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是一个让北方人及其憧憬的地方。几乎每一个文人都向往着江南,他们的笔下从来都离不开江南。江南就像一个清晨的梦,氤氲着雾气,迷离而美丽。
“无忧。走快一点吧。”
小路上转出两位公子。前者有点不耐烦,俊眉微蹙。后者则一脸轻松,若无其事地欣赏着江南的山山水水,星目里尽是笑意。
“崖,走太快了,会错过无数风景,你不知道吗?孔子曾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所以啊,人要及时行乐的。”
云崖干脆停下来,转身直直地看着无忧。“我警告你,要么你跟我去找夜长老,要么你自己回去。”
“你这人怎么那么无趣?”无忧气匆匆地反驳道,别过头,干脆不说话了。
终于使得这把乌鸦嘴住口了。云崖轻轻地呼一口气。
父亲叫他到江南去找一个叫做夜长老的人,他会卖古董给自己。当然,沿途他自己也可以去收购一些古董。来到江南第三天了,他收到三件宝贝,一件是一把伞。把伞卖给他的人告诉他,这是一把很古老的伞。他笑问道:“那你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的呢?”
后者摇摇头。“不知道,我的父亲告诉我,这是一把很古老的伞。我的父亲的父亲告诉他,这是一把很古老的伞。”
云崖本来不想要这一把伞的,但是一旁的无忧却抢过来,急急地打开他它,仿佛要看看这一把伞有什么稀奇古怪似的。
除却伞上面画了几朵墨色的兰花以外,这一把伞似乎没有什么奇怪。
“你真的打算卖给我们吗?”
“是的。我的父亲说,这一把伞原不属于我们的。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在我们家了。我要搬走了,不想把这一把伞带走,所以把它卖给你了。”那个人如是说。
于是,他就把那一把伞买了下来了。他想,或许这一把伞有用。
“无忧,你说,我们能够找到夜长老吗?”云崖问。
“不知道。或许可以吧。我曾听家父说,夜长老隐居在江南,他原是京城的一个古董商。不过,我听说,夜长老会巫术。”
“巫术?”云崖反问。
“对,巫术。一种奇怪的东西。我说不清楚。但是我很喜欢,很好奇。”无忧的眼睛亮亮的。“很多人说世界上没有这一种东西,但是我相信有。我甚至相信这世界有除活人以外的人存在。”
“除活人以外?你说的是死人吗?“乌鸦瞪着他问。
无忧吐了吐舌头,他不想再说什么,他知道,云崖不会相信这一个。
“其实我不知道巫术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不过我想,应该会是一种很神的东西吧。“云崖应道。
无忧想错了,他怎么可能会讨厌巫术呢。有时候,当他抚摸着古董的时候,他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他不知道它们在诉说着一个关于什么的故事。一很想弄懂那个故事,只是,他不能够。
“我的家乡有一个女子,她的丈夫想去外地经商。她不放心,于是她就给她丈夫施了巫术。她丈夫一靠近女色便会发觉自己的肚子增大一点。但是他把持不住自己,结果他的肚子就一直胀大着,直到有一天她把他解救过来。那男子一张口,却吐出一条鱼。”不知道为何,云崖突然想起了那个故事。
“我知道了。在我们中原,这叫做“巫蛊”。让人死得很离奇的一种方式。
“或许,那个女子太爱她的丈夫了。”无忧低低地说。
“或许吧。”云崖回应道。
快要下雨了。黑云压城,风凌乱地吹过来。他们快步地走往江边。
艄公向岸边摇着船橹,他准备回家了。天那么黑,他的妻子等着他回家呢。
“艄公,请渡我们过去吧。”云崖说。
艄公望了望天空,犹豫了一下。
“我们会给你双倍的价钱。”无忧连忙说。
云崖紧紧地盯着艄公,他很害怕从他嘴里吐出一个“不”字。
“好吧。我渡你们过去。”艄公终于点了点头。
他们欣喜地上船去了。若是今晚还没有到达夜长老那里,那么,他们有可能找不到他。
船到江心的时候,云崖忽然想起了紫,他想,紫应该生活在这里才是最好的,江南的氤氲水汽,一定更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