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嘉飏听出陆佳然话中的意思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却碍于军情不能追问下去,他匆匆赶至勤政殿时,就看到了两位大人满脸愁色的不知在商量着什么,“两位爱卿这是怎么了?”
“皇上,靖王负伤上阵,结果坠下山崖,生死不明啊,皇上。”
“什么时候的事?”
“回皇上的话,是昨天晚上的事,昨天夜里皇后娘娘在接到前线八百里加急之后,便宣了臣与刘宰相入宫觐见。”
“那为什么不早告诉朕。”
苏嘉飏转身一脸怒气的看着旁边的太监,“你们都是死人不成,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去告诉朕,王爷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看你们谁能担待的起。”
“回……回皇上的话,不是奴才隐瞒不报啊,皇上明鉴。昨个儿夜里皇后娘娘就派人请过皇上,但宸妃娘娘说是皇上睡了,她不敢去叫,怕是担上个干政的责任。皇后娘娘见事情紧急,就让两位大人在此等候之后,自己去请皇上,可是皇上那时与宸妃娘娘在……皇后娘娘就在殿外等了一夜,直到今天早上皇上起来。”
苏嘉飏一时没了话,殿内一片安静。昨天夜里,在他安寝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不怪她说他,“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他唯一的亲人生死不明,他却还有心思寻欢作乐。伸手砸向桌案,一声闷响,倒是吓坏了身旁的太监,急急忙忙的来检查他的手,却被他拦住了,也许痛才能让他清醒一些,“依着两位爱卿看,这事应该怎么办?”
“回皇上的话,依照老臣多年带兵的经验来看,主将生死不明,前线必然军心不稳。此事应该后退三里,等待修正,以备后事,而当务之急,是再选一位主帅,但若想稳固军心,就要找一位比靖王爷官职更大的人。”
“杜将军的意思是,这件事是要朕御驾亲征了?”
“此事断然不可,皇上乃九五之尊,怎可以身试险,若是有个万一,我们是谁都担待不起的。”
“既然宰相不建议朕去,那么宰相有又什么好的想法么?”
“那不如就让臣妾去吧,这样就找到了一个品阶高于王爷的人,却又能代替了皇上不是么?”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回去好好歇着么?”
苏嘉飏见她脸色苍白,连忙伸手去扶她,却隔着衣服,感觉到了她有些高于常人的热度,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快给朕传太医,快。”
“臣妾只是在外面待的久了些有些发寒热罢了,皇上不必大惊小怪的,臣妾这点小病,也比王爷生死不明的好。”
“可是你去……”
“皇上是信不过臣妾还是怀疑臣妾的能力?”
她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的他的心里不由得发慌,她的眼神中布满迫切与不安,不再是平静如水,她在担心他,那她为什么就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他们之间又有些什么?苏嘉飏的脑中忽然浮想出了很多想法,他知道在这样一个时刻他的确不应该去怀疑她,因为实在是没有比她更好的人选。可是他仍忍不住去猜疑,猜疑他的妻子和他弟弟之间的关系。毕竟一向平淡如水的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不冷静过。
“朕又怎么会怀疑爱妃的能力,这件事的确是交给皇后处理再好不过,只是朕担心你的身体,这样在外面站了一夜,又发了寒热,恐怕不适合马上长途奔波,不如……”
“臣妾谢皇上关心,臣妾没事,只是此事若是再耽搁下去,前线的大军又怎么办,难保佳尚国不会趁虚而入,到时候将士们变会毫无招架之力,皇上也不想他们去送死不是么?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与佳尚国议和,先稳定军心,再命人寻找靖王,这样我们才能确保最小的损失,不是么?”
“可是据臣所知,此次是佳尚国方面是由佳尚国太子亲自带兵,而这位佳尚国太子又是个好战的太子,依臣愚见,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他是不会放手的。”
“杜将军的担心也并不无道理,皇上可还记得臣妾给过皇上一只玉笛么?那笛子便是佳尚国太子乌尔托的信物,乌尔托他欠我一件事,只要我开口,他便会答应,所以臣妾这才有十成十的把握来请兵。”
“看来真的是别无他法了,朕就靖王这么一个兄弟,朕不能放着他的生死不管,佳然,你一定要把靖王给我带回来,无论生死,我这个做哥哥的,欠了他太多,太多了。”
“皇上不必担心,靖王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不会死的,会好好活着的。”
她的语气里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像是对苏嘉飏说,也像是对自己说的,紧紧握住腕上的桌子,他答应她的事情还没办到,他怎么会忍心流下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上天一定是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