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巴已经被他们几个的连续受伤弄的神经质了,看到罗的胳膊血红一片的吊着,他简直要抓狂了,不停的念叨着“我是医生我是医生”一边才冷静下来给罗处理伤口。罗叫他安静,不要让山治发现了,还询问了一下他的情况,乔巴告诉他山治睡下了,卓洛也是。
缝合伤口的时候罗不让乔巴打麻药,他需要保持两条手臂都有知觉,经过了佩罗纳的事之后,他感觉自己还是提高警惕的好。乔巴尽可能的快,不想让罗太疼,不过罗根本不在意的样子,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走神儿,基德在一边看着,心里有些钝痛。
乔巴仔细的给罗包扎好,把手臂吊在他的脖子上。罗有些不适应,但是只能这样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来,起身就去基拉的病房了,弄的乔巴以为他要杀人泄愤,一阵惊慌失措,罗向他保证自己只是问几句话,他才放心下来。罗和基德一起进了基拉的病房,有点儿惊讶的发现他身上的管子少了许多,呼吸器也完全不需要了。他还醒着,看到罗和基德还是那副淡然样子,不过稍微关注了一下罗的左手。
“你说过shadow不止一个是吧?你知道还有谁吗?”罗一句废话都没有的问。
“不知道,”基拉也答的痛快,他从头发下面看着罗的伤,敏锐的察觉到,“你遇见另外的shadow了?”
“一个十五六岁样子的女孩,说什么shadow哥哥,应该是其中一个吧。”罗如实的告诉了基拉,基拉想了想。
“我不确定你说的那个是其中一个还是另外一个,”他说,“shadow的制造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也许她只是山治之后的第二个成功品。”
“你有没有什么她会出现的头绪?”基德补充问道。
“也许也是受雇来杀山治的。”基拉推测,罗摇头。
“不像,看她的样子更像是来认哥哥的,”罗说,“虽然从行动上对‘哥哥’以外的人很不友好。”
“不清楚,shadow毕竟是实验品,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我不能保证。”基拉客观的说。
“真是讨厌的说法。”基德蹙着眉。罗看了基拉一会儿。
“山治来见你了吗?”他突然问道。
“是的。”基拉回答,罗和基德相互看一眼,他们俩都不认为基拉会骗山治。
“你跟他说了?”基德问,基拉摇头。
“我不会告诉他的。”基拉保证道,罗觉得很可信,但是并没有放心,他知道他们无法阻拦佩罗纳找到山治,倒时候不管怎么样都瞒不下去了。
“与其被那丫头先下手,不如我们先告诉山治。”基德说。
“你去说吧。”罗说,没有赌气的意思,他也认同基德的话。基德没有反对,他知道罗和卓洛难以开口,万一不能客观反而会害山治混乱。
“等他伤好一些,”罗补充道,“现在他在这里,还有卓洛在一起,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罗说完就心不在焉的走了,基德看向了基拉。
“你准备怎么办?”基德问。
“既然另一个shadow出现了,我会留在离山治近一些的地方。”基拉说。
“保镖?”基德有些讽刺。
“后援,”基拉平淡的纠正道,“我知道一些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情,会用得着的。”
基德撑着床头栏杆看着基拉。
“告诉我们怎么样?”基德声音不大的问,他只是想看看基拉的反应。
“不可以。”如他所料,基拉清楚明白的回绝了。基德笑笑,也走了,他在门口停了一下回头看看基拉。
“你要是没事的话,也许我也有事要你帮忙,到时候就拜托了。”基德不客气的说,关上了门。
罗去看了一眼山治,他睡的很熟,卓洛伏在他的枕头边上,也睡着,两个人的手还握在一起,十指交错。罗安静的离开他们,怕吵醒了山治。但是那双握在一起的手却挥之不去,罗知道那是山治的习惯,和艾斯在一起的时候养成的,每次那样和艾斯拉着手,山治都笑的安心又幸福。所以罗不敢肯定山治那安静的睡脸,是因为卓洛陪在他身边,还是因为那只手让他回忆起艾斯的温暖。
罗没有留在乔巴这里,而是又和基德一起回家了,理由是基德的床睡起来很舒服,他还想独占。不过基德没有让他得逞,理由是反正是双人床,睡一起有什么要紧。罗说自己是伤员,基德说那更要留下来照看他。
最后,罗枕着基德的胳膊睡着了,基德就那么搂着他,以免他压着受伤的手臂,一整夜。
第二天,不知道山治已经回家了的罗想要回去,换衣服,基德不让他一个人行动,就和他一起回去了。罗一边说着山治应该还在乔巴那里一边打开门,却看见山治站在那里看着他。
“你回来了!”罗惊讶,想藏起手臂来已经晚了。
然后就是山治一声不吭的猛踢向基德。
罗去换衣服了,山治跟了过去,留基德和卓洛在客厅里对面坐着,还在为山治刚才的举动暗自叹气。那家伙真是疯了。
基德当然没有被受了伤的山治踢中,卓洛及时拦住了山治,罗也解释这个伤和基德没有关系,但是除了卓洛,他们都不知道山治会这样火大的真正原因。这会儿山治正在罗的房间里帮罗穿衣服,看着他的伤不说话。
“跟你说没事了,不是什么大伤,很快就好了的。”罗为了证明这句话还用左手掐掐山治的脸。
山治勉强笑笑,帮罗把袖子套上,整整他的衣领衣襟,罗笑了出来,指指山治身上的绷带。
“我们还真是难兄难弟,连受伤都赶在一起。”他说。
“这个公寓有诅咒吧,”山治半是认真的说,“住在这里会倒霉之类的。”
“是会遇到奇怪的人。”罗说道,山治看进他的眼睛里,罗没有躲闪。
“认真的?”山治没头没脑的问,罗却点头。
“认真的。”他回答,没有把胳膊再吊起来,稍微活动几下。
“山治,我一直都没有问过你,”罗说道,“你认真过吗?对卓洛。”
山治笑了,罗的心一路沉到脚底。
完了,罗想着,不管是山治还是卓洛那个笨蛋都完了。
山治的笑容,是一片无情的空白,他没有回答罗,罗却知道答案,山治不过是想和卓洛做一场同归于尽的游戏。
“山治……”罗开口说,山治打断了他。
“谢谢你,罗!”山治说道,不想让罗问下去了,但是罗坚持。
“你这混蛋到底想干什么啊!”他抓住山治的肩晃晃,低声问。
“我能想干什么,”山治一副无辜的样子说,拍拍罗的手,“你不要在那里神经质了,我知道我一直都不好,但是……嘛,卓洛总算是个不错的家伙,我想试试看……”
“鬼扯。”罗直白的截断山治的话,看着山治的眼睛,“你就是这么骗卓洛的吗?但是你认为我会被你骗到吗?”
被戳穿的山治没有任何恼羞,而是一片坦然的笑了,耸下肩。
“好吧,你说的对,”他承认了,“我不过是发现卓洛很像艾斯,有时候真的很像很像!简直吓人!我需要他,需要他代替艾斯待在我身边。”
罗想要骂人,但是山治浅淡的笑着,看着他。
“罗……你幸福就好了,真的,别因为我……”山治深深的吸一口气,“虽然我不愿意,但是既然你都说是认真的了,我就放你走吧!快感谢我!”
山治恢复了那副流气的样子,罗不轻不重的打了他一拳,走向了门口。
“出来吧,基德有话跟你说。”罗撂下一句话,山治惊讶。
“他是来求婚的吗?!”
山治一脸岳父样的回到客厅,坐在基德的对面,跷起腿看着他。
“有话对我说?”山治问。
“是的。”基德说,罗看向了卓洛,他坐在一边,歪着靠在沙发扶手上,拄着头蹙着眉,看样子刚才基德已经把佩罗纳的的事告诉他了。
山治知道基德要说的不可能是求婚什么的,但是也没想到是这种内容。罗和卓洛也不说话,和山治一起听着基德精简的把基拉告诉他们的所有事说给山治听,基德没有用任何有感情色彩的词,没有任何评论,完全客观,就像复述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昨晚让罗受伤的那个丫头,我们猜测就是另一个shadow,她正在找你,而且一定会找到你,所以还是由我们先把这些事告诉你的好,就是这样。”基德结束了自己的话,看着山治。
山治很安静的看着基德,没有反应。罗和卓洛心底起了一片不安,他们看着山治那个标准的半透明的表情。
山治轻笑了一声,扒拉了几下后脑勺的头发。他带着点抱歉的表情看看另外三人。
“原来基拉不肯告诉我的就是这些啊,”他说道,叹口气,“听起来是很严重的样子,但是……怎么说好呢,因为我完全不记得了,所以没有实感,完全没觉得有什么。”
山治说着摸出一支烟来点上,没有人劝阻他,卓洛看着他点烟的手,打火机的火苗在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治。
山治被自己的烟呛了一口,他咳嗽着站了起来,卓洛拉住他的手。山治的脸咳的泛红,他抽回手,冲卓洛笑笑。
“让我一个人待会儿。”他说,走回了自己的卧室,客厅里的人听见了上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