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去手,直接捏死那个礼晴,再捏死廖凯,所有带着讥讽表情的人,他都要一个个毫不留情地捏死!
这种愤怒,就是因为那个小女孩。
她受委屈了。
以一个倔强的弱者形象,受到了天大的羞辱。
她很难过吧?
她会不会像第二次见到时那样,又哭又叫?
她其实很孩子气的,很弱的,很柔糯的……
她现在一定心都碎了……
她是那么在乎那个叫做廖凯的男孩子。
白浩南整个胸腔里的情绪,那么复杂,那么汹涌。
有愤怒,有憎恨,有不舍,有嫉妒,有怜惜,有爱护……
他此刻,最想做的是,将那个小身子紧紧地搂在他怀里,给她全方位的保护。
是的,他明白了,一旦面对温灵,他便爆发了所有的保护欲,当然,还有强如浪潮的占有欲,确切的说,是独占欲。
白浩南刚想走过去,胳膊从后边被洛元抓住了,附耳低声说,“老大,你往右前方看,那不是廉康吗?”
谁?
廉康?!
( ⊙ o ⊙ )
这一惊,非同小可。
白浩南顿住步子,眯了眼往前看。
果然,倚着墙,正一脸淡笑看着温灵的男人,可不正是死对头,廉康吗?
他竟然也来了!
而且,他正用一种吊儿郎当的欣赏目光,看着温灵。
白浩南心里凛了凛。
“派人紧盯着他,看看廉康带来了多少人,有没有武器,做好防范的准备,以防他突然发飙。”
“明白,老大。”洛元马上去通知小弟了。
廖凯推着拉着礼晴走到了休息室,而温灵,也在众人的唾弃下,低着头走到了后厅。
没有人搭理她,她就那样呆呆地坐在一张椅子上,任由酸奶滴答滴答顺着脸往下滑落,仿佛僵尸一样,失神地呆坐着。
礼晴气呼呼地坐在梳妆台前,被几个女佣伺候着补妆。
而廖凯,在洗手间里拼命地用凉水冲着脸。
也许他哭了,谁也不知道了。
“过来,我问你,我让你提前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礼晴对着一个佣人招了招手。
哼,该死的温灵,做我礼晴的情敌,你就等着死得惨惨的吧!
“唔,小姐,都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妥当了,待会举行完仪式马上就放吗?”
礼晴凶相毕露,“哼,我打算改了,还敢勾引阿凯,我也对她不会客气了,就在我们俩交换完订婚戒指之后,马上进行!”
“嗯,明白了,小姐。”
到时候……嘿嘿,温灵,你会不会自杀呢?哈哈哈……
廉康招了招,终于在佣人们的后厅找到了温灵。
想不到啊,她的女儿,竟然会生得这么有个性!好玩。
比原来预想的,好玩很多。
温灵的眼皮下面,多出来一块手帕,“给,好心人小姐不可以独自享用酸奶的,应该让这块饥渴的手帕也尝一尝酸甜可口的酸奶,来,分给手帕一点。”
温灵眼珠子动了动,瞟向一边,蹲着的男人对着她轻轻一笑,“是你啊。”
那个缺失了一条衬衣袖子的好心肠男人。
“什么是我啊,不是认识过了吗,让你喊我成哥的,忘了?没礼貌的小家伙,快点喊我成哥。”
却调侃着,已经把手帕拍在了她的手心里。
温灵攥了攥手帕,闷声说,“我没有成功,没有勾引到廖家大少爷……”苦笑一丝。
廉康耸耸肩膀,“我觉得你眼睛有问题,为什么偏偏要勾引有老婆的男人?再说那个廖少爷也不是很优秀嘛,你不如勾引我这样的没有老婆的,而且比廖少爷优秀十倍的单身汉。”
温灵勉强淡笑了一点,白瞪了廉康一眼,“我没有看出来你比廖少爷优秀哪里……”
“啊,那真是好可怜的我啊……我自我感觉一直很好的,呵呵……”
“噗……”温灵笑了,看了看廉康的袖子,“你这样少了一条袖子,好别扭吧?”
“没有怎么别扭,只不过现在眼睛很别扭。”
“嗯?”温灵不由得撑大了眼睛,澄静的湖水凝望着廉康,近近的,她漆黑的瞳仁里都能够倒映出他的影子。
廉康用嘴朝温灵脑袋上努了努,“瞧,我看到了一个狂喝酸奶的草窝头……别扭啊……”
温灵那才意识到,他是在嘲笑她的脑袋,马上低下头,用手帕擦着脑袋和脸,小声问,“我很糗吧?”
“一般般吧。”
“大家都在耻笑我,对不对?”
还在擦。
“如果你一直这样罪犯一样顶着一头的酸奶,大家会笑话你傻气的。这个世上,哪里有那么多所谓高尚的男女?”
廉康的话,亦正亦邪的,温灵听得糊里糊涂的,不过莫名其妙的,心情轻松了不少,也许,她并不是多么需要廉康的劝慰,而是仅仅需要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在这场物欲横流的华丽丽的盛宴中,她是孤独的。
“她和他好像很熟?”白浩南远远地盯着,心情黯然。
他们俩已经说了好久的样子了,而且廉康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样尊重过……难道……她是廉康的什么人?早就认识的人?
刷……
这个念头滑过脑海,顿时让白浩南不能呼吸。
他的脸色渐渐变了,心,在缩紧。
千万不要!
她千万不要是他派来的人……那样……白浩南就真的只能做冷血无情的三井会社的老大白浩南了,他就错失了做温灵眼中的浩大叔的唯一机会了……
洛元看着老大脸上那纠结的表情,甚为感慨。
谁又想得到,一直冷若冰霜、狠心绝情的老大,会被一个十九岁的小丫头片子吃得死死的。
叮叮咚咚……音乐凭空响起。
“亲爱的各位来宾,女生们,先生们,今晚最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来了!今天,我们将一起有幸见证一对幸福恋人的相知相属,这也是王子送给我们的寿星小公主的生日礼物!下面我们有请……”
温灵的手僵住了,不由自主地缓缓站了起来,向最最热闹的灯光绚烂处看去。
廉康也一起去看。
贵妇人,西装革履的绅士名流,美酒,漂亮的美食,华丽的吊灯,漫天飞舞的彩絮,五彩斑斓的灯光……
燕尾服的廖凯,牵着一身雪白公主纱裙的礼晴,沿着红地毯缓缓走了出来。
热烈的掌声,还有被三井会社允许的几家大报社的记者在啪啪地拍摄。
他们的报道照片中,是用无数人的生命担保的,只有订婚照,没有三井会社任何一个人的照片……
“要开始了么?”温灵声音都在发颤,眸子抖啊抖的。
曾经对自己说,要珍爱自己一生的男人,现在真的要牵手其他女人了吗?
才几天啊!
说好不哭的,可是眼泪这个东西还是不由自主地从眼眶里滑下来。
廉康眯了眼,看到了远处一闪即过的白浩南的影子,扯唇坏笑,一只胳膊搭在温灵肩膀上,白浩南那家伙会不会吃醋?会不会难受?
亲昵地说,“没关系,你身边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
再怎么说,他廉康也是风流倜傥的很MAN的帅哥。
现在的小姑娘,有一大批爱死了他这种带着一股邪性的男人。
谁知道温灵却不领情,抖了抖肩膀,向外撤了撤,“先生,我们还没有这么熟。”
廉康呲牙,“傻妞!廖少爷这个时侯订婚,你如果傻傻的自己哭,那更会让某个女人猖狂至极,你应该装作有个男人与你恋爱,装得幸福一点。”
又靠过去,搂住了她的肩膀。
“那也不要你这样……”
“搭一搭胳膊又没有什么,那么保守,你是古代来的吗?”廉康坏坏地想:靠了,白浩南你有没有泡在醋缸里淹死?
“你胳膊好沉的,不要啊!”
廉康的胳膊一次次被温灵拨拉下去。
廉康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掐腰盯着小小的温灵——头发一塌糊涂,脸上脏兮兮的,还一片泪污,微微生气地低喝,“我真不知道那个家伙喜欢上你什么了,一点女人的世故圆滑都不懂,就是个让人上火的倔东西!”
他说的‘那个家伙’是暗指白浩南,可是温灵听到耳朵里,却变成了廖凯,立刻死死咬住嘴唇,热泪喷涌,“呜呜,他原来喜欢我的一切,可是现在却一滴滴也不喜欢我了……我以为我可以在这里亲眼见证这一幕的,可是我又高估我自己了,我做不到,我会心痛,会要死掉的难过……我……我失去了我最重要的……呜呜呜……”
廉康呆了呆,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下面,跟着叹息,“我也失去了我最重要的……”
聚光灯下,英俊温煦的廖凯眼神有点发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虚伪的笑容都没有。
而与他挨在一起的礼晴,则高昂着下巴,傲慢地微笑着。
那分微笑,是一种昭告,也是一种宣言。
他,廖凯,现在属于她了。
“这真是金童玉女,最最合拍的绝配!”主持人夸张的渲染着气氛,“听说今天两位还有一个环节,那便是互赠订婚戒指……”
立刻有一个人送过去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子。
热烈的掌声下,廖凯恍惚一个傻子,被礼晴推了推胳膊,那才僵硬地拿起一只戒指,直勾勾地看着戒指有十五秒,才很慢很慢地,比慢动作还要慢地,戴在了礼晴的手指上。
闪光灯劈里啪啦,下面掌声如雷。
从上方落下来五彩缤纷的彩条,暖风从下面一吹,台上的这一对男女便仿佛雾中仙子一般美轮美奂。
不必说,明天又是各大报刊的头版头条,最最醒目的位置,最最拉风的图片。
廉康以为温灵看到这一幕会哭得更凶,转脸一看,不免小小的惊讶。
她总是带给人很多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