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太多时候我给人的印象都是一个……阴险奸诈的单身坏男人。”马尔科愉快的自嘲道。
“听起来还挺诱惑，”罗宾笑，“不过刚才……你的意思似乎是你的确是爱上过谁。”
“是的，有那么一个人，我曾经很幸运的爱上了她，但是她爱上我却是一场不幸。”马尔科说。
“说来听听可以吗？你挑起了一个无聊女人的好奇心。”罗宾喝口酒，做出一副准备听讲的样子，马尔科看着她，觉得她很可爱。
他喝光杯中的酒，罗宾为他倒上一些。
“谢谢，”他说，想了一下便开始讲了，“她的名字，叫丽萨，我们从小就认识，在一起长大，后来又一起上学，初中就开始谈恋爱了。”
“可真够简短的。”罗宾笑着。
“这又不是小说！”马尔科摊手，罗宾点头。
“我明白，你继续吧。”
“我们从初中开始，一直都没有分开过，”马尔科继续说道，“那时我们都很认真，认为对方就是此生的选择了，想想看，两个未成年的小孩儿却那么严肃的讨论结婚的话题，很好笑不是吗？不过那时候我们经常那么干，真的很认真很认真……她是个快乐甜蜜的姑娘，很容易幸福，和她在一起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简单，那真是我生命中的天堂时光。”
“你知道，其实我是个孤儿，由老爹抚养长大的，但是她不是，她有自己完整的家庭，而且那是一个显赫的家族，别露出那副表情来，接下来可不是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故事，恰恰相反，她的家庭挺喜欢我，老爹也很喜欢她，我们是受到祝福的，眼看着不用经历痛苦就可以在一起幸福一生了。”
马尔科叹了口气。
“事实证明，绝大部分失败的恋爱，都是男人的错，”他说下去，“我的也是。我16岁作为送行者出道，那时候还一边上学一边做事呢，我能够给丽萨的比同龄的男生给女友的多得多，她绝对的依赖我，信任我。17岁之后，我们获准同居，小时候的誓言似乎近在眼前了，可是我却出了问题。”
“一次任务没有做利索，被人抓了尾巴，后来老爹出手，似乎就没什么问题了，那帮人却不肯罢手，他们针对的是我个人，所以，他们绑架了丽萨，然后给我寄了一盒录像带，内容是丽萨被轮奸的过程。”
马尔科的语气很淡，他喝了一口酒，没有去看罗宾的表情。
“我气的发疯，不听任何劝告，直接找过去，杀了他们所有人，把丽萨抢了回来。但是这件事请闹的太大了，老爹想要息事宁人，对方提出的要求是交出我的人头，老爹当然是不肯的，他们也给老爹面子，说没有我的人头也行，那就让丽萨代替我。”
罗宾看着马尔科嘴角的浅笑。
“你知道吗？我和丽萨虽然同居，但是我从来都没有碰过她，因为她是个有些保守传统的女孩，她的家教和信仰让她不能接受婚前的性爱，和我住到一起甚至都是她父母劝说才同意的，我对她发誓不结婚就不上床她才搬过来的！所以她被那些人渣糟蹋的时候还是个处女。”
“丽萨她不想活了。”
“我劝她，我说不要紧，这种事情我不会在乎的，只要她还是丽萨，我就爱她，经历过什么又怎么样！可是我越是劝她，她越是痛苦，后来她知道了对方提出让她代替我去死的要求之后，就开始绝食。我第一次那么束手无策，面对一个脆弱的生命我似乎更脆弱。丽萨是信教的，教义不允许自杀，她坚信那会让她堕入地狱，所以她害怕了，开始求我，求我杀了她，好让她早日超脱，升入天堂，她说自己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一定是可以进天堂的……”
“看着她痛苦，或者杀了她，我要做出选择。我选择了后者。”
“为了不让她流太多的血，我用长针刺穿了她的肺，然后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丽萨她一直握着我的手，不停的看着我，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直到呼吸停止。”
“那年我们十九岁，什么都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马尔科抬起眼睛看着罗宾，最后他笑了。
“一个狗血剧情的三流罗曼史。”他自己说道。
“很浪漫。”罗宾的声音很轻。
“谢谢你没有说很悲伤。”马尔科真诚的说。
“对不起。”罗宾说，马尔科笑了。
“为什么道歉？”
“气氛。”罗宾回答。
“我几乎忘了，”马尔科叹道，“那时候的痛苦什么的，现在早就淡的找不到了，而当时，真的感觉全世界都要崩塌了。我早已不再是十九岁，连二十九都已经过去了，丽萨也恐怕只剩一副尸骨，现在回忆起她来，连样子都不是很清楚，只隐约能记得，她长的很像你。”
罗宾扬起了嘴角。
“我很介意你这么说，真是让人不快。”她坦诚道，马尔科抱歉的笑笑。
“但是我发誓我会约你出来不是因为那个，半点儿也不是，”他说道，不带辩解的意味，“你们完全是两个次元的人，就算是长的一模一样我也不可能把你们重叠到一起去，丽萨就是丽萨，你就是你。”
“我明白的。”罗宾理解的笑着，她当然明白，马尔科不是会做那种无聊事情的人。
他们安静的吃完了已经有些凉了的主菜，点心上来之后，酒意已经浮上了罗宾的脸颊，马尔科享受的看着她。
“我可以……”罗宾看着马尔科说，“我可以陪你，一个晚上。”
马尔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罗宾得意的笑起来，指指他们的桌子。
“我是说坐在这里。”她开心的笑着，马尔科知道她是有些醉了，也笑了。
“谢谢。”
他简单的说，声音那么低，让罗宾感觉指尖微痛。她看向窗外，马尔科也看出去。
街道，还活在平安夜里。
午夜的钟声敲响了，安静的小饭店里响起了一阵不大的欢呼和祝福声，马尔科和罗宾看向对方，笑着。
“圣诞快乐！”他们一起说。
然后他们坐在那里，看着外面的天空，雪花在飘洒，静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