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中直说完,代表县委送上了慰问金。然后艾县长、冯副书记分别上前慰问,后面的教育局长等等也一并慰问,当然也同时奉上了慰问金。
领导们慰问完,和乡干部打过招呼,向外走去。黄敬祖、宁俊琦、楚天齐急忙送了出去。赵中直临上车时,看了楚天齐一眼,然后迅速收回目光,坐车走了。
黄敬祖扫了楚天齐一眼:“你可让咱们乡出名了。”
楚天齐知道,黄敬祖指的是被取消科级后备干部资格的事。
“宁乡长,魏部长就在常老师的隔壁住着,你不去看看吗?”黄敬祖说道。
“是吗?”宁俊琦点点头,“当然要去。”说完,到旁边商店买了果蓝。
楚天齐见黄敬祖没有要自己去的意思,自己也懒的去,看到黄敬祖带着宁俊琦走向病房。他干脆直接来到院里,点燃一支香烟吸了起来。
看到走进病房的黄敬祖和宁俊琦,魏龙很高兴,招呼他们坐下,魏龙老伴接过了果蓝。
“宁乡长,老黄来过就算代表了,你怎么又来了?”魏龙客气道。
“魏部长,本来我前几天就要过来,可是赶上乡里事太多,脱不开身。全乡刚刚又遭受了水灾,所以今天才来,请不要见怪。”宁俊琦的话说的很得体。
宁俊琦询问魏龙的伤势,魏龙也简单问了一下青牛峪乡的工作,你一言我一语的谈了起来。
楚天齐吸完一支吸,正要回病房,雷鹏来了。
“你怎么来了?”雷鹏问道。
“我呀,今天是和宁乡长一起来看常老师的。”楚天齐回答。
“那个美女乡长?”雷鹏嘿嘿一笑,“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别瞎说了。”楚天齐给了雷鹏一拳。
雷鹏停止了说笑,说了正事:“对了,哥们,那个案子有了一些进展,肖金柱交待了向他提供毒*品的人,可惜那人已经死了。不过种种迹象表明,后面应该还有大鱼。有最新进展我再告诉你,免得你冤屈不能得雪。”然后话题一转,“今天,常老师拍的片子出结果,咱们去看看。”
雷鹏拉着楚天齐进了病房楼,来到主任办公室。
主任医师是雷鹏的朋友,看到他进来,直接说道:“你是看片子情况吧?片子刚出来,几张片子都出来了。他的内脏、各器官都正常,也没有骨折现象和出血点。但现在他的下半身没有知觉,应该是神经上出了问题,我已经把片子传给首都医大的导师了,他要组织人员会诊一下,才能确定。”
“那要紧吗?”楚天齐急忙问道,“多长时间可以康复。”
主任医师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雷鹏。
“我的铁哥们,常老师的领导。”雷鹏见主任医师看着自己,就直接介绍道。
主任医院表情有些凝重:“从目前病人症状看,应该是周围神经受损,周围神经是指中枢神经以外的神经,极有可能是坐骨神经受损。但究竟是不是这种情况,还要等到会诊结果出来。另外,是完全受损,还是部分受损?现在也不确定,需要继续观察病人的症状和近几天的发展及恢复情况。如果是神经受损的话,那么病人的恢复时间就不好说了,有可能三、五个月,有可能一、两年,也不排除更长的时间。”
楚天齐听完后,心里“格噔”了一下,看来很麻烦了。
楚天齐和雷鹏回到病房时,宁俊琦已经在屋里了,大家打过招呼。
常文打听自己拍片的情况,雷鹏告诉他,目前各项检查结果都很好,但他还得在医院待几天,还需要补充一些营养,才能恢复。
大家坐了一会,宁俊琦代表乡里给常文留下了一千元慰问金,常文夫妇推辞一番后,收了起来。众人告辞,出了病房。
雷鹏回了公安局,楚天齐和宁俊琦回了乡里。
宁俊琦让楚天齐直接到了她的办公室,宁俊琦到了办公桌后,楚天齐坐在了沙发上。
“看情况,常老师很快就能出院了吧?”宁俊琦轻松的说。
“没那么简单,刚才有常文在旁边,雷鹏没有明说。按照医生的判断,很可能是神经受损,恢复至少需要半年,一般需要好几年,甚至一辈子都恢复不了。”楚天齐说出了实情。
“是吗?”宁俊琦很惊讶,“那得尽快给村小学配备老师吧,总让常海女儿白尽义务也不行啊。”
楚天齐回复道:“先缓一缓,等等医院的诊断结果和常老师的恢复情况再说。”
宁俊琦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厚厚的一沓纸,沉默了一会儿,神情严肃的说:“有件事,我要向你道歉,就是关于你写的这份报告的事,报告我一直没有批复。致使有些工作,尤其是校舍加固工作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和支持。我们乡这次遭受到了五十年一遇的暴雨灾情,所幸你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做了很多工作,才使我们没有出现死人事件,损失也控制到了尽可能低的程度,所以我也要感谢你。”
宁俊琦说的确实是实情,态度也非常诚恳。否则,一旦出现死人事件,第一个要受处分的肯定是政府一把手。
楚天齐却多少有点吃惊,她会给我道歉?这还是那个凶巴巴的小辣椒吗?略一楞神,他说道:“乡长,你太客气了,我的工作还有很多不足,请多多指导。”
“嗯,态度很端正。”宁俊琦说出了心中的一个郁结,心情放松了许多,说出的话也轻松起来,“我这两天又认真拜读了你的大作,确实找出了一些不足。”
对于宁俊琦“顺杆爬”的本事,楚天齐暗表佩服,但还是谦虚的说:“请指正。”
“首先,关于学校的加固修缮工作,为什么非要修修补补呢?还可以更大胆一些,比如可以集中资金建几个中心小学,把附近几个村的孩子集中到一起上学,这样,师资、设施不是可以最大化吗?”宁俊琦看着方案,娓娓道来,“其次,关于资金的问题,光靠县、乡解决很难。我们是不是可以向相关机构、社会团体、爱心企业化缘?再次,关于师资,可以借力……”
楚天齐边听边思考,他觉得宁俊琦的见解很独特,也很深刻,有些想法很新颖,虽然实行起来难度不小,但却让自己开拓了思路。他觉得宁俊琦的有些想法站位高、眼界宽、思路开阔,怪不得刘文韬佩服她呢。再一想也是,如果没有两把刷子,怎么会被安排到乡政府当一把手呢?而且还是一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小女子。
平时两人交流少,或者说平心静气交流的时候少,所以自己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当然了,两人也没有坐下来好好的谈过工作。看来,以后自己也要从她的身上学习一些长处了。
“怎么?受益匪浅吧?”宁俊琦微笑着,自信的说。
“虽然理想化了一些,不过也有可取之处。我尽快把方案再完善、充实一下,然后再报你批复。”楚天齐语气也很轻松。
“哼,服气了还不承认。”宁俊琦抽了一下鼻子,哈哈笑着说道,“对了,今天探望魏副部长的时候,他提醒我要做好后进分子的帮扶工作,过一段他还要来检查。你明白什么意思吧?”
“真是见鬼了。”楚天齐有点小郁闷。
宁俊琦看到楚天齐很糗的样子,也觉得好笑,就继续打击着他:“说起来,你也真是个倒霉蛋,村民告状、冰块断供、资格取消,短短三天,你就都赶上了。就你这运气,买彩票肯定中大奖。”
“冰块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科级后备干部资格被取消,确实是事出有因。至于村民告状的事,肯定是小人使坏。”楚天齐不认可宁俊琦的说法。
宁俊琦止住笑,严肃的说:“冰块的事虽然过去了,但蔬菜销售还没有结束,随时都可能出现状况,你一定要着重关注,做到善始善终。村民告状信上说的事,我也相信那是子虚乌有,只是村民都在盯着,你可要尽快找出证据证明你的清白,人证物证都可以。现在有什么进展吗?或者有什么可疑的发现吗?”
“还没有进展,怀疑目标有几个,但都苦于没证据。”楚天齐如实回答。
宁俊琦长嘘了一口气,慢悠悠的说:“抓紧吧,否则,村民闹腾起来就麻烦了。”说完,话风一转:“听你的意思,后备资格被取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确实情况特殊,不能说,到时候自然真相大白。”楚天齐回答的很自信。
“特殊情况?还不能说?”宁俊琦带着玩味的笑容,开了口:“我可是听说,有一年轻貌美、青春靓丽的前台经理,和你在房间待了很长时间。之后你就‘失踪’了,不会这就是你说的特殊情况吧?难道她是国家安全局的?需要你帮她执行秘密任务?”
楚天齐心中暗道:“你还真会蒙,不过确实是秘密任务,只不过不是配合安全局罢了。”看着宁俊琦诡秘的笑容,他知道她在调侃他,就回道:“别听某些人胡说,再说了,这是个人隐私,别人也无权干涉。”
“你以为我愿意听你的破事。”宁俊琦被抢白,没好气的说,“处理好你自己的破事,省的我给你擦……擦不尽。”
“擦不尽什么?”楚天齐反问道。
“滚吧,烦死了。”宁俊琦说道。说完,马上意识到这不像是上下级谈工作,倒像是男女在打情骂俏,脸一下子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