何尝不是?可能在战术眼光上,他不如大将,可论战术……
尤其是论狠,对自己的狠,他不会在任何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