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站着,对峙了半柱香的时间。看得观赛的人抓耳挠腮,抱怨连连。鬼蚺也闲不住,来回地在冰渊边走动。
“若是这无相敢伤我小雪儿,老子立马下去宰了她!”望着身高才到无相膝盖处的墨怜雪,鬼蚺很是揪心,越来越后悔答应她参加了圣殿选拔赛。
“师尊,无需担忧,小雪一定会完胜归来的!”听了墨炎陵的话,墨季羌微微皱了皱眉,似乎不太认同此话。他摇着扇子,看似悠闲,实则忧心忡忡。
此时,战斗似乎才开始。
只见,无相挑了挑眉,一小步一小步地朝墨怜雪走近。她边走边说,样子也随步调变化着,令在场的所有人惊骇万分。
“墨怜雪,你的大名我早有所耳闻。”无相的样子,一下幻化,成了鬼蚺,道:“这是你师傅,鬼蚺大人?他的确是个厉害的老头儿!不过,在天澜大陆,强者遍布,他也算不上什么”
看着眼前的‘鬼蚺’,墨怜雪瞳孔猛然一缩,一丝杀气闪过,旋即就被死一样的平静盖去。
忽而,‘鬼蚺’又成了无相,下一秒,却又变成了‘墨炎陵’。
“这是你大师兄。”无相那张清秀的脸,从‘墨炎陵’中脱出,继而又被一张俊冷的人脸代替。
‘墨季羌’摇着扇子走来,冷酷决然,“你二师兄,还真是个冷漠的人。扇子似乎由得他钟爱?”
无相莲步成影,不一会儿就在墨怜雪跟前站定,已然是墨怜雪的面貌,趾高气扬,俯视睥睨,似乎墨怜雪在她眼中不过一只不起眼的蚂蚁。
墨怜雪望着眼前的‘自己’,小小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她淡漠地瞥了一眼无相,不言不语,也不进攻,只是那扫过的眼神,冷如寒冰。
无相迎上墨怜雪的目光,心下一惊,不禁后退了几步。好可怕的眼神!她稍稍平息狂跳的心脏,心有余悸地调整了一下紊乱的气息,勉强又抬起头来。
“墨怜雪,看到自己的模样,是不是很惊讶?”无相,也就是幻化成的‘墨怜雪’,捂住嘴笑道:“你自个儿跟自己对决,想必很有趣呢?”
“哼,空有皮囊!”墨怜雪的眼眯成了一条线,深邃的眼眸,意味不明,“无相之名,便是这样得来的吧?”
“无相,无相,便是没有一副固定外表,没有表象。”墨怜雪一步一步,塌地起风,飞来与‘墨怜雪’平视,“我墨怜雪,可不是你能够模仿的!”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冷然傲气。
“你既不是你,自然也成不了我。无相之人,什么都是,什么也都不是。”墨怜雪故作叹息,冷冷地说道:“你连你是谁都不知,有什么资格为魂师,又有什么资格与我匹敌!”
“你这个样子,真叫人恶心!”她怒吼一声,绿色的魂力,瞬间迸发。形成的魂力气旋,如龙卷风一样摧枯拉朽般,横扫了过去。
‘墨怜雪’躲闪不及,被气旋风刃割破了手臂,疼得一下扑倒在地上。
她抬起头来,恶狠狠地对墨怜雪吼道:“你敢辱骂我?墨怜雪,或许你还不知道,我无相还有个绰号,叫‘九天揽月’!”
“就让你尝一尝这‘上天揽月之力’的威力!”说着,‘墨怜雪’释放魂力。魂力幻化成万马奔腾,齐齐朝墨怜雪杀去。
一时间,天灵坛上风沙滚滚,两人消失在了风沙之中。待风沙散去,坛上只有墨怜雪一人。忽而,那墨怜雪摇身一变,无相就一脸笑意地出现在了众人视野。
“唉,我就说那小女娃敌不过这无相吧?想必那小孩儿,早被那马群踩得血肉模糊了!”老翁叹息着,捶胸顿足,连连惋惜。
“不!”妇人哆嗦地指向赛场,大喊道:“她在天上!真的墨怜雪,在天上!”
一股强大的魂力,冲天而降,像一个巨大的罩钟,以千斤之力,压向无相。无相费力地抬头,只见绿色魂力漩涡之中,一个娇小的影子格外刺眼。
“墨,墨怜雪!”无相声音发颤,只觉身上的骨头劈啪作响。若照着这么压下去,她必定会粉身碎骨。
无相强压住内心的恐惧,将魂力全部释放。
作为快要进阶尊者的她,魂力涌出的那一刻,天地也为之变色。她决定作出殊死一搏,再次使用‘上天揽月之力’,企图扭转局势。
在强大气旋的包裹下,无相纵地飞起,冲墨怜雪直直地撞了过去。
“墨怜雪,我有‘上天揽月之力’,你受死吧!”
墨怜雪冷哼一声,加速了下坠,“无相,你有‘上天揽月之力’,而我……”她顿了顿,眯眼笑起,“有‘下海擒龙之功’!”
“可你无相,不是龙,连虫都不算!”
“啊!墨怜雪,你欺人太甚!”
两人越来越近。两股不同的魂力气旋,率先相遇,碰撞之处,火光四射。
“无相,我本不想取你性命。”墨怜雪邪魅一笑,冷言道:“可谁叫你这么不知趣,竟然幻化成我师尊他们……”
“最不能忍的,是你变成我的样子!去死吧!”
话音刚落,两人在半空相撞了。一个巨大的光波,在空中炸开,绚烂的火花,将冰渊照得如临白昼。
场外的众人,皆被刺得闭上了眼睛。
光芒消失,待众人睁眼看去时,天灵坛上,那个可爱的小孩儿,正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了下来。
晋级赛的第一场比赛,墨怜雪全胜,成功晋级了前五。由于第二天仍要进行比赛,她不得不离开九霄宫,下榻到选手客栈。
奉命伺候选手的丫鬟上门来,准备伺候墨怜雪洗澡,却被她冷然轰了出去。她一向不喜欢与别人有过多接触,尤其是身体触碰。
墨怜雪绕道屏风后,褪去衣衫,静静地泡在浴桶的热水里。迷迷糊糊之中,听到有打斗的声响,她猛然惊觉,正好看到窗外又一黑影飞过。
飞旋起身,墨怜雪扯下帷幔遮住身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前。只见,月光之下,黑影在屋顶上飞跃而行,身后跟着一脸肃杀的君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