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麒麟捉回来之后,慕容战和莫老板两个人不顾身上的伤,把火麒麟炖了给褚云兮服,褚云兮捧着那碗汤,眼泪大颗大颗的落进碗里,莫老板没吱声,转身默默走了。
慕容战坐在褚云兮对面,笑呵呵的说:“傻了,哭什么,快喝吧。”
褚云兮哭着把碗里汤喝完,结果喝完了她哭得更厉害,慕容战拿她没法,把她搂进怀里,“别哭了,我们这不都平安回来了吗,我再也不走了,好不好?”
褚云兮抽了抽鼻子,很丧尽天良的说了句让慕容战当场石化的话:“我又不是说这个,是这个汤太苦了,苦得我想哭。”
感情他和莫老板两人辛辛苦苦去捉了火麒麟回来,就这么不被待见?
褚云兮才不管慕容战怎么想,拿了他的衣裳擦自己的眼泪,慕容战无奈,只好顺着她。
等褚云兮哭够了,她才问:“你说你再也不走了,你的江山也不要了?”
“不要了。”
“你不许反悔,要是你再回去,我可不准了。”
“不反悔,有你在这里,我哪里都不去。”
“那你的皇帝宝座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要担心。”
“谁担心了,你不要脸。”
“我就是不要脸。”
再过了几个月,清水镇又来了衙差张贴皇榜,清水镇的村民又围过去凑热闹,慕容战和褚云兮自然也去了,在那边还遇到也去看皇榜的莫老板。
三个人站在人群外面看着那皇榜,看了许久,慕容战拉着褚云兮的手,说:“走吧,有什么好看的,回去了。”
褚云兮眼眶有点湿湿的,这回难得没有和慕容战斗嘴,莫老板拍了拍慕容战的肩,目送着两人离开,直到已经看不到两人的人影,莫老板才重新看着那皇榜,皇榜上,是新帝登基的消息,新帝慕容沛,即位是才刚出生两个月,因为先帝慕容战突然驾崩,所以由刚出生两个月的太子慕容沛即皇帝位,由于皇帝年幼,由太后垂帘听政,韩永秋、季延辅政。
回到醉生梦死分店,褚云兮突然想起觉得有些不对劲,慕容战哪里来的儿子?于是当夜,慕容战被严刑逼供,慕容战老实交待了自己的犯罪事实之后,褚云兮气得七窍生烟,严禁慕容战进屋睡觉,跪了一夜的搓衣板。
慕容战心里那个悔啊,自己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当,偏偏来受这种苦,真是造化弄人!
不过第二天,褚云兮已经把昨天的事忘记了,慕容战胆战心惊又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褚云兮,深怕褚云兮再来一回,他的老腿可受不了这刺激。
没过几天,褚云兮忽然吃什么吐什么,慕容战吓得够呛,半夜出去找大夫,大夫已经睡了,慕容战从墙上翻进去,把大夫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去给褚云兮看病,大夫心惊肉跳之余,还是很专业的给褚云兮看了脉,最后掳着花白胡子,笑呵呵的说:“恭喜夫人,这是喜脉。”
慕容战和褚云兮两人先是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慕容战激动得要死,褚云兮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忍不住又哭了。
这孩子得来太不容易,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他们的礼物。
慕容战乐疯了,重金酬谢了大夫之后,激动得跟打了鸡血似的,跑到莫老板房里把莫老板拽了起来,莫老板哭笑不得,又不是他要当爹了,更何况,慕容战还是他情敌,他这摆明了是炫耀!
自从大夫诊出褚云兮有了孩子之后,褚云兮完全过的就是慈禧太后的生活,她只要动动嘴皮子,就是天上的月亮,慕容战都要给她摘下来。
莫老板隔三差五的就去看看褚云兮,顺便看看慕容战,再嘲笑嘲笑慕容战。日子飞快的就过去了,十月怀胎虽然辛苦,但褚云兮心里是甜的,要临盆那段时间,慕容战天天都十分紧张,连觉都不敢睡,深怕他睡着了,褚云兮要是要生了就麻烦,稳婆已经请了好几个养在家里都五六天了,褚云兮都笑他,紧张得跟个什么似的,可是她知道,他们都一样紧张这个孩子。
临盆这天,慕容战急得要死,莫老板自然也来了,这么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刻,莫老板自然不会错过。
两个大男人在院子里急得眼眶都红了,生孩子很痛,这个褚云兮只在电视里看过,可是真到了自己要生的时候,她才知道有多痛,而且这里的条件很落后,根本就不可能破腹产,她只能顺产。
慕容战在院子里听着褚云兮的惨叫,急得要死,但他是个男人,又不能进去看,只好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
“哇”的一声,孩子顺利生了下来,慕容战和莫老板两个男人激动得热泪盈眶,慕容战立即冲了进去,莫老板脸上隐隐有些落寞,可他还是走了进去。
稳婆抱着个婴儿,笑呵呵的说:“恭喜公子,母子平安,夫人生的是个男孩。”
慕容战看着稳婆手里的婴儿,高兴得不能自己,褚云兮产后十分虚弱,慕容战小心翼翼抱了孩子过去给褚云兮看,褚云兮看了一眼,竟然说:“怎么这么丑?”
慕容战顿时傻眼,莫老板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就是慕容战和褚云兮的第一个孩子慕容修出生时的盛况,后来慕容修每次问慕容战:“爹爹,娘亲生我的时候,是不是夸我生得好看?”
慕容战每次都讳莫如深的看一眼挥着老拳的褚云兮,违心的说:“是,你娘亲说怎么这么好看。”
孩子满一岁的时候,季延到清水镇来了一趟,季延有公务到北狄,顺便就来清水镇看看慕容战和褚云兮。其实是,本来这趟公务是个极小的事,随便委派个大臣就可以,但季延主动请旨来北狄,太后准奏。
公务很快就处理完,季延丢下一帮官员,自己骑马来了清水镇。
那个时候,慕容战已经学会了带孩子,比如换尿布、喂奶、煮饭。
季延到时,正好是阳春三月,慕容战抱着孩子在客栈前打盹,褚云兮在柜台里不知在忙活什么。
季延走进客栈,他发现看到慕容战,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慕容战睁开眼见是季延,笑道:“什么风把季大人吹到这里来了。”
季延一笑,“公子说笑了,季延到北狄有公务在身,事情办完了,过来看看公子和夫人。”
褚云兮听见了门外人声,从柜台里走出来,见是季延,惊讶道:“季延!你怎么来了?”
季延不嫌麻烦,又重复了一遍:“季延到北狄有公务在身,事情办完了,过来看看公子和夫人。”
褚云兮立即从慕容战怀里抱过自己的儿子,笑呵呵的说:“看,这是我儿子,帅吧?”
“帅。”
“小战子,你去把莫老板喊过来,今天我做东,请他过来吃酒。”
“是,夫人。”慕容战似乎已经习惯了,果真就起身走了。
季延佩服的看着褚云兮,要知道,这可是曾经手握天下的帝王,竟然被一个小女子这样呼来喝去!
褚云兮根本就没有当回事,继续和季延说自己的孩子,季延一直笑着,不一会儿,慕容战带着莫老板回来了。
莫老板人还没有到,声音先到了:“云兮,今儿我可要吃个够本,把你敲诈我的都补回来。”
褚云兮难得大方的说:“行,今儿随便你吃。”
一旁慕容战脸色有点讪讪,这花的不是她自己的银子,她感情不心疼?慕容战在这小小的清水镇,一年的开销却十分惊人,褚云兮就是个十足的败家子,还好他当年出来时留了个心眼,不然现在他早饿死了。
当年暗卫在各地都有银号,这钱任由慕容战支取,这一年多,他已经在银号支了一万两银子了,一万两银子,那对普通家庭来说,够好几年的开销了。
晚上几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季延也难得的放开了,不似在官场那么警惕,他开始明白,为什么当初慕容战会选择放弃帝位,来到这里和褚云兮过这种避世而居的日子。
尘世间有很多事,本来就没有道理可言,可其实时间长久了,你会觉得,其实人生也就是这么回事。
有舍,才有得。
有的人,舍弃了一些东西,得到的未必就值得,可是有的人,舍弃了一些东西,得到的是更珍贵的。
季延还没有完全醉,慕容战是唯一没有喝酒的那一个,因为他要带孩子。褚云兮喝醉了,慕容战就过来抱她回去,孩子也已经睡了,慕容战脸上不自觉的扬起笑容。
季延走了过去,有些怅然的道:“公子,季延当初并不理解您为什么会这样做,可是现在,季延明白了。”
慕容战满足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笑道:“人生要放弃很多东西,可我从没后悔,放弃帝位。”
“皇上虽然还小,可他很懂事,将来定会是个明君。”
“季延,辛苦你了。”
“公子言重,季延一定会好好引导皇上成才。”
“他们母子,过得还好吗?”
“太后通情达理,又宽容大肚,治下恩威并施,朝臣对太后都很信服。”
“皇上呢?”
“皇上很像公子。”
慕容战不再问了,虽然他对他们母子并没有什么感情,可毕竟那也是他的儿子,他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他心里始终有些愧疚。
季延第二天就离开了清水镇,朝中事务繁重,他这个辅政大臣,日子过得可不轻松,不过季延走时说,等将来皇帝亲政,他必定放下这担子,来清水镇歇歇。
后来有一年,慕容修都已经七岁了,慕容修的妹妹慕容蕊才刚两岁,慕容战和褚云兮去了一趟京城,那夜,季延带着慕容战进宫,慕容战第一次见到慕容沛,慕容沛的确和慕容战很像,也许是父子天性,慕容沛盯着慕容战看了许久,可夫子相见不相识。
之后,慕容战带着妻儿回了清水镇,再也没有出来。
后来有一天,慕容沛问季延,那晚我见到的是不是我父皇?
季延沉默了好久,点了点头。
慕容沛不再问,只是脸上终究有些落寞。
§§番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