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庭用复杂的目光去看吴小丫,“我大哥……他走了。他让我过来接你去吃饭,让我好好陪着你玩。”
啊?(⊙0⊙)
吴小丫难以置信。
殷天河……走了?!
一直黏糊在自己身边的殷天河,竟然说走就走了吗?
他真的如他说的,放弃了?
吴小丫的心,顿时无限失落和难受。说不清楚为什么难受,反正很想哭。
张浩庭轻轻一笑,目光涟漪,“我大哥……让我从今往后,好好照顾你……”
“啊?”吴小丫呆呆的,目光闪烁而遥远。
殷天河什么意思?难道他算是成全了自己和庭庭吗?
“傻丫头,呵呵,别啊了,走,吃东西去,肚子是不是饿扁了?”张浩庭宠爱地摸摸吴小丫的头发,牵了她的手就走。
走廊好长,因为灯光设计的缘故,或明或暗。
一如她的心境。
吴小丫被张浩庭拉到草地上,才发现,朋友们都在这里,原来是篝火晚餐。
老远就听到了红妹在咿咿呀呀地高歌着。
只不过,很冷清,只有红妹和瘦丫,连蚊子都没影了。
白天,还那么热闹,有殷天河,有蚊子,还有很多跟班的小弟,显得很热闹。
“小丫!来来来!你真太有服气了,我刚刚烤好这个馒头片,努,给你吧。”
红妹豪爽地对着吴小丫招手。
“阿嚏!”瘦丫裹着毛毯坐在垫子上,捧着一杯浓茶在喝。
吴小丫走过去,看看瘦丫,诧异,“瘦丫,你干嘛啊这是?裹着个毯子干嘛?”
“感冒了……阿嚏!”瘦丫又打了一个喷嚏,抽纸,擦鼻涕。
红妹一边嗤啦嗤啦烤着肉,一边说,“瘦丫啊,太背了,不出门不来好事,结果感冒了。活该她!谁让她和人家男人在水里打水仗?以为自己是水牛呢!”
“你闭嘴啦!大嘴巴!”瘦丫鼻音嗡嗡地翻翻白眼。
吴小丫坐下,把馒头片先递给张浩庭,张浩庭摇摇头,低声说,“你吃吧,你应该饿了。”
吴小丫便也不客气,啃着馒头片,问,“和谁啊?瘦丫喝水打水仗了?还有人敢惹咱们瘦丫?”
“蚊子!她还能和谁?两个人干脆把穿打到翻了,就开始在湖水里打水仗。”
吴小丫那才看了看周围,“蚊子呢?”
瘦丫赖巴巴地说,“走了。跟着他们老大一起走了,好像有什么急事,连个招呼都没有来得及打,说走就走了。”
红妹隔着篝火,打量着吴小丫,“小丫,你不是一直和殷老大呆在一起的吗?他干嘛去了?一定跟你说了吧?”
腾……吴小丫的脸,在夜色中也红了。
“我、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我睡着了……”
何止睡着,是大运动量之后累晕的……
红妹大咧咧地说,“不对头啊,殷老大那么热乎你,他怎么可能不跟你打个招呼就走?浩庭哥,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张浩庭与吴小丫对视一眼,淡淡地说,“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有紧急公务。”
瘦丫猛一捶地,“妈妈的!他小样的死蚊子,等老娘身体好了,一定要好好地跟他比个好低,他以为老娘这身肉是白长的吗?”
红妹插嘴,“瘦丫,淑女,淑女……”
瘦丫那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个张浩庭呢,马上吐吐舌头,低头垂眉,“对对对,我要淑女,淑女。”
吴小丫面对着早就盼望的野外篝火晚餐,竟然食不知味,难以下咽。
***
殷天河离开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语,就像是一具冷酷而俊美的雕塑,凝望着窗外,眼神沉迷。
自己真的要放弃吗?
从不轻言放弃的自己,对于吴小丫这个女人,真的是没有一点招法了吗?
唉,算了,想一下老三的孤独,自己还在坚持什么,就这样吧,就算了吧,放了吧。
天涯何处无芳草……
当殷天河用这句烂掉的古语来规劝自己时,他才发觉,他是那样那样的失落,那样的烦闷,那样的悲伤,以至于他的手机被他捏成了铁饼饼他都不知晓。
蚊子察言观色,一看老大那副不寻常的阴鸷表情,就猜到,肯定是和吴小丫发生不愉快了。
吴小丫这个大祸害啊,既然生了俺们老大,为什么还要多生下一个你?
汽车驶回了市区,蚊子不得不问,“老大,去哪儿?”
“没想好。”殷天河顿了顿说。
“啊?你说的急死人的会晤呢?”怎么又变成了没想好?
“编的……”
“啊?”(⊙_⊙)?蚊子那才从老大阴沉的面色中,开始担忧起来。
看来这一次……老大和吴祸害闹得矛盾,不是一般的小矛盾啊!
老大何曾这样低迷过,何曾这样沮丧过,连声音里都带着颓废和伤感!
“那……现在咱们去哪儿?”
殷天河闭上眼,烦躁地靠在椅背上叹着气,“随便,随便,随便……都随便……”
⊙﹏⊙冷汗了……巴巴的从爱琴海赶回来,竟然什么安排都没有?
随便?怎么叫随便?
司机看蚊子,蚊子看司机,无声地朝前面摆摆手。
那就开吧,随便地开,没有目的地地在大街上逛。
徐江海在一个酒吧喝得七七八八的,又打着酒嗝儿去了另一家夜店。
“王八羔子们,见了老子,你们还不快点过来孝敬?去,把你们这里最骚、最浪、最有味儿的女人给我统统叫过来!”最好比吴安娜那个女人骚,比她浪,比她有味儿,才解恨!
妈的,自己为什么突然又想到了那个没良心的女人?不想她!
几个经理陪着徐江海,陪着好话,一个经理小声说,“江哥,您来得正好,老大也在里面喝酒呢。”
(⊙_⊙)?
“谁?老大?我们老大?”徐江海身子晃了晃,“哈哈,不可能!我进去看看。”
徐江海在酒吧吧台前看到那边独自喝酒的雄壮美男子时,顿时“喷儿”就笑了。
呱呱地鼓着掌,“好好好!咱们哥俩真有缘分啊,喝个酒都能够在一个地方遇到。老大,今晚兄弟想和你来个一醉方休!”
徐江海虎背熊腰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喷着酒气去看旁边的殷天河。
殷天河一直沉默地喝着酒,很久,才懒洋洋地转脸,看了徐江海一眼。
随即皱眉,“老二,你都已经喝成这副样子了?你怎么回事?”
平时徐江海不会喝得如此放肆,这下子可好了,看自己的目光都涣散了,一脸的醉态。
殷天河本来就烦,还怎么喝都喝不醉,还有比想醉都醉不了的人更加郁闷吗?
看到徐江海这副样子,更加气了,手指头一下子戳到了徐江海的额头上,凶他,“喝坏了身体,自己难受吧!”
徐江海趴在吧台上,吐着酒气,受挫地说,“大哥啊,你的女人的姐姐快要气死我了……吴小丫的姐姐,快要气死我了!”
咯噔!
殷天河全身都僵住了。
只因为……
只因为徐江海说出了某个人的名字……
“你那个女人的姐姐……该死的妖女……吴小丫的姐姐是个妖女……害死我了……嗝儿!”
徐江海迷迷糊糊地嘀咕着,趴在吧台上,摇头晃脑。
酒精浓度太高了,脑子都昏昏沉沉的了,此刻徐江海的幻觉里,全都是不穿衣服向他招手的吴安娜。
殷天河呆呆地看着徐江海。
很久,才沙哑地小声说,仿佛自语,“吴小丫……她不是我的女人了……”
其实曾经也不是,将来……呵呵,看来更不会是了……
一股悲伧感涌上来,冲击得殷天河几乎落泪,他狠狠闭上眼睛,端起来酒杯,把一整杯酒一口气全都灌进了肚子里。
啪啦!!
然后狠狠将酒杯砸到地上,清脆的碎玻璃声,吓得周围的客人都竖起眼睛,殷天河则旁若无人地宣泄地大叫着,“烦死了!太烦了!烦透了!真他妈烦啊!”
没人敢吱声,没人敢动一下,连蚊子,也立愣着眼,汗毛竖起地看着老大。
只有徐江海慢八拍地混乱地应着,“烦啊,是烦啊,我也烦死了……喝,喝醉了倒头就睡,什么女人男人死人活人的,都不想了!喝!”
待到徐江海抬起头来,摸着酒杯想和殷天河碰杯时,才惊诧地嘟噜,“咦?人呢?我家老大干嘛去了?”
有个小弟回答,“江哥,老大走了。”
“走了?为什么走了都不喊着我?嫌弃我!”徐江海稀里糊涂喝下去几杯酒,都觉不出来什么酒滋味了,捶着吧台桌面,叫着,“连老大也嫌弃我!我好可怜啊!老大有女人,为什么我没有?呜呜呜,我他妈的为什么要难过?谁和老子干杯?”
话还没有说完,他整个人的身子就往后出溜,几个小子眼疾手快,托住了徐江海,“江哥,江哥”地喊着,那才发现,徐江海已经睡着了,睡着了嘴巴还气嘟嘟地撅着,手里还拿着一只空酒杯。
“呼呼,呼呼……”蚊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晚上的空气骤凉,他呼出来的气体都变成了一团白雾。
“老大,还要跑多久?很晚了啊老大!”
蚊子跑得身体零件都要松散了,拖拖踏踏的拽着自己脚丫子,几乎要和大地亲吻去了。
在蚊子后面,无声地跟随着五辆汽车。
蚊子前面二十米,是殷天河。
“要走你走!”
殷天河简洁地说着,仍旧一个频率慢跑着。
蚊子无奈地耷拉下脑袋。
老大郁闷了,老大情绪糟糕了,老大就一定要发泄,一定要找事情累死自己。
这不,喝酒喝不醉,干脆跑起步来了。
可怜的自己啊,老大跑步,他身为老大的贴身跟班,总不能坐上汽车吧,那样子显得多不尊敬老大?可是真的尾随着老大如此高负荷的“锻炼身体”,他还真的吃不消。
要死了……要累死了……要瘫了……要躺倒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