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在一边注视着大喘气的华一龙,表情复杂。这个病人好像真的是心梗,而且这个病人能够得救,多半功劳都应该归功于华一龙,但是华一龙是怎么看出来病人有心肌梗塞的呢?难道华一龙平时装出来一副不好好学习什么都不会的样子,其实他比谁都学得好?难道他才是真正的世济医科大学的第一名,楚枫心中生出来一股不安的感觉。
这时候,段添城奔跑着的身影出现在急诊室的门口,段添城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急诊室里。看到华一龙依靠在病床上,一把抓住了华一龙的衣领,粗着嗓子问道:“怎么回事?”
段添城本来在办公室里喝茶,突然就听到了华一龙和楚枫那里出了事情,而且没有任何依据的诊断了一个病人的心梗。段添城二话没说,直接就向急诊室冲了过来。
在华一龙和楚枫的解释下,段添城一直是黑着脸,默不作声。急诊的罗医生见段添城要对华一龙发脾气,连忙上来劝阻,说幸亏是华一龙送来的及时,不然病人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呢。段添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依旧是黑着脸,但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终止了华一龙和楚枫两人的见习,等着其他人见习结束一块回学校。
回到了学校后,在教室里,段添城对华一龙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你以为你是谁?”
段添城站在讲台上,双手扶着讲台,伸着身子,一副从讲台里跳出去的样子。
教室里站着华一龙和楚枫两个人,华一龙坦然的注视着段添城眼睛,楚枫低垂着眼睛,看着讲台前的地面。教室里的其他人面对段添城的怒火,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救了人!”华一龙直视着段添城店眼睛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说道。
楚枫扭头看了华一龙一眼,又看了段添城一眼,段添城正在怒视着华一龙,楚枫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段添城怒视着华一龙,似乎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长,不利于自己的直接让华一龙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自己的生活怒火,段添城走下来讲台,在华一龙的面前停住,两眼瞪着华一龙,华一龙也瞪着段添城,两人四目相对,眼神的交碰似乎要摩擦出来炙热的火花。
段添城看着华一龙,神情严肃的说道:“救人的是急诊科的医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在这次抢救中负责的,只是不自量力和自以为是!”
华一龙张口结舌,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段添城。段添城说的没有毛病,自己只是即使吧病人送到了急诊室,而把病人从死神手里拉回来的则是急救医生罗医生,罗医生三百六十的两个电极,冒着风险把病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正在华一龙有些尴尬的时候,段添城突然转身看向教室的角落,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我骂他你哭什么?”
顺着段添城店视线,大家集体转头,目光看向了角落里的栗小草,栗小草正在低头抹着泪,肩膀一颤一颤的啜泣。
华一龙也看向了栗小草,一脸关切的表情。
栗小草身边的郝开心连忙起身,他知道栗小草为什么哭泣,从给孕妇接生完孩子,栗小草就感动的一塌糊涂,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天生的母性被触发了还是怎么样,栗小草这一路眼睛都是湿湿的,偶尔似乎是想到了刚刚婴儿出生的样子,会大哭一阵。
“对不起段老师,她今天情绪比较激动,我们生了个孩子!”郝开心连忙为栗小草辩解道,他看栗小草一激动,他也忍不住的有些激动。
听都“他们生了个孩子”,全班同学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奇的看向栗小草的肚子。郝开心也顿时意识到了自己的语言错误,慌忙的摆手解释道:“啊不是不是,是接生,接生了个孩子,七斤六两的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说着,郝开心脸上露出来笑容,郝开心说道开心的事情,栗小草也不禁露出来微笑,栗小草抹着眼泪说道:“我还给他剪脐带了。”
段添城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栗小草和郝开心两人,突然,段添城眉头紧皱,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华一龙敏锐的注意到了段添城的变化,右眼视线穿透了段添城头颅,看到了段添城的后脑,在段添城的后脑上,那个不大不小的光斑闪亮的速度似乎是变得急了点。
段添城揉了揉脑袋,放下了手,眼睛看着栗小草说道:“你知道这家医院平均每天有多少新生儿出生吗?63.5个!你是不是每天都要感叹六十多次生命的伟大啊?”
栗小草哑口无言,赶紧擦干眼泪,低下头看着桌面,躲避段添城店目光。
大家都默默的低下了头,教室里面一片安静。
这时候楚枫却突然开口了:“今天要不是华一龙判断出病人是心梗,事情很可能……”
楚枫想为华一龙辩解一下,因为今天华一龙真的是做得不错,不管怎么说,能救回来病人都有华一龙的一份功劳。
但是楚枫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段添城严厉的打断了:“你有资格说话吗?”
段添城严肃的看着楚枫的眼睛,楚枫不禁一愣。
“擅自处置病人,如果病人心梗死了,你要承担一切责任!”段添城瞪着楚枫,继续说道。
楚枫哑口无言,低下了头。的确,今天是他无条件相信了华一龙的判断,要是华一龙的判断是错误的,病人因为错误的治疗方法而死亡,那么华一龙和楚枫两个人将对病人的死亡负直接的责任,要是病人不幸去世,那么华一龙和楚枫两个人估计要直接被开除,取消成为医生的资格。
“你的确该谢谢华一龙,谢谢他是个比你更蠢的蠢货。”段添城似乎觉得自己对楚枫的打击还不够,冷笑着说道。
楚枫一言不发的低着头,心中有些耻辱。这还是楚枫第一次被老师骂作蠢货,以前的老师都把楚枫当作宝贝一样,哪里敢训斥楚枫,就算是最严厉的老师,对楚枫也是完全跳不出来毛病。至于同学们,则是吧楚枫当作一尊神仙来供奉,那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骂楚枫什么都有,但是,唯独愚蠢这个词和楚枫沾不上边。
对于段添城一箭双雕的骂法,华一龙仿佛丝毫没有在意,华一龙眼睛直直的注视着段添城的脑袋,在段添城的后脑里,那块光斑突然诡异的闪动起来,闪烁的频率不快也不慢,但是这种闪烁的频率华一龙从来没有看到过,华一龙紧紧的盯着这块光斑,想记下来它闪烁的规律,但是这块光斑却并不想让华一龙摸透他的规律,它一会有频率的闪烁,一会又突然杂乱无章的起来,像是一团乱麻线,他自己都不知道它要按照什么规律跳动。
华一龙的眉头渐渐皱起来,这种杂乱无章让他感觉有些不妙。
段添城却仿佛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他仍然是一脸严肃,环视了一圈教室里的学生,认真的说道:“第一天见习,我知道肯定会出状况,但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离谱。暂停见习两周,空出来的时间全部安排成我的课,让你们现在就进入医院接触病人,实在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说着,段添城一脸自责和失望,摇了摇头。
临床特训班的同学们都低下了头,谁也不敢在这时候说话。楚枫眼睛看着脚尖,两只手紧紧的握着,他还沉浸在刚刚段添城训斥他的耻辱之中。
华一龙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在段添城的话上,依然紧紧的盯着段添城脑内的光斑,华一龙面露疑惑之色。
栗小草先是看着华一龙,看到华一龙看着段添城,她的目光也顺着华一龙的目光看到了段添城的脸上。
教室里鸦雀无声,段添城继续说道:“今天开始,我会通知所有老师和带教医生,以后你们每个人的表现,每天都会汇总到我这里,如果下次再出现类似的状况,这个班就没必要再存在了。”
说完,段添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托着有了不短的胡子的下巴沉思起来。
华一龙想张口说些什么,但是还没有开口就被段添城抢了先:“不,没有下次了,我已经给过你们太多次机会了。我明天就会跟校长申请,要么解散临床特训班,要么我就辞职不干。”
段添城这番话好像是一枚炸弹,扔到了池塘里,顿时,每个人的心里都掀起来了惊涛骇浪,什么?临床特训班要被解散了?这也太……
大家虽然心中惊骇无比,抬起头来用惊异的眼神看着段添城,但是仍然没有人敢说话,教室里依然是鸦雀无声。
大家抬起头来,段添城却没有看向大家,不知道为什么,段添城的眼睛里突然没有生气的神色,而是变的空洞洞的,好像是里面充满了雾霾。
同学们都有些奇怪,华一龙一脸担忧的看着段添城,栗小草看了一眼华一龙,又好奇的看向段添城。
讲台上的段添城眼睛失去了神色,身体也慢慢的开始失去灵性,他整个人变的木然,没有一丝的动作,像是一个冰冷的雕像或者是惟妙惟肖的蜡像。
终于,不知道是什么碰了一下段添城,或者是门口吹进来一阵几乎感觉不到的微风,雕塑般挺立着的段添城身子晃了晃,突然失去了平衡,像是身体里的支架断掉了一半,在所有同学惊愕的眼神中,段添城直挺挺的向地上倒了下去。
“咚”的一声,段添城轰然倒地,这是段添城的脑袋碰到地面的声音。
大家目瞪口呆,谁也没有想到段添城会这样倒下去,即使是华一龙,也是措手不及,一脸惊呆的样子。
“段老师!”栗小草最先反应过来,第一个冲上了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