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内殿里,孝承皇后正在与玄烨谈论内务府总管太监赵子寿考察各宫太监勤惰情况。
“唔,皇后的意思是,那赵子寿假公济私趁机受贿个宫太监?”
孝承皇后缓缓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照理说,臣妾主理六宫,甚少事情是由老祖宗话事,可……”
这话还没说完,玄烨便叹了口气说道:“你即是有那个赵子寿的罪证,就直接交给老祖宗处置便罢了,也省的你费心了。”
“是,臣妾原也是这么想的,可一想到这事是老祖宗让赵子寿去办的差,若臣妾这么贸然把人提了去,又拿着那些罪证,岂不是在打老祖宗的脸嘛!皇上您也知道老祖宗的脾气。”
玄烨稍微一思索,微微点着头‘嗯’了一声就,说道:“是,皇后说得是,老祖宗要面子,这事是她让赵子寿去办的,那代表的就是老祖宗,若是中间出了岔子,老祖宗自然是脸上挂不住。”
思索片刻后,玄烨看向孝承皇后,拉过孝承皇后的手,缓缓笑着,轻抚着。
“还是你思虑周全,心思缜密,不枉与朕夫妻十年。”
孝承皇后微微低垂着头,含羞一笑,别过头,说道:“皇上,还有宫人在呢!”
玄烨笑着看向四周的宫人,一个个的都低着头掩嘴偷笑着呢。
“怕什么,你是朕的皇后,朕与皇后琴瑟和谐、你侬我侬的还怕旁人说去不成?”
这话,在孝承皇后听来,心里暖暖的,幸福极了。
这两口子,正在这甜蜜着呢,那宫女坤竹也不知道皇上此刻在这,便一边跑着,一边喊着进了内殿。
“皇后娘娘,不好了,那个纳喇氏……”
坤竹一进屋子,见着皇上也在,吓了一跳,这后面的话也不敢说了,而是赶紧上前行礼问安。
“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玄烨眯着眼,摆摆手道:“起来吧!”
“谢皇上。”
坤竹起了身,走到孝承皇后身边又微微行礼。
孝承皇后无奈的摇头叹气,道:“你这丫头,今个怎么这么莽撞,竟然在皇上面前失了礼数,本宫看啊,该让你去慎刑司领罚才是。”
坤竹一听,吓得低着头咬着唇,一脸的委屈。
可玄烨这个时候,压根不在意皇后责不责罚坤竹,而是十分想听完坤竹后面要说的话。
玄烨清了清嗓子,故作姿态,冲着孝承皇后摆摆手道:“罢了罢了,这丫头自幼就伺候着你,也是惯了,无妨无妨,不过……”
玄烨拖长了语气,看向坤竹,孝承皇后瞧着皇上像是有话说,便看向了玄烨。
“不过,坤竹,你方才说什么不好了?纳喇氏怎么了?”
坤竹不敢抬头,抬头瞄了一眼玄烨,又撇过脸低头看向孝承皇后。
孝承皇后看向坤竹,微微蹙眉,说道:“皇上问你话呢,你看本宫作何?”
“奴婢,奴婢不敢说。”
皇后诧异,不明白坤竹这是怎么了,看了看玄烨,玄烨急的赶紧冲着坤竹说道:“朕恕你无罪,快说。”
坤竹咬住最初,左右一心思,藏不住了,跪地便一股脑的说了。
“皇上、皇后娘娘,奴婢方才在慈宁宫外的小亭子里瞧见了恭亲王与纳喇氏,那,那样子十分暧昧……”
玄烨一听,气的火冒三丈,拍案而起,二话不说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坤宁宫。
孝承皇后跟着起了身,还没来得及行礼恭送,玄烨就已经走出好远了。
坤梅上前搀扶着愁容满面的孝承皇后,又别过脸埋怨着坤竹:“你也是,当着皇上的面说这事做什么!”
坤竹委屈得很,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孝承皇后转过身走回椅子上坐下,长叹一口气。
“我这还不是为了皇后娘娘嘛!那纳喇氏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也瞧见了,皇上方才发了好大的脾气呢,想来一会有她好果子吃了,再让她争宠,看她还敢不了!”
坤竹说完,孝承皇后无奈的看着坤竹,又是气又是无奈的摇着头。
“你懂什么?你这哪里是在帮皇后娘娘,你这明摆着是在帮着那纳喇氏呢,你自己都说了,皇上刚才发了好大的脾气,你可知是为什么?”
坤竹看着坤梅数落自己,不解的摇着头。
坤梅也被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孝承皇后在一旁叹着气,说道:“罢了,这都是命,本宫看得出,换首歌在意她,这也是纳喇氏的命,看来,很快的这后宫就要有事端了。”
“娘娘,那接下来怎么办?要派人去瞧瞧吗?”
孝承皇后摇摇头,冲着坤梅嘱咐着:“你派人在纳喇氏的玉琼轩外留意这点,别让哪个想要兴风作浪的人去惹事,若是有动静,即刻去通知皇上。”
“是,奴婢知道了。”
坤竹的脑子就是不好使,她听着两个人的话,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要这么照顾那个纳喇氏,还担心她会出事。
另一边,亭子那的那两位,还说这话呢!
“你竟然是王爷,还真是荒了天下之大谬了。”
常宁听了绮妜这话,觉得很好笑,瞥着嘴角笑道:“这话怎么说?”
绮妜瞥了一眼常宁,从头瞅到脚,又从脚愁回头,突然噗嗤笑了。
“你说你一个王爷,照理说,平常不是背着那些三纲五常就是四书五经的,怎么那些做人的大道理都背到狗肚子里了?”
卓樾在亭子外听见这话,心下有些不高兴了,竟然敢这么说自己的主子,可回头刚想骂上一句,就见着恭亲王笑的心花怒放似的。
奇了怪了,好久都没见着恭亲王笑的这么开心了。
“你这话分明是就在报复我啊!不就是因为那根玉钗吗?”
绮妜得意的笑了,看向常宁,毫不遮掩的说道:“是啊,我就是因为那事,才觉得你这人不厚道,你那天明明看见我把玉钗还回去了,可你却睁着眼睛说瞎话,害得我被那老板追,差点就把我送去了官府,你心真黑。”
“那,在下给你赔不是!”
说完,常宁便站起身,佯装着要行礼,可绮妜一把给拦下了。
“唉,不用了,本姑娘可受不起王爷您行此大礼。”
常宁又笑了,他笑得甜甜的,看着绮妜,心中只叹,这个可爱而特别的女子,为何不是自己的妻子。
刚想到这,绮妜又看向常宁,淡淡一笑,像是有什么事释怀了一般,说道:“其实啊,我是想说,咱俩扯平了,我看得出,刚才你是有心想替我解围,所以,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还不知道那位老祖宗要怎么折磨我呢!也不知我怎么得罪老祖宗了。”
“你不该搬起石头砸老祖宗的脚。”
常宁说完后,又坐下了,绮妜皱着眉头十分不解,看向常宁。
“我什么时候拿石头砸老祖宗的脚了啊!”
“那赵子寿是老祖宗的人,且又是老祖宗派去办那差事的,你这么不由分说的就去告状,老祖宗脸上自然挂不住,事,老祖宗是知道了,事后必会处置赵子寿,可你,也让她老人家颜面尽失,当然也得拿你出出气啊!再说还有……”
说到这,常宁顿住了,看着绮妜,绮妜眨巴着眼睛看向常宁,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常宁知道老祖宗不光因为这个,更是可能因为自己与皇上同时都钟情于纳喇氏,或许在老祖宗眼里,又是一个博尔济吉特氏出现了,所以,老祖宗心里堵得慌。
可这些话,常宁也只能跟自己说,却不能说给绮妜听。
正当常宁无法再开口继续说着后面的话时,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叫喊声:“皇上驾到!”
常宁抬头看去,见玄烨来了,赶忙起身行礼跪迎。
绮妜一件玄烨就头疼,可谁让这是宫里呢,是玄烨的地盘,无奈之下,也只好跟着起身跪地行礼。
玄烨脸上挂着一脸的不悦,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气呼呼的瞅着绮妜,就跟她刚才红杏出墙了似的,又看向常宁,似笑非笑的说道:“起来吧,真是巧啊!朕本想去老祖宗那请安的,却在这碰见你们两个人了!”
常宁起身低头淡淡一笑,回道:“方才纳喇氏去老祖宗那告了赵子寿一状,差点惹怒了老祖宗挨罚,跪的腿脚疼不方便回去,流筝便回去让人抬了撵娇再来接纳喇氏,臣只是碰巧经过,与纳喇氏怕她一人在这着急,就随意聊了几句。”
玄烨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心里恨不得拿把菜刀把常宁给剁剁剁剁躲成肉酱。
可又一回味刚才的话,赶忙转过脸冲着绮妜喊道:“你去老祖宗那告状了?”
绮妜一脸的不以为然,抬头看向玄烨,说道:“怎么了?犯法了吗?我看到了不公的事情,向上面反映也爱着您皇上的事了?”
“你傻啊!你就这么去了,肯定惹的老祖宗不高兴,罚你!没杀了你就不错了!”
“说知道你们家老祖宗脾气那么大啊!”
“你!”
绮妜的口无遮拦,玄烨的一脸气愤,任由旁人看去,怎么看都怎么觉得是在打情骂俏。
那一旁的常宁更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玄烨看了看常宁,笑道:“既然现下没事了,那恭亲王也可以退下了。”
“是,那,微臣告退。”
常宁心里不服气,可嘴上还是得挂着毕恭毕敬的话语,这低头行了跪安礼,再抬头起身却发现,玄烨压根就没再看自己一眼,而是,毫不避讳旁人,直接抱起了绮妜就往玉琼轩的方向了。
“你,你干嘛啊!你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