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都等不到互相离的再远一些,一个在房间里,一个还在门口,就一起哭了出来。佩罗纳捂着自己的嘴不发出声音,山治则赶紧从门口走开,现在他只有右眼的泪腺了,但是它也没有好好工作,他觉得自己确实是在哭了,但是并没有流眼泪。他匆忙走过走廊,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平静一下再去找路飞他们,然后他在门口遇见了从里面出来的卓洛,正在四处找他的卓洛被吓了一跳,抓住他的肩膀看着他。
“怎么了?又怎么了?”卓洛小声的问到,山治抓着他的衣服,一副哪里疼的样子。
“我让她走。”山治回答了,卓洛愣了一下才明白山治说的意思,他无声的叹气。
“也许我不该说你做的对。”卓洛说,摸着山治的头。
“我做的当然对!”山治近乎争论的说道,“我只是……很难过,我没想到会这么难过!想到她就要走了,她的粉红色不会再出现我的视野中了,她的声音不会再叫我哥哥了我就……卓洛,我真蠢,竟然曾经把她当成什么危险的东西来看待,还伤害了她!但是现在,我爱她,我不想失去她所以我必须让她走,然后,我却因此而必须失去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没得选呢?”
“这也是我想问的,所以不要问我,你来告诉我答案吧,”卓洛无奈的说,“而且你们会再见到的,不是那么困难,不是吗?”
山治别过脸去没有回答。卓洛抬起山治的下巴来看着他。
“你在计划什么?”卓洛眯着眼睛警觉的问,山治拿开他的手。
“如果你是在问山治,他不知道,如果你是在问the red knight,他不告诉你。”
山治这样说完就走近了房间里,卓洛紧跟着他。
“你准备让路飞他们都走吗?”
“是的。我看不出来他们留下还有什么用。”山治生硬的说。
“你把你的核武器放在哪?”
山治转身看着卓洛,下巴看上去很用力。
“首先,那不是‘我的’,其次,你不能把一些放射物叫做核武器。”他纠正道。
“我看不出来那有什么区别,”卓洛模仿着山治的口气说,“那么大质量的放射物甚至比放在弹头的那一点点儿更危险,而且你一定也同意,如果是the red knight的话,想把它变成武器太容易了,他甚至不需要一个弹头。”
“我会向他转达你的怀疑的,告诉他这里有个绿色的家伙根本就信不着他说过的不会使用核武器的话,虽然当年他也在那份协议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谢谢了!你为什么不去忙活你的要塞呢?时间不多了不是吗?那就别来管我!”
“如果你想让我放心的不来管你,至少告诉我你要干什么!”卓洛火了。
山治咬了一下牙齿,眉梢一挑。
“我想要做的事情,就是一个人安静的待着,如果你愿意的话,请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吧。”他故作乖巧的说,还微笑了一下。
卓洛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他努力想起山治的病来,但是那并不能让他不生气,担忧和气愤一起折磨着卓洛,他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被撑到最大了,他知道现在自己最好先离开一会儿,不然会吵的更凶,山治又会发作起来的。他点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却又停下回头看着山治。
卓洛抬手指着他,那是个非常有力的姿势。
“不管你是谁,或者你想做什么,我想让你明确的一点就是,我从来都没想过让你一个人待着,你可以随便发脾气甚至发疯也可以,但是你给我记着,既然我在这里了,你就别想离开我的视线自己行动!也许你认为你可以,但是我提醒你,你根本做不到!”
卓洛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他放下了手。
“什么时候一个人待够了就到主控室找我,你知道在哪里。”
他说完就走出了房间,重重的关上了门。
山治直直的站在那里,他有些意外卓洛会那么火大,而且还说了那种话,他不出声的笑了,因为觉得很好笑,然后他去洗了把脸,坐到了床边,一会儿他还要去和路飞他们说撤离的事,现在他想平静一下。
就在这时,记忆涌来了。那么清晰又突然,一下子就侵占了山治的全部思维。他看到十几岁的自己坐在台阶上等着什么人,那么的不耐烦,百无聊赖的看着天上的云彩飘动,几乎要睡着了,然后他等着的人出现了,是艾斯,笑呵呵的走到他身边,伸出双手把他拉起来,他很不高兴,艾斯对他说了什么,然后吻了他的脸蛋一下,他笑了……
记忆停止在他看向艾斯的脸那里,像肥皂泡一样消散了,山治想要抓住什么,但是最后只剩下一种巨大的空旷,狠狠撞击在他身上,把他包裹住了。那不是悲伤,而是密度更大的东西,他无法从其中穿透,不能呼吸,挣扎不了。
我从来都没想过让你一个人待着……
卓洛的话又一次冒了出来,山治觉得有些熟悉,然后他就想起来了,第一次的,他从那些记忆中留住了只言片语,他想起来那时艾斯对他说的话,艾斯带着玩笑说,对不起,让你寂寞了,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等着了。
我也从来都不想一个人待着,卓洛,你还有艾斯都是识破了我的寂寞的人,也许只有这种人,我才会爱上吧,然后深深的依恋,不能离开……然后伤害你们。
那比孤独更让我害怕!
从山治那里摔门走开之后,卓洛在走廊里遇见了马尔科,马尔科也和他一样正准备到主控室去,而且恰好听见了卓洛最后对山治说的那些话,还看到了他关门的样子。马尔科站在那里等了卓洛一下,然后和他一起走着,用一种颇带讽刺的眼神看看卓洛。
“令人印象深刻的发言,我都以为你要打他了。”马尔科说,故意用了一种惊讶的语气。卓洛不去看他。
“我不会动手打任何人的,只要你不再唠叨这件事了,帮帮忙怎么样?”卓洛说,马尔科笑笑。
“我以为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不会再试图阻止山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了。”
“我是那么打算的,”卓洛说,恢复了正常,“如果他愿意,那就去做吧,任何事都好。但是我并没有准备放手不管他,不论他想做什么,我希望我是知情者,我可不想稀里糊涂的就把他给弄丢了……之前有过一次了,我一点儿也不期待第二次。”
“你有没有想过不告诉你也是他想做的事情之一呢?”马尔科问道,深有意味的看了卓洛一眼,走进了一扇门后面通向地下的楼梯。
“但是我有权力问!而且我有权力要求被回答不是吗?难道你从来都不想更清楚的知道罗宾的计划吗?”卓洛尖锐的问,也走了下去。马尔科回头看了他一眼。
“罗宾?不,我不想知道她的计划,不如说……不知道比知道更好,因为那会让我觉得失去了控制力。”马尔科很坦诚的说。
“好吧,那是你的想法,我可不准备像你一样忍受隐瞒,我会追问。”卓洛不让步的说。
马尔科走了两步,停下了,他在台阶上转身向上看着卓洛,表情很玩味。
“像我一样忍受隐瞒……我是不是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我已经被隐瞒了什么呢?关于罗宾的事情吗?”
卓洛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他轻轻的摇头耸肩。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且如果你真的被隐瞒了什么,我想我没理由知道的比你更多。”卓洛这样说道,看着马尔科的眼睛。此时此刻这样做是一种挑战,卓洛不想认输,因为那样的话也就泄露了罗宾不想让这个人知道的事情。
马尔科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吧,就转身继续走下去了。不过卓洛绝对不相信马尔科是信了他说的话才不去问的,他只是按他自己说过的话去做了,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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