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儿……我……不知道……”
安然抬眸看向安悦，眼里满是惊诧。
她从来都不知道安悦对东方述有如此深的感情。
她什么都不知道。
“安然，你真的恨你，恨你无知！”泪水从安悦的眼眶里渐渐地溢了出来。
“对……不起……”
“喂，别说了！”未央落到他们身边，拦住安悦身前。
“你是谁？”安悦不耐地看向未央。
未央懒得搭理她，直接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蹲下去看安然的伤势。
伤口很深，但是所幸没有伤到气管。但是即便这样这样，如果不管她的话，照着这样下去，安然也会因为流血过多而失去性命的。
未央叹了一口气，正要伸手给她疗伤，一道幽蓝的光蓦然出现在她眼前。
“小姑娘，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多管闲事呢？”一道带着调笑的声音出现。
听着好熟悉来着。
未央抬头看去。
九炎那一张妖媚的脸就这么出现在未央面前。
“是你？！”未央叫出声来。
“就是我~”九炎扬扬眉。“怎么，太久没见到我，这么激动？”
见鬼，她会想他才有鬼！
上次那个谁就是被他给带走的，该死的！
“你又想做什么？！”未央全身警备地看着他。未央深知自己的仙力比不上他，所以很是紧张。此刻若是他想要做些什么，她怕她也阻止不了。
九炎见未央如此，嘴角轻轻一勾，“小姑娘，现在才知道怕，是不是晚了？”
未央冷笑。
“怕你？”
未央不知道他的来头，没打算激怒他，但是终究忍不住。
“我行得正坐得端，总比某些人连名字都不敢说出来的好！”
九炎笑了笑。
“小姑娘，记住了，我是九炎。”
是我是九炎，而不是我叫九炎，多么自负的自称。
“九炎？”未央刚刚从脑海里过渡这个名字，脑中一个激灵这样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冰凉的手拂过未央的头顶，再回神却不见了九炎的身影。
夜风中只余留一阵淡淡的冷语幽香。
“怎么了？”凤云景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
未央回过神来，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安悦有些惊慌，冲着未央他们喊道。
未央眉头微微一皱。
白翼倒是机灵，上前一个法术将安悦给禁了音。
安悦扯了扯自己的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想要后退，却被凤云景一个凉飕飕的眼神给看得不敢动弹。
“老实点！”白翼也瞅了她一眼。
“安然。”未央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出手，按在她的脖颈处，一道盈盈的粉光自未央的手心处流向安然的身上。
安然不知道眼前这些人是谁，但是她知道他们对她没有恶意。
她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一点一点的温暖顺着未央的手慢慢地往她的体内溜进去。安然觉得身上的力量再一点一点地回来。
“谢、谢谢你。”安然颤抖地说道。
未央却是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想要看到她的心灵中去。
以前远远看着安然的时候，未央就对安然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而现在近一点看安然，未央更觉得这一种感觉加深了许多。
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似乎和她认识，甚至关系还是不错的那一种。
“姑——娘？”安然有些疑惑地看向未央。
未央回过神来，收回眼睛，按住自己的太阳穴。
最近她老觉得自己不对劲，这是什么样的一种节奏啊！
“没事。”
未央微微叹了一口气，将安然扶了起来。
“好好休养，你的伤没什么大问题的。”未央淡淡地说道。
“谢谢你。”
正说着，突然传来一道惊慌的声音。
“安然！安然！”沈烨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
沈烨直接从未央的手中夺过安然，上上下下没仔仔细细地察看了安然好一番才松开手。
“安然，你的伤口……”
刚刚明明安然的脖颈处还血流不止，此刻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已经止了血，而伤口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安然轻声说道，声音里还夹杂着一丝沙哑。
“咳咳……沈烨，我没事……”
沈烨定定地看了安然一眼，然后忽然一把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安然，对不起，安然，对不起……”沈烨不停地道着歉，手中的力道也是紧紧的，仿佛害怕下一秒安然就会在他的眼中消失了一样。
沈烨和安然……
未央看着他们两个沉思了。
说实话，沈烨看着也有一点眼熟，只是感觉没有安然给她的感觉那么明显而已。
难道从前她曾经和他们的上一辈子认识过吗？
未央有些茫然，又想起凤云景一直叫她的名字。
卿瑶到底是谁？卿瑶真的是她吗？
“把她解开吧，小白。”未央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安悦。
安悦此刻无法动弹，看着沈烨竟是有空闲时间过来找安然，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渐渐上泛。
白翼手一挥。
安悦忽然被解开，身子往前踉跄了几步。
还没把身子稳住，安悦就急急地冲沈烨问道，“东方哥哥呢，沈烨，你把东方哥哥怎么样了？！”
安悦的眼里一片惊慌不已。
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只剩下东方述了。
沈烨听到安悦的声音，微微抬眸看过去，眼底一片幽深。
“成者王，败者寇。”
“你、你什么意思……”安悦捂住胸口，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明显了。
这一回沈烨也不再回答她了，而是将眼睛投向了不远处的城门。
安悦见状，跟疯了一般往城门跑去。
“不，东方哥哥，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安然听到安悦的话，身子猛的一颤。
东方述怎么了？
安然知道东方述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她，将她看作一颗棋子，可是安然心里却忍不住担心。
“沈烨……”安然拉了拉沈烨的衣服。
沈烨却仿佛知道了安然想要说什么一样，直接将安然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我带你去。”沈烨的声音低低沉沉的。
“好。”安然轻轻应了一声，乖巧地窝在沈烨的怀中。
东方述静静地躺在地上喘着气。
他输了，他二十五年来的青春年少终于要有了一个了结了。
可是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临走前还能再一次看到那一个倩影。
可是……她不会轻易原谅自己了吧……
东方述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东方哥哥！”安悦一把扑了上来，整个人直接扑在他的身上。
东方述难受地咳嗽了几声。
安悦听见，连忙小心翼翼地挪开自己的身子，看向东方述。
东方述的胸口处有汩汩的血液缓缓地流淌而出，鲜红的血液几乎要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东方哥哥，我们去看大夫好不好，我们……你一定……会没事的……”安悦有些泣不成声，口语里面也满是惊慌失措。
东方述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这一辈子，最亏欠的人是安然，但是除此之外，安悦也是他亏欠不少的。
他知道安悦喜欢他，可是他却不能给安悦什么承诺。
“悦儿，对不起……是我、咳咳，是我……负了你……”
“不，不是的，悦儿不要听这样的话，东方哥哥，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的……”
“你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你明明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怎么可以言而失信呢……”安悦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东方述眼里的愧疚越发的深了。
他真的给不了她什么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刚刚沈烨给他的那一剑正中心口，他无药可治了。
“悦儿……你、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安悦仿佛知道东方述要讲什么一样，连连惊叫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东方述眼前一黑。
他必须在自己还有意识的时候将安悦安顿好。
耳畔传来微微沉重的脚步声。
“东方哥哥……”
熟悉的声音仿佛一道惊雷一样在东方述的耳畔轰炸一样。
“安然？”东方述惊诧地睁开眼。
安然脸色还带着些苍白，浅蓝色的衣裙上还沾染着一些学=血迹。
东方述知道那些血迹是怎么来的，但是现在看她那一副样子，大约是没什么大碍了吧。
东方述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
“你来干嘛？！”安悦却失控地冲安然惊叫。
安然微微一怔，眼里有痛意一闪而过。
“如果不是你，东方哥哥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你是祸害！你是祸害啊！我恨你！我恨你！”
“悦儿……”
“别叫我！”
“安然，对不起。”东方述却是低低沉沉地说了一句。
安然只觉得眼眶里仿佛有什么要跑出来了一样，忍不住往后缩了一缩。
“安悦，毕竟……毕竟你们姐妹一场，求你、你……放过她，好不好……”
安然说不出话来。
“安然，对不起……”
“东方哥哥！”
那一双熟悉温润的眼慢慢地在安然的眼前合了上去。
安悦疯了一般扑上东方述的身体，失声痛哭。
“东方……”安然失了声，眼前一片水雾。
“真是痴男怨女啊。”不远处的白翼感慨道。
未央轻轻应了一声。
“也许，这就是命吧。”
据闻，后来安悦的尸体被发现在东方述的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