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有几分刺骨的寒风,正击打着血殇的身体。
他那有几分凌乱的头发,亦或说毛发更为合适,随着这狂风肆意飞舞,不见休止。
“咚!”
一声微响之下,一颗残损的石块,轻轻敲打在血殇的脑袋上。
做完这一切,那石块好似已经完成自己的宿命,径直化为齑粉消失在当空。
“醒没醒?没醒你就接着睡!”
忽而,万妖窟的最底层,莫名传出一声巨大的说话声来。
这声音只是刚一出现,便是立即在万妖窟之中传播开来,更有道道回音,不绝于耳。
再看血殇,眼皮闪烁两下之后,猛然尖坐起来,愣愣的看着四周,忽然觉得这声音熟悉的异常。
“谁?是谁?谁在说话?”说话的同时,他不断的扭头,四下寻找目标。
但在这万妖窟的底层,只有无尽的死气,和一望无边的空洞,这空洞,倒是给他更添一抹恐惧感。
“小辈,我救你于生死危难之际,你不但不谢,还用如此口气对我?”
那声音再次出现,不过这一次,倒更像是直接在血殇耳畔说出。
血殇闻言,心中闪过一抹疑惑,方才拱手道:“晚辈谢过前辈救命之恩,那请问,前辈到底是人还是什么东西?”
“嗯!嗯?小辈,你可敢再言一遍?”一沉一降两种语气应答中,这神秘强者,似乎是有几分愠怒。
血殇却是心中一沉,暗道自己说错话。
一时间,倒也不敢再多一句言语。
“哼!”那神秘强者闷哼道:“小子你竟这般无趣,本来还想好好和你玩玩呢!可结果——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发出,这神秘强者似乎对血殇很是失望。
可血殇却是双瞳骤缩,耳畔不断回荡着那一句叹息,久久不能自已。
先前那句叹息——好熟悉,好熟悉!就像是……
“就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是不是这种感觉?”
血殇还未曾在心底说完,却是被那神秘的声音抢先说出。
这下子,却更要让他感到几分疑惑。
“前辈!你究竟是何方人也?” 鼓起勇气,他低声道。
“你叫我一声前辈,那我便是前辈!”
血殇陷入沉默,时间再度静止,只有在耳畔不知疲倦呼啸着的狂风,肆意扭动着身形。
那神秘的声音,也在同时停止说道,似乎是有意与血殇比拼,看谁能够保持更长时间的沉默。
不过这样的寂静,并未保持太长时间,便是被万妖窟之中发生的变化而打破。
却见本就威力无穷的天罡煞凤,没有丝毫征兆的变强,变强。
甚至于,连同血殇所在的地方,也是不断的传出仿若天地撕裂的声音来。
大地,更是被一次次的震动,撬开一道道宽可埋人的缝隙。
丝丝黑气,顺着刚刚裂开的缝隙,不断朝着上方卷袭而起。
至于血殇,则是看着面前不断涌现的丝丝黑气,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奇异的感觉。
这股神秘的力量,很快就卷袭至他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就连身体之上的每一寸肌肤,都随着这强大的力量,不断的跃动。
不知不觉间,大地停止颤抖,黑气停止蔓延,妖窟停止响动。
连同血殇的身体,也在同时停止呼吸。
仿若,时间被永远停止在这一刻,又仿若,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将这一刻定格下来。
一切的一切,都滞留在某个瞬间,好似一张立体的照片。
“嗡——嗡!”
一道摄人心魄的声音传出,血殇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前方。
一座巨大的石碑,在道道黑气的包裹之下,不断从地底向上抬升。
那碑,是那么的神秘,那么的庄严,那么的沧桑。
神秘到难以探查到半点关于它的气息,庄严到血殇在它的面前难有任何动作,沧桑到让人无法捉摸到它的年代。
血殇浑身的血液,在那碑出现的瞬间停止流动,他的身体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双膝瘫软,双目眩晕,浑身颤抖。
只是那么一瞬间,他便是被这突兀出现的石碑,彻底控制住行动和思想。
这还不算完,就在血殇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那碑的具体形状时,却见原本黯淡无光的石碑,猛然爆发出道道金光。
那金光,似乎带有某种规则之力,在出现的瞬间,就金芒大放。
至于血殇,则是被道道金芒,刺痛双目。
他只觉得自己的双目,在一阵灼热的感觉之中,失去知觉。
“小辈,尽情享受这圣光之浴吧!”
耳畔,只是淡然一句,便再无后话。
圣光之浴!圣光之浴?
血殇内心疑惑,可纵有千疑万惑,此刻的他也无法开口询问半分。
寸寸肌肤照耀在那金芒之中,仿若被人用刀生生割裂,那金芒顺着道道缝隙,钻入体内。
寸寸肌肤,斑斑血肉,根根筋骨,都被这金芒洗礼。
不!——那是重塑!
痛!——深入骨髓!
泪!——流入肺腑!
这感觉,疼痛难忍,生不如死!
当疼痛到达一个临界,再也无法压抑的时候,那便是爆发!
“——呜!”
“——吼!”
“——嗷!”
三声哀嚎,声声泣天!
三声怒吼,声声震地!
三声嘶嚎,声声惊雷!
万妖窟中,大地震颤,空气嗡鸣,黑风滚滚卷天雷!
万妖窟外,天地一线,万妖怒号,天雷道道惊苍生!
只片刻,金芒敛去,只剩黑暗。
血殇睁开双目,身形之上的寸寸肌肤,尽皆传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却见原本的血肉之躯,此刻有如金塑。
力量,无尽的力量,充斥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血殇的内心,也在这近乎涅槃般的重塑之中,变得坚定。
“这是?”他茫然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感受着那实质般的力量,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先前的光,乃是我体内妖帝之气所化,包含我全盛之时的一成力量,如今,它已经归你所有!”
自称妖帝的声音慢慢悠悠的说着,似乎从来都不着急。
不过,这一次的血殇,却是注定被这声音主人的身份吓到。
“妖帝!妖帝?”
他口中喃喃的说着,思绪不由飞出很远。
打记事起,他便是在这万妖窟之中生活,与他一道的还有一众妖族强者。
从他们偶尔的交谈之中,血殇不但知道万妖窟外是怎样的天地。他更知道在这片天底下,有妖族至强者存在。
那至强者,翻手能成云,挥手能致雨,力拔山岳,气撼江河,吞吐间,天地重铸。
那至强者,便是天衍界妖族最为强大的存在——妖帝。
甚为可惜的是,这妖族的至强者,自万年前的人族妖族两族大战中,便是已然失去音讯。
生死不清,下落不明。
妖族至强者妖帝的销声匿迹,让人族的天衍界,得到充分的发展空间和时间。
如今的人族,早已今非昔比,天衍界再也不是万年前那个,妖魔横行,妖族独大的地界。
思绪回转,暂且告别那个生死逐鹿,两族大战的年代。
血殇闻听此言,先是觉得不可思议,转念一想才发觉不对,低声道:“为什么要帮我?”
却听妖帝不紧不慢道:“我帮你?就凭你的实力也配让我帮你?”
“你我之间,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相互对等的交易作罢!”
语气之中,满满的是不屑。
这番回答,让得血殇变强的心,更甚一步。
他抬起头看着前方的石碑道:“那请问,需要我做什么?”
口上虽是颇为轻松的说着,不过他的内心却是明白,连妖帝级数的存在都做不到的事情,自己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做到?
亦是,这其中隐藏着什么阴谋?或有什么问题!
这般思量之下,血殇也多留一分心眼。
“这个——嘿嘿!”几声诡异的笑声之后,妖帝再度开口道:“这事情我做不到,不过你却是很容易就能够做到!”
血殇正欲再度询问,却是被妖帝直接打断。
“说来,似乎这事情也只有你能够做到!”
事已至此,血殇似乎不答应也不行,外加妖帝留下的悬念,实在太过吸引他。
一切的一切,都足够他用行动去探索,去发现。
淡淡的点点头之后,他不露声色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不看也罢,我让你做的事情,对你而言,没有丝毫危险!”
“还有,我对你没有任何想法,如果我想让你死,怕是十四年前,你已殒身于此!”
血殇内心猛然一颤,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自己的伎俩,实在是有些太过儿戏,也就作罢。
眼见血殇似乎已经默许,妖帝也不再迟疑。
“看着你身前那个巨大的石碑!”
“前走十步!”
“控气!”
“凝息!”
“聚神!”
在妖帝一道道的命令之中,血殇的行动逐渐变得僵硬,俨然一具傀儡。
却见其行至石碑前方,霍然止步。
双掌朝上抬起,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不过片刻,其双掌之间,已然出现两幅完全不同的画面。
左半边掌中猛然爆发一道火焰,右半边掌中却是析出一道冰焰。
紧接着,就连血殇的身体,也出现如同先前那般的情况。
半龙半凤,半阳半阴,半火半冰,颇为异彩。
一个呼吸的空档,血殇的双掌已然回收,其肺腑有道道火焰喷薄而出,其鼻息却是有道道寒气喷吐而出。
只在瞬间,一道至强的气息忽然在血殇的体内产生。
由小及大,由内而外,猛然爆发,直冲云天。
“——嗷吼!”
一声怒吼,响彻万妖窟。
血殇双掌化拳,轰然砸在石碑之上。
“嗡隆隆!”
一时间,火光与冰芒大放,火焰与冰柱四散,各色流光竞相绽放,好不绚烂。
可这一切,对于亲历者血殇,不过是一场梦。
——梦伊始,猿狼族率领诸妖族讨伐人族,一片喊杀之声,人族弃甲丢盔而逃。
——梦至中,妖族与人族互不侵犯,各自占领天衍界半壁江山,一时倒也和谐。
——梦方终,人族大军攻破诸妖族防护,妖族面临灭族之危,猿狼族危机更重。
梦醒之时,石碑依旧,妖帝,却是已然消失踪迹。
而血殇,却在做着一个新的梦。
梦中,妖族余种再度遭遇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
而在这时,猿狼族挺身而出,族皇与族后带领诸猿狼族人,与人族展开一场——旷世纪的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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