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西落,夕阳的余辉映照着整个少室山,仿佛为它裹上一层薄薄的金装。山下信徒,每每看到这样的奇景,俱都忍不住一阵赞叹,脸上神情更见虔诚!
“轰--”
突然之间,一声雷鸣大震响彻云霄,随即“噼里啪啦”的碎响从山顶上传来。如此怪异之事,引得无数人士纷纷涌上山头……
此时,少林正院已经人满为患。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数百正道人士全都汇聚于此,就连附近的一般百姓也都陆续前来观望。毕竟,天道高手之间的较量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也只有寇斐这种百无禁忌、不顾面皮的人,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动手就动手。只不过,高手过招,其中凶险岂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想看热闹?没准儿一不小心就把小命给丢在这里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少林方丈有些措手不及,好在先前正道齐聚于此,为防意外早有准备。于是妙虚连忙命少林寺尽千僧众围成一个大圆,把围观之人统统隔离开来,以免伤及无辜,也只有少数高手才能伫立场中。
正道九派掌门武功高强自是不提,至于岳凡、小明右和宇文极等人,由于寇斐的原因,则被孤立于场中无人理会。
岳凡与小明右本就与寇斐关系菲浅,受人孤立也无可厚非。可怜宇文极等人,从开始到现在都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一系列变故令四人惊神未定,要不是巨大的动静把他们唤醒,恐怕还得在原地一直愣着。
“轰--”
“蓬、蓬!”
正院上空,三大高手缠斗不休,硬是打得天昏地暗!
气潮涌动广场四周飞沙走石、草木乱缀,引得天地气息狂暴无比,临近之人无不感到血气翻腾,包括最外围的百姓也觉得气闷难平!
“不好!大家赶快运气……”
少林方丈妙虚一声大喝,其余各派掌门连忙盘地而坐,运转真气护住心神!而尽周围千僧人联手运功,这才勉强压制住外围狂暴的气息。虽然他们早就有所准备,但还是低估了三大高手余波的侵袭。由此可见,高手之间的差距甚大,不是人数可以弥补的!
外围的那群人到是好运,有人照顾周全,可宇文极等人置身于场中,在巨大的压力下早已面色苍白,犹如狂澜中的一叶孤舟,身不由己……他们不比九派掌门功力深厚,即便再努力,也难以承受那天地之间的威压,一口鲜血吐出,四人颓然倒下!
此刻,宇文极四人心里异常矛盾,一方面想要近距离观摩高手之间的决斗,一方面却觉得浑身难受想要退开。也许他们都是倔强的人,为了不错过这个提升实力的机会,最后还是强忍着痛苦继续留下。
“噗--”
又是一口热血吐出,就在四人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一道无形的气流在他们身边游走,周围狂暴的气息顿时变得平和、温顺。
惊疑之中,宇文极四人抬头望去,却见岳凡冲着自己等人微微点头,然后转过头去继续观战。
“是他!是他在帮我们?!”
宇文极四人面面相觑,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在他们眼中,岳凡可比野兽凶猛,始终保持着畏惧的心里,近而远之。现在他们才知道自己一直都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若是没有李岳凡的一顿教训,他们怎么会发奋图强,改掉自己的弊病?若不是对方宽谅,自己又如何能安然无恙再此?
原来,李岳凡就是李岳凡,即便他行事作风不被常人所接受,但敢做敢当、心怀坦荡……一瞬间,宇文极四人心里充满了感激,至于岳凡心里是如何想的,那就不得而知。
“啸--”
拳脚颤颤、八面威风!
寇斐以一敌二,越战越勇,打得不亦乐乎!空闻、太宵也不甘落后,少林绝技、太极神功各展其能,激烈的较量渐渐被推向高潮!
久战高空而不落下,那是什么样的轻功绝技啊!这简直就想是神仙打架一样精彩绝伦……
下方广场,众人纷纷仰头张望,绝妙的招式、强大的力量、眼花缭乱的奇技,让人心潮澎湃不能自禁。
“空闻、太宵,你们两个老家伙在不拿出点真功夫,老夫可就不客气了!嘿嘿~~”
狂妄!嚣张!
落回地面,寇斐张狂的叫嚣着,似要激怒二人才肯罢休。
空闻、太宵当然不会客气,各自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
“阿弥陀佛!寇斐老儿你休要嚣张!老衲今日也要行那金刚之怒……”空闻神僧拿出的是一把长长的戒尺,尺身青光闪耀,一看便知绝非凡品:“此乃‘金刚伏魔尺’!无锋无刺,可刚可柔,佛门至宝。”
“好你个狂妄的老小子!”太宵道长右掌翻动,一道白光出现在手中:“此剑名为‘纯钧’,上古十大名剑之一。”
“哗--”
周围之江湖中人无不哗然,连岳凡也微微动容,不由取出袖中的“鱼肠”短剑,眼露深思。
“金刚伏魔尺”虽是少林镇派奇宝,但佛门神兵,不显于世,因此大多数的人自然不清楚。而“纯钧”神剑则是上古十大名剑之一,天下怕是少有人未闻其名吧!
“锵--”
收敛笑容,寇斐缓缓拔出背后的大刀,表情严肃道:“这是把大刀!”
呃!完了?!这样也行?众人差点昏倒在地,空闻、太宵也气闷不已,又有谁不知道你寇斐手中的是把大刀,用得着你这样严肃的介绍吗?
好不容易营造出严肃的氛围,却被寇斐硬生生的打破,太宵道长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冷冷道:“你这老小子还是那副死德行。”
“阿弥陀佛--”
空闻神僧大感尴尬,不由诵起佛经。
“这,这本来就是一把大刀嘛,难道这也怪我?”寇斐故作委屈之态,嘴上嘀咕不停。
都说人越老,越是有那么些臭习惯,这寇斐无疑是最好的例子。不过毛病归毛病,手上的功夫却是一点不落!
“问天八法,鬼神惊--”
巨大刀风闪烁不定,犹如夜空闪烁的星光,寒光点点!
“降魔式,舍生证道我为佛--”
一个金刚佛陀若隐若现,身下金莲缓缓绽放,浩瀚的气势骇人心悸!
“一剑寒光天下惊--”
朵朵剑花挽出一个个太极,似要把天地都包含其中!
刀气纵横睥睨、戒尺漫天狂舞、剑风凛凛逼人!
空气中强烈的震动在少林正院四周扩散,比之刚才还要狂暴数十倍,这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范畴。
“大家赶快散开!快--”
少林方丈一声佛门狮吼唤醒众人,各派掌门随之退出圈外,而外围之人一退在退,直至面墙。
“咦!怎么还有人在那里?”
“他们谁呀,好像从开始他们一直都在里面。”
“是啊!听说他们和‘刀痴’一起上山的。”
“我怎么觉得前面那人怎么好面熟。”
“我也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对了!后面那四人是‘青城四秀’,我见过他们!”
“哇!‘青城四秀’真是好运啊!居然可以这么近距离观摩天道高手的绝招,太爽了!”
“唉!这就是命啊!”
众人目光望向场中,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在强大的威势之下,居然还有人可以伫立不动。
岳凡修炼外功已至大乘,在力的控制方面,很少有人能触以背脊,加之他对天地元气的领悟更是独一无二,是以任凭外面风雨飘摇,他却是无动于衷。
小明右与“青城四秀”在岳凡的庇护之下安然无恙,目光直直的望着上方,心中凭添许多感悟。只有小火对外界无闻无问,像是眼前发生的事与自己无关,仍就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是,是他!”
九派掌门齐齐惊呼,面上表情各有不一。
见岳凡真的前来赴约,少林方丈秒虚面容温和,若非现在争斗激烈,恐怕早就迎上去了。而一旁余断海见自己门人还在场中,不禁暗暗点头、心喜不已,他甚至有些羡慕起自己的弟子和女儿来。其余各派掌门则是面无表情,不知心里面又在做何打算!
回看上空,三人打得难解难分。
寇斐的刀法既霸气又诡异,难怪当得一个“问”字。空闻神僧手持戒尺大开大合,如有千手千影一点不让。太宵道长剑法飘逸灵动,人如仙风仙游,来回于天地之间。
“哈哈--”
寇斐脱身而出,大笑道:“多年不见,你们两个老家伙也进步不少嘛……如此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既然大家都跨过那到门槛,何不炼炼!”
“哼!”太宵道长冷声道:“贫道正有此意,就怕收不住手!”
“阿弥陀佛--”空闻神僧为难道:“大家还需点到为止,以和为贵才是。”
“刀剑无眼,要打便打,老和尚哪来那么多废话!”寇斐一声大吼,气势暴涨,手中大刀仿佛被无限放大,一刀斩下,天地之间却是没有一丝空隙可避。
巨大的刀峰斩来,空闻、太宵同样借助天地之势,催动自己手中的兵器抵挡……
天道之境,天人合一。
天道高手与普通高手最大的区别,则是能引天地之力,助涨自身之势。寇斐三人刚刚踏入天道之境的大门,自是见猎心喜,想要试试天地之力的强大。
苍茫天地中,三人犹如仙神当空伫立,手上兵器各自变化!
“轰--”
“轰、轰、轰--”
刀、剑、尺相撞剧烈,惊起一片云层。
三人均被巨大的力道反震开来,体内阵阵血气翻涌,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显然受了不小的内伤。
“天地之力果然强悍,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却是难以控制自如!”寇斐一阵感叹,心中却是痛快之极。多年瓶颈一朝悟,那种辛酸与畅快不足以为外人所道!
三人收回兵器,寇斐以一敌二,竟然略占上风。以刀入道,攻击力果然超强!
空闻神僧合十退下,静静盘坐一旁,心下感悟甚多。
“怎么样?你们还来不?哈哈--”寇斐洋洋得意,插着腰干放声大笑。
太宵道长本不想与之再斗,但他就是看不惯对方如此德行,于是冷哼道:“你这老小子莫要自大,贫道单独会你!”说罢,太宵道长再次催动“纯钧”宝剑向对方刺过去。
“来得好!”寇斐举刀迎上……
就在这时,巨变发生!“纯钧”突然发出百丈光芒,犹如烈日耀阳射人双眼。
“吼--”一声兽吼,惊人心神!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白光中,“纯钧”宝剑居然化为一只巨大的异兽,形如灵龟,身如金甲,背上还驮着一快方正的石碑!
“轰--”
寇斐一刀斩下,却被“灵龟”反震开来!
愣神之际,“灵龟”居然直接朝着对方冲撞而去!
少林寺正院一片狼籍,一只巨大的怪兽凭空兽显现,下方之人俱是目瞪口呆、惊魂未定!
“难,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武当掌门宋清,望着空中的怪兽一阵喃喃自语。
“嗷--”
原本懒洋洋的小火,看到眼前的一幕,精神大振,立即跳出小明右的怀抱,对着天上怪兽一阵吼叫!
“白发哥哥,那,那是什么东西!?”小明右一双黑大的眼珠好奇的望着上方。
“嗤、嗤--”
强行压制住手中颤动的“鱼肠”短剑,岳凡缓缓开口道:“古老的传说中,龙有九个儿子,个个长得奇形怪异。而其中一子形状似龟,却是身长脚短无法行走,乃是龙第六子名为霸下……我曾经在一位长辈的《山海异志》上看到过,相传上古时期,霸下常背起三山五岳道处兴风作浪,后被智者收服,为天下苍生立下不少功勋,智者为张显其功,为它立下‘功德碑’让其自己背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轰--”
空中传来一声巨响,寇斐一刀斩下,却反被“霸下”震回地上!
愣神之际,“霸下”居然直接朝着寇斐冲撞而去!
“不好!”
“老小子快闪开!”
“师父--”
“快让开!”
众人齐齐惊呼,但事出突然,寇斐如何能避?这毫无防备之下的一击,怕是非死及伤!
眼看着意外将要发生,一道模糊不清的黑影突然冲了上去,停在寇斐面前……
“轰--”一声惊天巨响,震得众人双耳发麻!
蓦然中,众人只见一条黄灿灿的“巨龙”与“灵龟”相撞在一起,随即发出刺眼的光芒,让人看不清虚实。
怎么回事?刚才怎么回事?
众人一阵惊疑,待尘埃落定以后,但见岳凡独立于场中,手中抓着一物,正是方才的上古名剑“纯钧”。
“怎么没反映了?”岳凡审视着手中的“纯钧”,除了青光阵阵却又没有任何动静!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寇斐从后面凑了过来,不可置信的望着岳凡手中的古剑,显然刚才那一下受了不小的刺激。
空闻神僧与太宵道长也快步上前:“老小子你,你们没事吧?”
“没事?”寇斐就像是被人踩到猫尾巴一般,赫然跳上去抓住太宵道长胸前的衣襟,怒喝道:“好你个臭道士,老子找就知道你看我不爽了对不?你刚才一定故意的是不是?要打便打,你居然耍阴的,刚才那是啥怪物?几十年兄弟你这样对我?老子要和你绝交……对,绝交!”
“大,大哥!误会,都是误会啊!”太宵道长一脸委屈道:“我,我也不知道那个大家伙是怎么出现的啊!我发誓,真的不关我的事,大家几十年兄弟,难道我还害你不成?唉--”
“嘎!”如此情景令周围之人神经麻木!刚才还闹得那样激烈,现在二人却向老熟人一样纠缠在一起。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听到对方说软话,寇斐的火气来地快,消地也快,松开对方衣襟道:“哎!算了算了,算老夫倒霉。”
太宵道长闻言面露喜色,正待谢过,却听寇斐又道:“不过……老夫这次可受惊不小,你不给点补偿怕是说不过去吧?”
“补,补偿?”太宵道长身子一缩,不由望向空闻神僧,后者立刻底头诵经,顾作视而不见,心中暗忖道:“死贫道不死老衲啊!阿弥陀佛!”
“好你个老和尚,居然见死不救,贫道岂会让你好过!”太宵道长心下恶狠狠的想着,面上却尴尬道:“你,你这不是没事吗?还要什么补偿?”
“哼!”寇斐毫不客气道:“要不是岳凡小兄弟救下老夫,你以为老夫现在还能好好站着与你说话?”
“我,我……”
“阿弥陀佛--”空闻神僧一声佛号打断二人,把目光投向沉思中的岳凡道:“想不到李居士真的来了,贫僧已经恭候多时了……小师叔暂时外出,老夫立即传信请他回来一躺,还望居士耐心等上两三日。”
“呃!李岳凡前来赴约。”岳凡回过神来,对着空闻神僧点了点头,随即把手中“纯钧”宝剑递还太宵道:“前辈这把剑有些古怪,我以前也曾遇到过同样之事。”
“哦!”太宵道长接过古剑,精神一振:“小兄弟知道刚才是为何?”
岳凡正待回答,空闻神僧接过话道:“各位,这里太多事情需要处理,不如我们找一出安静的地方在聊如何?”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太宵道长看了一眼寇斐,连忙同意,后者不屑的撇了撇嘴,心中却是另有一翻计较。
空闻神僧召来少林方丈妙虚大师,责令他安排好后面之事,随后,接引着岳凡一行人先行离开。
这就完了?刚才还打得你死我活的,怎么三言两语就完事了?
一场闹剧就此告一段落,正院中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好事之人。
月明当空,云过无为。
少林后山,清幽之地,悬崖洞口,与世隔绝。
相传,此处便是当年少林达摩祖师面壁之地!九年面壁思无过,一朝成佛心相空……后人为表其崇敬之心,由此取名“达摩洞”,并列为少林之禁地之一!
“达摩洞”内构造奇特,即便夜晚仍是光线充斥。一眼望去空旷自然,中央只放有一张石桌、一个蒲团,简单干净,仿佛洗尽心中尘埃。再看四周墙壁上刻有不少佛门歇语,每一句都代表着一个醒人的故事。难怪世人都说:佛门有三千,一沙一世界!
踏进此地,岳凡心里一阵悸动,仿佛久久未有过的感怀与宁静。
茶香满室,待众人坐定之后,空闻神僧轻轻挥手把茶摆上。
“好茶!好茶啊……”
还未等神僧说话,寇斐已经开口道:“臭老道,别以为刚才那事就这么过去了。你要是不给老夫一个交代,老夫就跟你没玩……话有说回来,老夫可是好久没去你武当山的‘真武大殿’逛逛了,等这次事了,老夫也去你那耍耍如何?嘿嘿~~”
“耍耍!?”太宵道长差点没惊出一身汗来,大声惊叫道:“不行!绝对不行!你上次差点没把我们的‘真武大殿’给弄垮掉,让我有何面目见武当先祖……你,你休想再跨进我武当半步,否则,否则老道和你拼了!”
“阿弥陀佛--”空闻神僧一脸悲苦,接过话道:“你们武当算是不错了,寇兄上次差点没把我少林‘藏经阁’给一把火烧了,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阿弥陀佛--”
岳凡与小明右一脸恍然的望着寇斐,原来这厮干过如此勾当,难怪二人虽与他交好,却对他如此顾忌!只不过,老一辈的事,他们也不好插口,于是一个人静待一旁,默默不言。而小火更是懒得理会,自顾在岳凡脚下打着瞌睡。
陈年老帐被人翻出来,仍寇斐脸皮再厚也忍不住臊红,尴尬的掩饰道:“那些都是老掉牙的事了,还提他做什么?你们看我这不是改正了吗?嘿嘿~~”
见对方还要发作,寇斐连忙岔开话题,转向身后的小明又道:“乖徒儿,快来快来,见过你两位师叔!”
正道十大高手同为一辈,以寇斐的脸皮,自然在其中称大。
“哦。”小明右上前一步曲膝跪下。
空闻、太宵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着对方……
寇斐这厮打了大半辈子光棍儿,现在居然也有徒弟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比他们跨入天道之境还要震惊!该不会是这老小子坑了谁家的孩子吧?二人不怀好意的想着,一脸鄙夷的望着对方。
寇斐不理会二人的表情,把茶递向小明右说道:“乖徒儿,这位是太宵师叔,还不快去给长辈行礼。”
“戚明右拜见太宵师叔,祝师叔福寿安康!”小明右双手奉上清茶,乖巧的行了一礼。
太宵道长回过神来,连忙扶手道:“好好好!师,师侄快快请起。”
接着,寇斐把手引向空闻道:“这是你空闻师叔……”
小明右同样奉上清茶,乖巧的行了一礼:“戚明右拜见空闻师叔,祝师叔福寿安康!”
“不对不对!”寇斐认真的纠正道:“乖徒儿,你应该说,祝空闻师叔早登极乐!”
“噗--咳、咳咳……”
空闻神僧那口茶喝到一半便吐了出,差点没被呛倒,惹来寇斐、太宵一阵坏笑。
礼完以后,寇斐将小明右拉到自己身旁,得意道:“两个老家伙,这可是我寇斐唯一的徒弟,你们俩看着办吧?”
寇斐那副不要脸不要命的样子,硬是让空闻和太宵二人头皮发麻!不过人家好歹也叫了自己师叔,不送份见面礼,哪说的过去不是?以他们在江湖上的身份地位,寒酸的东西自然不好拿出手,更何况,眼前的晚辈还是寇斐这家伙的徒弟!要是给不好,岂不是丢了面子?
太宵道长剑眉一扬,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递给小明右道:“此书乃是我武当派至宝《太上引》,可与任何攻法一起修行……”
寇斐一把抓过册子,拿在手里翻阅一通,大喜道:“真是《太上引》!?臭老道,你还真是舍得啊?”
《太上引》乃是道家奇功,具有炼魂养心之效果,若是用于筑基,效果更好。今后练功不但事半功倍,而且能够炼人心志,无走火入魔之险!如此奇功正适合小明右练习,这叫寇斐如何不喜?!
太宵道长没好气的撇过头去:“贫道一向对事不对人,何况对自己晚辈,贫道又怎会吝啬?倒是老和尚,不知道你又送师侄什么礼物呢?”
报复!一来就拿这么贵重的礼物,绝对是为了报复老和尚!寇斐心里已经乐歪了,暗忖:“比吧比吧,你们就尽管比吧!反正到头来,还不是便宜老夫的乖徒儿!嘿嘿~~”
空闻神僧面色发苦,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盒道:“此乃少林‘大还丹’,有起死回生之效果……”
“哼哼!”太宵道长打断话音,嘲讽道:“老和尚,你也忒吝啬了!‘大还丹’虽算奇物,但用来当礼物也太寒碜了吧?”
“贫僧不是还未说完吗?”空闻神僧苦笑一声,起身向着山壁角落走去。
众人望去,角落里却是什么都没有……不,有一样东西,突兀的生在山壁之上,像是一只手柄。
“阿弥陀佛--”空闻神僧喧了声佛号,然后右手捉住手柄用力一提。
“锵--”
一道强光在众人眼前闪现而过,一把精致的短刀握在空闻神僧手中……
见到此状,寇斐动容道:“老家伙,你不用这么拼命吧?这可是你的命根子啊!”
“命根子?你这人的嘴就是一个臭!”空闻神僧轻抚着刀身缅怀过去,苦涩道:“佛苦还众生!有些东西该放下就要放下……而且,我早已经不用刀了。”
众人皆知空闻神僧外功绝顶,已入化境,却不知,他的佛门戒刀更是天下一绝。当年,寇斐四处寻人比刀,无意中得知空闻神僧也是用刀高手,于是寻上少林!谁知对方却不愿比斗,结果少林被寇斐搞得是乌烟瘴气,就连“藏经阁”也差点走火。
被迫无奈,空闻神僧只得应战!那一战打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寇斐胜了。而且一战过后,二人却结为知己。但是自此之后,空闻为了不给少林带来麻烦,从此弃刀不用……此乃少林一大恨事,也难怪少林僧众看见寇斐像看见鬼一样,喊打喊杀!
众人沉默,连太宵道长也感到沉重,不愿多说。
片刻过后,空闻神僧把刀递给小明右道:“这是把刀名叫‘碧血’,仁义忠贞之名,它伴随老夫已有数十载,却从未染血,你乃‘刀痴’之徒,这把刀合该你得,希望你莫要辜负了他。”
“老和尚,你……”
寇斐想要说点什么,空闻神僧却微笑着打断道:“寇兄,你我以心相交,其他的就不用多说了。这把刀放在我这里也确实可惜,希望能在你徒弟手上发扬光大吧!”
“是啊!你就让明右收下吧!”太宵道长也出言相权道,心中颇为感慨!
在寇斐的示意下,小明右严肃的接过短刀,顿时一股清凉之意沁人心扉,明右见此更是喜欢,连连叩头:“谢谢两位师叔!”
“快快请起吧!”
空闻神僧将小明右扶起,面露轻松的笑意,像是放下了许多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