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迟安安制止了。
她知道秦明想要说些什么,无非就是想要让她留下来,也想告诉她,这一切沈初寒也是身不由己,但是现在都已经无关身不由己了,离开了,一切都算真正结束了。
有些人的离开,像是烟火一样,虽然绚烂,但留下来的是满目的清冷寂寥,迟安安走得这般安静,不如烟火,从不绚烂,一直寂寥。
秦明见迟安安这么说,自己也没有想要再劝她的意思,当下默默地闭嘴,看着迟安安离开的身影,秦明总归会有一些不舍的。如果自己老板在这里的话,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留下迟安安的。可是遗憾的是,自己的老板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
此时的沈初寒,站在妇科室的门口,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发愣。他今天被沈妈叫来陪容溪做产检,不得不从命,所以就来了。沈初寒坐在长椅上,两只手交叉着放在一起,他还在想迟安安,他想知道昨天沈妈到底和迟安安说了些什么,让迟安安想要这么快就放弃。
沈初寒也不敢那么直白地问沈妈,怕惹她生气。
容溪做好了产检以后,就和医生聊了几句,沈初寒至始至终都没有踏进来一步,所以医生没有看到沈初寒。
医生见容溪还是有想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的想法,不禁开口问道,“你丈夫前几天还过来和我说他会劝你不要打掉这个孩子呢,是没说吗?”
听医生口中说出的“丈夫”这两个字,不禁让容溪心下一紧。丈夫,她哪来的什么丈夫?是沈初寒在暗中调查还是另有其人?
医生见容溪面露惊讶,不禁疑惑道,“你的丈夫不是叫谢冰吗?他上次来还看了你的产检记录。”
医生说的不是沈初寒,那么这个谢冰指的应该就是那个男人了,难怪他嫩干么肯定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看来早就在暗中调查了,居然还说自己是他的妻子,真的是可笑至极。
容溪牵强地笑了笑,“对,是他,我以为是别人。”
容溪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叫谢冰,不过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明明事情发展得很顺利,却偏偏突然出来这么一个岔子,容溪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更何况她现在还不知道谢冰的身份,看来得查清楚才行。
沈初寒回到公司的时候,特地改了路线,按照以往的话,他会经过迟安安面前,但是今天,他却偏偏没有从那边走,不知道是因为还在赌气还是什么,反正沈初寒今天的心情还不是太好。
秦明还在外面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跟沈初寒说这件事情呢,酒杯沈初寒叫了进去。沈初寒扶了扶额,感觉有些不舒服,看到秦明进来以后,沈初寒才把桌子上的一沓材料往秦明面前一放,略带慵懒的声音慢慢地说着话,“把这些材料整理好,下午开会要用。”
突然想到了迟安安,沈初寒的手不禁攒得更紧,“迟安安那个怎么样,剧场一切拍的还顺利吧?”
秦明慢慢地低下头,随便地回答道,“恩,一切进行得很顺利,至于迟安安……”秦明慢慢地抬起头,沈初寒看着他一脸犹豫的样子,有些疑惑,心中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不安,“迟安安,怎么了?”
秦明不敢看沈初寒,两只手尴尬地不知道往哪放,只能搓在一起,目光也随便地望着除了沈初寒以外的东西,“迟安安被辞退了,已经收拾东西离开很久了。”
秦明说完这一句话,就看见沈初寒的眼神里尽显哀伤,怎么能不哀伤呢。沈初寒还有一点气愤,怎么能不气愤呢,她为什么就不能再为自己稍稍坚持一下呢?沈初寒一把用力将那一沓厚重的资料尽数都推到了地上,眼眸里反射出来的寒冷紧紧包裹秦明周身,吓得秦明连忙低下了头,“谁辞退她的?我都还没允许,谁敢这么做?”
秦明嗫嗫喏喏地回答道,“是沈老夫人。”
沈初寒听到秦明的这一句话,脸色立马有所改变,是他的母亲,是他的软肋之一,是他最爱的女人之一,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呢?
就不能支持自己的儿子一回吗?
沈初寒表示自己现在有些小伤心。
秦明都不知道自己保持低头的动作保持了多久,只记得直到自己的脖子感觉到了酸痛,沈初寒的声音才慢慢地响了起来,“她不回来也可以,但是剧本是她写的,她必须重新回到剧组,去完成她自己的任务,至于公司,她不想回来就别回来了。”
不得不说,迟安安自认为自己输给了沈妈,沈初寒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到底还是输给了自己的母亲,输给了那一个女人。
秦明听到沈初寒这样吩咐,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老板在打着什么算盘,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沈总。”
秦明捡起了那一沓资料,才慢慢地退了下去,不得不说,自己老板发起火来也是恐怖,这一沓资料里面,有好几份文件夹都被毁了,或许这不是因为自己老板的力气太大的原因,而是因为沈初寒是真的很在乎迟安安吧。
秦明打电话给迟安安的时候,迟安安正好在和保姆一起做家务,看到是秦明来的电话,迟安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秦助理,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明倒是回答得爽快,“迟安安,沈总说你不回公司也可以,合同也可以给你取消,但是你必须回到剧组,直到这一部剧顺利拍完,你觉得怎么样呢?”
能帮上沈初寒的忙也不错,并且也不用再见沈初寒了,这或许也是一件不坏的事情,迟安安这么想着。
秦明以为迟安安犹豫着不想答应自己,又继续说道,“迟安安,你知道吗,沈总知道你离开以后真的很生气,文件夹都被他打坏了,而且他的眼神里,有悲伤也有愤怒。”现在你总该能体会到沈总对你的真心了吧。
这句话沈初寒可没有叫秦明告诉迟安安,这句话是秦明实在看不下去才说出来的,沈初寒对待迟安安的真心,秦明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大概是沈初寒的正常反应吧,迟安安并不觉得奇怪,不过嘴角慢慢地勾出一抹苦笑,“谢谢你,秦助理,我一会就去剧组。”
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动,或者说那应该不是感动,应该是多少有些触动,让迟安安知道,自己对于沈初寒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这样也就够了。
秦明满意地点了点头,“也谢谢你,迟安安。”
亲民挂了电话,向沈初寒的办公室望去时,他好像在发呆,手漫不经心地转着钢笔,等到钢笔掉在了桌上,沈初寒又慢慢地低下了头。
这下子像来真的一样,看来两个人是真的打算分开了,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因为太爱了。
沈妈怕沈初寒不肯放迟安安走,还特地来了公司一趟,,确定迟安安离开了以后,沈妈才慢慢地走进了沈初寒的办公室。
看到自己的儿子好像在发呆,沈妈咳嗽了两声,“初寒,工作时间你在干嘛?”沈妈坐到沈初寒的对面,秦明自觉地端进来一杯咖啡以后,就又乖乖地退了出去。
“妈,你怎么来了?”沈初寒放下手上的钢笔,开始看手里的报告,沈妈喝了一口咖啡以后,才慢慢地开口,“初寒,你不问我为什么让她离开吗?”
沈妈对这个倒是挺感兴趣的。
沈初寒放下报告,口气中听不出冷淡,“你那么想让她离开我身边,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句话是实话,可以这么说,沈初寒最终如果非要在迟安安和自己母亲之间做个抉择的话,他应该还是会毅然决然地选择沈妈,因为那是他妈。
“初寒,你要知道,小溪才是最适合你的。”
却不是我最爱的。还有,沈妈一定不知道容溪所做的一切吧,如果她知道了,还会这么认为容溪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容溪吗?
沈初寒不敢告诉沈妈这个惊人的事实,怕她会经受不住。
“容溪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会查出来是谁的。”沈初寒一脸坚定地望着对面的沈妈,而沈妈看着沈初寒如此坚定,就好比看到了昨天的迟安安一样,那个时候她的目光也是那么地坚定。
沈妈听到这句话当然会生气了,这叫什么话,明明就是沈初寒的孩子,怎么现在又会被认为不是他的孩子呢?沈妈有点伤心,她以为沈初寒是因为想躲避这责任才不敢承认,当下口气就显得有些生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容溪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沈妈现在对容溪好得就像是对亲生女儿一样。沈妈见沈初寒扶额,有些担忧地望着沈初寒,苦口婆心地劝着,“傻孩子,忘记迟安安吧。”
可以轻易地爱上,却不能轻易地放下,沈初寒注定是忘不掉迟安安的,因为他已经爱得无法自拔了。
沈初寒没有再理沈妈,而是继续看着报告,心里却想着迟安安。
沈妈见沈初寒陷入了沉思,叹了口气,就慢慢地起身离开。
另一边,容溪已经查到了谢冰的身份,现在自己就坐在谢冰办公室里的沙发上,谢冰脸上似有若无地带着一抹笑容,还亲自地为容溪泡了一杯茶,慢慢地放在了容溪的面前,“你尝尝。”
容溪却很难像谢冰一样还能笑得出来,“谢谢,我不喝茶。”
谢冰慢慢地坐在了容溪的对面,望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助理以后,就让他退下了去了。其实谢冰的确很奇怪为什么今天容溪会来找自己,“容小姐是怎么查到我的?我记得我那天没有留下任何关于我的信息吧。”
谢冰笑着抿了一口茶,“今天的茶泡得有点苦了。”
容溪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闲情可以在这里慢慢品茶的,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么着急吗?
容溪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我找你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的……”这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谢冰的助理就走了进来,目光略过容溪,最后落在了谢冰的身上,“谢总,会议资料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会议了。”谢冰点了点头,然后助理就慢慢地离开了。
谢冰拿起桌子上的会议资料,准备离开去会议室的时候,谢冰突然又转了身,目光落在容溪的身上,“你可以选择等我。”
丢下这么一句话,谢冰就离开了。
这叫什么话,看来谢冰是笃定自己一定会留在这里等他回来了?真的是可笑,一直是只有别人等容溪的份,怎么今天容溪却要等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
容溪轻笑了一声,拿起包就准备离开,可是走到门那里,容溪还是停住了脚步,自己不能就这么离开,她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谢冰谈,万一谢冰揭露了她的伪装,把事实告诉沈初寒的话,那么一切就完了。
所以容溪最后还是慢慢地坐回了沙发上,然后接下来就是漫无目的的等待了。
谢冰开完会回来的时候,看到容溪还站在那里,嘴角慢慢地露出一抹微笑,慢慢地走上前去,然后坐在了容溪的对面,“我还以为你离开了,正所谓人走茶凉。”
没错,桌子上的两杯茶已经凉得差不多了,可是容溪没有走,也在谢冰的意料范围以内,因为他知道容溪有话想要和自己说。
容溪却没有心思再在这里待下去,直接开门见山,“你的公司发展得不错,你不缺钱,那你想要什么?”
之前谢冰给她打的那一次电话,还有再加上之前在医院见面的那次,容溪知道谢冰会成为自己的阻碍。
谢冰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我不知道容小姐说这句话的意思。”
容溪有些不耐烦,“你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但是我不能让你知道。”
因为如果他知道了,对自己会产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为什么呢,因为沈初寒吗?”谢冰喝了一口凉茶,只觉得口中都是苦涩的味道。
谢冰说的没错,还真的是因为这个。容溪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恐惧,因为她现在不能恐惧,再走错一步,所有分寸都要乱了,“不管是不是因为他,你只要当做那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把我当成陌生人就可以了。”
“因为你和沈初寒之间的关系不怎么好,于是你打算用肚子里的孩子来挽回沈初寒?”
谢冰本来只是猜猜的,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还真的是猜对了,容溪因为听到这一句话,脸色都变了,像是被人揭穿了一样,容溪装作镇静的样子,手心已经在慢慢地冒汗了。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容溪今天一定要处理好这件事情,不然的话,就麻烦了,谢冰完全有可能会让自己之前拟定好的计划全部作废,容溪不想这一次再输了。
因为她再输一次,她就没有勇气再继续开始了。
“我没有想过要害你,但也没想过让沈初寒他们蒙在鼓里。”谢冰自认为自己还不算是一个太坏的人,他还是知道做人的基本原则的。
容溪却恨恨地望着谢冰,“如果没有那么一个晚上,现在我也不会坐在你对面。”那一个晚上,如果他没有在她的酒里下药,他们后来也就不会发生关系,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饿破事。
“那一晚的事情我和你说对不起,不过如果我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我的话,那么这个孩子不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他不得不承认的是,那个晚上他真的是被容溪迷住了,灯火迷离下已经醉酒的容溪,让他很想拥有,让他内心生起了占有欲。
所以说嘛,人都是自私的,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容溪发现自己和谢冰谈不下去了,当下就起身,拎着自己的包准备走,出办公室门的时候,容溪冷冷地丢给了谢冰一句话,“既然谈不来,那我就直白地告诉你,拦我者死。”
自己都已经说到这种份上了,如果谢冰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的话,那么自己也只能把他当敌人看待了。
谢冰听到这句话,没有回答,只是浅浅一笑,如果容溪非要这么做的话,那么他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另外一边,沈初寒好不容易忙完了手里的工作,下班以后,看着成群结队的人离开公司,沈初寒的内心突然有些失落,也不知道这失落哪里来的。
以往一下班自己跑的比这些员工还要快,因为他要去接迟安安,那个可以算是他的动力,但是现在却不行了,因为迟安安已经不再是属于自己的了,自己没有资格再去打扰人家。
不过他真的很想知道,迟安安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这么轻易就放弃,他们或许可以像朋友一样地聊聊天,谈谈心。
沈初寒这么想着,就开车去了剧组的片场。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去的时候,迟安安好似也正好出来一样,明明都离下班时间好久了,她怎么才出来?
沈初寒把车子停在一边,然后才慢慢地下车,慢慢走近迟安安的时候,沈初寒自己想了很多,他在想怎么和迟安安搭话。
想着想着,自己就已经走到了离迟安安五步远的距离。迟安安分明地也看见了自己,可是目光却落在别处。
就这么不想见自己?沈初寒慢慢地走过去,“迟安安,下午好啊。”沈初寒说完这句话才发现自己的开场白似乎有些奇怪,但是明显迟安安也是微微怔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笑了,像是对朋友的那种笑一样,“下午好,沈初寒。”
既然两个人早就没戏,或许现在打个这么普通的招呼也未尝不可,就当成普通的朋友关系吧。
“陪我出去喝喝酒?”现在沈初寒站在迟安安身边,内心居然无处安放,好像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一些莫名的悸动。
迟安安在沈初寒问完这句话的时候,就果断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不了,我还有事。”她既然答应了沈妈的,迟安安肯定也就是会努力做到的。
迟安安见沈初寒站在那里没有反应,当下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继续向前走,这一回沈初寒并没有拉住她的手,没有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只是缓缓地开了口,“连朋友之间的谈心聊天都不行?既然这个样子的话,迟安安你不觉得自己太狠了些?”
迟安安最终还是答应了,也是,两个人为什么分手以后就不能做朋友了呢?
沈初寒带着迟安安去了一家私人的酒吧,人少,清净。迟安安不太喜欢喝酒,也怕自己今天万一喝多了不好,所以就点了一杯白开水,坐在迟安安对面正在和琴酒的沈初寒看到迟安安面前的白开水,不禁笑出了声,“迟安安,我是带你来喝酒的,你就喝这个?”
迟安安却淡淡地回答道,“白开水对身体好,酒喝多了伤身。”
行吧,不出一分钟,沈初寒也把自己手中的琴酒换成了一杯白开水。于是如果你正好经过“离人”的这件颇有格调的小酒吧,你会看见最里面靠窗的位置,有两个人端着各自手中的水杯,然后独自望着窗外,沉默不语。
沈初寒不说话,迟安安也就不说话,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安静着,气氛似乎有些尴尬。沈初寒喝了一口开水以后才慢慢地开了口,“迟安安,你能告诉我,昨天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迟安安的两只手始终握着白开水的杯子,似乎想要从水杯里面博得一丝丝温暖一样,迟安安望向沈初寒,仅仅只是一眼,目光又望向了别处,“这个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现在不是已经分开了,这不就是他们之间的结局,为何还要再去纠缠这其中的因为所以呢?
“对我来说挺重要的。”沈初寒定定地望着迟安安,眼神闪过一丝丝悲伤,不巧,正好被迟安安捕捉到了。
“你母亲很爱你。”迟安安缓缓地开口,却被沈初寒反驳道,“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迟安安笑道,“因为她很爱你,所以我才决定放弃。”迟安安看着沈初寒满脸的疑惑,然后又继续说道,“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被人收养了一年以后又送了回去,从小到大没体会到什么是亲情。”迟安安看到沈初寒的脸色渐渐地有了改变,嘴角慢慢地勾起了一抹微笑,“昨天伯母求我离开你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眼里对你真诚的爱,那也曾是我想要的亲情,所以我决定放弃。”
迟安安又喝了一口开水,手却被沈初寒的大手握住,“你能不能为自己想想?”
说实在话,迟安安刚刚说的那些话,深深地触动了沈初寒的内心,让他更想有了保护迟安安的冲动。她没有家,他则是想给他一个家。
殊不知一切似乎没有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沈初寒,我没有权利让你在我和伯母之间做一个选择,所以接下来,你要让自己爱上容溪,这样就完美了。”
然后迟安安就可以满意地看着他们在一起幸福地过日子。
“你知道我爱的始终只有一个人。”那个人一直都是你,迟安安。
迟安安挣脱开沈初寒握着自己的手,沈初寒的确乖乖地松开了,“沈初寒,时间会改变一切,容溪的性子并不坏,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希望你的心里有她的位置。”
迟安安知道自己本来应该是极其讨厌容溪的,因为她用了卑劣的手段才抢到了沈初寒。但是迟安安后来再仔细想想,觉得这一切似乎又都在情理之中,女人都是需要一个男人保护的,容溪最初的想法也不过如此。
所以平心而论,只要容溪以后不再做过分的事情,迟安安是可以原谅容溪之前做的伤害她的事情。
“那你呢,心里不也一直有我的位置,为什么现在要把我拱手相让?”沈初寒或许还不能理会迟安安现在的心情,他只想知道为什么迟安安要离开自己。
“两者不同,沈初寒,我可以不爱你的,所以希望你也尽早放下。”见沈初寒明显有和自己纠缠不清的样子,迟安安才把话说得有些决绝,为的不过就是希望沈初寒也可以彻底放下这段情。
“还是你绝情。”沈初寒丢下这一句话,起身离开,回头望向迟安安的方向的时候,却发现她头也没回,沈初寒现在更是失落,转过头径直地走出了酒吧,心里慢慢的都是失落。
迟安安当然没有回头,因为自己的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慢慢地滑落到了水杯里去,迟安安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了眼泪掉落的声音,“咚”的一下,像是落到了自己的心头,像是重重地一击。
走了也好,走了也好,一个人清净了。迟安安给自己点了沈初寒刚刚的酒,一看就很烈啊。
沈初寒接到沈妈的电话的时候,真心地不想接,挂断了一下以后,径直去了自己的别墅,但是不出十分钟,自己的车子还是临时改了方向,往沈妈的老宅子开去。
如果非要让他在迟安安和沈妈之间做一个选择,沈初寒是一定会选择沈妈的,所以他才会换了行车方向。
今天似乎有点累,沈初寒不让自己再去想迟安安,可是脑海中总是浮现她的面容,耳畔边也时常回荡着她刚刚在酒吧里说的话。
“迟安安,什么时候为自己想想呢。”喃喃地开口,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口气说着话,把外套递给保姆,自己换了拖鞋,就慢慢地走了进去。
这个家,他想进,却又不想进。
终于还是迈出了这个步子,沈初寒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眼前就又浮现了迟安安的那张面容,他现在分明地在想她,可是他不允许自己想她。
沈初寒有些不耐烦地放下水杯,去了客厅,发现容溪和沈妈聊得正嗨,想要上前的时候,容溪开口说的一句话却让沈初寒的步伐止住了。
“阿姨,迟安安一定会图谋不轨,她不会那么轻易地就离开的。”容溪要彻底先把迟安安搞垮,才能再去解决别人。
沈妈听到这句话,有些惊讶,“她昨天不是好好地答应了我了吗?”难道会出尔反尔?其实她昨天求迟安安,迟安安看着她的时候,沈妈那一刻觉得迟安安或许并不是一个坏女人。
“阿姨,你不知道,迟安安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
听到容溪这句话,沈妈像是被洗脑了一样,点了点头,“我就说,她怎么会那么轻易地答应。”
沈初寒站在那里,突然为迟安安感到不值,刚刚在酒吧的时候,迟安安还一个劲地让他对沈妈和容溪好一点,让他好好照顾沈妈,让他努力爱上容溪,没想到吧,迟安安应该不会想到,现在这两个人在一起说着她的坏话,让沈初寒有点气愤。
但是那终究是自己的母亲,沈初寒压制住内心的怒火,慢慢地走到沈妈的旁边,然后慢慢地坐了下来,沈初寒的目光狠厉地落在容溪的身上,“容溪,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说她?”
容溪听到这句话,连忙装作委屈的样子望着沈妈,于是沈妈听了这句话就有些不开心了,她发现,只要沈初寒护着迟安安一分,沈妈就会多恨迟安安十分。“初寒你干嘛那么凶,伤到孩子怎么办?”
沈初寒却轻笑一声,一脸嘲讽地望着容溪,“你们在这里这么说着她,她却还让我好好照顾你们,妈,您不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一些?”
沈妈听到自己的饿儿子这么说,脸上的脸色慢慢地有了改变下意识觉得自己好像说的还真的有点过了。
容溪见状连忙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出来,走到沈初寒的身边,想要挽住沈初寒的手臂。
“不管怎么样,我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再去想别的女人?”
沈初寒表示自己现在看到容溪这张虚伪的面容,就觉得很恶心。当下手一甩,就把容溪甩到了一边。其实沈初寒用的力并不大,但是容溪还是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沈妈看到这个样子,连忙走到容溪的身边,慢慢地把容溪扶起来,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担心,“容溪,孩子没事吧?”
容溪勉强地笑了笑,“没事,阿姨费心了。”说完这句话,容溪又望向了沈初寒,装作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初寒,这是你的孩子啊。”
说的就像真的一样,沈初寒发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讨厌容溪了,什么都是装出来的,让人看了觉得很恶心。
沈妈也怒视着沈初寒,“沈初寒,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还想要!”
沈初寒却冷冷地望着容溪,丝毫没有理会沈妈满脸的不悦,“容溪,你放心,你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马上就要查出来了。”
沈初寒勾唇一笑,慢慢地离开了客厅,直接上楼去了书房。
容溪微微怔了怔,只知道耳边传来了沈妈的声音,“这孩子净说瞎话,肚子里的孩子除了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容溪现在心里越来越着急了,听沈初寒这么一说,就感觉他好像已经查出了一些什么事情一样,看来自己也要早点下手了,就算不能重新再拥有沈初寒,那么自己也要彻底搞垮迟安安。
容溪端了一杯热牛奶进来,放在了沈初寒的眼前,沈初寒却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意思,这也是在容溪的意料之中的,沈初寒现在估计恨自己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来搭理自己呢?
“沈初寒,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容溪略带试探的问着沈初寒。现在自己和沈初寒之间,自己对沈初寒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种感觉,沈初寒现在也只能算是自己的一个目标,最终目标。
听到容溪这么一说,沈初寒才把目光落在了容溪的身上,“你怕我知道一些什么?”
容溪装作不怕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怕什么,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你的。”演戏演得多了,容溪都有了底气,虽然现在心里很是着急沈初寒接下来会怎么回答,但是表面上倒还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
“我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至于是谁,我还在调查,相信马上就有一些眉目了。”
沈初寒既然不能告诉沈妈容溪之前做的种种事情,但是这一件事情还是要说出来的吧,相信自己查明了真相告诉沈妈的时候,容溪那个时候也就玩完了。
容溪表面上很镇静,但是手却握的更紧了,“沈初寒,那我们就等着看吧。”
容溪的心里早就有所思量,看来得提前把这个孩子打掉了,这样即使孩子打掉,自己也不会亏损什么,只要把这个栽赃在迟安安的头上,那么沈妈对迟安安的态度也会有所改变的。
谢冰站在13层楼上,俯视着这底下的夜景,谢冰脸上的神情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意味。
“谢总,容溪半个小时之前去了一趟药店,据悉是买了打胎的药。”谢冰的私人助理慢慢地走了进来,望着谢冰的背影。
“哦?”看来是要打胎了,是想和自己撇清关系吗?谢冰的嘴角慢慢地勾起一抹笑容,他倒是想要看看容溪接下来打算做什么,不过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了。
谢冰最近通过调查,也知道了迟安安和沈初寒之间大概的事情,也知道沈初寒和迟安安原本是互相相爱,但却因为容溪在,所以两个人分分合合很多次,据悉最近又分开了。
谢冰虽然是这场爱情游戏里面的局外人,他也的确捉摸不透为什么迟安安这么快就要放手,但是他对迟安安、沈初寒和容溪这三个人之间的爱情故事倒是挺感兴趣的。
他想知道最后到底谁胜谁负,不过想想好像感觉也是容溪胜了一样,因为她做事的手段太狠了。
“这场游戏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谢冰突然一个回头,目光里尽是不知意味的笑意,“给我好好盯着她,一有行动就打电话给我。”
“是,谢总!”
窗外的夜景是那么地迷人,却又是那么地危险,《烟火之都》这部剧的名字,迟安安就是看着这迷人而又危险的城市夜景来的灵感。迷人是因为它有它该有的繁华,危险是因为,太过美丽的事情本身就暗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危险,谁都想进入这美丽的盛都,想要亲眼一睹它的繁华。
一眼是可以决定终生的,因为被它的繁华迷住,所以人们想尽办法地想要留住这指尖转瞬即逝的繁华,为了它而开始暴露自己的本性,最后不仅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繁华,反而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追悔莫及。后来才发现人生的道路上,每一件事情都没有后悔的机会,事情不论大小,只要做了,就会得到相应的结果。
火速根本没有必要后悔,因为最开始本来就是自己自愿的,不是吗?既然自己自愿,那么又怎么可以去怪别人呢?
迟安安知道自己好像醉酒了,不过还好,酒醉的不是很深,还有可以分辨东南西北的意识。
慢慢地踱步在这烟火之都里面,迟安安真的想看看烟火绽放完以后剩下的悲凉,人们只看烟火的绚烂,却没有去在乎过它遗落后的悲凉惨景。
这大概就是迟安安喜欢烟火的原因,不是因为它够绚烂,而是因为它足够悲凉,足够凉了人心。
人总是想要去追寻那些温暖难得的东西,就算像飞蛾扑火一般最后只落得死去的下场,但也依旧愿意,这就是人的真性情。
说实在话,迟安安也愿意。
沈初寒就像是那灯火,她就是那飞蛾,不过是为了那片刻的温暖,却赔进了去了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