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蹙眉,缓缓地沉吟,“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殿下经历了那么大的一场劫难,当时殿下耗尽了他所有的能力,用能量波挡住了巨石,殿下能够活着已经是奇迹了,他丧失一段记忆,我觉得也是正常的。”
翔子吸口气,“那么说,殿下记得的全都是一年前的人和事了?”
斯库点头,翔子大惊,“如此一来,殿下还记得游寒儿这个人吗?”
斯库愁苦中露出一丝浅浅的喜悦,“只有这件事值得庆幸了……”
嘎!(⊙_⊙)
翔子僵住了。
这么说……殿下将游寒儿也一并忘记了!
天哪!
翔子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滋味了。
“那医生,殿下会不会终究在某一天,突然想起来这一年的回忆呢?”翔子不甘心地追问。
哼,忘记了游寒儿,这应该是斯库最高兴的事了。
医生叹息,“这个这个……谁也说不准了,也许殿下会想起来,也许压根就想不起来……想不想得起来,这很重要吗?”
斯库挑眉,“如果殿下裑体很好,那么这些回忆就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翔子,我们达成一致,不许跟殿下说起游寒儿那个不祥的女人!另外,接下来,我们来编一编没有游寒儿的经历过程……”
翔子无奈地只能凑了过去……
第二天,戴业铭已经出了医院,坐在窗明几净的房间里,看着报纸。
“我会失去记忆?简直可笑极了!”戴业铭翻看着当日的报纸,脑子里真的想不出来这将进一年的时光都发生过什么,“翔子,我手腕这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小紫色的圆点点?”
翔子闻言凑过去,去看殿下的左手腕,“咦?不知道呀!这是什么?难道是淤血?”
淡淡的有小指甲盖那么大小的紫色的圆点,仿佛被掐了一把……
“罢了,不疼不痒的,也没有什么。”
戴业铭继续去看报纸,这时候依咖走了进去,放下一杯能量液,轻声说,“殿下,请用。”
“嗯。”戴业铭冷冷地哼了一声,一眼都没有看依咖,依咖暗暗叹口气,转身走,却听到戴业铭随意地问了句,“你叫什么?”
昨天记得她很激动地说过,她叫依咖。他的记忆品质奇优,一般是别人说过一遍他就会记准了。
“嗯?我吗?”依咖不敢置信地转身指着自己鼻子,渐渐笑出来,“殿下,我叫依咖。”
唉,斯库不让说是养女,也不能说是闺女。
戴业铭盯着依咖足足看了十秒钟,才摆手让依咖出去。
等到依咖出去后,戴业铭才跟翔子说,“这个女人……头发蛮艺术的。”
咣!
翔子手里的手机霍然坠地。
他目瞪口呆,一副地震灾区中的模样。
殿下……竟然……会欣赏依咖了?
这是原来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有点古怪的迹象……
“翔子?翔子!”
“啊?什么?殿下?”
“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你走神了。”
“啊,哦,在考虑依咖的头发……艺术……嗯,有点艺术。”
戴业铭依然那样帅气地揉着鼻梁,“嗯,她还算漂亮。”
漂亮……
殿下竟然评价依咖漂亮?
***
房间昏暗,一片萧索。
海浪声隐隐约约传过来,这里应该距离海边不算远。
滴,滴,滴……
这个单调的声音,机械化,却通知着人们,有一颗心脏还在跳动。
仅此而已。
“呜呜呜……为什么会这样?呜呜……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一个妇女在哭泣,毛巾擦着脸,哭得非常伤心。
一束光芒透进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修长的身影摇摇曳曳地走了进来。
妇女仍旧在哭。
走进来的,是一个非常潇洒的男孩子,有二十多岁的样子,一双眼睛深邃而严肃。
他看了看轮椅上坐着的女孩,轻轻地唤她:
“爱霞?小霞?我是哥哥,你还认得我吗?小霞,说说话啊,跟二哥说说话……”
轮椅上坐着的女孩子,痴痴呆呆的模样,瞳孔一直涣散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那样僵着,仿佛一具木乃伊。
“呜呜呜……”
妇女哭得更加伤心,浑身颤抖。
男孩子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呼吸机架着,很多仪器都和床/上的男人连接着。
“大哥……起来吧,大哥,我来看你了,求你坐起来,求你睁开眼,好吗?”
说着说着,深邃的眼睛里,终于浮上来泪水,男人低头抹泪。
“呜呜,威廉,你为什么才来?你可知道,我们家完全败落了啊!你爸爸死了,你妹妹你也看到了,成了这样子,痴痴傻傻的就是个废人了,而你大哥……呜呜,他也许要一辈子都躺在床/上了!他醒不过来了啊,呜呜……”
肖爱霞的妈妈仿佛老了几十岁,两鬓都是白发了,抖着瘦弱的身子,尖叫道,“威廉啊,你说说看,我是不是该死掉,我是不是该追随你爸爸而去?呜呜呜,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败了,家全都败了……”
肖威廉痛苦地闭上眼睛,拳头一点点攥紧,浑身战栗,哽咽,“对不起,妈妈,我原来不该那样逃避……我对不起你们……我不想走仙霓族人的道路,我想要逃避这种出生就有的责任,我只想做我自己……看来我错了,我的逃避导致我的家人大损!妈妈,你惩罚我吧!”
肖威廉掉下眼泪,噗通一声给肖妈妈跪下了。
“妈妈……”
“威廉……威廉啊……你要给你的亲人报仇!一定要报仇!!谁害得我们家这样惨,你就要十倍地还给他!威廉,我们是战士,这是我们的使命,是我们血脉里流动着的基因,是我们不可以推卸的责任!”
“呜呜,妈妈,我明白了!我要报仇!为爸爸报仇!给大哥、小霞报仇!”
母子俩拥抱在一起,以泪洗面。
***
“啦啦啦啦,零食大放送喽!”
马塞尔将一大堆零食散落在游寒儿的桌子上,然后又把两大购物袋零食抛给了全班同学,顿时,班里就沸腾了,嗷嗷地尖叫声不绝于耳。
“我说!大家伙尽情地吃啊,这可是咱们戴三少请客!大家都跟着游寒儿沾光喽,哈哈哈……”马塞尔兴奋地像是一只苍蝇,凑到游寒儿跟前,“喂,寒儿,你看三少爷多疼你啊,知道你喜欢吃零食,专门去买了这么多……咦?你怎么不吃啊?”
游寒儿兴趣缺缺的,“谁说我喜欢吃零食了?我现在不喜欢了。”
(⊙o⊙)…
“不、不是吧?全世界人民都知道,咱们的寒儿小姐最喜欢吃零食了啊。”
那是以前!以前!以前快乐的日子!
不是现在……
游寒儿叹口气,走出教室,懒洋洋地往天台走。
“喂,寒儿,我说你……”马塞尔还想劝说点什么,却看到门口矗立着的戴易翰‘嘘’着食指,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然后戴易翰悄悄地尾随着游寒儿走上了天台。
“为什么跟着我?”游寒儿知道戴易翰跟在她身后。
那小子太帅了,他走到哪里都是耀眼的钻石一样,引得女人抽搐,不看戴易翰,仅仅是听到吸气声一片片,就可以知道戴易翰在附近。
“谁跟着你了,我去天台散步。”
“呵呵,是怕我自杀吧?”游寒儿自嘲的笑了笑,将地上一只纸飞机丢下楼。
戴易翰挠挠头皮,“胡说什么呢,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词。”
游寒儿茫然地看着远处,一点点走边沿处,戴易翰马上全身细胞都紧张起来,随时冲过去的样子,“别往前走了!”
“有时候,真的觉得挺没劲的。易翰,我的心大概有七十岁高龄了。”
游寒儿站在边上,摇摇欲坠。
戴易翰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拽了回来,搂紧在怀里,“说什么傻话呢,什么七十岁,你连十七岁都没有到呢。寒儿,活着多有意思啊,你可以折磨我戴易翰作为生活的乐趣,我又不会不配合。”
可惜没有业铭君!游寒儿差点脱口而出。
游寒儿哽咽了,“易翰……”
“嗯?”
“大卫秀儿两道杠,代表着什么?”
咯噔!
戴易翰全身一僵,颤声问,“大卫秀儿……是什么?”
“……测孕纸……”
“啊!”(⊙_⊙)
戴易翰推开游寒儿,瞪大了他的桃花眼,看着含泪的游寒儿,“测孕纸?两道杠?你吗?”
游寒儿点点头,“嗯,我。”
戴易翰猛然闭上眼睛,深呼吸,猛列地喘熄,过了半分钟,他才稳定住情绪,睁开眼睛,“谁的?”
“还能是谁?”
戴易翰皱紧眉头,“要我陪你去手术吗?我可以帮你找最好的妇科医生……”
游寒儿含泪别过去脸,“不要手术……”
“什么?”
“我要留着他,我要他。”
戴易翰张大嘴巴,“可是你才十八岁!怎么可以!”
“我不管,我才不要管这些,这是我和他的孩子,我不能扼杀了他的生命,他是结晶……”游寒儿说着,抖着小肩膀哭泣起来。
戴易翰不敢置信地呼吸着,在天台上激动地来回走着,拳头在空气中不停地挥舞,“游寒儿!你没问题吧?你才十八岁!关键是,你要做未婚妈咪吗?你还没有上大学呢!我靠!”
***
天气凉下来了,还有几天就到圣诞节了,过的真快啊,一转眼,就是几个月过去了。
天台的风,很凉。
游寒儿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毛衣,镂空的图案,很美丽,却不挡风。
她冻得直哆嗦。
戴易翰无声地褪下来他的外套,给游寒儿穿上,然后低头很认真地给她拉上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