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门,迎面袭来的是寒风,迟安安望着天空,风肆意地刮着,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一场倾盆大雨了。
迟安安慢慢地踱步在大门前的羊肠小道上,虽然很冷,但是也足够让自己清醒了,她想了很久,觉得自己不能在住在言修家里了,这样估计日后也会给言修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别墅门前的两个自动感应灯突然亮了起来,通常有人来灯才会亮,那么这个时候谁会过来呢?
迟安安的目光穿过别墅的大门,落在了来人的身上,一袭黑色西装,站在柔和灯光下的沈初寒,面部轮廓也显得那么地柔和,与他往日的气质很不符合。他怎么突然来到了这里?
沈初寒当然是过来要个答案的,今天迟安安无厘头落下来的眼泪和对待自己的态度,让沈初寒觉得很是奇怪,他是过来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
迟安安望着那个纤瘦的黑色身影,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走过去,“迟安安,你给我出来。”
沈初寒丢下这句话,仿佛知道迟安安就会跟过来一样,自己转身离开了,然后感应灯霎时间又暗了下去。
不出两分钟又亮了一下,因为迟安安出去了。
小路两边的路灯下,站着自己曾经再熟悉不过的人,迟安安心里早就猜到了他今天来的意思了,他肯定要质问自己的。
两个人都那么沉默着,沈初寒明显是在等着迟安安自己说,但是迟安安却犹豫着该不该说,他伤害自己那么多次,为什么不让他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呢?
所以迟安安还是主动说了,只是目光不敢落在沈初寒的身上,便只能望着路灯的杆子了,“沈初寒,你不是想知道今天我为什么会那样吗,我今天就一一地告诉你。”
有些事情沈初寒还是早些知道的好,不然他自己都不会知道自己原来犯下了那么多的错误。
沈初寒深邃的眸子望着迟安安,静静等待着迟安安的下文。
“沈初寒,你应该知道容溪有多爱你吧。”因为容溪太爱沈初寒了,现在或许都已经到了由爱生恨的地步,这样的容溪太过可怕,迟安安知道自己惹不起。
原来又是这个问题,这个恒古不变的老问题,容溪始终夹在他和迟安安的身边,难道就因为容溪,所以她才哭,才那样对待自己?
沈初寒轻嗤一声,“她爱我关我什么事?”
迟安安忍着眼泪笑了,“你当然不会知道关你什么事,你只需要接受她的爱就可以了。”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的自私,她竟然简单地以为只要沈初寒爱上了容溪,和她好好在一起,容溪就不会再来找小新的麻烦了,后来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真的是愚蠢至极。
沈初寒发现迟安安今天说的话很是奇怪了,不禁上前用手拉住了迟安安冰冷的手,“我为什么要接受她?你应该知道我心里的那个人一直是你。”
并且从来没有变过,要他说多少次,面前的这个傻女人才会相信呢?
如果这句话是在五年前说出来的,迟安安想,她一定感动死了,哭着喊着要投进沈初寒的怀抱。
可惜……
一切都晚了。
他们,也不可能再回去以前了……
迟安安挣脱开沈初寒的手,清澈的眸子对上沈初寒,眼神里尽是冰冷,像极了这冬日的冷风,风肆意地刮着,声音很大,像是在鼓励着迟安安一样。
“因为如果你不接受她,我和小新就会倒霉。”这句话迟安安本来不想说出来的,总觉得太决绝,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自己想不决绝都必须决绝了。为了小新的安全,她必须如此。
为什么迟安安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他不爱容溪与迟安安和小新倒霉,这两件事情中,存在着什么联系吗?
迟安安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这些话,当下转身准备走,却被沈初寒拉了回去,“你今天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女人太爱一个男人,是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迟安安丢下这句话,狠狠地甩开了沈初寒的手转身离开,她都说到这种份上了,想必沈初寒也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迟安安一个人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熙儿来不见,小新来不见,言修来也不见。迟安安有点后悔从美国回来。当初回来的初衷很简单,不过是想要回到自己一直居住的城市好好地生活,可是却没想到,回来却又是另外一场噩梦的开始。
小新抓着言修的衣袖,眼里又噙满了泪水,“言叔叔,妈妈到底怎么了,怎么不让小新进去啊?”
言修连忙拍了拍小新的肩膀轻声地安慰,“妈妈今天一定在公司里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所以需要一个人静静,妈妈没事的。”
经过言修的安慰,小新的情绪才稍微地安定了下来,言修让熙儿带着小新去玩,待小新和熙儿离开,言修的眉毛才开始慢慢地皱了起来,她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言修知道迟安安不会告诉自己,就只能自己去找了,便又去找了小新,让他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诉自己,听完以后也觉得没有什么太奇怪的地方,言修都着急地扶额,小新歪着自己的小脑袋想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慌慌张张地开口,“言叔叔,今天早上有个姓容的阿姨过来找我,还说自己是妈妈的好朋友呢。”
言修听到“容”这个字眼,就立马提起了精神,连忙抬起了头望向小新,“小新知道那位容阿姨和你说什么了吗?”
小新点了点头,继续回忆着,“阿姨问我认不认识妈妈,然后问我我爸爸是谁,但是我还没告诉她,直接走了。”
言修听完长吁了一口气,还好小新直接走了,不然要是容溪从小新的嘴里套出了什么话的话,那么就完了。不过,容溪也开始怀疑起小新的真实身份了吗?难道这就是迟安安所担心的?
这时,迟安安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是容溪的。
迟安安颤抖着手指点开了那条短信,上面容溪说的话让迟安安不颤而立,“迟安安,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这么简单明了的一句话,很符合容溪的性格。
这句话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迟安安却觉得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或许这在别人眼里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但是在她看来,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言修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迟安安的名字,迟安安拖着疲累的身子开了门。
言修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迟安安,问她是不是怕容溪会打击报复小新和自己,迟安安突然笑了,这么浅显的道理,为什么沈初寒就听不出来呢。
“言修,我明天带着小新搬出去吧。”她发现自己再在这里住下去的话,也会连累言修一家的。
“你觉得你搬出去又有什么用呢?”看来言修是真的猜对了,看着对面沙发上无助的迟安安,言修很是担心。
“容溪的目标现在应该是想确定小新的真实身份,如果让她知道沈初寒的孩子的话,小新就会有危险,所以不能让她知道。”言修的内心其实已经有了办法,只不过怕迟安安不配合。
“言修,你有什么办法吗?”她现在唯一的依靠,估计也只有言修了。
言修闻声点了点头,“先对外称小新是我的孩子吧,这样小新就没有危险了。”他之所以迟迟不说,只不过就是怕迟安安不同意。如果容溪知道小新是自己的孩子的话,注意力也就不会落在小新身上了,再说了,他也料容溪做不出什么太坏的事情出来。
迟安安迟疑了一会,终于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这样就又麻烦你了。”危险当头,迟安安别无选择,只是怕这样会给言修带来什么不便。
言修突然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不在乎的,你和小新安安全全地就行。”
光他和迟安安认可小新是自己的孩子当然不行,这事情还得征求小新本人还有熙儿的同意。
言修出迟安安的房间的时候,他就已经组织好了语言。
言修先去找了熙儿,她正在卫生间里乖乖地刷牙,言修过去的时候,熙儿张开自己的嘴巴叫了声爸爸,言修等熙儿刷完牙才慢慢地把熙儿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告诉了熙儿自己的想法,理由则是,有人要欺负小新,为了保护小新呢,所以暂时打算做小新的爸爸,熙儿听了,神情没有多大的变化,爽快地地答应了,她已经九岁了,也懂事了,爸爸做的事情自然会支持的。
解决了熙儿以后,言修才悄悄地来到了小新的房间,轻轻把门推开,留了一条缝,便看到小新背对着自己在抽泣。
小新的情感比较敏感。在美国的五年里,迟安安为了安全地生下他,很是不容易。生下来的小新没有哭,很文静,小时候就不苟言笑。而且小新也不会问迟安安自己的爸爸是谁,只要自己妈妈不愿意说的事情,自己就不会多问,其实他还是很想知道的吧。
言修慢慢地走到了小新的身边,轻轻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小新就抹掉了眼泪,转身笑着看着面前的言修。
“小新为什么哭?”言修慢慢地坐在了小新的身边。
小新摇了摇头,“叔叔我没事。”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难过着呢,当然是因为自己的妈妈啦。
言修早就看穿了小新的心思,“小新是因为妈妈吧。”
言修笑着摸了摸小新的小脑袋瓜子,慢慢地开了口,“小新,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保护妈妈,小新愿不愿意配合叔叔呢?”
小新眨巴着自己的小眼睛望着言修,等待着他的下文。
“让言叔叔暂时成为小新的爸爸好不好?”这样子他就有理由保护小新和迟安安了。
小新愣了一下,“可是小新的亲爸爸不是叔叔啊。”
虽然疑惑,但是小新仔细地想了一下,妈妈今天这个样子哭是因为没人保护她,如果言叔叔成为了自己的爸爸,就可以保护妈妈,就不会让妈妈受苦了。
但是那个沈叔叔作何处理?
他之前可是看到自己的妈妈因为沈叔叔哭的,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
小新想问的话,最后还是被咽在了肚子里。只要能保护妈妈,他什么都愿意做,况且言叔叔还是个好男人。
看到小新点头,言修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安全地落了下来,他觉得熙儿答应或许情有可原,他以为小新会排斥自己的呢,没想到还是乖乖地配合了。
言修觉得这样子也不是不好,这样子不就可以更好地守护迟安安和小新了吗?言修的嘴角慢慢地扯出了一抹微笑,小新也跟着笑了。
迟安安拉开自己房间的窗帘,天已经飘着细雨了,看这架势,一会一场倾盆大雨是躲不过了。
站在路灯下的身影突然浮现在了迟安安的脑海里,沈初寒安全到家了吗?身上淋湿了吗?容溪会不会拿着毛巾为他擦头发呢?
迟安安讨厌自己到这种地步了还在想着沈初寒,觉得很烦,心里也是不想去想,但总是会想起。
睡觉就不会想了吧,迟安安去小新的房间看到了熟睡的他,这个时候应该都去休息了吧。
迟安安下楼,言修也不在,估计还在书房里忙着公司里的事情,外面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保姆也正准备回家。
“你拿着东西不好关门吧,我跟你一起出去。”迟安安递给了保姆一把伞,自己也撑了一把。
“麻烦你了,迟小姐。”
迟安安笑着说没事,她出去,一是为了方便保姆,二是为了看看沈初寒离开了没有。
跟着保姆一起出去,路灯下早已没了那个身影,只有豆粒大的雨滴随着寒风落下,迟安安不禁打了个哆嗦,当下便撑着伞小心地进门,突然有人抱住了自己,使她自身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迟安安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转身,就看到了沈初寒那双深邃的眸子落在自己的身上,他似乎站在这里很久了,浑身都湿透了,“你怎么不回去?”
要是像他这样淋雨的话,明天一定会发烧的。
她现在很想带着他去个暖和的地方,想为他熬姜汤,想照顾他,但是她不行。
沈初寒的吻重重地落在了迟安安的唇上,夹杂着雨的气息,迟安安明显能感觉得到沈初寒的身体在发烫。
一个吻完,沈初寒突然冲着迟安安一笑,就势倒在了迟安安的肩膀上。
迟安安不知道自己那一刻的心情是怎样的,就像是自己特别珍爱的一个琉璃瓶,被自己亲手砸碎了一般心疼。
她定了定神,连忙拖着沈初寒进去,正好出来的言修看了一眼沈初寒,也连忙上前帮忙。
言修简单地帮沈初寒处理了一下,看着迟安安满眼的担心,言修心里尽是失落,但他还是保持着基本的镇静,“要打电话给容溪吗?”
他自然尊重迟安安的选择,如果迟安安今晚想把他留下,他必定会把他留下。
没想到迟安安却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初寒,便转过头,“我来打电话。”
容溪没想到这个时候,迟安安居然会主动打电话给她。
“容溪,沈初寒现在在我这里,他发了高烧,你现在过来接他。”没等容溪回答,迟安安就挂了电话,发了地址给她,因为她实在不想再多和容溪说一句话。
容溪开车来到言修家里的时候,还是迟安安给容溪开的门,这样做其实也并无道理,迟安安想给容溪制造一个幻想,告诉她自己不会再和沈初寒有来往。
容溪见到迟安安和言修站在一起的时候,有点惊讶,但是迟安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们两个怎么会住在一起?”
难道那个孩子是言修的?
“你不是奇怪小新是谁的孩子吗?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那是我的孩子。”言修本以为自己的话为让容溪感到惊讶,但是没想到容溪却笑着望向了迟安安,“迟安安,你们编的理由太荒谬了吧。”
事实证明,这有点令人难以相信。
迟安安却定了定神,“之前不想说是有其他的原因,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只能说了。”
看来这下子是真的了,原来那个孩子只是迟安安和言修的,还好不是沈初寒的,容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初寒呢,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过来找迟安安的?
言修带着容溪来到了客厅,容溪便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沈初寒,看到面色苍白的沈初寒,容溪连忙跑了过去。“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会淋雨?”
迟安安冷冷地望了一眼沈初寒,眼里半刻闪过的伤心下一秒就被藏在了话里,“沈先生过来找我,放心,今天我已经和沈先生说好了,日后各走各的路了。”
今天容溪来到这里是个好机会,迟安安想,自己这么一说,容溪应该也知道自己对沈初寒再无留恋之情了吧,这样子是不是就可以暂时安全了呢?迟安安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卑鄙。
容溪却突然起身,看着她的眼神发冷,“迟安安,这样很好,以后我们互不相干。”
“容小姐,我帮你把沈先生背回车里,回家好好照顾他吧。”言修早就发现了迟安安眼底的不舍和难过了,他怕在这样下去,迟安安会露馅的。
容溪没有再理迟安安,而是顺着言修的意思,出去开车。
外面的雨已停,她对他的爱也该停了。
送走了容溪,言修满意地关上了大门,却看见迟安安站在门口发呆,他知道她在难过。言修慢慢地走到迟安安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迟安安的肩膀,“安安,进去吧,别着凉了。”因为我会心疼。
迟安安缓缓地点了点头,和言修一前一后地进了里屋。
大雨恰逢其时地离开,为沈初寒的离开作了铺垫,迟安安应该这么想,本来就该是要离开的人,趁着这场大雨离开也好。
第二天,沈初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手扶着额头,现在那里还感觉到丝丝疼痛,他不是在言修家门口吗,怎么现在在这里?
沈初寒努力地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他站在雨里等着迟安安,后来等到了,他吻了迟安安,后来倒在了迟安安的身上,再后来发生的事情,沈初寒一概不知。
沈初寒下楼,听到了厨房传来了声响,他闻到了菜粥的清香,会是她吗?沈初寒满怀期待地拖着身子走到厨房,就看到了一个忙活的身影,沈初寒是太想迟安安了吗?上前抱住那个身影,却看到她的动作一停,“初寒?”沈初寒很少对她做这么亲密的动作。
原来是容溪。沈初寒随便地放开了手,出了厨房。容溪的嘴角慢慢浮现了一抹会心的笑容。
容溪将自己精心熬制的粥端了一碗放到了沈初寒的面前,“你发烧了,喝点热粥吧。”沈初寒这次没有拒绝,开始慢慢地喝了起来。这热粥给他带来了温暖,像是寒冷的冬日里突然升起来的一抹明媚的阳光,直暖人心。
“我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你去找迟安安,淋了雨,被言修带进了他家,然后迟安安打电话给我让我过去接你。”容溪今天的心情很好,美得不言而喻。
沈初寒舀粥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又是她打电话叫她过去接他的,上次也是如此,她就那么不想和自己在一起?
容溪见对面的沈初寒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又继续旁敲侧击,“昨晚我才知道,小新原来就是言修和迟安安的孩子。”
听到这句话,沈初寒的脸上才有了神情变化,“你怎么知道?”
之前他问过,言修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迟安安也有意识无意识地不回答,可是为什么熙儿还说不是呢,难道小孩子还会骗人不成?
“言修和我说的,迟安安也说是。”
难道小新真的是迟安安和言修的孩子,为什么他们又要告诉容溪这个事实呢?这到底是真的,还是他们事先就策划好的?
一个早饭,沈初寒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而容溪,则处于甜蜜之中,身上似乎还残留着沈初寒抱她时的温度。
“安安,你这样真的可以去上班吗?”言修担心地望着对面一直在咳嗽的迟安安,很是担心。
迟安安却摆了摆手,“没事,我还好,只是来不及了,小新麻烦你送了。”
丢下这句话,迟安安就拎起包出了门。
一早上都在咳嗽,可惜迟安安忘记买感冒药,昨晚自己虽然只是淋了一点点的雨,没想到现在就浑身无力,并且一直咳嗽。
面前突然走过沈初寒,他昨晚淋了那么多的雨,今天还能过来上班,真的不愧是男人,比她一个弱女子强多了。
迟安安刚刚还感觉沈初寒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难道这是错觉?
算了算了,昨晚和容溪说好的,日后各走各的路的。迟安安一边写着剧本,一边咳嗽,最后挺无奈的,就去了茶水间倒了一杯开水,开水可以包治百病,虽然挺没用的,但是只能暂时将就一下,等中午了再出去买药了。
沈初寒透过百叶窗望向外面,就看到迟安安坐在那里止不住的咳嗽,当下就叫了秦明进来。
“沈总有何吩咐?”
“去买一点感冒药过来给迟安安,别说是我做的,去吧。”
其实秦明觉得,自己的老板也需要喝感冒药,真的是真爱啊,自己都病了,却想着迟安安,不过秦明很好奇,怎么今天这两人同时生病?
秦明退下去买药,沈初寒望着迟安安,满眼都是心疼,他发现自己爱迟安安爱的有点深了。其实现在仔细想来,好像也明白了迟安安昨晚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一个女人太爱一个男人,是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
这句话的意思,他想现在自己算是有了自己的理解,她肯定是在怕容溪会报复她,伤害她吧,因为他自己都快忘了,容溪是个女人,这样看来,迟安安说谎说小新是言修的孩子也情有可原。
秦明一买好感冒药,就放到了迟安安的桌子上,“我不收。”
她不能收,她知道这是沈初寒给的,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不能收。
秦明却有些无语,“我还没说这是老板给的呢,老板是怕你发烧,才好心地买来药。”
迟安安却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我不收,请把它给沈总,谢谢。”
沈初寒看到秦明拿着一袋子药进来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迟安安那个女人到底想怎样?
“沈总,迟小姐坚持不收。”我也没办法啊。
“那你就把它吃了吧?”
“啊?”
沈初寒摆了摆手,“把它扔了!”
今天这感冒药惹了老板吗?
看沈初寒“龙颜大怒”,秦明乖乖地把药扔进了垃圾桶,然后静静地出去了。
“你昨晚说的是真的吗?”沈初寒来到了休息室,看着那个纤瘦的身影,很是心疼,他发现,不管她昨晚说的话有多么地伤人,他还是那么地爱她,还是那么地不愿意放手。
“沈总,我本不应该在这公司里工作,碍于我们之前还有合同在身,所以才坚持了下来,但是也希望沈总以后自重,毕竟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是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说出这句话?迟安安手掌心都是自己深深的指甲印,她的心在难过,但是却必须这么说。
沈初寒呼吸有些急促,“结婚证呢?”
一直低头的迟安安突然抬眸望向沈初寒,很是镇定,“沈总一定要看吗?要的话,我改天可以带过来给您,也好让您死了这条心。”
迟安安头也不回地离开,沈初寒的拳头重重地落在了墙上,有丝丝血丝,有丝丝疼痛感,却都不及迟安安狠心决绝地那两句话。
——沈总,我本不应该在这公司里工作,碍于我们之前还有合同在身,所以才坚持了下来,但是也希望沈总以后自重,毕竟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
——沈总一定要看吗?要的话,我改天可以带过来给您,也好让您死了这条心。
沈初寒饿嘴角突然拉出了一抹牵强的笑容。
沈初寒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秦明正好把写好的报告交到了沈初寒的手上,下一秒看着沈初寒手上的伤口,“沈总,您的手是怎么了,怎么流血了?”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秦明的目光望去,迟安安也不例外,沈初寒的手正在流血,沈初寒略过人群,迟安安连忙收起了自己的目光,沈初寒放下手,说了一句没事就径直走向了办公室。
身后秦明跟着,“沈总,那怎么能算没事,好多血呢。”
要帮他包扎伤口的人来了,容溪看都没看迟安安一眼,就径直走向了沈初寒的办公室。
“初寒,你的手怎么了?要我帮你包扎吗?”容溪一进来就看到了沈初寒还在出血的手,连忙拿餐巾纸帮他止住。
“去休息室帮我包扎吧。”沈初寒明显就是想让迟安安吃醋。
容溪愣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好。”
于是容溪握着沈初寒的手大大方方地从人群中走过,不外乎也路过了迟安安的身边,他们的手握在了一起,这样很好不是吗?
“沈总和容溪的关系不是不太好吗?”
“现在不能不好吗?”
“现在正妻终于上了位,小三下架了。”
“就是啊,我怎么没见过小三呢?”
于是几个女人又在那里聊着,还好目光没有落到她身上。正妻上位,小三下架?算了,管他们怎么说,这样不是很好吗?只要容溪过得好好的,她和小新也会有安安静静的日子过,何乐而不为?
容溪小心地帮沈初寒包扎着,心里想的全是沈初寒,沈初寒的心里现在想的还是迟安安。她看到刚刚那副场景,会吃醋吗?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幼稚。
“初寒?”他在笑什么,他的笑容是因为自己吗?
“恩?”
“爸爸今天让我们回去吃顿饭,你晚上有时间吗?”
“好。”沈初寒碍于沈家和容家昔日的情分,还有,容溪的父亲不好惹,他可是混过黑社会的人,而且最近公司里还有一个大工程需要容家全力支持。
容溪像是没想到沈初寒会这么快答应一样,立马就挽住了沈初寒的手臂,“初寒,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