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硕阳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一头黑发长时间没搭理竟是散乱在两鬓,配上硕阳虽然年纪不大却是有些刚毅的脸庞,颇有些豪放不羁的感觉。
一路上,硕阳都没怎么说话,心中一直萦绕着关于法则的猜想。每次动用火焰的时候,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那一刻自己与这片天地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联系。正是这种联系的作用,硕阳才能让火焰从无中生有奔腾呼啸。期间硕阳也是询问过小塔。但是小塔灵智乃是天地所生,只是模糊的感应着天地的规律驱使能量,他也说不出了所以然。
一脸的若有所思,眉心皱了又舒,表情不断变换。隐隐间抓住什么,却是什么都没抓住。这种感觉很难受,一种即将抓住却又是总是差一点。
南宫靖默默不语的看着硕阳在前面不断变换的表情。目光有些游离。明明还不到十六岁的少年,却是没有一点稚嫩的感觉。看着硕阳一脸认真思索的样子,南宫靖突然觉得面前的人身形虽然不伟岸但却有一种安稳的心安。
若是没有婚约在身,南宫靖甚至想就找这个男人过一辈子也不错。可是,哎。无声的叹息。南宫靖痛恨自己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等到她父亲从苍山回来的时候,她的命运就到了宣判的之时。
“美女,到啦”硕阳把手掌在南宫靖眼前晃了晃。奇怪的看着后者,后者的脸上明显的写着伤感。这与她一贯的表现实在不符。
“怎么啦。你没事吧。”硕阳不放心的问道。
南宫靖抬头看着食堂的门,原来已经到了。听闻硕阳的问话,南宫靖突然认真的盯着硕阳的眼睛看了半天,直到硕阳不自然的目光躲闪起来。
“硕阳,你喜欢我吗?”贝齿一咬红唇,南宫靖突然小声的说道。
“呃”被突然的话语愣住,硕阳怔了怔,不知如何回答。
“算啦。当我没说。”南宫靖莞尔一笑,一把拽着硕阳冲进食堂。“姐饿了,你要负责!”
还来不及思考什么。硕阳就已经被南宫靖的拽到了买饭的窗口,看着南宫靖一脸轻松的笑容,硕阳本能的觉得她隐藏了什么。但是现在这里明显不适合询问。只能压下心中的狐疑。买了两份饭。跑到很远的角落坐了下来。
或许是真的饿,南宫靖一接过饭就吃了起来。低着头,晶莹的贝齿开阖,一勺勺的饭送进嘴里。垂下的秀发遮掩住南宫靖的眼睛,硕阳看不见她的表情。
硕阳不饿,愣愣的看着头都不抬的南宫靖。气氛有些怪异,直到南宫靖受不了硕阳的目光抬起头,妙目含笑与之对视。硕阳的目光如受惊的小鹿,落荒而逃。
南宫靖轻笑。“干嘛不吃饭,盯着我看?这样人家会乱想的哦”说着还装出一副害羞的模样。若是往常硕阳定会笑她虚伪。只是今天硕阳没有。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南宫靖抬头的刹那一滴晶莹的泪水随之滑下脸庞。
那一瞬间,硕阳忽然想要怜惜眼前这个一直咋咋忽忽要当他姐姐的女生。看她用笑脸掩饰悲伤,硕阳有一种心痛弥漫。
看着硕阳严肃的脸庞,南宫靖的笑脸也是僵住。旋即低下头继续吃饭,一口接一口,不断机械的重复着动作。
硕阳脸色出奇的平静,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直到看着南宫靖放下手中的勺子,因为餐盘里再无一粒食物。
“跟我来!”命令的口气,硕阳一把抓住坐着不动的南宫靖。在后者惊慌失措的目光,将之强行拖出门,沿路一直远去。
手臂传来硕阳掌心的温热,南宫靖有些慌乱的挣扎着手臂。但是硕阳掌心陡然加大的力道,以不容抗拒的姿态抓住南宫靖的玉臂。
或许是硕阳坚定的决心起到了作用,南宫靖停下来挣扎。被硕阳拉着一路行去。
一座小山的石阶上,硕阳拉着南宫靖急速奔上去。小山的顶部有一处宽阔的平台,居高临下,这里有开阔的视野。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悲伤,但是看见你强颜欢笑的样子。我很心痛!”硕阳迎风站立,居高远眺。平静的话语从口中传出。
学着硕阳的样子,南宫靖也是站在高处看着远方。清朗的天空万里无云,极远处有着人影攒动,渺小的如同蝼蚁一般。
“硕阳,你喜欢我吗?”再次问出这个问题,南宫靖伸出手在风中划过,像是要握住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你很重要?”没有逃避。硕阳很认真的问道。
“嗯”南宫靖转身看向硕阳。眼中有期待也有迷茫。
“我想应该是喜欢的”硕阳轻舒一口气,似是吐出一块压在心头的重石,如释重负。
“我不信,我们才接触多长时间。”南宫靖脸色依旧平静,只是眼中的笑意硕阳没有看见。
硕阳缓缓开口道“从出生时的天地异象,被人认为是惊世之才。到五岁时不能修炼成了公认的废物。此后十年,我一直呆在家族书阁一个狭小的房间,那里阴暗潮湿。没有人迹。十年,我在那里整整躲了十年。”
“家族同胞嗤笑我是废物。起初我不理解都是一家人,他们为什么要嘲笑我。后来渐渐的习惯了,不再去想。习惯了一个人在阴暗的小屋做自己的事。我将自己彻底与外界隔离起来。”
“后来我来到学院。别人的嗤笑,我早已不在意,因为早习惯了。可是那次,秦爽嗤笑我是废物的时候。是你,大声斥责他维护我。其实那一刻的我很不平静。家族十年的时间,我早就忘记了被人保护的感觉。家族同胞都只会嘲笑我,亲生父亲都是十年未见我。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被抛弃的人。从不奢望拥有被人保护的感觉,只能学会自己坚强。但是你的挺身而出,让我感受到久违的温暖,虽然事后知道你只不过是为了维护你心中的弟弟而已。可是这依然不妨碍我感激你。”
“也是从那一刻起,我早已枯死的心有了复活的迹象。而你的身影也总是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生死存亡之际,除了家人以外,你是唯一一个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外人。”
“或许是出于感激,但是你一直存在的脑海中。现在你该相信了吧”硕阳的声音很淡。
“十年都没有接触过外人吗?”南宫靖的鼻子有些发酸。原来第一次见面时,不是硕阳目中无人。而是长久的封闭让的心失去了生机。
“连家族中的人都是只会嘲笑我。我还能奢望外人会对我友善吗?”硕阳惨然一笑,摇了摇头。至今硕阳都是不能理解族人的嘲笑是为了什么。我们是族人,是亲人,怎会如此冷血。
“你的父亲不见你,应该是有原因的。”南宫靖想要开导他。
硕阳紧握拳头的手臂青筋根根鼓起。很久之后,才松开骨节发白的手指。
“好了,我的答案和故事你已经知道了。为了公平起见,我要求分享你的故事。”硕阳对着南宫靖眨巴眨巴眼睛,意思是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