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的确是比较麻烦。”沈铁说道,“这种官老爷不好惹啊,跟军部扯上关系的就更不好惹了。不过说起来真是奇怪,他干嘛要用这种手段来获取里宝的东西,他怎么不用钱直接来里宝这里买呢?”
“他就算给再多的钱,我也不会买的!”里宝愤愤地说道,“那个秦风也不是好东西,他们父子还真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行了,里宝你也不要抱怨了。”谢浪说道,“秦风这个人性格虽然不好,但是品性似乎还不至于这么差劲,我看他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情。你们还是想想看,怎么才能够从这老狐狸手中把东西拿回来。”
“老虎吃进嘴的东西,要掏出来恐怕难得很。”沈铁说道。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挟持他,强迫他把东西拿出来!”里宝说道。
谢浪和沈铁同时瞪了里宝一眼,沈铁说道:“挟持他?你以为人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吗,那么容易就被你挟持了,人家可是军工厂的。况且,挟持人是犯法的,要坐牢你知道不?就算要动粗的话,也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干啊,杀人放火也要等夜黑风高吧,你这小子也太猴急了吧!我先前就说,你那什么劳子的灵蛇剑是魔器,不祥的东西,这不立即就出事情了吧……”
谢浪和沈铁、里宝三人说了一阵,诸葛明却没有插话,他好像一直都在思索的对策。
终于,诸葛明脑中灵光一闪,对谢浪等三人说道:“我有办法了。”
华宇城三楼茶厅。
谢浪十二点半就已经到了这里。秦天毕竟是大人物,而谢浪既然有“求”于人,自然是要早点前往,都则哪里有求人的样子呢。
十分钟过后,秦天准时前来。
“秦先生,您好——”谢浪上前迎到,一脸的喜色,然后却又皱了一下眉头。
秦天坐下之后,向谢浪说道:“你跟小风一般年纪,这次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称呼我‘秦先生’有些见外了,我也算是你长辈,还是叫我‘秦叔叔’吧。”
语气之和蔼,似乎秦天对谢浪还是有几分好感的。
“秦叔叔,我知道你时间宝贵,那我就开门见山直说吧。”谢浪说道,将一个黑色檀木盒子递到了秦天面前。那盒子长约一尺,宽约三寸。
“这个是我家中珍藏的利器,一点心意,希望秦叔叔能够笑纳。”谢浪微笑道。
秦天也没有虚伪地推辞,很理所当然地揭开了盒子,忽地一道亮光从盒子当中射出,晃得秦天连忙盖上了盖子,而茶厅的一些人也忽地一惊。
那亮光,如同朝日,虽然只是一开一合的空隙,但那光亮已经足够引起人的注意了。
秦天脸上先是一惊,随即喜道:“好你个谢浪,想不到你家中竟然藏有这等宝贝。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东西应该就是传说当中百辟匕首之一的扬文了吧,其剑光谣言,果然是跟传说一般无二。”
谢浪点了点头,说道:“《典论》中说:‘魏太子丕,造百辟匕首三,其一理似坚冰,名曰清刚;其二曜似朝日,名曰扬文,其三状似龙文,名曰龙鳞。’这一把匕首,正是光耀如同朝日的扬文。我送秦叔叔这把匕首,正是象征着秦叔叔的事业如日中天。”
“好……好。”秦天异常高兴,百辟匕首虽然远远不如什么鱼肠、纯钧、干将莫邪之流,但是也算是难得的利器了。能够得到百辟珍品,秦天自然是非常高兴。
军工厂的领导,自然是喜欢武器收藏的。
况且,这东西就算不自己珍藏,拿去赠送军部上级领导,那也算是很贵重的礼品了。
百辟匕首,是谢浪在石王陵中找到的,百辟匕首的珍品虽然有三把,但是谢浪只看到了两把。一把送给了沈铁,一把现在送给了秦天。
虽然这匕首看起来有些珍贵,但是对于谢浪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谢浪,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你,你是一个会干事情的人。”秦天心情大好,说道:“鉴于这次你在全国机器人大赛的卓越表现,我完全可以邀请你加入我们工厂的技术研发部门。不过,你现在还在学校学习,所以目前我们可以跟你们学校合作建一个研究部门,你先一边学习,一边适应我们的工作。等你毕业之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进入我们工作,我倒是可以安排几个好的项目给你。”
“那就多谢秦叔叔了。”谢浪笑道。
“我看你穿着朴素,看起来应该是出身寻常家庭,这百辟匕首,不知道你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呢?”秦天问道。要知道,古代稍有名气的名器,往往都藏于帝王之家或者达官贵人之家,民间的人不要说收藏,连见都很少能够见到。而现在,就更是如此了。
谨慎,正是秦天这种身居高位之人的习惯。
“祖传下来的。”谢浪说道,“我们家的祖先是开铁匠铺的,这匕首是偶然间得来的,听说是我太祖爷爷从一个买旧货的人手中买来的,当时这把匕首外面沾满了铜锈和泥土,毫无光彩,后来我太祖爷爷亲手让你重新焕发了光彩。”
“恩,难怪你对古代兵器有所研究,刚才对于百辟匕首的出处也是如数家珍,难得……难得。”秦天说道,而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只是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你好像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何啊?”
“这个……”谢浪支支吾吾了一阵,然后才说道:“没……没什么。”
谢浪越是这样,秦天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说道:“年轻人,说话做事都应该潇洒痛快,你是不是有什么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都给你说了,我当你是风儿的朋友,当你是晚辈,而不是下属员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无妨,而且这也是私下的场合,你不用有什么顾忌的。”
“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这话听起来有些玄乎、迷信。”谢浪装着有些为难地说道,“不知道秦叔叔您听过‘相剑’这门学问吗?”
“唔……这个的确是听过,跟人相面一样,不过听起来更加玄乎,但是现在应该没有相剑师存在了吧。”秦天说道,“你说这个干嘛呢?”
“不瞒秦叔叔,对于相剑的学问,我倒是略东一二。”谢浪说道,“相剑即是相人,因为古代是大夫,出入都要佩剑,剑可以说是贴身的兵器和配饰,匕首也算是剑的一种。兵器常年在主人身边,必定会产生一些灵性,而且神兵利器就越是这样。”
“嗯……有些道理,不过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秦天问道。
“剑之吉凶,关乎主人之吉凶;剑之运道,也关乎主人之运道。”谢浪说道,“古代之士大夫,佩剑就非常讲究,剑鞘、剑把都是专人铸就,上面的图案都是非常考究,因为要为祈福所用,而剑的本身,更是专门找名师相剑。先前秦叔叔从这里来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一股至凶之气在秦叔叔你身边,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消散了一些。我猜想,秦叔叔可能才接触过一些很奇怪的兵器,而恰巧这兵器凶戾之极——”
“凶戾?”秦天猛地一惊,手中的茶杯一抖,茶水溅射了少许出来。秦天的事业正值如日中天之际,当然不想听见任何不测的事情发生。
果然如此。
虽然国家三令五申不允许从事封建迷信活动,但是很多身居高位的人,却偏偏非常的迷信。
说起来也真是讽刺,但事实就是如此。
诸葛明的分析,果然是没错。
“秦叔叔,我也只是就事论事,如果你觉得我这些话没道理,我就不说——”
“不,你继续说下去,详细一点。”秦天说道,神情有些紧张。
他能够不紧张吗?谢浪说他之前可能接触过一些奇怪的兵器,而事实上秦天来之前就看过里宝的灵蛇剑,那的确是一件非常“奇怪”的兵器。也就是说,谢浪的说法并非全无道理,相反谢浪说得非常正确,这也就让秦天不得不重视谢浪的话了。
相学,易经算命,还有诸如称骨论命之类的,不信的人,觉得不过是无稽之谈;而相信的人,就觉得简直是这些也是学问,而且是博大精深的学问,算命不仅可以算出旦夕祸福,也能够指引人的爱情事业。
“神兵利器,本身就具有灵性,也带有‘气’,但是却是‘利气’、正气、浩然之气,神兵利器能够护主,也能够辟邪,令牛鬼蛇神不敢靠近其主人。所以,神兵利器自然是兵器之首选。”谢浪侃侃而谈,然后神色略微一边,“相对于神兵利器,世上还有一种凶戾之器,或者叫做‘魔器’。这种东西,在相剑师眼中,就是不详之物,连相剑师也不愿多看这种兵器。因为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一种先天不齐的畸形产物,从其诞生之初,就注定了已经被铸剑师所遗弃,因为带有一种不平、怨毒、凶戾之气。魔器这东西,虽然锋利程度和神兵不相上下,但是却不会护主,反而会影响主人的情绪,继而控制主人,甚至反噬主人精血……总之,这种东西就是不详之物,纵然再锋利,也不能使用。”
“这么严重?”秦天面色凝重,“魔器为什么一诞生就会被遗弃呢,还说什么先天不齐,控制、反噬主人,这个可能吗?”
“魔器一般来说,也是出自铸剑大师之手,但却是失败产品,一般还没有问世就被铸剑大师给毁了。跟神兵出自同一个炉中,却有着不同的命运,所以生来就带有一种不平之气。如果魔器没有被逐渐大师所毁,那么魔器就会开始用本身的‘气’影响主人的情绪和行为,让其变得嗜杀、暴躁,而魔器也会在杀戮中不断增强自己的‘气’,变得更加邪恶。”谢浪说道,看了看秦天,“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相信秦叔叔你肯定是受到了魔器的凶气影响,所幸的是眼下影响不深,而且你本身浩气十足,才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大的影响,但是始终有些不妙。”
“不妙,什么不妙?”秦天连忙问道,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将谢浪的话听进了耳中。
“魔器不会护主,一旦有了新的主人,它就会一直影响主人,继而控制主人的精神和身体,更会影响主人的运势。秦叔叔你想必也知道,古代的人相信不同的人,身上都有不同的‘气’,比如龙虎之气,就是王侯之气,狮豹之气就是猛将之气,而魔器本身的气,就会冲煞主人的气场,影响其运势,不死不休。这种情况,就如同是蚂蝗,一旦找到了新的寄主,不把血吸饱是不会走的。”谢浪叹道,一脸的忧色,显然是为秦天所着急。
秦天又急又气,急的是该死的魔器影响如此之厉害,恐怕会影响自己以后的升官发财;气的是手下人没用,只知道里宝机器人的兵器不是凡兵,想从中挖掘一些利用价值出来,却没想到这东西是不详之物,谁粘上谁倒霉。
对于秦天这样的人,图的就是一个权利和前程,如果他的运势被这该死的东西毁了,那就简直是得不偿失。其实秦天本身也不知道里宝的魔器是什么来头,只是他的手下心腹发现了这东西,并且觉得可以从中挖掘出一些奇妙的技术来,用于扩充秦天的私下力量,所以秦天才会将里宝的东西“买”了过来。
位居高处的人,不仅有明着的势力,也有暗的势力,秦天当然也有。
如果早点听谢浪的这一番话,恐怕秦天根本连看都不会想看什么灵蛇剑。
“谢浪……你,你既然这么清楚,那肯定有办法化解吧?”秦天这时候看谢浪,就如同是看见一根浮在水面上的救命稻草一般。
“这个……”谢浪有些为难地说道,“秦叔叔,魔器乃是不详之物,纵然是相剑师也不像触碰和看见这种东西,就好像算命先生都不给命贱而且命中带克带煞的人算命一样。一旦粘上这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化解其中的戾气……”
“我这么说吧——”秦天冷静了下来,说道:“有付出就有回报,有牺牲就有获取。如果你能够帮我解决这件事情,那么以后的事情就很好商量了,我秦天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亏待不了你。”
“这个我当然相信了。”谢浪一咬牙,说道:“好吧,只是一切都是因那魔器引发的,我得先瞧瞧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才知道该如何处理。”
“这个当然,我立即去取,你就在这里等着。”秦天迫不及待地说道,巴不得早点把这个“瘟神”送走。
“好的。”谢浪说道,然后提醒秦天道,“亲叔叔,百辟匕首你别忘记了,这东西虽然不是神兵,但也算是利器了,而且绝对是能够为你祈福的好东西。”
“瞧,我差点忘记了呢。”秦天笑了笑,将檀木盒子拿了起来。
谢浪看着秦天匆匆离去的背影,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暗赞自己的演技还不错,事情的结果和诸葛明预想的几乎一般无二。
云婗的母亲制作的古都糕点的时候,两只手怎么动,谢浪的手也就怎么动。
别人是用脑子记,而谢浪给人的感觉是用手在记。
糕点制成之后,谢浪尝了尝,这种古都糕点香浓克扣,甜中带着微酸和微微的苦味,很有家常糕点的味道,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伯母这糕点,好像是你们这边的家常糕点吧。”谢浪问道。
“嗯,这个糕点是婗儿外婆家的糕点,不过不是我们新加坡的特有糕点,她外婆也就是我妈妈,其实是从中国那边过来的。”云婗的母亲说道。
“难怪……”谢浪喃喃说道,“嗯,让我来试试吧,伯母在一旁多指点。”
谢浪没有立即开始制作糕点,而是将中国管刀亮了出来,用刀刃在一个金属勺子上面刻了几个神奇的凤文,然后才开始制作。
因为这个和棉云糕制作过程不一样,不需要用擀面杖,主要使用勺子搅拌,所以凤文只能刻在勺子上面了。
不过,谢浪接下来的表现,却让云婗的母亲大吃一惊:
给她的感觉,谢浪好像就是一个机器人,完全在复制她的所有动作,连神韵都非常的想象。
甚至让她觉得,不是谢浪的双手在那里忙着忙那,而是她自己的一双手。
“谢先生,你真的不会做古都糕点吗?”云婗的母亲有些疑惑,谢浪做糕点手法,实在太娴熟了,根本就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糕点的人。
“先前是不会的,不过看过伯母你怎么做之后,我就会了。”谢浪笑了笑,用一种奇妙的节奏搅动碗里面的材料,在这种奇异的节奏下,勺子和材料的搅动声还有勺子和碗时而碰撞的声音,都让人觉得非常的悦耳动听。
一般来说,食物都是以色、香、味,来判定其层次高低。不过,谢浪做出来的糕点,还多了一个声和想。声音,是做东西时候的声音,这声音绝对不是噪音,而是一种奇妙的音律,如果是噪音的话,肯定做出来的东西不会让人很满意;另外,还有个“想”字。这个想,就是吃过糕点之后,能够让人产生一种遐想和感悟,这就是神奇糕点的于众不同之处。
譬如庖丁解牛,据旁观者形容,庖丁解牛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一种艺术享受。他的整个节奏和动作,如同舞蹈一样优雅而富有节奏;身上服饰的抖动,手法、指法还有肩部的动作、膝部的蹲式,脚步的踏法,都伶人叹为观止。而发出的声音,更是轻柔、悦耳,充满奇妙的节奏……
“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
这庖丁解牛的技艺,可谓是“技近乎道”了。
这个道,就是自然之道。要达到这种地步,除了要对材料本身的了解得非常透彻,还需要配合以高超的手艺、刀法,以及行动时的步伐等等……更重要的是,这个过程必须是自然而然地进行,如果是刻意为之,那是绝对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这就是所谓的境界了。
云婗的母亲虽然觉得谢浪的表现很奇怪,但是又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舒服,仿佛看谢浪做糕点的过程,无论视觉还是听觉,都是一种非常不错的享受。
当谢浪将这古都糕点做出来的时候,糕点还是原来的糕点,无论色泽还是香味或者样式都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机器复制出来的一般。
但是,云婗的母亲有一种感觉,这糕点当中似乎蕴含了别的什么味道,这种味道足以让这个糕点达到另外一种“境界”。
“谢先生,我真不知道该如何称赞你了。”云婗的母亲叹道,“就算是天才,恐怕也不能像你这样,做出跟我在外面上面完完全全一样的糕点,但是却又让人觉得‘内涵’全然不同了。”
云婗的母亲不知道,“复制别人手艺”正是谢浪的拿手好戏,尤其是现在他的身体经过了凤文改造之后,身体和手比以前控制得更加精细了,复制别人的手艺,几乎是毫无偏差。
第二天早上,谢浪将糕点送去了医院。
云婗的情况已经略微好转了,至少不用罩着氧气罩说话了,不过她的脸色却苍白得有些吓人。
“给我带什么糕点来了?”云婗轻轻一笑,神情好像是一个馋嘴的小孩子,“我一整晚上都在猜测你给我做了什么糕点呢。”
谢浪将盒子打开,把糕点呈现在云婗面前,“你看看,这个是什么糕点。”
“啊,是古都糕点——”云婗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大概她以为谢浪可能会另外一种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糕点吧,“嗯,这个是我最喜欢吃的糕点了,谢谢你。”
谢浪从云婗的表情,看出了她内心中一点小小失望,说道:“再仔细看看,这糕点是不是很‘熟悉’啊?”
“熟悉?”云婗又看了看,笑道:“呵呵……这个是我妈咪做的吧?你难道想借花献佛。你以前说你就只是会做棉云糕……我还有些不相信呢。不过,样子虽然像是我妈咪做的,但仔细看看,好像有种不同的感觉……”
说着,云婗又看了看母亲,她母亲摇了摇头,说那糕点的确是谢浪做出来的。
“尝尝吧。”谢浪用勺子挑起一小块,送到了云婗面前。
轻轻地尝了一口,云婗的眼睛忽地亮了起来,连整个人都忽地精神了起来。
味道似乎还是原来的味道,但是这糕点尝过之后,云婗的脑海中好像忽地出现了一片景象:
蓝天白云,平静的蔚蓝大海,一条白色的小鱼儿破开浪花,高高地跃出了水面,然后再扎入水中,欢快地游向遥远的远方。海天交接的地方,是起伏连绵的山峰……远山上面,有一条狭长弯曲的山路,那山路两侧雪白一片,槐花的清香和蜜蜂嗡嗡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云婗一脸的憧憬和向往之色,心情异常的宁静。
看来病痛之躯,并没有夺取她的理想和抱负。
好一阵,云婗才轻叹道:“能够尝到谢先生亲自制作的糕点,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婗儿,你好端端地说什么啊,阿爹和你妈咪怎么会让你离开我们呢?”云婗的母亲横了云婗一眼,虽然知道女儿的情况不容乐观,但是也不想听见她说什么死字。
“好啦妈咪……我只是说说而已。”云婗笑了笑,“我还想跟妈咪周游世界呢。只是,谢先生的糕点做得实在太神奇了,让人都有些分不清梦想和现实了。对了,谢先生你知道这个古都糕点为什么是这个名字吗?”
谢浪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奇怪,还没有问过来历呢。”
“这糕点,是我外婆从老家带过来的。”云婗说道,“外形像是一条鱼儿,对不?鱼儿在海里面吐泡泡,会发出‘咕嘟~咕嘟’地声音,所以最早的时候叫做‘咕嘟’糕点,专门做来给小孩子吃的。后来,外婆给这个糕点该了名字,叫做古都,因为她和外公的家乡,就在中国遥远的一个古城,前些年,一直到外公和外婆去世,他们都一直没有在一起,但是却又想念着对方。不过,从你的糕点里面,我也好像再次见到了那个古城,见到了外公和外婆他们……”
“云婗,你先休息一下吧。”谢浪说道,担心云婗说这么多话,身体又支持不住了。
云婗摇了摇头,笑道:“吃了你做的糕点,我精神好了很多。对了,给威尔和蜜琪的婚床,你已经看过了吧?现在剩下最后的一道工序,看来只有你亲手来完成了。威尔是我们的客户,不过我觉得他更像是我们的朋友,所以我们都希望他的婚床能够尽善尽美。”
“是啊,但是最后的那些结,我却是没有办法弄了。”谢浪说道,“看得出来,你打结的技术很有门道,我可是不会的啊,要不然等你病好了再说吧。”
“谢浪,你怎么变得这么虚伪了,我现在的病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云婗说道,“况且你不会打结,我就是要将把这个打结的小手艺交给你,让你替我去完成最后的工序。我知道你学什么东西都超快,不过打结虽然算不上什么复杂的手艺,但却是我体会最深的东西,所以希望你还能够将我的这点小手艺流传下去,或许以后找个合适的人,把这个手艺交给她吧。”
“妈妈,请吧毛线球递给我。”云婗对她母亲说道。
毛线比较轻柔,以云婗现在的情况,大概也只能用毛线来给谢浪示范打结了。
“我打结的方法,最早是跟我外公学来的,后来我自己又研习了十多年,才算是小有所成了。”云婗说道,“我这个打结法,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千千结’。你或许觉得我的说法有些可笑,不过我一直认为,结这个东西,是拥有神奇奥秘在里面的。”
“不……我不会觉得可笑。”谢浪正容说道,“我知道最早出现的结,可能是结绳记事的时候出现的。那时候,结就是非常神圣的,因为绳结上面所记载的都是那群人认为的大事件,结的本身也就承载了某种神圣的意义。而且,其后的数千年中,结和人类生活紧密联系在一起,出现了很多很奇妙的结,比如有些号称是永远解不开的结,比如我就用过‘同心结’去捉弄了我的一个同学,让他解不开裤带子……”
“呵,你……”云婗忍俊不禁,笑道:“你这人啊,想不到这么有趣。不过你的理解是对的,结这个东西的确不止是一般意义上的绳结。‘千千结’,也不是说我会打一千种结,而是正反三十二种打结手法,正方相互搭配,就有一千多种组合。为什么要分正反,因为我发现自然界很多天然形成的结,有的阴柔、有的却很阳刚,有的结可进可退、伸缩自如,有的结只能一往无前。打结之前,你必须了解另一个东西,就是结点。结点是非常的奇妙,你如果观察一些蜘蛛结网,就会发现它们的网在交错的地方,那个点是非常有门道的;还有,无论多么高大的树,在它们分支的地方,也会出现结点,这是一种很‘刚’的结点,不过这些点出现的位置也很有意思,以后你可以再去领悟。我的‘千千结’,就包括两个大的类,一个是打结的手法,另外一个就是找最合适的结点。我这口气,是不是像是小学老师讲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