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地下宫殿!”
走出密道,眼前豁然开朗。
金光闪闪,夜无澜将手中的火折子熄灭,大喜过望地道。
卫长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眼前是一座尘封古老的宫殿,金碧辉煌,不大,但是瞧着便是一个藏宝的好地方。
走了这许久,却还没有见到间杨,卫长临面上先是喜色划过,而后眉眼凝起一层不安来。
间杨对宝藏志在必得,又怎会迟迟不现身?
他不现身,除非是被困在山洞某处……但卫长临更趋向于相信,间杨是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间杨说过,他与阿九是龙运凤运命格之人,加上山洞上的机关是靠他与阿九的血开启,间杨又道要将他与阿九当做祭品。
那么,宝藏的开启,是不是必须要他与阿九?
“等等。”见夜无澜毫不犹豫就要踏进那扇宫门,卫长临压低声音,制止。
夜无澜回眸,不解。
“你可知间杨现在何处?”卫长临眉宇间毫不掩饰其担忧戒备,定定地问夜无澜。
夜无澜一怔,面色骤然白了几分,是啊,他怎么就忘了间杨!
那个人如此大费周章,目的就是为了这地下宫殿的宝藏,可是到现在,他们一路走来,也没有见到间杨的人影……
不安的因素发酵成紧张的氛围。
即使看不见,云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二人的凝重之色,她咳了声,浑身冷得难受,但仍旧用轻松的语气道,“那个老狐狸,定是埋伏在暗处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进去。”
“阿九说得对。”卫长临手紧了紧,看向夜无澜,“阿九的毒刻不容缓,就算间杨埋伏在这里,我们也不得不前行。”
“嗯。”夜无澜颔首,“那快进去吧。”
云玖却轻轻拍了下卫长临的肩膀,轻声道,“卫长临,你放我下来吧。”
“你能走吗?”卫长临没有依她,而是不放心地问了句。
云玖莞尔,虽然面色很是虚弱苍白,但她的心情似乎还不错,“能,放我下来吧——我脚麻了。”
后面那几个字,带着软软的调调,含着撒娇的意味。
若能对云玖的撒娇免疫,那便不是宠着自己的皇后上天的卫皇了。
缓缓蹲下,让云玖慢慢下来,一手抓牢了她的手臂,改背为扶,打量着云玖苍白的脸色,卫长临紧抿了唇,一瞬松开,声音温柔,“脚还麻吗?”说着便再次蹲下,给她揉了揉僵硬的小腿,“是小腿?”
云玖一僵,一对没有神采的眸子颤了颤,眼角隐约红了红,轻咬着唇,“要是叫大臣们知道了,定是要狠狠参我一本的。”
她眉眼带了几分温情,语气娇软又绵绵。
卫长临只耐心地替她按揉了小腿和脚踝,闻言戏谑道,“你还怕这些?卫后娘娘可是卫国了不得的女子楷模。”
他这话意在取笑她,卫国人人道她善妒,貌美不够端庄大度,恃宠而骄。却又人人不敢公然非议她。
卫后宅心仁厚,卫皇曾下令要斩首几位指责卫后不够贤德的大臣,后来,听说是卫后求了情,才免了这些人的死罪。
就是到了后面,那几名大臣的妻子都感激卫后,说是卫后教了她们如何立主母的威信。着实叫那几个大臣再不敢非议皇后独占皇上的不是来。
可是真相是什么呢?
真相是,云玖压根就不在意那几个大臣对她的非议,更不畏惧所谓的参她一本,就连卫长临动怒要斩了那几人,宫女汇报给她,她也只是无所谓地摆摆手,说随他去。
但后续却成了她替那几人求情,保住了他们的性命,得了个宽容大度的名声。
这里头到底怎么一回事,不用说,她也猜得出。
他为她,做得着实太多。
比她还清楚她的喜好习性,包容她的坏脾气,纵容她的肆意妄为。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这次生死一线,或许要葬身与此,云玖不由想起很多以前忽略了的点点滴滴,眼眶跟着慢慢湿润。
这个人,是真的很宠很宠她。
吸了吸鼻子,云玖咬着牙,故作镇定,“好了,别揉了,再揉就真的麻了。”
卫长临低着头,闻言,顿了顿,捏了捏她的脚踝,“你耍我?”
语气却是没有半点恼怒的。
云玖便讪讪地笑,“方才脚是有些麻,现在不了。哎呀,快走吧我们!”
“好。”
站起身来,卫长临扶着她,语气清淡,却难以忽略那习惯的宠溺。
夜无澜静默地观望了这二人的相处模式,良久,也不知心里想些什么,只是眼底有什么情绪飞快划过,又沉淀不见。
无言,三人先后走进宫殿。
但见宫门后,是一座经年累月无人问津而灰尘遍布的宫殿,里面放着一些陈设,瞧着也是些古品了。
引人注目的,还是那高台之上,放着一个覆满灰尘的木箱子。箱子旁还有一座石台,上面有一个类似放置照明用的夜明珠的小凹槽。凹槽之上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是灵药!”
卫长临实现掠过那木箱子,心想这也许便是那有关不世神兵的宝藏,那两幅藏宝图其实指明了灵药和神兵在一处,富可敌国的宝藏却在另一处……
值得一提的是,他为了今日,已经先给齐曜通了口信,告知他那些金银珠宝藏在哪儿,并给了他藏宝图。
自然,齐曜也是要为之付出一些的。
这个便是后话。
他视线牢牢锁定了那小盒子,眼中惊喜是毫不掩饰的,他忍不住便上前。
夜无澜也惊喜不已,但他却突然顿住,事情会这么简单?
果然,他的预感没有错,就在卫长临上前要拿盒子之际,一道影子飞快掠过。
“哈哈哈,老夫终于找到灵药了!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跟着你们几个小辈后面果然是对的!”
只见间杨神出鬼没,身影抢先卫长临一步,出现在盒子前,张狂得意地大笑起来,手便拿起盒子。
将盒子拿在手上,间杨阴鸷的眸子望着面色一变的卫长临,笑得十分可恶——
“今日,便由你们二人做老夫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