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要是闷得慌，就跟我出去走走。”李泌抓过放在桌边的玉箫。
“有意思没啊，每天跟着你出去逛逛，逛逛，还要听你吹箫，你一个大老爷们吹箫有什么好看的啊，军营有什么好看的啊，一群大老爷爷们，有的时候路过他们睡觉的地方，几个大老爷们光着膀子在那边赌钱，好看吗，好看吗你告诉我好看吗？！”
韩子寞拍着手质问李泌。
李泌扫了他一眼：“那你去不去吧。”
“去啊，为什么不去。”
无语了。对于韩子寞这般心口不一的人，李泌向来不爱打理。
那日过后，李泌每晚同一个时辰，都会在军营中选一个空旷的地方，吹一些边塞的曲子，曲子往往都很悲凉，也不知本来就是如此还是李泌吹得如此。
今夜……
因为李泌每日都会出去吹箫，照顾（监视）他的士兵已经不那么戒备了，甚至这几日开始，也不怎么跟着他们了。
所以，眼下是最好的时机，寻找轩鱼的住处。
“唉，没了小兵的监视。小兵小虾还是甩不掉啊……”
韩子寞长叹一声，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李泌。
李泌也有些无奈，章柯他们居然还是不肯放过他，真不知他是该感到高兴还是难过。
“不管他们。”
军中的大部分地方，他们都去过了。还剩下最后两块地方，一块是辎重营，章柯已经说了他们不能去辎重营，那么还剩下的就是他们今天要去的地方，也是韩子寞一直想去的地方——红帐。
“哈哈，算你有良心，总算带我来这地方了。”
韩子寞搓着手掌，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
“听你这意思，今晚是想待在此处不走了？”李泌用手中的玉箫敲了一下韩子寞的脑袋，“今夜决战到天亮？”
“额……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小长源啊，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有没有碰过女人，你要是不会呢，今晚哥哥我就教教你，免得你日后满足不了你家小洺。今晚的事呢，我也不会告诉小洺的，就让她继续以为你是一个纯洁的处……”
“我会告诉阿树的。”
李泌又敲了一次韩子寞的头，死性不改。
其实吧，在这种地方吹箫，李泌也是第一次，远远地就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嗯嗯啊啊之声，李泌面上泛起潮红，好在天黑，韩子寞看不见。
李泌一边走，一边开始吹箫。
不同于以往的站立不动，这次李泌是一边走一边吹，好让箫声可以随着风飘到很远的地方。也不知正翻云覆雨的人们听到这样凄切的箫声，会是怎样的心境。
“你这个时候，就不该吹这个，来点淫词艳曲啊？”
李泌没理会，一路直行。
不远处有一女子忽然掀帐走了出来，她衣衫褴褛，完全不似韩子寞想象的红帐女子一般有万种风情。远远地，韩子寞就看出女子肤色极白，且身形瘦削，或说瘦骨嶙峋。
“哎哟小妹妹啊，这么大半夜的往哪儿跑啊……
韩子寞笑着迎了上去，一把抱住那小女孩。小女孩惊慌失措地想要挣脱，韩子寞却抱得紧紧的，他敞开自己的外衣将小女孩包裹着，嘴中碎碎道：“别怕，哥哥我不是什么好人啊哈哈哈……”
“韩子寞，你又在干什么？”
原本韩子寞这般的行为，李泌是不会感到愤怒的。可是如今韩子寞和颜树在一起了，按照李泌的思维，韩子寞既然口上说着喜欢颜树，就该为颜树守身不是吗？
韩子寞笑着，拉着那小女子转向李泌：“没什么啊，看见小姑娘穿的少，给她加一层衣服嘛，哥哥我的怀抱为美女敞开，温暖每一个小女子。”
近了看，才发现那女子是有几分姿色的，当然了，能入韩子寞的法眼，必然不会差。女子很瘦，面色很白，营养不良的样子，眼圈有些重，不然会更好看。女子最美的是她那一双大眼，直视李泌时，满眼都是楚楚动人的味道。
李泌挪开目光，想了想段洺昱的张扬的笑脸心情好了很多。
“小妹妹，告诉哥哥，是不是客人太用力了，你才跑出来的啊？”
在李泌看不见的衣服下，韩子寞的手恶意地在女子身上敏感部位揉捏了几下。
女子面部变得绯红，当着李泌的面又不敢发出声来，只有咬着下唇默不作声。
韩子寞笑得愈发猥琐，靠的离女子更近了些，调笑道：“不老实承认，哥哥就要亲你了哦。”
李泌简直没有办法直视这样的韩子寞，他甚至很像跟眼前的女子说，他不认识眼前这男子。
女子犹豫片刻，道：“不是客人，是……”
“是什么？”
李泌也猜到女子不是正在接待客人，要是那个正在兴头上的士兵，能让一个弱女子逃了出来，那史思明的军队里，岂不个个都是孬种？
十有八九跟轩鱼有关。
“我……我不能说。”
女子鼓足了勇气一般从韩子寞怀中挣脱出来，她穿的真的很少，衣服只能将将遮住上半身和大腿，胳膊和小腿全部暴露在外。就算是军妓，也很难在男子面前这样坦然地露出自己的身体。
“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泌将玉箫收起，双手垂在身后。
“不……不知。”
“我是你们史将军的客人，知道吗？这几日，我夜夜在军营之中吹箫，姑娘难道不曾听见？”
“听。听见了。”
女子上下打量着李泌，见李泌一身白衣，恍若谪仙下凡，她没读过书，想不出什么辞藻来形容这样的李泌，只能说，从前她还是乡下一个笨丫头时，在山谷之中见到的白色野花，迎风独立，大概就是李泌现在给他的感觉。总之，和她身后的那位大不相同就是了。
“那姑娘且告诉在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姑娘如此惊慌失措？在下一定会为姑娘做主的。
今日的李泌已非往日的李泌，他能从那小姑娘的眼神中看出一种钦慕，那么，不妨牺牲一下色相。
女子看看李泌，又低头看看izji光着的脚丫，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是不久前，史将军安排我服侍的一位客人。”
“不还是客人吗？”韩子寞打岔。
“别理他，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