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一切,都是李二狗的回忆,因为我都不记得了。倒不是李二狗跟我说起的,而是当他抱着一堆金银珠宝回到家中,背后还跟着一个画风突兀的女子时,他的媳妇儿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李二狗和他媳妇儿解释着这一切不可思议,李二狗媳妇儿最开始以为他在说梦话,再后来反复揉捏着李二狗怀中的金银珠宝的时候,她有些怀疑是不是两个人都在做梦。
在震惊之余,李二狗媳妇儿终于注意到了站在李二狗背后的我。
“她……她是?”李二狗媳妇儿双手颤抖,还是舍不得放下那只翡翠手镯,又深怕它掉落在地,惊醒了她的梦。
李二狗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解释,然后小心翼翼的瘫坐在想椅子上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李二狗媳妇儿不何时找来了一个破旧的首饰盒,然后忙不迭的把李二狗怀中混乱的金银珠宝塞进去,眼睛放光。塞到最后发现还有一些东西没有塞进去的时候,然后把下面那只她一开始就看中的翡翠镯子戴在手上。
“孩子他爹,你叹什么气啊?咱们李家被族里面的看看不起那么多年了,这下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你倒是叹什么气啊!”
李二狗不知道在愁些什么,不理会那妇人的话,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李二狗媳妇儿全程目光只放在首饰盒里面,脑子里面想的是怎样把这些金银珠宝收放妥当了。
“饿……了……”我冷不丁拖拖沓沓的吐出这两个字,李二狗妇女终于从一夕暴富的不可思议之中回过神来了。
“快!快去给她弄吃的!”李二狗忙不迭的推着她媳妇儿往厨房里面走。
李二狗媳妇儿尚未反应过来,“啊,对了,她是谁?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你这个妇人懂什么!待会儿和你解释,快去给她弄点吃的!”
李二狗媳妇儿听罢,忙着把那一盒首饰盒抱进了房间里收好,正在衣服上面抹了抹手,要往厨房里面走去,却被李二狗一把拉住。
“孩子他娘,你在这好生给那小姑娘做点吃的,我再去镇子外面看看!”李二狗努力让自己平静,把声音压得很低。
“你要去哪里?”李二狗媳妇儿的眼珠往刚刚放了首饰盒的房间里瞥了一瞥,心想着这家伙该不会是趁着自己去厨房,然后偷偷带着金银珠宝跑了吧。
“孩子他爹,想我也跟你十多年,什么苦没吃过,如今……”李二狗媳妇儿的脸上立刻展现出一脸委屈可怜。
李二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撇开她的手,“我只是到镇子外面瞧瞧那只大船还在不在!”
“大船?”李二狗媳妇儿眼里放光。
然而不等李二狗解释,他已经跑出了门。
李二狗媳妇儿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丈夫跑出门去的背影,然后认真的盯着我。
大概是不习惯这一双陌生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原因吧,我没来由的动了动。
“我……饿……了……”难道我上辈子是个饿死鬼?
“好!好的!你等等……”李二狗媳妇儿把手抖了一抖,甩甩头,然后把温柔的把我按在她家里面唯一的一把宽大的竹椅子上面坐下来。
“姑娘,你等等!”
李二狗媳妇儿端着一只不知道里面到底放了啥的大碗,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看到我毫不正经的踩在椅子的坐垫上,然后坐在椅子靠着的地方,是不是得摇摇腿的时候,她惊得差点把手中的碗都震掉了。
“姑娘,来,先吃碗面吧。”
我轻轻跳下来,稳稳当当的落在椅子上面,安安分分的坐着,接过她递过来的那碗面。
我能清晰感觉到李二狗媳妇儿把那碗面条端过来离我很近的时候,手触碰反正我的手的时候,她似乎是屏住呼吸的。
纵是多年以后,我仍然弄不明白,她当初对我这种有些窒息的畏惧,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说是一碗面,然而我并没有见到几根面条,除了白菜,就是黄了的白菜,除了黄了的白菜,就是剪的参差不齐一把葱。
如此,我还是不习惯用筷子夹着吃,干脆抱着碗喝下去。
这时,李二狗大步走了进来,眉间带着解不开的深愁。
李二狗媳妇儿见到他回来过后,心情似乎平复了很久,她连忙迎上去。
“怎么了?”
李二狗的目光扫了我一眼,看我还在认真的喝着面,似乎从心里面就认为我是个傻瓜,然而说话也不避讳了。
“适才,捡到这个小姑娘的时候,是从一只富贵华丽的大船上面走下来的,当时船上出了她,一个人都没有!”
“啊?”李二狗媳妇儿微微张口,想要表达自己的震惊,但更想听着李二狗说下去。
“然后,我从那只大船里面拿了一些东西。我想着这一切可能是场梦,那既然是场暴富梦,那就让自己爽快些。再说了,咱们这个破地方,虽然镇子外面临着一条大河,但是几百年来,从来没有听到过老人们说咱们这开过什么富贵的大船……”
李二狗夫妇面对面站着,操持着一种莫名紧张的气氛。
“所以,我一直以为不过是场梦,待我回家之后,越来越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了,这怎么可能是梦!更何况……”李二狗又把目光往我身上一扫,更何况还有我这个大活人和他从画舫上面带回来的金银珠宝呢!
“这奇怪就奇怪在,适才我跑回去镇子外面的河边一瞧,那只大船竟然不见了!”
“会不会……会不会是有人开走了?”李二狗媳妇儿努力的为这个诡异的现象找一个解释,也为自己收了那一盒金银珠宝找一个平复心情的理由。
“可是,之前我上船的时候,分明只看到了这个小姑娘啊!”
说罢,李二狗夫妇慢慢靠近我。
我把脸从大碗里面拿下来,抬眼看了看这对粗布灰衣的农家夫妇。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实际上船上是有人的……”李二狗媳妇儿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
这是李二狗却对着我说:“姑娘,你是谁家的小姐啊?”他的声音莫名的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