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浪呵呵一笑,说道:“因为我常年都在干活而已,体力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也许山区的很多农民的肌肉远远比不上城市里那些练健美的的人身上的鼓得高高的肌肉,但是要论扛东西、挑担子这类重活,恐怕肌肉男远远没有办法跟那些经常劳动的农民相比较的。所以,力气的大小并非只是和肌肉的大小有关。
四人收拾起东西,正准备回寝室冲澡,谢浪却忽地听见有人在叫他。
谢浪扭头看去,只见竟然是上午在银杏林里面碰见的那个戴着眼镜的小胖子秦照剑,秦照剑旁边还有一个头发胡须都花白的老头子,大概五十来岁左右,也戴着眼镜,一看就是一个老学者的样子。
“谢浪,真是巧啊,这个是我三爷爷秦哲,也是我们学校的历史系教授。”秦照剑对谢浪介绍道。
秦哲非常的和蔼,看了看谢浪四个人身上佩戴的自愿者徽记,说道:“你们四个小伙子不错啊,现在像你们这样自愿来劳动的人,实在太少了,不错。”
说话的同时,秦哲的眼光特别留意了一下谢浪,看了看谢浪那双不像是劳动人民的手,不过谢浪自己却并没有注意到。
谢浪等人哪里是自愿来劳动的,听见秦哲如此赞扬,反而心中不好意思,连忙找了一个借口溜回寝室去了。
回到寝室之后,四个人第一件事情就是疯狂地冲澡。
蒋帅可能有点洁癖,他一个人在洗手间里面足足冲洗了四十多分钟才出来,浑身的皮都险些让他给冲掉一层。
“钟国涛这个王八蛋,我现在都还觉得浑身有一股臭味。”蒋帅骂道。
“得了吧,你又没有下去清理,都是我跟谢浪干的。”林强在一旁说道,“不过钟国涛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有机会真是要教训他一顿才行。”
“得了吧,林强你就收起这个心算了,钟国涛的背景可不只是他老舅那么简单,你要是想顺利毕业的话,我看你就最好不要想去收拾他。”胖子说道,“我不是怕那小子,只是觉得和这样的小人计较,不值得啊。”
谢浪倒是赞同胖子的说法,和这样的人计较的确不值得。
“过来,你们看,柳小童搂那么多的球服干嘛?”蒋帅冲另外三个人招了招手。
四个人站在阳台上面,果然看见柳小童的手中抱了一大包球服。
“可能是为下午的球赛准备的吧。”胖子说道,“我反正不想去看了,只要想到钟国涛是队长,我就完全失去兴趣了。”
“我也是。”蒋帅附议道。
“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去看一下。”谢浪笑道,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难道你们不想看钟国涛这小子出丑吗?”
“出丑?他即使输了球,恐怕也只会去责怪其余的队员吧。”胖子说道,他觉得钟国涛这种人根本就没有廉耻心,想让他出丑都难。
“你们想办法让柳小童来我们寝室,然后弄清楚钟国涛穿那一件球服,我就有办法让他出丑,真真正正的让他出丑,而且不会让他知道谁干的。”谢浪很肯定地说道。
“好,柳小童我来应付。”胖子拍了拍胸口说道,能够不动声色地让钟国涛出丑,他当然高兴。
几分钟过后,柳小童抱着衣服路过了谢浪他们寝室。
“柳小童啊,你这是什么队的球服啊,蛮不错的呢,让我们看看。”胖子一边说一边将柳小童连人带衣服拖进了他们寝室。
柳小童本来就很瘦小,如何能跟胖子的力气抗衡,何况他觉得让胖子看看衣服也没有什么。
胖子将那一包球服放在了桌子上面,然后给谢浪递了一个眼色。
“哎呀,这球服真是不错呢,不知道我们班长穿几号球服啊?”谢浪装着翻看衣服,若无其事地问道。
柳小童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说道:“他穿七号,听说他特别崇拜曼联球队的C罗。”
“这么说钟国涛这小子的球技还不错啊。”胖子不痛不痒地讽刺了一下。
“哼。”柳小童冷笑了一声,语气中似乎对钟国涛的球技很不以为然,不过他显然又比较害怕钟国涛,所以他又连忙补充了一句,“似乎好像还不错吧。”
谢浪将七号球服拿出来翻看了一下,然后就交还给了柳小童。
柳小童离开之后,胖子、蒋帅和林强三个人连忙询问谢浪情况如何。
谢浪用手做了一个OK的动作,笑道:“五点的时候,我们准时去操场钟国涛表演吧。”
“你究竟做了什么手脚啊?”胖子见谢浪这么有信心,不禁心中有些疑惑,毕竟他根本没有看见谢浪做了什么异常动作。
“暂时保密,到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谢浪神秘地笑了笑。
下午六点的时候,足球友谊赛上半场已经结束。
即使是在钟国涛的淫威之下,前去观战的人也不是很多,因为整个球队的技术实在太差了,典型的中国式足球啊,没有一点技术含量,而且作为前锋的钟国涛,浪费了不少的机会。
谢浪、胖子、蒋帅和林强,却成了忠实的观众,因为他们一直在等钟国涛出丑。
“谢浪,你小子是不是骗我们啊,钟国涛除了摔了一跤,也没怎么见他出丑啊?你瞧,这小子居然还在训斥其他队员呢。”胖子有些不太耐烦地问道。
“别急,只要他上厕所尿尿,就肯定出丑了。”谢浪很沉着地说道。正说着,就看见钟国涛向操场边上的厕所走了过去。
“走,看好戏去,精彩不容错过啊。”谢浪笑着说道。
四个人跟在钟国涛后面溜进了厕所,假装是一起去撒尿。
一进厕所,就看见钟国涛正在疯狂地拉扯短裤上面的裤带,看情形裤带上面的结似乎已经成了死结,任凭他怎么拉扯,那裤带子就是死活都解不开,而且似乎还越拉越紧。
俗话说人有三急。半响功夫,钟国涛的脸都憋红了,看来憋尿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你们四个人,带刀子没有啊?”钟国涛的身躯微微下蹲,看来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他准备用刀子将裤带给割断了。
四个人很有默契地摇了摇头,就算带着刀子,也不能便宜了这个小子啊。
钟国涛一脸失望,又拼命地拉扯裤带,似乎想将其扯断,但是可惜的是不仅没有扯断,而且越拉越紧,将他的肚子勒得生疼。
胖子、蒋帅和林强不用看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只看钟国涛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要尿裤子了,而且那情形可能会如同决堤之水。
四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就等待着那辉煌的尿崩时刻来临。
但是就在这一刻,情况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钟国涛忽地脸色大变,然后猛地钻进了放着马桶的格子里面,然后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吼声。
一股恶臭迅速地蔓延在厕所里面。
谢浪等四人落荒而逃。
四人一直跑到了先前看球的阶梯上面,才开始大笑了起来,事情演变成这样子,连谢浪也有些意外。
胖子笑个不停,捂着肚子说道:“天啊,想不到钟国涛这个臭小子竟然大便——”
“拜托你不要继续说了,胖子。”蒋帅连忙阻止胖子的恶心演说,然后说道:“你们说钟国涛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啊?”
“那得看他什么时候才能将裤子冲干净啊。”胖子坏坏地笑道。
林强有些不解地问谢浪为何能够猜想到钟国涛就一定会解不开裤带,因为从先前谢浪胸有成竹的样子来看,一切似乎都在谢浪的意料之内。
“你们还记得先前我看了一下钟国涛的球服吗?关键就在那个地方,我在他的裤带上面打了一个同心结。同心结是我们当地的风俗,是为结婚的新人所准备的,新婚之夜的时候,新郎和新娘都栓在一根红色的绸带上面,然后在上面打上一个同心结。这种同心结只有一个特点,就是绝对解不开,而且越是用劲拉扯,结就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紧,象征着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永久同心。”谢浪向另外三人解释道。
谢浪虽然说的事实,但是却隐瞒了一些东西,谢浪打的同心结并非是一般的结,而是一种叫做结绳咒的小术法。结绳咒是谢浪跟一位在当地山区用独轮车托运活物的老头子学的,因为谢浪发现这个老头子每次用绳子捆绑货物的手法很奇特,而且他捆绑的货物无论在多么颠簸的山路上走没有被抖散过。
绳结的出现,尚在文字发明之前,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几年前的传承和演变,不仅有了各种花样和实用的绳结,也出现了神奇的结绳咒。简单来说,被施展了结绳咒的绳子,就和施咒的人有了一定的联系,自然也能够为施咒的人所操控。
但是无论是木匠、石匠等匠人的符咒,还是这小小的结绳咒,都只有深切熟悉这个行业的人才能够施展出来,正所谓“心诚则灵”,不诚于此道者,自然无法运用其中的神秘力量,若非谢浪从小精于此道,加之天赋绰绝,即使懂得如何打结念咒,也绝对无法发挥其威力的。
钟国涛后来还是从厕所里面出来了,不过却是在球赛结束之后才回来的,他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滴着水,好像一个落汤鸡一般,大概是在厕所里面冲了几十分钟的冷水吧。
不过,没有了钟国涛这个队长的领导,计算机系居然在下半场扭转了形势,最后以二比二跟机械系踢了一个平局。
当四个人兴奋地在路上谈论钟国涛的丑态的时候,这时候蒋帅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一个女生打过来的,因为蒋帅的声音非常的温柔,而且故意装得很低沉。
当然,谢浪不是一个生态破坏者,他不会为了一点材料而毁掉一棵古树,事实上他只是想从这颗古树上取下一根稍大的树枝而已。
环看了一下四周,好像没有人。
谢浪毫不迟疑,伸开双臂,如同猿猴一般“蹭蹭~”地蹿上了古树,然后栖息在一根树枝上面。
一阵清爽的微风拂面吹了过来,谢浪忍不住深呼吸了一下,这种清爽的天气在成都可是不多见的。
坐在树枝上,目光穿过树木之间的空隙,这种高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学校的足球场,体育馆,餐厅……
“咦,这栋楼不会是——”谢浪将目光转向另外一边,赫然发现这栋楼有些不太一样,因为每一层楼的小阳台上,都挂着花花绿绿的衣服,以及各种女士内衣。
很明显,这栋楼应该就是女生公寓的其中一栋了,想不到谢浪在无意中竟然找到了这么好一个隐秘并且角度很好的偷窥位置,他下意识地从枝头上站了起来。
天人交战了一番之后,谢浪还是决定放弃了,毕竟偷窥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要是被人发现可就丢人大了。况且,即使非要偷窥,也得拉上胖子他们啊,他们想必是非常有兴趣的,只是不知道胖子能不能爬上这棵树。
微微凝视了几秒之后,谢浪将目光收了回来,准备掏出小刀切下一根树枝。
“你,赶紧下来,不然我叫人了!”
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在树下面娇声喝道。
正在想入非非的谢浪忽地被人一惊,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猛地向下面栽了下来。
从那树枝到地面,至少也有七八米高,这么头朝地的栽下来,就算不摔成白痴也会成脑震荡的。
树下面的女生显然也被吓了一跳,她尖叫了一声,脸色吓得苍白,她只是想警告一下树上的偷窥者而已,可没有打算要他的命啊。
幸好谢浪不愧是山里面长大的,就在身体栽倒下去的那一刹那,双脚的脚背忽地一钩,竟然稳稳当当地倒挂在树枝上面了。
看起来似乎险之又险,但是谢浪在五六岁的时候就会玩这一手了。
“咦,怎么是你?”那女生见谢浪竟然化险为夷,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时候虽然谢浪头朝下、脚朝天,但是她还是将谢浪给认了出来。
到目前为止,在南方大学中,谢浪真正认识的女人也只有一个,就是苏苜了。谢浪也没有想到,竟然拿会在这里碰见苏苜。
苏苜的脚边落着一本书,谢浪看了看,好像是TOEFL单词,刚才苏苜惊叫的时候,做了一个双手捂住眼睛的动作,大概是不忍看见谢浪被摔成血肉模糊的样子吧。不过,那个捂眼的动作的确相当的可爱,在树枝上面挂着的谢浪看得一清二楚。
“苏苜同学,你好啊,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你。”谢浪笑了笑,做出了一个很友善的表情,虽然谢浪和她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但是谢浪仍然不想在她心中留下坏印象。
苏苜收拾起惊讶的表情,转为一副鄙夷的神情,冷冷地说道:“是啊,你没有想到会被我看见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刚才看的那个方向,就是我们大一女生公寓。真是想不到,看你这么老实的一个人,居然也会这么……无耻。”
谢浪脸上不禁一热,不过这时候他可不想背负上“偷窥狂”的罪名,况且他的本意也不是来偷窥的,所以他连忙解释道:“不是,我只是来剪切树枝的,真的,等我下来再给你解释。”
谢浪身体一荡,翻上了枝头,然后掏出一根铜管,抖了几下之后铜管里面冒出了一截刀刃。
胖子对于谢浪的这根铜管,也是羡慕不已,因为他的进口瑞士军刀和谢浪的这根铜管比起来,无论在功能和锋利程度上面,都逊色了很多,为此胖子还给谢浪的铜管取了一个名字——中国管刀,并且央求谢浪无论如何都要给他打造一把。
“咦,你们三个家伙怎么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回到寝室的时候,谢浪赫然发现胖子他们三个家伙居然回来了。不过,看起来三个人的起色似乎都不太好,谢浪连忙问道:“怎么了,你们三个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难道都失恋了不成?”
“失你个头的恋,我们还没有开始恋呢。”胖子白了谢浪一眼,“我们三个人的钱包都掉了,就在西南师大的校园里面。奶奶的,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啊。晦气,真他妈的晦气!”
“你们三个人的钱包,都掉了?”谢浪看了看蒋帅和林强的丧气样子,就知道胖子所说不差了,这两个家伙的钱包估计也被人给拔了,“但是,你们三个人一起被偷,这个贼也太厉害了吧?”
“可不是吗,大概是遇上了传说中的盗圣吧。”林强黑色幽默了一把,然后拍了拍空荡荡的裤兜,“你看看,口袋明明都是好好的,但是我们三个的钱包都不翼而飞了,而且事后居然浑然不觉。”
“最惨就是我了,钱包里面的一千多元现金,还有我的新手机,全挂掉了。”蒋帅的语气几乎要哭了,“我那手机上面,可留了不少美女的照片和联系电话啊,这个天杀的小偷。”
“那你们是怎么回来的呢?”谢浪虽然同情三人,不过现在他也没有办法替三人找回钱包了。
“还用问吗,看我们三个人满头大汗的样子,你就知道我们是走路回来的了。”胖子答道,“对了,我们三个人的银行卡也掉了,补办还要几天才能拿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赶紧带我们去填肚子吧。”
“要我请客没有问题,不过只能吃食堂大锅饭了。”谢浪说道。
这三人的生活费很充裕,所以平时三个人都是吃食堂的小炒。但是这时候明显已经没有讲条件的余地了,三个人只能点头答应了。
吃过饭后,三个人还是对丢失的钱包念念不忘,在寝室唠叨个不停。
“蒋帅你仔细想想,要是在公车上面掉了钱包,也还勉强说得过去,毕竟因为人多拥挤,但是师大里面,不至于那么拥挤吧,我们三个人怎么就会没有感觉呢?”胖子寻思说道。
“高手,能让你察觉到的,还能叫做高手?”蒋帅愤愤地说道,“不过以后要是让我给碰上,他就是高手我也要让他变成断手!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家不用刀片切开口袋就能够无声无息地弄走我们的钱包,恐怕就是对上了他,断手的搞不好都只能是我了。”
“蒋帅,想开一点吧,就当时破财免灾了。”胖子安慰蒋帅说道。虽然心里面都很不舒服,但是事已至此,除了想开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说实在的,谢浪也有些佩服这个盗贼的本事,能够不借助刀片划开对方口袋而不动声色地偷走钱包,这完全已经达到了“妙手空空”的境界了,这样的盗贼可不多见啊。
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个盗贼的手法,看样子已经技冠群盗了,谢浪疑惑的只是他为何会对胖子三个人下手。三个人的钱包加上手机,也不过几千块啊,让这样厉害的高手出马,还真是有点大材小用的感觉,只是这话谢浪当然不能说出来。
所以他只能一边看书一边听三人继续诉苦。
“我的爷,终于让我找到线索了!”林强忽地大叫了一声,看起来非常的兴奋。
“别一激动就叫爷,究竟发现了什么鬼东西啊?”胖子说道,“有什么惊天发现啊,你不会说对我们下手的其实是一个ET吧?”
林强盯了盯胖子,不满地说道:“刚才我仔细看了看我的这条裤子,本来是想看看究竟有没有破损,结果在另外一个裤兜里面发现了这个。”
林强竟然从裤兜里面摸出了一张纸条,很薄很柔软的白色纸张,大概三四厘米宽,七八厘米长。
一抹淡淡的香气飘散过来,谢浪闻之精神一爽,而且这种香气似曾相识。
“啧啧,盗帅留香啊,难不成盗贼是个女的,看上林强你这个肌肉男了?”胖子在一边打趣说道,他还以为林强是在跟他开玩笑呢。
“留香,流香,我想起来了!”谢浪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你想起来什么了?”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以好奇地目光盯着谢浪。
“留香嘛,楚留香,古龙的小说人物啊。”谢浪敷衍道。其实,谢浪是想到了这种香味的来历,原来这种香的名字应该就叫做“流香”,以前谢浪偶尔会在家里那个老吝啬鬼房间里面闻到这种香气。
夏秋之季,山中蚊虫很多,谢忠那老头做手艺活的时候就会放这么一小块流香在旁边,这东西不仅能够驱虫除蚊,而且还有一种神奇功效,能够醒脑提神,让人的精神力特别集中,将把技艺发挥到最佳状态。谢浪听爷爷说过,流香是四川和云南交界处的制香匠人用秘法制造的,其香气若隐若无,如风中流动的云雾一般,所以叫做流香。
至于流香的价格,当然不菲了,而且没有熟悉的渠道,就算有钱有弄不到这种香料。别看谢浪很穷的样子,但是他爷爷却是一个地道的“土财主”,因为谢家其实是宫廷匠人之后。
所以,谢浪闻到这种香味,立即感觉这事有些古怪,对胖子三人下手的贼,看样子真不是一般的贼。谢浪连忙问道:“上面究竟些什么了?”
“谢少:明日十点,校门前恭候,届时三位弟兄的钱物自当归还,请勿张扬。——道爷。”林强念道,然后对谢浪说道:“谢浪,人家居然称呼你谢少呢,这纸条居然是给你的,真是奇怪了。”
“这么古怪的事!”胖子一把抢过了林强手中的纸条,仔细看了看,然后丢给了谢浪,“谢少,看来这鬼纸条真是给你的,搞了半天我们都是给你害的啊。”
谢浪将纸条拿在手中,那纸张触手非常的柔和,虽然被汗水侵蚀过,但是却并没有损毁。上面的字写得龙飞凤舞,似乎写字的人很有点书法火候,字的内容跟林强说的一般无二,只是纸条的左下角居然还加盖了一个方印,好像是一个古篆“道”字。
“谢浪,这人找你干嘛啊,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林强问道。
“我靠你个林强,现在就别开玩笑了吧。”胖子笑道,“想不到你一副头脑简单的样子,竟然还能够想出这么些整人的怪点子,还像模像样的呢。”
“我真没有开玩笑。”林强严肃地说道。
“叮铃!”
这时候寝室的电话忽地响了。
蒋帅第一时间抓起了电话,他以为是哪个妹妹终于发现他手机掉了,打电话来安慰他的。但是很快他就失望地将电话递给了谢浪,“谢少,找你的,这人声音真怪。”
“你是谁?”谢浪接过电话问道。
“谢少,不知你收到室友带给你的纸条没有?”对方的声音很嘶哑。
“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找我干嘛?”
“到时候自然就认识了,不过闲杂人等就不用带来了。”对方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谢浪满心疑惑地放好了电话,谁知道不到三秒钟,电话又响了。
“你究竟有什么企图?”谢浪大声问道。
“狗崽子,是你哇?你怎么敢用这种口气对你爷爷说话啊!”电话居然是谢浪的爷爷打来的。
“这个……原来是爷爷啊,您老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呢?”
“我今天在邮局收到你的信了,所以顺便拨个电话看看你小子饿死了没有。你这小狗崽子,上次居然半夜离家,简直气死我了。另外,就是看看你小子是不是真缺钱,你要是肯认错的话,我还是可以考虑资助你一点的。”谢忠在电话中怒道,不过还是对孙子有些担心。
“我要不半夜离家,那还不得被你给揍死啊。总之,我很好,你和老爹都注意点身体吧,钱的问题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不用您老操心了。”谢浪说道,他才不会向老吝啬鬼低头认错呢。
在谢浪离家上学前一天晚上,发生了一点小插曲,导致他连夜离家上路了。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就是谢浪上学的学费不够,所以想从爷爷那里要一点,但是却遭到了无情拒绝,所以谢浪“夜探”了老吝啬鬼的秘密仓库,准备从里面拿点好东西变卖,结果被老吝啬发现了,以至于谢浪不得不连夜跑路,逃避家法惩处。
寒暄了几句之后,谢浪挂掉了电话,虽然电话中老吝啬鬼信誓旦旦地要“好好收拾”谢浪一顿,但是听他的语气,还是比较关心谢浪的,估计等谢浪寒假回去的时候,他说不定都忘记这事了。
“究竟怎么回事啊?”等谢浪挂掉电话,林强就急着问道。
“管他什么事情,明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谢浪心中也觉得奇怪,但是他也猜不到一个所以然。
“明天我们跟你一起去看看。”胖子说道。
刀刃非常的锋利,随着谢浪手腕一转,已经将他身下的树枝切断,而谢浪顺着树干溜了下来。
虽然苏苜有些看不起谢浪的“作风”,但是对于他爬树的本事还是有几分认同的,流露出了几分赞赏的目光。等谢浪下来之后,苏苜才问道:“好了,你说你是来修剪树枝的,但是怎么就偏偏修剪这棵树呢?而且你脸怎么红了,不会是心虚吧?”
“心虚?我干吗心虚,我刚才头脚颠倒了位置,脑部充血导致脸红是非常正常的吧?其实我是来寻找制造玩具的材料。”谢浪将来意跟苏苜解释了一番。
原本苏苜就觉得谢浪是一个老实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恶心的举动来,这时候听谢浪解释,也就基本上相信了。对了,先前她原本就坐在树下面看书,不过正好在树的另外一边,所以谢浪才没有发现。
谢浪见苏苜的脸色缓和,便岔开话题说道:“你这么早就起来看书,是不是准备出国啊?”
苏苜脸上没有那种对国外生活的憧憬,只是淡淡地说道:“我父母希望以后我去美国。对了,你做的东西很不错,我们系上的很多人都比较喜欢你做的东西,本来我想找你预定几样东西的,但是每次打电话到你们寝室,你都不在。”
“你想做什么东西啊?”谢浪问道,然后又笑了笑,“其实我们寝室的蒋诚实和吴飞凡都给你们寝室打了很多电话,只是好像一次都没有打通。”
“我们寝室的骚扰电话很多,所以干脆已经拔了线头。”苏苜的语气似乎流露出对蒋帅和胖子之流的一种不屑和鄙。她从口袋里面摸出一支笔,然后在一张纸条上面写下了一串号码,“这个是我的手机号码,可以跟我联系,但是千万不要再给你的那些损友了。”
不知道为何,听见苏苜语气中对胖子和蒋帅之流的不屑,谢浪心中竟然微微有些高兴,他接过了苏苜的纸条,点头道:“好的,不过你还没有说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东西呢?”
“是这件东西。”苏苜从自己的背包里面取出来一张画稿。
谢浪展开画稿一看,是一幅素描图,画中是一个骑着梅花鹿的长寿仙翁,无论鹿子和仙翁,都是极具神韵,看得出绘画的人很下了一番功夫。
“这个是你画的吗?”谢浪问道。
“嗯。”苏苜点了点头,试探地问道,“我想请你按照这个样子雕刻出来,不知道行不行?当然,我肯定会给你足够酬劳的。”
“雕刻出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看起来这东西你应该是准备送人的,所以材料上面我觉得应该用一点好的材料,可是我现在手里面并没有很合适的材料啊。”
“我寝室里面放着一块乌木,那种材料不知道如何?”苏苜询问道,“我是准备送给爷爷做生日礼物的,原本我是打算请我们系的王教授帮忙雕刻,但是我见过你的手艺之后,才知道你才是最合适的人。”
“乌木?”谢浪心中不禁一惊。乌木又叫阴沉木,这东西川中独有,被人誉为“万木之灵”、“东方神木”,古时候只有皇家才能够使用乌木制品。
民间早有“寻得乌木一方,胜得珠宝一箱”的说法,谢浪虽然见过乌木,但是却没有机会寻得一方。
“如果有乌木的话,当然是绝好的材料了。”谢浪连忙说道,他也很想感受一下用乌木做东西的感觉。
用有灵性的材料创造东西,对谢浪来说,是一种挑战,也是一种享受。
“那我中午的时候带来给你吧,就在学校食堂。”苏苜见谢浪答应,显得有些高兴,“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够了吗?”
“够了,那中午食堂见。”谢浪应道。
“谢谢你,等下我要去参加一个培训班,那中午见。”苏苜对谢浪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然后转身向林子外面走了去。
看着苏苜娇小的身躯消失在林外,谢浪微微呆了一下,脑中还残留着她刚才的笑容。
“唉,我想那么多干嘛,我没有蒋帅长得俊,也没有他们和胖子有钱……”谢浪心中暗自想到,知道自己跟苏苜这类人悬殊太大,实在只能空想而已。
谢浪将剪下的树枝分成了好几截,然后去皮休整,最后全部放入了背上的布包里面。
这些木料的材质虽然差了一些,但是谢浪自然有办法弥补其不足之处,用来做成玩具糊口也是绰绰有余了。
正当谢浪准备离开这落杏林的时候,林中一角古老的木楼引起了他的注意。虽然透过林木的空隙只能看到其中的一角,但是看起来那木楼似乎就在林中。
谢浪向前走了几步之后,一栋古老的木楼进入了谢浪的视野:
那木楼又破又旧,看起来至少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而且似乎很久没有人清理、打扫过,木楼的屋顶上落满了银杏叶,四周又脏又乱。木楼分为三层,顶上还有一个小阁楼,那阁楼看起来有些像是以前的钟鼓楼。木楼四周有不少的灌木和杂草,旁边还立着一个警示牌,上面写着:危楼,请勿靠近!
但这时候谢浪心头忽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栋木楼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
胸前微微有些发热,谢浪用手摸了摸将坠子,热量不是从霸虎上传过来的,而是那颗指头大小的鹅卵石,谢浪佩戴这东西已经十几年了,但是还是头一回发现它在发热。
“莫非这栋木楼里面,真是有什么玄虚不成?”谢浪心中委实觉得奇怪,准备上前探视一番。
四周的枯叶不知道堆了多厚,踩在上面软绵绵的。
谢浪终于来到了那栋木楼前面,这栋木楼并没有让谢浪觉得有什么阴森恐怖,木楼的采光不错,阳光刚好能够透过树林照射进来,但是光线又不是非常的强烈。里面的楼梯虽然有些陈旧,但是却没有腐朽,也没有苔藓,似乎这栋木楼还挺通风、干燥的。
但是心中的那种古怪的感觉却并没有消失,而且越来越强烈。
“喂,有人在吗?”谢浪在楼梯口向里面大声问道,只是想确信一下里面究竟有没有人。
当然没有人回答,里面只有时而传来的秋虫啾啾的鸣叫声。
谢浪举步向楼梯上面走了去。
“同学,不要过去!”一个声音大声地从谢浪喊道。
三周之后,军训终于结束了,新生们终于松了一口长气。
正如胖子所说,其实大学里面最难熬的就是军训这段时间,过了这段时间,以后的日子都算是享受了。
因为上次的小东西卖了不少的钱,谢浪的日子过得还算是滋润,不过军训期间时间太紧张,他没有时间继续制造那些小东西,所以也没有继续去贩卖小玩具,不过他居然接到了几个预定电话,都是南方大学的学生打来的,他们对谢浪制造的东西很有兴趣,这让谢浪看到了未来的市场前景。
所以一大早,谢浪就一个人去学校的树林里面收集材料去了。而胖子和蒋帅还在沉睡,林强却是准时前往操场训练他全身的肌肉。
另外,这三个家伙似乎都处于发情期,几乎每天的话题都是美女与野兽,明天他们还准备去邻校南方师大逛一圈,看看能不能撞到什么桃花运。本来他们也叫上了谢浪,但是恋爱这个东西谢浪暂时没有想过,因为正如胖子所说,浪漫通常都是建立在浪费基础上,而谢浪却还在为填饱自己的肚子发愁,实在没有余力去享受恋爱这种高档次的精神享受。
南方大学是一座百年老校,数千亩的校园中,有不少的林子,而且很多树木都有了数百年的树龄,虽然比不上大山里面的那些参天大树,但是用来制作一点小玩具,却已经完全足够了。
落杏林。
谢浪看了看眼前的这片树林,似乎都是亲一色的银杏树,因为秋天的来临,银杏的叶子已经开始发黄。
薄雾在林中萦绕,晨光透过树木的间隙照射进来,树林中落下了点点光斑。
大学里面勤奋的学生似乎并不多,所以早上在林中读书、看书的人并不多,而更多的是在林中上跳下窜的鸟雀,不过这反而让林子显得更加安静。
谢浪认真查看着每一棵树木,然后从中挑选出适合做材料的树木。这可是一点都不能马虎的,如果材料选取得不好,做出来的东西以后很可能就会变形、开裂,成为一件失败的作品。
搜寻了一阵之后,谢浪终于发现了一棵很不错的银杏,看其树龄,至少应该有三五百岁了。
当然,谢浪不是一个生态破坏者,他不会为了一点材料而毁掉一棵古树,事实上他只是想从这颗古树上取下一根稍大的树枝而已。
环看了一下四周,好像没有人。
谢浪毫不迟疑,伸开双臂,如同猿猴一般“蹭蹭……”地蹿上了古树,然后栖息在一根树枝上面。
一阵清爽的微风拂面吹了过来,谢浪忍不住深呼吸了一下,这种清爽的天气在成都可是不多见的。
坐在树枝上,目光穿过树木之间的空隙,这种高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学校的足球场,体育馆,餐厅……
“咦,这栋楼不会是——”谢浪将目光转向另外一边,赫然发现这栋楼有些不太一样,因为每一层楼的小阳台上,都挂着花花绿绿的衣服,以及各种女士内衣。
很明显,这栋楼应该就是女生公寓的其中一栋了,想不到谢浪在无意中竟然找到了这么好一个隐秘并且角度很好的偷窥位置,他下意识地从枝头上站了起来。
天人交战了一番之后,谢浪还是决定放弃了,毕竟偷窥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要是被人发现可就丢人大了。况且,即使非要偷窥,也得拉上胖子他们啊,他们想必是非常有兴趣的,只是不知道胖子能不能爬上这棵树。
微微凝视了几秒之后,谢浪将目光收了回来,准备掏出小刀切下一根树枝。
“你,赶紧下来,不然我叫人了!”
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在树下面娇声喝道。
正在想入非非的谢浪忽地被人一惊,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猛地向下面栽了下来。
从那树枝到地面,至少也有七八米高,这么头朝地的栽下来,就算不摔成白痴也会成脑震荡的。
树下面的女生显然也被吓了一跳,她尖叫了一声,脸色吓得苍白,她只是想警告一下树上的偷窥者而已,可没有打算要他的命啊。
幸好谢浪不愧是山里面长大的,就在身体栽倒下去的那一刹那,双脚的脚背忽地一钩,竟然稳稳当当地倒挂在树枝上面了。
看起来似乎险之又险,但是谢浪在五六岁的时候就会玩这一手了。
“咦,怎么是你?”那女生见谢浪竟然化险为夷,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时候虽然谢浪头朝下、脚朝天,但是她还是将谢浪给认了出来。
到目前为止,在南方大学中,谢浪真正认识的女人也只有一个,就是苏苜了。谢浪也没有想到,竟然拿会在这里碰见苏苜。
苏苜的脚边落着一本书,谢浪看了看,好像是TOEFL单词,刚才苏苜惊叫的时候,做了一个双手捂住眼睛的动作,大概是不忍看见谢浪被摔成血肉模糊的样子吧。不过,那个捂眼的动作的确相当的可爱,在树枝上面挂着的谢浪看得一清二楚。
“苏苜同学,你好啊,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你。”谢浪笑了笑,做出了一个很友善的表情,虽然谢浪和她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但是谢浪仍然不想在她心中留下坏印象。
苏苜收拾起惊讶的表情,转为一副鄙夷的神情,冷冷地说道:“是啊,你没有想到会被我看见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刚才看的那个方向,就是我们大一女生公寓。真是想不到,看你这么老实的一个人,居然也会这么……无耻。”
谢浪脸上不禁一热,不过这时候他可不想背负上“偷窥狂”的罪名,况且他的本意也不是来偷窥的,所以他连忙解释道:“不是,我只是来剪切树枝的,真的,等我下来再给你解释。”
谢浪身体一荡,翻上了枝头,然后掏出一根铜管,抖了几下之后铜管里面冒出了一截刀刃。
胖子对于谢浪的这根铜管,也是羡慕不已,因为他的进口瑞士军刀和谢浪的这根铜管比起来,无论在功能和锋利程度上面,都逊色了很多,为此胖子还给谢浪的铜管取了一个名字——中国管刀,并且央求谢浪无论如何都要给他打造一把。
刀刃非常的锋利,随着谢浪手腕一转,已经将他身下的树枝切断,而谢浪顺着树干溜了下来。
虽然苏苜有些看不起谢浪的“作风”,但是对于他爬树的本事还是有几分认同的,流露出了几分赞赏的目光。等谢浪下来之后,苏苜才问道:“好了,你说你是来修剪树枝的,但是怎么就偏偏修剪这棵树呢?而且你脸怎么红了,不会是心虚吧?”
“心虚?我干吗心虚,我刚才头脚颠倒了位置,脑部充血导致脸红是非常正常的吧?其实我是来寻找制造玩具的材料。”谢浪将来意跟苏苜解释了一番。
原本苏苜就觉得谢浪是一个老实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恶心的举动来,这时候听谢浪解释,也就基本上相信了。对了,先前她原本就坐在树下面看书,不过正好在树的另外一边,所以谢浪才没有发现。
谢浪见苏苜的脸色缓和,便岔开话题说道:“你这么早就起来看书,是不是准备出国啊?”
苏苜脸上没有那种对国外生活的憧憬,只是淡淡地说道:“我父母希望以后我去美国。对了,你做的东西很不错,我们系上的很多人都比较喜欢你做的东西,本来我想找你预定几样东西的,但是每次打电话到你们寝室,你都不在。”
“你想做什么东西啊?”谢浪问道,然后又笑了笑,“其实我们寝室的蒋诚实和吴飞凡都给你们寝室打了很多电话,只是好像一次都没有打通。”
“我们寝室的骚扰电话很多,所以干脆已经拔了线头。”苏苜的语气似乎流露出对蒋帅和胖子之流的一种不屑和鄙。她从口袋里面摸出一支笔,然后在一张纸条上面写下了一串号码,“这个是我的手机号码,可以跟我联系,但是千万不要再给你的那些损友了。”
不知道为何,听见苏苜语气中对胖子和蒋帅之流的不屑,谢浪心中竟然微微有些高兴,他接过了苏苜的纸条,点头道:“好的,不过你还没有说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东西呢?”
“是这件东西。”苏苜从自己的背包里面取出来一张画稿。
谢浪展开画稿一看,是一幅素描图,画中是一个骑着梅花鹿的长寿仙翁,无论鹿子和仙翁,都是极具神韵,看得出绘画的人很下了一番功夫。
“这个是你画的吗?”谢浪问道。
“嗯。”苏苜点了点头,试探地问道,“我想请你按照这个样子雕刻出来,不知道行不行?当然,我肯定会给你足够酬劳的。”
“雕刻出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看起来这东西你应该是准备送人的,所以材料上面我觉得应该用一点好的材料,可是我现在手里面并没有很合适的材料啊。”
“我寝室里面放着一块乌木,那种材料不知道如何?”苏苜询问道,“我是准备送给爷爷做生日礼物的,原本我是打算请我们系的王教授帮忙雕刻,但是我见过你的手艺之后,才知道你才是最合适的人。”
“乌木?”谢浪心中不禁一惊。乌木又叫阴沉木,这东西川中独有,被人誉为“万木之灵”、“东方神木”,古时候只有皇家才能够使用乌木制品。
民间早有“寻得乌木一方,胜得珠宝一箱”的说法,谢浪虽然见过乌木,但是却没有机会寻得一方。
“如果有乌木的话,当然是绝好的材料了。”谢浪连忙说道,他也很想感受一下用乌木做东西的感觉。
用有灵性的材料创造东西,对谢浪来说,是一种挑战,也是一种享受。
“那我中午的时候带来给你吧,就在学校食堂。”苏苜见谢浪答应,显得有些高兴,“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够了吗?”
“够了,那中午食堂见。”谢浪应道。
“谢谢你,等下我要去参加一个培训班,那中午见。”苏苜对谢浪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然后转身向林子外面走了去。
看着苏苜娇小的身躯消失在林外,谢浪微微呆了一下,脑中还残留着她刚才的笑容。
“唉,我想那么多干嘛,我没有蒋帅长得俊,也没有他们和胖子有钱……”谢浪心中暗自想到,知道自己跟苏苜这类人悬殊太大,实在只能空想而已。
谢浪将剪下的树枝分成了好几截,然后去皮休整,最后全部放入了背上的布包里面。
这些木料的材质虽然差了一些,但是谢浪自然有办法弥补其不足之处,用来做成玩具糊口也是绰绰有余了。
正当谢浪准备离开这落杏林的时候,林中一角古老的木楼引起了他的注意。虽然透过林木的空隙只能看到其中的一角,但是看起来那木楼似乎就在林中。
谢浪向前走了几步之后,一栋古老的木楼进入了谢浪的视野:
那木楼又破又旧,看起来至少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而且似乎很久没有人清理、打扫过,木楼的屋顶上落满了银杏叶,四周又脏又乱。木楼分为三层,顶上还有一个小阁楼,那阁楼看起来有些像是以前的钟鼓楼。木楼四周有不少的灌木和杂草,旁边还立着一个警示牌,上面写着:危楼,请勿靠近!
但这时候谢浪心头忽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栋木楼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
胸前微微有些发热,谢浪用手摸了摸将坠子,热量不是从霸虎上传过来的,而是那颗指头大小的鹅卵石,谢浪佩戴这东西已经十几年了,但是还是头一回发现它在发热。
“莫非这栋木楼里面,真是有什么玄虚不成?”谢浪心中委实觉得奇怪,准备上前探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