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安安还在门口担心着这两个人的谈话是否顺利,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里面传来了打斗声,秦明被吓到了,连忙走了进去,于是一大批人都随着秦明一起进去,还好秦明及时地关上了门。
这架势一看就知道言修占下风,迟安安连忙扶起倒在地上的言修,而秦明,则去扶着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的沈初寒。
言修的嘴角已经被打得肿了起来,沈初寒倒是没受什么上伤,还好迟安安和秦明进来得早,不然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真的令人难以想象。
沈初寒甩开秦明扶着自己的手,目光落在迟安安的身上,他心里有些难过,她到底是爱言修的,不然怎么会去扶言修而不管自己,就像先前她望着自己的目光里满是冷漠一样,沈初寒同迟安安距离,却来越远了。
事情最后是怎么收场的呢?无非就是站在外面八卦的女人让出了道,迟安安扶着言修去了休息室上药,沈初寒一个人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黯然神伤。
言修看着为自己小心上药的迟安安,内心突然觉得有股暖流,直涌入自己的内心。“安安,你决定好了吗?”
如果迟安安真的决定了要重新回到沈初寒的身边,言修不会再多说什么,他怕的就是迟安安是为了帮他才这么做。
言修觉得迟安安或多或少还是在乎自己的,不然刚刚怎么会扶起自己,而不去扶沈初寒呢?
迟安安顿了一下,就又继续为言修上药,直到伤口处理完毕,迟安安才缓缓地开了口,“言修,我已经决定了,你赶紧回公司准备准备吧。”
“你还想再被他伤害一次吗?”言修又问了昨晚没得到答案的这个问题,他知道自己问出这个问题,迟安安是不会回答自己的。
果真如此,迟安安就直接走出了休息室,没有再回头。
言修望着迟安安离开的背影,满眼都是悲伤难过,可是他却不能留住迟安安,不能让她因为自己留下来,只能看着她的背影,然后自己独自难过。
迟安安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
迟安安出休息室的时候,沈初寒正靠在墙上,“怎么,心疼了?”
沈初寒其实是想说,自己能做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说不定下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这么轻易放过言修,因为他一看到迟安安因为别的男人难过的时候,他就莫名地心痛。
迟安安现在却没有功夫理会沈初寒,当下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迟安安今天照常地去接小新,正好遇到了正打算接小新的言修。三个人走在马路上,小新站在中间,他似乎没有感觉到今天奇怪的气氛,依旧一边笑着一边和迟安安还有言修分享着今天在幼儿园发生的故事。
故事讲完,小新满怀期待地望了望迟安安,又望了一眼言修,“怎么样,小新讲的故事是不是很好玩?”
迟安安和言修同时愣了一下,嘴角才慢慢露出了笑容,于是小新有点不开心了,“我怎么感觉你们不在笑呢。”
迟安安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小新说这几天自己不在的原因,于是只能给自己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小新,妈妈今晚就要去出差了,要好几天才能回来一次,小新会怪妈妈吗?”
小新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才慢慢地摇了摇头,“当然不会啊,妈妈工作是为了小新,小新应该理解妈妈的。”
言修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迟安安的肩膀,“我会照顾好小新的。”这是他现在唯一可以为迟安安做的一件事情了。
迟安安感激地望了一眼言修,然后笑着摸了摸小新的小脑袋,“妈妈谢谢小新的理解,今晚我们和熙儿姐姐吃一次肯德基好不好?”
小新闻声就跳了起来,“好耶好耶,可以吃鸡翅咯。”
小新当然不会知道迟安安这回走意味着什么。
回到家以后,迟安安就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小新和熙儿待在房间里玩耍,迟安安笑着接过了言修递给自己的牛奶,“谢谢。”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就可以不用去……”
其实后来想想觉得挺值的,好歹自己也真正地帮助了言修一次,“没事的,你放心吧。”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直到楼下传来了轿车的喇叭声,迟安安和言修才缓过神来。
言修提着迟安安的行李下了楼,迟安安慢慢地走到小新的房间,抱了抱小新,也抱了抱熙儿,“孩子们,我走咯。”要装作开心的样子,不然熙儿和小新也会哭,但是心里还是真的挺难过的,就像是突然有一块重要的部分被人挖走了一样。
沈初寒西装笔挺地站在车前,等来的是言修,还有他身后不远处的迟安安,沈初寒的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言总,你确定你真的爱你的妻子吗?不然怎么会拿她和我做交易?”
这对于沈初寒来说,的确很值得讽刺,沈初寒讽刺言修爱迟安安爱得不够多。
言修却放下行李箱,径直走到沈初寒的面前,拉扯住了他的衣领,“沈初寒,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定会十倍奉还。”
沈初寒的嘴角却勾出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容,“说什么欺负不欺负,不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吗?”沈初寒发现自己说话真的挺难听的,但是不得不难听,他现在就是想看到言修发火的样子。
他承认自己吃醋吃多了,到现在还这么幼稚地爱着迟安安。
言修的拳头正准备落下,“不要打!”
迟安安开了口,跑到了言修的身边,言修这才放开了手,手却还是握成了拳头状。
“既然人来了,那我们就走吧,言总,你好自为之。”沈初寒将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迟安安笑着对言修说了一句“没事”,自己就乖乖地上了车。
言修一直站在别墅的大门前,看着沈初寒把车开走,直到车子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
沈初寒余光瞥到了低着头沉默不语的迟安安,脸上有些不悦,“怎么,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迟安安抬眸没有理他,望向窗外,城市的霓虹灯亮着,像一个又一个孤独的旅行者,迟安安现在也算是“孤家寡人”了吧。
沈初寒没有带迟安安去原来的家,而是去了之前的那个公寓,进门,迟安安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沈初寒连忙进去开了暖气。
沈初寒第一次觉得和迟安安呆在一起有点沉寂,气氛很是尴尬。自己去浴室洗澡,迟安安则直接进了卧室。
沈初寒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迟安安就那么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就开始脱起了自己的衣服,围脖,羽绒服,毛衣,脱到保暖内衣的时候,沈初寒上前一把抓住了迟安安的手,“你在干什么?”
迟安安也抬眸看向沈初寒,“你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这话在迟安安听来,真的是很气人,当然她也不会知道,沈初寒现在心里还吃着昨晚的醋,所以才会这么说。
迟安安和沈初寒性格最像的就是一根筋,所以现在迟安安没有再多和沈初寒多说一句话,因为她觉得沈初寒不配。
迟安安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在门口换好鞋子以后,就静静地关上门离开了,房子顿时安静了下来,气温也像是低到了一个冰点,沈初寒觉得自己很冷,心口那一块。她终究还是没有为自己留下来。
调羹舀一口粥,放下,再舀了一口粥,最后只听见了调羹被摔碎的声音,就像是沈初寒先前对迟安安所抱有的种种念想,在顷刻间消散得毫无踪迹。
他甚至在迟安安关门的那一刻还妄想她会再回头,如果她回头,他会毫不犹豫地紧抱她,可是,他想多了。
迟安安拖着行李箱到了楼下,才发现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雪白,雪还在慢慢地下着,迟安安颇为兴奋地走到外面,任凭雪花落在自己的身上,这像是一场惊喜,就像是沈初寒刚刚决绝地让她离开一样。
雪是美的,可是迟安安也无心观赏。一伸出手,雪花就落在了自己的手上,片刻便在手心化开了,迟安安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离开也好。
一早,小新和熙儿发现外面下雨的时候,就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地激动兴奋,不刷牙不洗脸,就直接跑到外面玩雪去了。
言修站在门口,望着小新和熙儿奔跑在雪中,是那样的自由,他心中却少了那一份激情。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也是迟安安离开的第一天,言修定了定神,走进了屋子。
不一会,外面就传来了小新和熙儿的欢呼声,言修慢慢地走了出去,就看见迟安安在和熙儿还有小新一切奔跑着玩雪,他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当她的声音响在自己的耳边,言修才知道,迟安安是真的回来了。
看着那三个在雪里奔跑的身影,言修的脸上渐渐地有了笑意。她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是被沈初寒赶回来的吗?言修并不打算询问迟安安这些问题,因为他觉得迟安安能重新回来,已是万幸。
所以他体贴地把迟安安的行李箱拿了进来,叫保姆多添了一副碗筷,他所能为她做的,大概只有这些了。
“妈妈,你不是要出差好几天才回来吗?”小新屁颠屁颠地跑到迟安安的身边,等待着迟安安的回答。迟安安笑着将剥好的鸡蛋递给小新,目光里尽是道不尽的温柔,“妈妈现在回来不好吗?”
小新接过鸡蛋,咬了一大口,满足地笑了,“当然好啊,妈妈回来的正是时候呢。”小新又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座位,言修细心地帮迟安安倒了一杯热牛奶。
没有再多的话语,只是一句单纯地“谢谢”,这对言修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今年的雪下得很大。”言修喝下一口浓咖啡,缓缓地开了口。
迟安安应道,“恩,很喜欢下雪。”
小新歪着脑袋望向熙儿,“熙儿姐姐,我们放学回家打雪仗,堆雪人,怎么样?”
熙儿拍了拍手,“当然好啊,安安姐姐,爸爸,我们一起吧?”
迟安安和言修分别愣了一下,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小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在雪上,回头看着自己在雪上留下的脚印,小新满意地笑了,“妈妈,要不晚上我们叫上沈叔叔一起吧?”
迟安安顿了一下,“为什么要叫他?”
“因为我记得沈叔叔和我说过,他很喜欢下雪天,我怕他一个人无聊。”
迟安安笑了,“你的沈叔叔已经有未婚妻了。”
所以不管下多大的雪,都有人会陪在他身边,陪着他堆雪人,打雪仗,只要他愿意。
小新自然不懂什么是未婚妻的意思。
迟安安耐心地解释着,“未婚妻就是还没有结婚的意思,但是一结婚,就算是夫妻了。”
小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一上午都没有看到沈初寒的身影,也没见到容溪来公司。后来听别人一说才知道,容溪去外地拍戏了,至于沈初寒,秦明都不知道他的踪迹。
迟安安并不想知道沈初寒的踪迹,虽然他不在,心里像少了什么一样,觉得有点小失落。至于今早沈初寒决绝地让自己离开,迟安安到现在都还没又猜透其中的原因。
他或许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可以任意丢弃的玩偶吧。
下午沈初寒也没有来公司,于是公司里的那几个女人开始在那里讨论猜测了。
“沈总从来不会整天都不在啊。”
“可能是特地抽出一天时间去外地找容溪,也不一定哦。”
“是啊是啊,看他们关系现在好像很不错。”
几个女人在那里一边化妆一边议论着,却不知道秦明已经拿着一沓资料扔到了她们的桌子上,“今天下班之前给我交出一份报告,不然别想下班!”秦明真的是搞不懂这些女人了,一天到晚的就只知道八卦。
秦明话一说完,那几个女人就垂丧着脸,拿着各自的资料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看去了。秦明叹了口气,经过迟安安的时候,突然又停了下来,朝着迟安安示意了了一下,自己就转去了休息室。
迟安安明白了他的意思,慢慢地跟了上去。
“秦助理找我什么私事?”
秦明似乎有点焦灼,“我,那个,就是想问一下,你知道沈总人在哪里吗?”
迟安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怎么了?”
秦明着急地来回踱步,“我担心沈总出事啊,今天没来上班不说,电话还一直打不通,去他家看了,也没人。”所以秦明现在才会很着急。
“打电话问过容溪了吗?”万一沈初寒真的如那几个女人所想,是去外地找容溪了呢?虽然这不太可能。
秦明无奈地摇了摇头,“容溪说不在,她忙,我也不好意思多问,估计是真的出事了。”这还是头一回电话打不通、人也不在家的情况。
迟安安心一动,连忙安慰着秦明,也在安慰着自己,“放心吧,他那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事的。”心跳却慢慢地加速,像是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的征兆。
秦明叹了口气,“希望真的如你所说。”
秦明丢下这句话出去,留下迟安安一个人站在休息室里发呆,他到底在哪里,在做着什么事呢?
秦明一下班,刚出公司,就接到了来自沈初寒的电话,“喂,沈总?”电话那头的沈初寒感觉有些虚弱,声音都跟着一起变了,“秦明,把明天开会的资料带过来,我今晚整理一下。”
秦明都不敢相信电话那头虚弱无力的声音是来自自己老板的了,“沈总,你真的是沈总吗?”
沈初寒捂着自己的胃,“你在说什么废话?”
“沈总你在哪里?”
“医院。”
二十分钟以后,当秦明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像是已经睡着的沈初寒。他面色是前所未有的煞白,额头还渗出了汗珠,估计是被疼的。
秦明已经是很轻地开门,脚步也尽量放轻,可是还是把沈初寒给吵到了。沈初寒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并没有见到自己原本想要看见的人。
“来了?”沈初寒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左手还在打着点滴,撑起来的时候,有些疼,秦明见状,连忙走上前,扶住了沈初寒。
“沈总,你这是怎么了?”秦明这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虚弱的沈初寒。
“没事,就是胃有些小问题。”沈初寒勉强地笑了笑。
可是秦明却不以为然,都打点滴了,脸色都这么地苍白了,怎么可能只是单纯地胃有些小问题呢?
秦明第一个想到了迟安安,现在没人照顾沈总,容溪又在外地拍戏,也没时间,所以只能找迟安安了。
“沈总,我帮你打电话给迟安安吧,你得有人照顾。”秦明掏出手机刚想打电话,却被沈初寒一句“不要”给制止了,掏手机的动作都吓得停了下来。
“沈总。”今天沈初寒的情绪波动有些大啊,沈总和迟安安之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呢,秦明的好奇心又泛滥了。
但是不管他的好奇心有多么地泛滥,沈初寒都不会告诉他答案,于是秦明只能收起自己的好奇心。
“明天开会的资料带来了吗?还有明天上午,你先和耀星把合同给签了吧。”沈初寒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事务,秦明在旁边仔细听着。
“可是老板,我们帮了耀星,自己也赚不到什么啊?”
这是他同迟安安之间的一个约定,不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帮言修这个忙,为的不是言修,不是公司,单纯地只是为了迟安安。
“秦助理问的有些多了。”
沈初寒这句虚弱无力的话,在秦明听来,依旧是那么地刚正有力,当下就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听着沈初寒吩咐。
“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秦明乖乖地接受了沈初寒的打发,当下就把手头准备好的资料放在了床边,然后自行离开。
沈初寒突然觉得有些小寂寞,这么大的病房里面,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待在这里,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是真的突然想打电话给迟安安了,说做就做。沈初寒当下就打了电话给迟安安,电话这头的迟安安起初听到沈初寒的声音的时候,差点被吓了一跳,她很难想象电话那头虚弱无力的声音是发自沈初寒的。
“迟安安,被吓到了吧。”沈初寒故意把声音又压低了一下。内心有些窃喜,她现在一定是在担心着自己。
“的确,你出车祸了?”迟安安放下了碗筷,语气有些着急。对面的言修听到了“车祸”二字,缓缓地抬起了头。
沈初寒又把声音压低了一成,“没出车祸,是胃,出了大问题。”
其实只是需要打个水滴的事情,却被沈初寒说成了多么恐怖的事情一样,他这是为了一定的效果,只有这样,迟安安那女人,才会过来照顾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