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冷
看着他离去的落寞的背影，李可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她有些慌乱地问林秋：“我们这样做对吗？”
林秋搂着她的肩膀，抚摸着她的头发，说：“这样对他也好对我们也好，如果一直不和他说明全部的理由，他就一直怀有希望，就一直会对你纠缠不休。这样让他彻底地死了心，他倒是可以不再惦记着那么一丝渺茫的希望，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就会走出来，万一他堕落了怎么办？”
“不知道。”林秋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们也只能做成这样，路是他选的，结果是怎样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就要看他自己了，要么他自己开导自己，自己拯救自己，要么他会遇上一个给他世界带去温暖的人，将他拯救出来。”
“但是那个人不是你我，我们只能为终于摆脱了他的骚扰而举杯，剩下的，就看他自己和他的境遇了。”
陈辰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虽然是夏天，但是他依旧觉得有那么一丝凉意，冷得他直打哆嗦。
他路过一家轮转火锅店，走进去吃了一顿火锅，虽然是出了一身的汗，但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冷的紧。
快回家，快快回家。
他付了账就往家里赶，可是当他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秘书给他打了个电话：“老板，咱们的谈判官问我们谈判的要求是否已经准备妥当，给对方的最低限度是什么？明天可就要开始谈判了啊。”
好了，这会儿家是回不成了，又得回一趟公司看看谈判官与对方提出的要求，并且制定给予对方的底线。于是又赶回了公司。
到公司时大门已经锁上了，于是他掏出自己带的钥匙打开了大门，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当他路过训练室时，他发现有一束光透过训练室的门缝泄了出来。
“嗯？怎么忘了关灯？”
他推开门，自认为这个时候不可能还有人在公司里，于是也忘了扫一眼里头是否还有人，伸手摸到了门边的电灯开光，就将它关了去。
“等等！陈先生！”
里头忽然传来舒婕的惊呼，虽然说不上恐惧，但是还是吓得陈辰立刻打开了灯。
忽然而来的灯光让舒婕眯起了眼，她抬起一只手捂着眼睛，十分不适应这耀眼的灯光。陈辰走了进来，坐在早上训练老师坐着的位置上，看着她，问道：“怎么？现在还不回去？”
等到适应了这片光亮，舒婕睁开眼，摇摇头，说：“我还想再练一会儿，反正回去了也不知道干一些什么。”
“再练一会儿？”陈辰皱了皱眉，“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么？”
舒婕摇了摇头，陈辰见着她这个样子，叹了口气，说：“现在已经十点半了。”
舒婕啊了一声，迅速收拾好东西，问：“是不是公司的大门要关了？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陈辰真是又气又好笑，说：“我刚刚来的时候，大门已经锁上了，大概是门卫将你忘了。要不是我回来拿东西，你今晚就只能在这里睡了。你练到多晚心里难道没有数吗？”
看着舒婕低着头沉默不语一副认真认错的模样，陈辰立刻就没了脾气，只是轻声和她说：“来，来我办公室。”
关了灯，跟着陈辰到了他的办公室。坐在他办公室用来招待访客的沙发上等着他忙完手头上的工作，手指依旧在茶几上模拟着走路的姿势与姿态。过了不知道有多久，陈辰终于写完了他的文件，一并打包给对方email了去。然后抬起头，瘫软在办公室椅的椅背上，一手按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将傍晚的事情又想了一遍，在心里自嘲了自己千万次，就在他心灰意冷想要把自己狠狠摔入深渊之时。他抬起头，看见了已经从手指练习到对着自己办公室玻璃进行台步练习的舒婕。
她练得太认真，太入神，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陈辰在盯着她看。他看着她这副卖力的模样，已经顾不上为自己伤心，反倒是心疼起她来。
但是他不忍心打断她的练习，他知道她这么努力是为了证明她不是一无是处的花瓶，而是用实力说明自我挑战自我的大女主。他若是将她从这样的境界里拉出来，她怕是要埋怨他的。
虽然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这么在意舒婕本人的感受，但是他就是这么在意了，也就不怎么想去掩藏起来。于是就这样一个练，一个看，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久到不知道现在是几时几刻某一分钟，舒婕才停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才发现陈辰一直盯着她看。
见到他这个样子，舒婕腾地一下站起来，对他鞠了一躬：“陈先生，真是非常对不起，我练起来一下子忘了时间，害的陈先生在这里陪我，耽误了陈先生回家的时间。”
陈辰摇了摇头，表示不耽误。他就这样看着舒婕，看得她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时，他开口问：“恨吗？”
“诶？”舒婕被陈辰这个没有前言也没有后语的问题问得找不着北。
陈辰也一时留意到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无厘头，尴尬地笑了两声，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问她：“我想问：你的老师给你安排这样的任务，让你受尽嘲讽，你恨不恨他？”
诶？舒婕自认为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因为长期以来，她已经习惯了她的老师给她指派一些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刚开始自己也有些不乐意，但是每次尽自己所能完成了之后，她都会有所收获。她知道老师是对自己好，自己也一直非常感激老师对她的教诲，所以为什么要恨呢？
她刚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陈辰表情颓唐地从办公室椅上站了起来，小声地问她：“你可以陪我去一趟酒吧，陪我喝两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