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有间茶楼
紫木2016-12-14 19:026,617

  应天城地属通州,位于沿海以西,因匪寇滋扰,使得这里并不富硕。

  不富裕并不代表这里不热闹。相反,这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是一个没有王法没有秩序的乱地。即使当地县官有心,却也无力施为。

  应天城正是临近桃源村最近的县城,同为通州所管辖之地。

  岳凡急行数十里,到达应天城下已是傍晚时分。

  望着高高的城门和热闹的街道,岳凡生出一股新鲜的感慨,喃喃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虽然我不是江湖中人,但我还是又回来了……”

  走过大街,所有官榜拦上、小店墙上,尽是李岳凡的画像。

  「此人李岳凡,乃朝廷重犯。于九月十一日夜屠杀桃源村二百四十八人,武功高强,是极度危险人物。特征,二十余岁,身高六尺,满头白发……若有人能捉拿此等恶贼,赏银万两……」上面还印盖着一个官府赤字“缉”!

  岳凡见此,怒容中带着深思,他隐隐觉得此事与四年前,流水村被屠一事有关。同样是屠村,同样与自己有关。

  “这位大叔,请问衙门如何走!”岳凡走上前,随便找了一位年长之人问道。

  “哦,衙门啊,往北直走,门前有两座石狮的大红门儿就是了。”

  “谢谢!”轻轻供手,岳凡转身而去……

  看着岳凡离开,方才指路的人才反应过来,推了推身边表情呆滞的朋友,问道:“少年白发!刚才那人是李岳凡,我没看错吧?”

  旁边之人道:“你也这样认为??我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他去衙门干什么?”

  “谁知道啊,不会是去投案自首吧!?”

  “不会吧!?”

  应天城北,大街要道一旁,座立着两座石狮,色泽有些残旧,而里面却是两快大大的红漆木门。

  “应该就是这里了,只是应天衙门怎会如此不堪!?”

  看过宁县城辉煌的衙门,此时再看如此简陋的衙门口,岳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同为官员,这反差也实在太大了!

  微微一愣,岳凡直径上前去……

  “你是何人?”门前一名衙役拦住岳凡,细细打量着对方。

  岳凡淡淡的道:“我便是李岳凡,去请县老爷出来,我有事想找他问清楚。”说着便自行往衙门内走去。

  “……”

  衙役震惊,却又不敢出手阻拦。李岳凡是谁,他可是江湖上的大魔头啊!他的事迹已经让江湖风起云涌,自己一个小小的衙役哪敢跟他叫板!

  于是,衙役也跟着岳凡进去,急忙跑向后堂。

  衙门大堂中央,岳凡一身白衣负手而立,静待着……而他周围,外三层里三层的围满了衙役,他们手持武器,一副戒备的神情,紧张的冷汗直流。

  不多时,一名瘦弱的中年男子从后堂走出,他身着七品青墨官服,想必就是这里的知县老爷。而他身后跟着一名中年文士,应该是这里的师爷。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都退开吧!”说话之人正是这里的知县老爷,干瘦的脸上略有一番威严。

  “是!”众衙役闻言如获大赦,立刻退开一旁擦拭冷汗。

  “本官乃当地知县黎浩杰……李岳凡,你胆子也够大的,居然赶直闯衙门!难道你不怕本官抓你归案?”

  岳凡淡然道:“我不来你就不抓我了?我来了,你们又能抓住我吗?”

  黎浩杰神情一滞,干咳两声道:“我知道你们这些江湖中人本领高强,切不受朝廷约束,只是本官受朝廷之命,却不得不为。”

  岳凡道:“我今天来,并非为了争斗,我只想问清楚几件事……你们官府凭什么说人是我杀的?”

  黎浩杰微怔,沉吟片刻回答道:“有人举报,你九月十日路过桃源村,九月十一日早上离开……而九月十一日晚,桃源被屠,而后你便一去无踪……”

  “哼!”岳凡重重一哼,冷冷道:“好一个朝廷命官,难道你们就凭这个认定,我是屠村的凶手,如此草率,你们对得起死去之人吗?”

  黎浩杰虽然恼怒岳凡的态度,但又不得不承认岳凡说的是事实。最后只得尴尬道:“这事确有蹊跷!我本欲调查清楚此事再上报朝廷,可此事惊动朝廷大臣,又有人举报,加之你本是朝廷通缉之人,所以上面直接把这笔帐算到你的头上。”

  “看来此事与朝廷中的势力有关……”思索片刻,岳凡再次问道:“桃源村可有活口?”

  听到问话,黎浩杰眉头一皱,不悦道:“本人乃朝廷命官,岂可与匪类恶贼打交道。本官虽奈何不了你,但你也休想从本管这里打听到什么!”

  “此人虽然固执,却也是有原则之人。罢了,又何必为难他……”心中转念,岳凡拱手道:“既然阁下执意如此,那岳凡告辞!”话音落下,身子一慌,人便消失于原地。

  一旁的师爷紧张的道:“老爷,你看现在如何办是好?”

  黎浩杰摆手道:“此事已非我们可以插足的了……你去把今夜上报朝廷,让他们请六扇门和锦衣卫的高手去处理吧!”

  “是!”

  应天城的大街上一片喧闹之声,叫卖声、吆喝声、招揽声……

  夜色已幕,街道两旁灯火通明,四处都是人来人往的商贩与江湖人士,不时还有小偷穿插在人群之间。

  不知是因为天色暗淡还是别的原因,一名白发男子从他们身边经过却视而不见。

  出了衙门,岳凡便在街上溜达,心中思索着桃源村被屠之事……

  “咦!”岳凡脚步突然停下,却是他不觉间路过一间茶楼。

  若是一般的茶楼,岳凡也许不会停步,而这间茶楼却吸引了他,不为别的,只因他听到这茶楼内正有人在说书。

  如此场景让,岳凡有些怀念起苏记茶楼了,抬头望去上书《有间茶楼》……

  “有趣!”看到名字,岳凡嘴角轻扬,暗忖道:“反正天色已晚,不如再此歇息脚到也算不错。”接着跨门而进……

  “客官请进,不知是打尖还是住殿?小的……”小厮见有客人进门,连忙迎上前,可一看到岳凡的样子,顿时傻愣站着,眼中充满了惊惧,想说些什么都给忘了!

  “给我一壶茶。”岳凡瞧在眼里,也不在意,随便早了一处靠角的无人方桌坐下。

  由于茶楼里人多嘴杂,又在专心听书,以至于没有发现一个白发男子进来,否则……

  “通缉犯!!”小厮此时心里那个怕啊!在这种地方混迹了这么久,怎么也得有点见识不是。而且李岳凡的画像贴的到处都是,就是茶楼外面也贴着,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即使认出,可他敢叫喊吗?!人家是通缉犯,杀自己还不是跟吃饭一样容易,要是得罪了,说不定一巴掌拍死自己……

  小厮立刻跑上前给岳凡上了一壶茶,然后慌忙退开。

  掌柜见状连忙找人去衙门叫人……可最后衙役的回话却是:“你们看错了!”

  掌柜多年商海滚打,哪还不知其意,哀叹道:“罢了,罢了……得罪官府是小,至少他们不会随便杀人;得罪这魔头那还了得,一口气能杀二百多人啊!就是自己一家大小全上也是白给……只要不出人命就好。唉!什么世道!通缉犯也能做在茶楼喝茶!?难怪世道越来越乱……”

  岳凡走进茶楼,淡淡扫了周围一眼……有江湖中人、平民百姓、地痞流氓齐聚一堂,果然够杂乱的。

  待坐定后,他便向茶楼中央的方桌案望去。此时,一名老者手持羽扇讲述着……

  “各位看官……上次老夫说到,自一年前的江湖新秀榜列出后,新的黑白高手榜也都流传江湖……这些年来江湖风起云涌,人才辈出、青出于蓝,可谓是尽百多年来,江湖最为鼎盛的时期……

  前段时间,江湖各大势力相聚江南杭州之地,这件事想必大家听说过吧?”

  “当然知道……”

  “这么大的事,就算是聋子,也怕是听说过了!哈哈……”

  “呵呵--”众人一阵哄笑。

  说书老先生道:“那大家知不知道,这次百年难得一见的江湖聚会是为何呢?”

  “听说是为了一个宝藏!”

  “我也听那些江湖人士说好像是叫‘汉王武藏’什么来着……”

  众人各抒己见,但主题只有一个……便是“宝藏”!

  “啪!”惊堂木响,茶楼顿时安静下来。

  “没错!江湖上如此多的势力相聚杭州,正是为那‘汉王武藏’而去。正道九大门派、黑道六大宗门、天下会、武林盟等等……啧啧,江湖多少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顿了顿老先生又道:“说起‘宝藏’之争,那就得从四年多前说起……江湖撕杀,一场场醒风血雨……九华山黑白两道的拼杀……碧血山庄被屠……段家堡的血案……青龙帮的内战……血刀门被灭……天鹰帮解散……”

  老先生表情凝重,语气深沉地讲述着一段又一段血史乐章,听得座上之人惊心动魄,表情各异。

  就连岳凡听到碧血山庄被屠之事,眉头也微微一皱。

  “……几经展转,四张藏宝图终于落入东方世家、公孙世家、慕容世家和江南首富赵家之手。而此次宝藏重光大会,正是四大世家与赵家一起举行的盛事。

  时间就在双十之日,这要想去看热闹可要赶早。不过,我还是劝劝大家,谁要是没本事,最好别去!赶去参加此次聚会的人无一不是有势的高手,所以嘛……死了可别怨我没提醒你!嘿嘿……”

  “宝藏!?”岳凡心下疑惑,暗忖道:“当年厉爷爷也对我说过汉王宝藏一事,难道,还有别人知道藏宝之地?!”

  回响当年,厉云拜托岳凡的两件事中,一件是送还少林寺“玉佛”,而另一件便是与宝藏有关。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如此一来,岳凡倒暗自决定去看看,反正同是杭州,也不会耽搁多少时间。

  一口气说了许久,老先生喝了口茶,继续道:“上面乃是江湖之势!接下来我要讲的便是今日正题,也就是近日来江湖最热门的话题……我问你们,可知道如今江湖上最热门的人物是谁吗?”

  “我知道,我知道……”众看客争先恐后的说着……

  “想来是江湖四大公子吧?他们英俊潇洒,武功高强……”说话之人却是名妇女。

  “不对不对!”另一中年人反对道:“我看应该是新秀榜上的第一高手易风情。”

  “放屁!”又一人叫喊道:“应该是绫波仙子古灵风和才女慕容冷雪才是……”

  茶楼内,众人争论不休,一片嘈杂,唯有岳凡静静听着,却是长了不少见识。看来,江湖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简单啊!岳凡暗自感叹……

  “啪!”一声惊堂木响起,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老先生面带笑容的望了望座下之人,开口道:“其实各位讨论这么久,恐怕心里都有数了,只是心中避讳所以不提此人而已!”

  “呃!”众人一哽,面面相觎,却不再说话。即使这些人私下常常议论,却是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李岳凡,毕竟谁都怕惹祸上身不是?

  老先生接着道:“想必在座的各位都听说过‘白发刀狂’李岳凡此人吧?”

  众人一怔,心中顿时紧张起来。岳凡同样如此,关系自己之事,他更是认真听着。

  “没错,老子是听说过!说了便说了,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反正李岳凡又未在此出”一名劲装打扮的男子大喊道。

  “我也听说过!想来不只江湖,就是天下间,没听过李岳凡这个名字的人也不多……”

  “我也是……”

  只要有一人带头,后面便有许多人跟着说出心里的想法,茶楼内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老先生道:“李岳凡此人迅速崛起江湖,可谓是一个传奇。先不说李岳凡的为人是正是邪,但他所做之事,无一不是名动江湖的大事,想必不用我说大家也都略有所闻了吧!不过为了让大家清楚的了解,这里便把来龙去脉详细的告知众位,且听我一一道来。

  此人十六便充军边荒,四年来独战杀场,于前些时日走出兵营……他以一人力,挫败祁连山三名寨主,保全龙威镖局……后为维护‘碧血山庄’凌家遗孤,一招破掉青城‘绝剑阵’……欲寻找亲人消息,他夜闯蔡家,击杀江湖一流高手三十八名,更以一抵四,力败先天高手吴家四兄弟,其中三人至今未醒……

  因为他如此杀人,所以被朝廷悬赏通缉……而楼上楼收人钱财,便把李岳凡列入黑榜之上,排名二十六未……

  八月二十五日,李岳凡出现襄阳,一身功力惊走江湖宗师叶晚枫……第二日,江湖上辣手残花‘毒娘子’欲偷袭,却被他一招被废去右手……

  李岳凡在黑榜上留名后,追杀之人无数,却无一活口……最后一次追杀由‘血衣门’长老袁海亲自出手,结果却是全军覆没……重伤之下,李岳凡被天邪宗所围,被迫跳下悬崖……逃出升天,岳凡便在桃源村借住了一晚,翌日离开,此后他便消失无踪……”

  岳凡听着老先生讲述,心中怪异,仿佛别人比自己知道的还清楚一般,虽然有些讲述被夸大了许多,但他却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处境,步步是险啊!

  “听说桃源村二百多人一夜之间全都死去,是李岳凡一人所为,这真是这样吗?二百多人啊,就是一个个站着等我杀,都要砍到手软呢……”一百姓疑惑的道。

  “你懂什么,江湖上的高手要杀一个普通人还不跟杀鸡一样容易!”说话的是一名江湖中人。

  “呃!”无人再语。

  喝了口茶,老先生摇扇道:“这李岳凡武功确实高强,听说他修的是外家功夫,已入先天之境,所以一般的先天高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可话又说回来,以李岳凡如此高强的武功,有必要去杀普通老百姓吗?就好比,你们会无意的踩死一只蚂蚁,但你们会为了去踩死一只蚂蚁而费心肥力吗?所以这样没根据的事,我们也无须去在意。

  大家都之所以对李岳凡忌讳,恐怕是因为他出道至今杀人无数吧!其实,老夫对人和事并无偏见,可在这里对这李岳凡却非常佩服……”

  “哗……”众人哗然,全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说书的。

  老先生也不在意,笑着道:“各位为何不想想,李岳凡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可他不但在战场上杀斗了四年,而且为了寻找自己的亲人,不惜与大势力为敌,面对朝廷的通缉,高手的追杀,至今仍然好好的活着,如果换做是你们,谁能比他做的更好?逆流而上方是强者,所以老夫我佩服他。”

  “……”

  众人一时沉默,他们都有自知之名,当然明白,若是换了自己,恐怕早死了几百次了。

  岳凡听到此处,心中对这位说书老先生甚有好感,不觉间想起了当年的苏放豪。

  不知是有意还是偶然,当岳凡抬头,正见老先生望向自己,轻笑一下,随后把视线移开。

  沉静一阵,一名劲装汉子站起身道:“敢问这位先生,那近日来,黑白两道陆续有人被杀,门派重宝被盗,听说也是李岳凡所为,不知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轰--”此人的话如石落深潭,惊起一阵波澜。

  岳凡闻言,手中握着的茶杯微微一震,第一个反映便是“陷阱”,暗道:“看来他们是想把我置于死地……”

  “前面之路纵有百劫万难,我李岳凡又何须惧怕!我所走的只是自己的路而已。躲在幕后的人,我迟早要把你揪出来,等着吧……”

  岳凡安抚着内心的情绪继续听着。

  “是啊!最近江湖上现在死了好多人,听说是一名武功高强的白发男子所为……”

  “应该就是李岳凡!他是想要报复,所以才会到处杀人……”

  老先生沉吟片刻道:“老夫乃说书之人,只陈述江湖上已经发生的事实,至于猜测和推断那些没有证据的事,老夫也不会表示什么态度。因为老夫相信,即使亲眼见到的,也未必是真的,比如高超的易容之术也能蒙蔽别人。”

  接着,老先生又讲了一些江湖上的一些奇闻异事……

  “啪!”又是一声惊堂木响,老先生道:“今日老夫便讲到此处,欲知江湖最新之事,各位明天请早,嘿嘿!”说完后潇洒离去。

  走过门槛,老先生望了一眼角落的岳凡,发现岳凡同样也在看着自己。忽然轻轻一笑,随即右手微震,一细小之物射向岳凡。

  如此轻苗淡显的一下,在喧闹的茶楼中却无人注意。

  岳凡见一物飞来,轻轻挥手,不动声色的接在手中。

  打开一手掌看,却是一张指甲大小的纸条。以薄纸借力飞行,这样一手工夫,若是放在江湖上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高手。

  岳凡此时却没在意这些,而是死死地盯着手中纸条,只见上面简单的写着几个蝇头小字:“雅儿在杭州,危险,速往。”

  “什么!小雅也在杭州,他是怎么知道的!?”岳凡虽然激动得知雅儿的消息,但心下仍有几分疑惑。

  醒悟过来,岳凡连忙向外追去,可哪里还有老先生的身影……掉头回到茶楼,他又冲到掌柜面前,劈头问道:“刚才那说书先生住在何处?”

  掌柜见岳凡冰冷的眼神,吓的冷汗直冒,苦着脸道:“那……那老先生不是我们茶楼的人,他只是偶尔来此说书,时间也没个固定。这……这个,我的确不清楚……”

  “这老先生既然不肯直言,想必也有苦衷,我又何必给他凭添麻烦。也罢,反正都是去杭州,不管消息是真是假,都应该赶快去看看!”岳凡心有决定便立刻起程。

  “……”茶楼内鸦雀无声。

  岳凡虽走,可他的举动却让茶楼众人呆若木鸡。白发男子!他们脑中同时浮现出一个名字--“白发刀狂”李岳凡。

  “哇……他就是杀人狂魔,大家快跑……”

  一声惊喊,茶楼顿时一片鸡飞狗跳,争先恐后的往门外冲去,而那些个江湖之人更是直接,仗着自己会两罢式,干脆破窗而出……

  “喂……你们别跑啊!茶钱都还没给呢,快回来啊……哎哟!我的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众人一哄而散,茶楼内只留下一片狼籍,还有哀号中的掌柜。

继续阅读:第57章却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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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高手修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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