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很清楚，韩辰羽这就是在用他的命逼自己做出选择！
如果是一天前的萧然，无论如何都绝对不会把手枪指向韩辰羽，因为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实在太过重要。
可是经历了一天前晚上的那一幕幕，叫她如何再去坚定的做出选择？
她明明亲耳听到他说不爱自己的，明明亲耳听到他说……那场让自己失去一切的火灾是他造成的。
这一切的一切，父亲的性命，母亲的性命，还有外公外婆的性命，鹿郑成的性命……那些人命究竟要谁来还。
这样想着萧然拿着手枪的手突然不在颤抖，她甚至有一个念头，就是按下扳机……等韩辰羽死后自己也不会多活。
这样一切就都结束了，给所有人报了仇，同样也和他们团聚了。
只是这样复仇的心里终究没有那么强烈和坚定，看着韩辰羽异样温柔眸子，萧然居然一点都下不去手！
明明杀了自己家人的那个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她却一点杀了他的勇气都没有。
见萧然好像在犹豫纠结什么，韩辰羽脸上的笑容不减，“怎么咯？刚才不是很坚定吗？现在又在犹豫什么呢。”
说着韩辰羽有些凄惨的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就越是想要逼着萧然做出选择。
“你别以为我不敢。”萧然说着，按着扳机的手已经在慢慢的用力。
见状韩辰羽却不动神色，“如果你不朝我开枪，我就朝他开枪。”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也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了一把手枪，动作灵敏的指着被绑在一旁的鹿毅。
只是和萧然的枪不同，这一把手枪里，是真的有子弹的。
韩辰羽越是这般步步紧逼，萧然就越是清晰的回忆起那一天晚上韩辰羽说的话和对艾琳的那一个拥抱。
见萧然一脸痛苦的样子纠结着，韩辰羽嘴角的笑意渐渐变得犀利，“我数三个数，你开枪或者我开枪，这一切总要结束的。”
他没有给萧然说话的机会，就已经开始差数。
“三……。”
鹿毅几乎已经是准备好了面对死亡，在他看来萧然就算是看着自己死，也绝对不会伤害韩辰羽一分一毫的。
毕竟她……那么爱他。
只是韩辰羽的声音让萧然觉得头痛欲裂，那些话和那些过去，这两年的夫妻生活……这些就好像是海水一样狠狠的拍击着她的脑袋。
那种矛盾果真不是说理解就能理解的。
“二……。”
韩辰羽的声音明明透露着坚决，可是他拿着枪的手，却丝毫没有用力。
萧然知道当他说出一的时候，自己必须做出选择，否则……一切就都晚了。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自己真真切切的爱过，而且爱的那么深，即便知道了他一直在骗自己，可还是忍不住伤害他。
但是那些人命，总是有人要还的！
这些痛苦，终究要有一个结尾，否则，活着也是痛苦！
这样想着萧然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只是这样的决定甚至让她自己都觉得心慌，别来了看着韩辰羽的眼神，有些慌张的看向了别处。
见状韩辰羽已经知道了她心中的却想，只是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萧然居然给自己的，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一……。”
“砰！”
随着韩辰羽最后一个数字数出口，一声枪响几乎让所有人都傻住！
萧然，鹿毅，韩辰羽，三人的眼睛都紧紧的闭着，可是等待他们的事实不会变。
邢基寒和刑基炎也几乎被吓到，反应过来之际看到的场景也几乎让他们一惊！
韩辰羽手中的手枪依旧指着鹿毅，按着扳机的手指也全部按了下去！也就是说……刚才的那一枪是他打的！
可是当邢基寒和刑基炎看向鹿毅的时候，却发现他根本就毫发无损！
而萧然，手中的手枪也一样按到了底，枪从刚才指着韩辰羽的脑袋变成了现在指着他拿着枪的那只手的肩膀！
邢基寒和刑基炎看过去的时候都紧紧的皱着眉头，下一秒，只见韩辰羽的手臂已经开始流血！
血顺着他的衣角瞬间就流了一地！
见到此情此景，邢基寒和刑基炎都是狠狠一愣！萧然的手枪里……不是没有子弹的吗！
再看看韩辰羽手中的枪……他们两个立刻就明白过来！是韩辰羽调换了自己和萧然的手枪！
想不到，韩辰羽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自己，难道情，真的就要用命赌吗！
看到韩辰羽的手臂滴着血，而在看鹿毅，居然毫发无损！
有那么一瞬间萧然几乎差点疯掉！也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整个人腿一软就摊坐在了地方！
眼泪顺着眼角的弧度一点点的流了下来。
“你……你居然用这种方法来逼我，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真的不会心软，你就死了！”
萧然几乎是撕心裂肺一般的嘶吼着，那种感觉几乎让她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如果不是刚才在韩辰羽说出一的时候自己突然改变了注意，那么这一枪就是打在他的头上了！那就是必死无疑！
难道说，韩辰羽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逼自己的吗！用他的命赌，只为赌自己的爱？
呵呵，这一切听着多么可笑！
见萧然这样的反应，韩辰羽却只是缓缓的放下了举着枪的手臂，血顺着手指就流了下来，一片片的触目惊心。
他的嘴角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仿佛受伤的根本不是自己！
“然然，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韩辰羽说着脸上的笑意似乎也渐渐的变得悲伤，那种透露着失望的微笑，让人一看就觉得心疼。
萧然几乎已经看不清韩辰羽了，视线全部被眼泪所覆盖，泪水像是开了闸门的洪水一般疯狂的涌出。
她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死命的摇着头，一边为自己刚才没有杀了韩辰羽给所有报仇而埋怨自己，一边却还因为自己伤害了韩辰羽而自责。
可是有一点确信无疑，刚才的那一枪打在了韩辰羽的肩膀上，可是流血最多的却是两个人的心脏。
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脏，如今更是血肉模糊。
韩辰羽的身体向来很好，这一点萧然是清楚的，这一枪打完了他的肩膀上，正常来说他没有受到内伤，是不会吐血的。
可是如今他嘴角的笑意却渐渐变深，血顺着他嘴角的弧度就流了出来！
模糊中看到这样的场景，萧然几乎要疯掉了，“你受伤了！”
除了刚才的那一枪，韩辰羽的身上一定还有别的伤！
闻言韩辰羽却只是温柔的笑着，如今那温柔的笑意早已不复当初那般让她开心。
鹿毅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从来没敢想过，萧然最后的选择居然是自己！
只是他根本不知道，萧然会选择他，只是因为她知道了一些所谓的真相！
看着萧然那么纠结难受，他的心也好像被刀子狠狠的捅着，可是如今他只能看着。
韩辰羽似乎有些虚弱，腿有点颤颤巍巍的样子，见状邢基寒和刑基炎猛的一下窜了上去，刚好在韩辰羽倒下之前扶住了他！
即使已经脸色苍白，即使已经筋疲力尽，即使已经伤心欲绝，可他面对她时，嘴角依旧带着笑意。
“少爷，我带您回去！”说着刑基炎扶着韩辰羽快速的朝着车库外面走去，一边走着，他的手臂一边滴着血。
邢基寒却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他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萧然，不经意的扬起了一丝的冷笑。
“呵呵……少夫人，你的选择还真是，让少爷输得一败涂地啊，真不知道少爷下了这么大的赌注图的是什么，你的爱吗？”
只是一句话后，邢基寒便走了出去，只是话中的讽刺却让萧然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痛。
宋千似乎早就得到了韩辰羽的命令，见萧然摊坐在地上哭着，他上前一把就解开了鹿毅身上的绳子。
被解开绳子后，鹿毅果然猛的一下就跑到了萧然的面前，见状宋千叹了口气就走了出去。
出去之前他还一直回头回脑的看着，心里都替韩辰羽觉得不值。
今天早上的时候韩辰羽就已经吩咐过他，如果最后萧然的选择是鹿毅，那么久放了鹿毅。
如果萧然愿意和他走，自己便不在强求。
今天早上说这些的韩辰羽，现在宋千想起来还是觉得心里难受。
他们家少爷他们最了解，韩辰羽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可是如今萧然他明明深爱着，却选择了放手！
萧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想着韩辰羽的伤势要不要紧，脑海中却又回放着那天晚上他和艾琳的拥抱。
他明明没有爱过自己，可是为什么却要一次次的逼自己，难道看到自己这么难受的样子，他就舒服了吗？
这样想着萧然几乎是疯了一样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头发都被抓乱。
见状鹿毅上前一把就拽住了萧然的手，把她拦进的自己的怀里。
他本来是想今天告诉她自己知道的一切的，可是看到萧然这样的反应，他却是选择了沉没。
就这样默默的抱着抽泣不止的她，好像那天下午的晚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