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都pub里,沈谦头痛欲裂,两手张开捂着自己的脑袋。他本就是不爱喝酒的,昨晚太逞强了,醉成这样。
眼睛缓缓张开,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沈娜娜:“姐?”
包厢里空无一人,沈娜娜不见了,白妮妮也早就离开了。
楚慎眯缝着眼睛,他喝高了,记忆还停留在和白妮妮三人一起聊天的场景。
服务员听见这个包厢里有动静,过来敲了敲门:“先生?”
楚慎慢慢的坐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襟,他真是太放纵自己了,竟然连上衣的三颗纽扣都没扣好,姐姐看见了一定会批评他仪容不合格的。
“我姐呢?就是长得端庄秀气的那个女人。”
“我今天刚上班,您说的客人,估计昨晚就走了吧?”
“昨晚?”沈谦大吃一惊,什么意思?难道他在华都睡了一整晚?
连忙去看了看手机,果然,已经是上午十点,沈昌华、沈娜娜的电话都打疯了。
屏退了服务员,沈谦懊恼的砸了几下自己的大腿:“我都做了些什么?今天是姐姐的订婚典礼,我这个娘家人得及时到场才对!”
想必姐姐一定是去穿婚纱了吧,看他醉成这样,就生气的离开了。
沈谦猛的起身要走,突然,下身传来一阵刺痛。
他“咝”了一声,皱了皱眉。抬头戒备的搜查了一番,发现包厢里没有安装摄像头,他缓缓拉开自己的裤链,红肿的厉害,短裤上也是一片斑驳。
“怎么会这样?”
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手又扯开自己的衣襟,胸口上赫然印着许多唇印。
脑子里零碎的片段一直都在跳跃,白妮妮一直在给他敬酒……
沈谦脑子一下就清醒了,整个禾城他最不想沾的女人就是白妮妮,那女人虽然貌美如花,却怎么都甩不掉骨子里的风尘味儿,他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
但是昨晚……牙齿咬得咯吱吱的响。
一拳砸在桌面上:“白妮妮,你竟然敢算计我!”
他是个男人,并不在乎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哪个女人,但无论是给了谁,必须都要是在他清醒的状态下主动去做的,昨晚的一幕实在太过羞耻!他是被一个久经风月的女人给玷污了吗?
很显然,白妮妮是个老司机,她赚到了!
桌子上,一张纸被震得飘在了地上,沈谦凝眸一看,竟是一张百元大钞!
白妮妮是在用这种方式羞辱他吗?一百块买了他的初夜!还是在他宿醉的情况下,还是在酒吧里,甚至连张床都没有!
“啊---”凄厉的叫声从宿醉的客人包间里传出,紧接着是一阵哔哩啪啦的器皿碎裂声……
天地之间一片昏黄,雨越下越大。
阳明山上飞快的驶出一辆黑色布加迪,沿着盘山公路下山。
那辆车在经过公路上一个灰色的小影子时,急急的刹停,嘎支支……声音特别尖锐刺耳。
楚慎吓坏了,这么大的雨,竟然还有人不撑伞傻叉似的闲庭信步,滂沱的雨中,几乎像孤魂野鬼一样。
车子刚转弯过来时差点撞到那个人,他是急急刹停了,对方却连头都不回,依旧一步一步晃晃悠悠走在雨里,好似一具行尸走肉,对生死都没有概念了。
楚慎咬牙骂了一声,再要去踩油门,忽然意识到那人那身灰色好生眼熟,不就是夏一飞今天送礼物时穿的吗?
“陆少……”
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陆维桐似乎也看见雨中的夏一飞,冷冷的命令:“开上去。”
布加迪在超越了夏一飞三十来米左右的前方停下,陆维桐和楚慎同时静静的看着汽车观后镜,冰冷的镜框子里,夏一飞全身湿透像落汤鸡一样,长长的发丝挂在脑袋两侧,脸色苍白如纸,估计是冷的缘故吧,嘴唇青的发紫。
雨水冲刷出了她完美的曲线,玲珑又妖娆,她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一双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根本没有意识到前方有车在等她。
楚慎不忍再看,转头从后视镜里看陆维桐的表情。
陆维桐一身白色西装西裤,左胸的位置插着一只鲜红的玫瑰,头发也整理过,发丝根根梳在脑后,干净有型,两条长腿优雅的交叠着,只从他紧抿的薄唇中能够读到些情绪----他很不悦。
夏一飞想着自己已经无路可走,有些绝望。她不是一个自虐的人,只是真的感觉不到雨的存在,良久,睫毛动了动,她昏昏沉沉中看见了那辆特别的布加迪,那是陆维桐的车。
眼睛又眨了眨,她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但是很快她又苦笑了一下。
是陆维桐又如何?他会原谅她么?怕是不可能吧?充其量看她现在的样子,有些同情罢了。她夏一飞自己选的路,本就是一条不归路,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步伐丝毫没有改变,她依旧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在雨里,身子和车身擦过的瞬间,后排的车窗“刷”的被摇下,露出一张淡漠如泼墨画的脸,和一对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眸。
陆维桐……
夏一飞木讷的转头朝车窗里看了一眼,隔着雨帘,陆维桐也正在看她,那对冰冷的眸子里有着深深的刺痛……
“陆、维、桐……”
她冷的打颤,声音都哆嗦起来,为了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她甚至还挤出了一点笑容。
雨点很快就砸进车厢,也将那一身白色华服的男人淋湿了半边。
陆维桐突然别过头去不看夏一飞,而是直视前方,他的侧脸完美深邃,却冷漠得不近人情。
车窗又“刷”的被摇上,布加迪最终又加速朝雨幕里奔去。
夏一飞又被溅的浑身是水,不过也无所谓了,她耸了耸肩朝布加迪消失的方向笑了笑。
“陆维桐,如果你知道自己的订婚宴防了又防,却还是被我搞砸了,会更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