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乐也不知昏迷了多少时候,终于醒转,脑袋痛得犹如已裂了开来,耳中仍如雷霆大作,轰轰声不绝。睁眼漆黑一团,不知身在何处,支撑着想要站起,浑身更无半点力气,心想:“我定是死了,给埋在坟墓中了。”一阵伤心,一阵焦急,又晕了过去。第二次醒转时仍头脑剧痛,耳中响声却轻了许多,只觉得身下又凉又硬,似是卧在钢铁之上,伸手去摸,果觉草席下是块铁板。脑海中回想起了先前斗剑的经过,陈先乐嘶哑着嗓子叫道:“你刘泉这个……这个卑鄙狗贼,我……我……陈先乐他日得脱牢笼,把你们……你们……你们的眼睛刺瞎,把你们双手双足都割了……割了下来。此番大难不死,我定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大闹之后,他气愤渐平,时间也就容易过了些。反正百鬼纳戒中食物水一应俱全,陈先乐如今内伤未愈,手脚行动不便无法离开此地。黑暗中日夜不分,自不知已被困了多少日子,只觉过一天便热一天,想来已到盛夏。这片漆黑中没半丝风息,湿热难当。这一天实在热得受不住了,只得将衣衫拉上,裤子褪下,又将身下铁板上所铺的破席卷起,赤身裸体的睡在铁板上,登时感到一阵清凉,大汗渐消,不久便睡着了。睡了个把时辰,铁板给他身子煨热了,迷迷糊糊的向里挪去,换了个较凉的所在,左手按在铁板上,觉得似乎刻着甚么花纹,顿时心下大奇。在黑暗之后,陈先乐胡乱摸索着,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才大致明白这是一篇不知名的剑气功法。
于是摸着铁板上的字迹默默记诵,慢慢琢磨其中含意,起初数百字都是教人如何散功,如何化去自身剑气,越来越觉骇异:“天下有哪一个人如此蠢笨,居然肯将毕生勤修苦练而成的剑气设法化去?除非他是决意自尽了。若要自尽,横剑抹脖子便是,何必如此费事?这般化散剑气,比修积剑气还着实艰难得多,练成了又有甚么用?”想了一会,不由得大是沮丧:“还以为得到什么绝世剑技呢,原来是消遣人的。”越想越烦恼,口中翻来覆去的只是念着那些口诀:“剑压有气,散之丹田,如竹中空,似谷恒虚……”念了一会,心中有气,捶床大骂:“他妈的,刻下这口诀之人定是在黑洞中给关得怒火难消,便安排这诡计来捉弄旁人。”骂一会,便睡着了。睡梦之中,似觉正在照着铁板上的口诀练功,甚么“剑压有气,散之丹田”,便有一股剑气急向丹田中流动,四肢百骸,竟说不出的舒服。过了好一会,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觉得体内的剑气仍在向丹田流动,突然动念:“啊哟,不好!我剑气如此不绝流出,岂不是转眼变成废人?”一惊之下,坐了起来,剑气登时从丹田中转回,只觉气血翻涌,头晕眼花,良久之后,这才定下神来。蓦地里想起一事,不由得惊喜交集:“我所以伤重难愈,全因体内积蓄了刘泉和那八个走卒的七八道异种真气,以致连我命在旦夕。这铁板上所刻的功法秘要,不就是教我如何化去自身剑气吗?哈哈,陈先乐,你这人当真蠢笨之极,别人怕剑气消失,你却是怕剑气无法消失。有此妙法,练上一练,那是何等的美事?”自知适才在睡梦中练功,乃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清醒时不断念诵口诀,脑中所想,尽是铁板上的练功法门,入睡之后,不知不觉的便依法练了起来,但毕竟思绪纷乱,并非全然照着法门而行。这时精神一振,重新将口诀和练法摸了两遍,心下想得明白,这才盘膝而坐,循序修习。只练得一个时辰,便觉长期郁积在体内的异种剑气,已有一部分散入了丹田,虽然未能驱出体外,气血翻涌的苦况却已大减。他站起身来喜极而歌,却觉歌声嘶嘎,甚是难听,原来早一日大叫大嚷以求喊哑喉咙,居然已收功效,心道:“先人啊先人,你留下这些口诀法门,想要害人。哪知道撞在我的手里,反而于我有益无害。你死而有知,只怕要气得你大翘胡子罢!哈哈,哈哈!”如此毫不间歇的散功,多练一刻,身子便舒服一些。
日月如梭,转眼已过去大半个月。陈先乐也不在意,照着口诀法门,继续修习。其后数日,陈先乐自觉练功大有进境,那九名走卒和刘泉留在自己体内的异种剑气,已有六七成从体内驱了出来,散之于丹田,心想只须持之有恒,自能尽数驱出。他每日背诵口诀数十遍,刮去铁板上的字迹数十字,自觉力气越来越大,用铁铐刮削铁板,已花不了多大力气。如此又过了一月有余,他虽在黑洞内,亦觉得炎暑之威渐减,心想:“冥冥之中果有天意,我若是冬天被囚于此,决不会发见铁板上的字迹。说不定热天未到,我以设法出去。”再过得一两日,陈先乐却是将整篇功法铭记在心,这时才得知此法名叫噬星神功,练至大成,可吞天噬地,化敌人剑气为己所用。
陈先乐倒是大惊,笑骂道:“这不就是山寨版的吸星大法吗?切,我还当是什么绝世武功。”他这番话如果要是让当年创此功法之人得知,绝对会气活过来!因为这套功法特殊之极,它是专门为锻造一样让无数巅峰强者疯狂的东西所创,可而今却被这货讽刺为山寨………。
“我记得老师说过紫境学院中,应该有着一种名位“丙午元阳圣焱”、地乐星的辰焰,这种辰焰,在“焚榜”上排名第七十七!如果我能靠噬星神功得到这地煞辰焰,先天玄脉,或许就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