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刃被陆维桐死死的握住,幸亏这只是把闭合了的剪刀,要是水果刀,那陆维桐的手可就废了。
不过,要是他不及时出手,夏一飞的大腿上也已经被捅出个血窟窿来了。
陆维桐大骇,夺过剪刀一把扔在地上,抱着夏一飞怒斥:“夏一飞,你清醒点,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不许你这么作践自己!”
夏一飞被他的声音拉回神智,难过的哭了:“原来我不是在做梦,陆爷爷委托我照看的金沙树菊,真的死了……”
陆维桐寒着脸,微垂着眸子宣布:“慎,取消上午的行程。”
那阿联酋王子哈曼丹,不见也罢,见了也没有意义了。
夏一飞定定的端详着那盆兰草,奇怪极了:“怎么就会死了呢,才一个晚上……”
陆维桐不再说话,转身走了。
楚慎看了夏一飞一眼,多少对她有些埋怨。
夏一飞的责任就是照顾好金沙树菊,如今金沙树菊一夜死亡,她就是最大的责任人!
兰草已废,陆明诚的办公室里就剩下了夏一飞一个人,上班的时间还没到,公司职员们都还没到来,偌大的siwell,显得特别空寂。
夏一飞呆呆的望着金沙树菊,然后轻轻的端起了花盆,突然,她用力将它连根拔起,只见原本粗壮的根系全都干瘪甚至溃烂,这样的惨状,绝对无力挽救了!
她深感对不起陆爷爷,也无法面对陆维桐。
静悄悄的空间里,只听得见滴答滴答的水声。
她睫毛一动,低头看去,花盆正中的出水孔中,还在渗水。
她用手指沾了沾,心里觉得说不出的怪异,她昨天是给金沙树菊浇水了没错,不过一来那是下午浇的,二来她浇的水量适中,应该不出溢出这么许多来。
手指再次轻轻拈住叶片,虽然叶片全部都已经泛黄,但奇怪的是那种黄色并不均匀,斑斑驳驳的深浅不一。
夏一飞又仔细看了看,怒从心头起,她感到全身都冷得发抖,金沙树菊好好的怎么会一夜之间死亡,没有人下手,怎么会呢?
她沉着脸,来到了75层陆维桐的办公室,陆维桐正在淡淡的吐着烟圈儿,见着她来了,竟然浅淡的笑了笑:“还拿着那株死秧子干什么,丢了吧。”
他决定了,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如果真的不能吸引哈曼丹投资,那也不能把哈曼丹留给陆乔宇,实在不行,就只能找人扣住哈曼丹再说。
那个801项目,不能随便就搁浅。
夏一飞拧着眉头,神情倔强,她将被连根把起的金沙树菊提了起来,放在陆维桐眼前:“维桐!这事不对!我们公司有内鬼!金沙树菊,是被开水给烫死的!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陆维桐脸色一沉,眯起了眼睛,睫毛间迸射出的寒光,如镜之新开冷光之乍出于匣。
夏一飞很少见到他有那么阴鸷的表情,平日里他冷归冷,却不让她觉得可怕,可是现在陆维桐,脸上阴霾越来越深。
“你确定?”
他的声音也蒙了寒气,让人冷得直打哆嗦。
“我很肯定!凭我多年养花的经验!”
夏一飞点头,发誓要帮陆维桐找出那个幕后真凶!是谁一定要在这关键时刻给陆维桐使绊子?
陆维桐冷冷命令:“慎!”
楚慎也义愤填膺,早憋着一股子狠劲儿了:“在!”
陆维桐思路非常清晰:“第一,封锁金沙树菊枯死的消息,不要打草惊蛇。第二,马上去监控室调出视频,捉拿幕后黑手!第三,去安排一下,我们继续会会哈曼丹!”
金沙树菊已死,再也没什么能吸引哈曼丹的,但是,不动声色的继续见面,如果谈判不成,就只好背水一战了。
楚慎握拳,听着胸脯高喊:“是!”
话音没落,人已经入黑色旋风一样消失。
夏一飞给陆维桐倒了杯水,轻声央求:“维桐,我想回合欢苑一趟,忘了点东西在那里。”
陆维桐没有心情再和她亲昵,抱着她吻了一下额头:“你回去休息一下也好,我派人送你去,我还有事,晚上过来接你!”
他不想让她看到待会儿那场不见硝烟的商战,并且,素闻哈曼丹为人风流不羁,尤其喜欢黑头发的中日韩女人。
夏一飞走后,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陆维桐知道是楚慎,冷声询问:“怎么样?拍到那人的脸了没有?”
就算视频在模糊,那人再乔装改扮,他也有信心化成烟灰都把人给认出来。
楚慎显得非常沮丧,摊着手:“查了,昨天下午监控室有一阵子断过电,网络服务器断了,正好漏拍了半个小时左右的视频!其他时间段,我们都分开看了视频认真甄别过,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不会就那么巧,正好断网的时候黑手出现,拿开水浇死了金沙树菊吧?
陆维桐嘴角勾起了残忍的弧度:“真巧……”
对方显然是个高手,非常了解siwell的空间架构和电子线路。
“视频拍到的最后一个进入爷爷房间的,是谁?”
楚慎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陆维桐这件事,闻言吞吞吐吐的说:“是……夏一飞……”
陆维桐马上给了楚慎一记狠戾的眼神:“不会是她。”
楚慎沉默,就知道陆维桐护短。
其实刚才夏一飞自己也承认了,她昨天的确是给金沙树菊浇过水,保不准就是她糊里糊涂的把开水浇上去的呢?
这些想法仅仅是他个人的腹诽,他可不敢当着陆维桐的面说出来,心底对夏一飞的厌恶,又深了一层。
陆维桐对着玻璃窗,一手放在玻璃上支撑身体的重量,一手叉腰,完美的背影给人以力和美的感觉,赏心悦目的。
脑子如计算机一般飞快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转头:“那恢复网络之后呢?视频第一个拍到的是谁?”
这个……楚慎也认真查过了。
“是企划部的部长白卉。”
当时她正好下楼,长且笔直的美腿迈出了71层的电梯,似乎是意识自己走错楼层了,又优雅的缩了回去,自始至终,她就没有踩到过71楼的地面。
听到那两个字,陆维桐眸子黯了黯,摆了摆手:“也不会是她。”
楚慎不语。
白卉应该真是冤枉的。
四年前,他见过白卉几次,那是她好陆维桐还在热恋之中,每一次都倚在陆少怀里难舍难分的。
印象中,她这个人性子偏冷,不像夏一飞那种咋咋呼呼很欢脱儿的样子。
知书达理,淡漠如烟,这是白卉给他的印象,她的清冷和陆少骨子里很像。
他觉得陆少应该娶那样的女人才适合,不过他对白卉曾经违背誓言抛弃了陆少也耿耿于怀。
陆维桐缓缓坐在了椅子上,目光显得沉重。
金沙树菊死的太突然了,大家一点防备都没有,哈曼丹马上就要到了,让他们上哪里再去弄一盆同样的兰草来呢?
Siwell的楼下渐渐热闹起来,员工们不知道高层的巨变,各怀希望的奔赴自己的工作岗位。
企划部,白卉依旧是一身不同款式的白衣,清冷又干练,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刘诗诗模样,很美,很冷艳。
她将办公室所有的百叶窗都拉高,让隔壁办公室的职员们都能够看到她办公时的样子。
企划部大办公室,杜莎盯着两只熊猫眼来了,一看离上班还有几分钟,掏出小镜子赶紧在抹点粉底。
昨晚和男人做得太狠了,挑战了几个高难度动作,包括那回形针式,感觉是找着了,也是腰也断了,脖子也扭了。
男人是爽了,可她苦不堪言,完事了之后还得自己下地去擦擦,也不知道图个啥。
李念更加像个瘦猴子了,三十岁不到脸上已经开始有了暗斑,一副那个生活不调的样子。
昨晚她想了个办法来改善吹阴风的状况,等老李进去了之后,她就两只手一上一下的摁着,尽量阻止空气的进入,放屁似的嘭嘭嘭声是少了,可她的那地方被磨得生疼,老李也呲牙裂嘴的嫌没捅到底不爽。
她冷静的分析着,两人长此以往可不是个事儿,琢磨着找个时间偷偷去医院里做做缩阴手术,恢复少女时代的紧致。
两人几乎同时发现,办公室的人都到齐了,上班时间也过去了五分钟,那个新来的夏一飞竟然迟到了。
杜莎想了想,蹲在地上避开白卉的视线给夏一飞打电话:“飞飞?”
夏一飞正在家里的阳台上浇花,有些气喘:“莎莎,怎么了?”
杜莎做贼似的压低了声音:“搞什么鬼?你吃到啦!快来,趁部长还没发现!”
直起身子的时候,杜莎手里握了一支笔,装作捡到了的样子,大大方方的开始办公。
李念暗暗的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破天荒的,为了拿出诚意,陆维桐在siwell的顶楼77层招待了哈曼丹。
哈曼大一行人六人此次来华是以私人名义,所以极为低调,媒体全都没有惊动。
乔装了之后,楚慎秘密将他们接到77层豪华会客室。
哈曼丹摘下墨镜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金沙树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