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的冬天,对于吉娃而言是人生中蜕变的季节。
那是一个没有鲍比的冬天,也是一个渐渐绝望的冬天。
报纸报道说华裔富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更有人说早已遭遇不测。
轰动一时的绑架案,慢慢的尘埃落定,慢慢淡出人们的视线。
唯有吉娃不相信这样的结果,哪怕她看到了后来保持着现场痕迹的照片,看到了鲍比沾满了血的西装和鞋子,她依旧固执的不信。
吉姆和辛西娅自然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现实,吉姆接手了鲍比的公司,吉娃对此并没有任何不满和意见。
她常常躲在了藏酒间的柜子边喝红酒,那样可以麻醉自己,让她仿佛回到了和鲍比一起促膝长谈的模样,可是常常宿醉的头疼了一天,又回到了最初的悲伤和悔恨。
八卦新闻里不乏揣度她可能获得了鲍比大笔的遗产,成为屈指可数的富婆。也不乏怀疑她可能只有740那栋可以装点门面的房子,因为她连SONG大厦所在的麦迪逊大街都没有出现过。
事实上如果鲍比的遗嘱公布,她会拥有一辈子吃喝不愁的钱财,更不用为了所谓的财富自由而东奔西走,可是她一直不愿意公布,辛西娅也不想她公布。
吉娃的人生失去了目标,失去了奋斗的动力,没有了鲍比,她不知道自己努力给谁看,更不知道要与谁比肩。
安妮和阿梅对吉娃都非常担心,安妮特地从哥伦布飞了过来陪着吉娃。
“吉娃,你不能这样躲在家里,如果你相信鲍比会回来,就要好好的活着,我想他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在连续三天发现吉娃晚上都有酗酒后,安妮终于夺走了她的酒瓶,严厉的像个老妈子。
吉娃很感激在她最低落的时候安妮这样飞奔过来,她笑着点头说好。
“我帮你们去把新泽西的房子手续做完,喊上阿梅他们,我们去吃大餐。”
安妮感觉愧疚,她总觉得吉娃和鲍比之所以会产生误会和自己的错误判断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
“这和你没关系,是我不相信鲍比,我对他产生了怀疑。”
吉娃说这话时,有些眼神涣散,脑海里总能够想到当天和鲍比吵架的情景,心痛如潮而至。
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鲍比的孩子,他会承认的吧。
吉娃想知道造成她和鲍比误会如此之深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她打过电话给霍尔默,而霍尔默不知道什么原因对她不冷不热起来,甚至对当初说的那些话也含糊其辞。
后来吉娃才想明白,霍尔默大概以为她被鲍比的父母给架空了,认为她只是一个空有名头的宋太太。从头到尾霍尔默的态度都是因为鲍比而变化的,这个年轻的美国人势力的如此理所当然。
吉娃拨打阿曼达的电话,阿曼达根本没有接听。
所有这一切的反应让吉娃更加的觉得自己的可笑,她曾经识破过阿曼达的伎俩,却又掉进了她的另一个圈套。
然而令吉娃没有想到的是,阿曼达还有另一个可耻的圈套即将上演。
周末,吉娃在安妮的催促下不得不出去透透气,她们吃完饭漫无目的的溜达,直到经过了华尔街的交易所。
“我曾经买了鲍比2000刀的书,还在那里。”
吉娃想起来之前一直放在这里的私人物品,当初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来得及带走,后来忘了这些事。
她打电话给克里斯,克里斯说他半个小时后一定会出现在公司楼下,这个年轻的上司显然也知道她最近的遭遇,保持着助人为乐的热情。
“你还好吗?”
吉娃点点头,带着安妮跟着他上楼,再次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恍如昨日。
吉娃远远的望着自己的办公桌,心情还是忍不住起伏,目光落在办公桌面上那5个熟悉的电脑屏幕上,再环视周围黑压压的一片电脑、视频、电话,眼底有些湿气。
她曾经因为讨厌的上司,忙碌的分不开身的工作,在鲍比的建议下离开了这里。
而如今没有了鲍比,她不知道离开这里的意义又在哪里。
安妮走过去帮她收拾了桌上的物品,克里斯把旁边很大的纸箱子挪过来,那下面放着鲍比的书。
上万英尺的交易厅里,大厅的讲台上国旗依旧,天花板上吊着无数的电视机的画面还在不停地闪烁着,吉娃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一排刺目红色数据的SONG上面,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SONG跌了这么多?”
克里斯有些意外的看着吉娃:
“你不知道?最近SONG的数据很糟糕,再这样下去,SONG的损失将令人十分惋惜。”
回去的路上,安妮忍不住询问吉娃:
“你真的打算不插手公司的管理吗?法律上讲,你有权利参与。”
其实从刚才看到了那支跌停数次缩水数十亿美金的股票开始,吉娃的内心就不再安宁,她认为吉姆是有相当丰富的房地产经验的老行家,她以为他会帮助鲍比管理好公司,却没有料到情况会糟糕成这样。
如果她现在要插手鲍比公司的管理辛西娅肯定不会同意。
就在吉娃考虑着如何参与公司的管理的时候,一个令人无语的八卦新闻突然间传遍了社交网络,也让鲍比的名字再次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下。
“震惊,鲍比的又一个继承人出现了。”
“大地产商鲍比的私生女浮出水面,遗产分割或许会闹上法庭。”
“这是伪君子的谎言,还是曾经年轻时候一个美丽的错误?”
“他们曾经是一对恋人,他们都喜欢大明星泰勒•斯威夫特,所以女儿叫泰勒,他们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
媒体记者不惮于把名人的隐私门兜售出更好的价格,当吉娃看到了伊莉莎一脸憔悴而无辜的搂着那个叫泰勒的女孩的画面时,看到了图片下面的文字后,顿时火上心头,她无法再袖手旁观坐以待毙下去。
“吉娃,你要去哪里?”
安妮紧跟随着吉娃的步伐,担心她意气用事。
“我不能任由鲍比的名声受到损害,更不允许不劳而获的人攫取鲍比的财产,这太无耻了。”
捍卫与战斗从来都不是吉娃害怕的事情,她害怕的是身后没有那个可以依靠的人。
现在鲍比不在身边,她要一个人去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