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兮儿知道您不喜欢兮儿……可兮儿是真心喜欢王爷的……”昨晚在听到贺菲萱中毒后,她简直欢喜雀跃,虽然有些可惜,但这么死了也好,而且她还知道寒子念一度想去看贺菲萱,却被贺菲萱拒之门外,条件就是退婚,不过让她欣慰的是,寒子念情愿不进贺菲萱的房间,也坚决要娶她过门。
“本王妃似乎没挡着你喜欢谁吧?”贺菲萱觉得冯兮儿完全用不着来这一出,寒子念昨晚已经表了态,这女人是铁定要进门了,虽然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但贺菲萱姑且将这种不舒服看作是对冯兮儿的排斥,与寒子念没有半点关系。
“兮儿求王妃成全!”在瞄到拱门处的身影时,冯兮儿猛的匍匐在地,其实她原本是想扑过去抱住贺菲萱的大腿,但鉴于上次的教训,她真是一点儿都不敢再碰贺菲萱。
“真有意思,皇上赐的婚,我就算不成全又能怎么样,你这算不算是多此一举?”冯兮儿能瞄到寒子念的身影,贺菲萱自然瞄的到。
“可兮儿只想王妃能够理解,就算兮儿嫁过来,也只能是妾,王爷对王妃的感情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好!”冯兮儿的眼泪在适当的时机恰到好处的流了下来。
“本王妃跟王爷的感情暂且不论,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在这个王府里,除非本王妃死了,不然逍遥王正妃的位置,你是怎么都抢不走的,当然……或许本王妃哪天心情好,把这位子平白送给你也不一定。”贺菲萱樱唇浅笑,斜睨了眼跪在地上的冯兮儿,踱步绕了过去。
“你去哪里?”寒子念见贺菲萱面色红润,心底的担忧方才放了下来。
“自然是去找下家,若哪日将王妃的位置送了别人,菲萱至少还有地方可去不是。”贺菲萱冷哼一声,之后未等寒子念开口,便大步走向拱门。
“小姐,奴婢给您穿上披风,无银小筑离咱这王府那么远,别冻着您了。”已是初夏,再加上坐轿,再冻还能怎么冻法,月竹这话分明是说给寒子念听的。
看着贺菲萱头也不回的离开后宅,寒子念眼底有一刻的暗淡,却在看向跪在地上的冯兮儿时恢复如初。
“你怎么跪在这儿了,快起来。”寒子念犹豫之后,终是走到冯兮儿身侧,伸手将她搀扶起身。拱门处,贺菲萱忍不住回眸,可在看到寒子念温柔的将冯兮儿揽在怀里时,心跳忽的漏了一拍。
“小姐……”月竹低唤了一声。
“走吧。”贺菲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忍不住回头,但此刻,她只觉胸口闷的慌,似被棉絮堵着,十分难受。
直至贺菲萱走远,倚在寒子念怀里的冯兮儿方才哽咽开口:“王爷,兮儿只是想得到王妃的认可,只是没想到……”冯兮儿欲言又止,仿佛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哭红了眼睛。
“在这逍遥王府里,你只需得到本王的认可,以后别过来了。”寒子念轻拍着冯兮儿的玉背,安抚启唇,眸子却一直凝视着贺菲萱离开的方向,心底有一丝的疼。
自逍遥王府出来,贺菲萱觉得心情十分不好,于是并没有坐轿而是踱步上了兴华街,贺菲萱不知道自己的坏心情来自哪里,盛秋灵?冯兮儿?亦或者是寒子念……
“小姐,是林峰。”此刻,月竹眼尖的看到久未出府的林峰独自进了君悦酒楼,于是低声提醒自家小姐。
“还真是!”在看到林峰之时,贺菲萱姑且收了心底的烦乱,与月竹一并跟了上去。
君悦酒楼,雅间内,贺如岚看着自己这个不急气的舅舅气便不打一处来。
“如岚,八王那边到底有没有消息,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京城啊!”且说被寒弈德撞见自己与顾月汐的好事,再加上雀翼佩被寒弈德夺走之后,林峰足足在家告病半个月后才敢上朝,虽然寒弈德看自己的眼光里尽是怨毒,但好在皇上没发什么话,即便如此,林峰还是觉得自己的处境并不安全,于是几番让贺如岚替自己引荐八王,贺如岚却总是敷衍了事。
“舅舅若想离开京城,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有一点,舅舅打算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去?”贺如岚倒了杯清茶推到林峰面前,挑眉开口。
“不然呢,雀翼佩已经被寒弈德抢走了,舅舅有心献宝,可手里没东西啊!”只要想起那晚的事,林峰真恨不能杀了寒弈德,再宰了顾月汐,尤其是顾月汐,亏得自己还想过带她一起远走高飞,没想到那个贱货居然设局陷害他!
“被人抢走,那就抢回来,舅舅有没有想过,你若一直没有雀翼佩,那还好说。可你若现在投了八王,八王爷虽不会将你拒之门外,可舅舅即便去了,也不会受人待见。”贺如岚说的十分委婉,但意思却很明确。
“抢回来,谈何容易!”林峰懊恼摇头,当初真不该去招惹顾月汐。
“其实有件事如岚也是这几日才知道的,当初舅舅手里的雀翼佩看似是被寒弈德夺了去,不过到最后却落在了贺菲萱手里。不止雀翼佩,贺菲萱手里的宝物至少也有四五样。”贺如岚神态怡然,淡声开口。
“贺菲萱?雀翼佩我不知道,不过其余的我倒是听说过,没想到那丫头的本事还不小,不仅能死而复生,居然还得了那么些宝贝!”“说起来如岚也觉得不可思议……”贺如岚垂眸端起茶杯,眼底寒光陡现,对于贺菲萱,她原就嫉妒的要死,即便贺菲萱是嫡出,可自己也不是野种,何以爷爷连正眼都不肯看自己一下,再加上贺菲萱与寒皓轩曾有过婚约,虽然没成,但这终归是贺如岚心里的疙瘩事儿,尤其是这几日寒皓轩会时不时提出让自己跟贺菲萱多走动,就更让她心里不安了。
“要是换作以前,从她手里得那几件宝物也不是不可能,可现在贺菲萱手里有墨武,舅舅那些个手下哪里是墨武的对手!”对此,林峰颇有自知知明。
“明抢当然不行,可舅舅别忘了,当初贺菲萱生母白玉歆死的不明不白,这件事一直是贺菲萱心里的结,如果舅舅以此为借口的话,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贺如岚的话令林峰身形一抖。
“嘘,那件事打死都不能说!”林峰压低了声音,神色肃然的看向贺如岚。
“只是个引子,如岚也没说定要舅舅告诉贺菲萱,不过……如岚也十分好奇,到底当年汜水关一役发生了什么呢?”看着林峰神色慌张的模样,贺如岚心下微震,想来当年的事的确隐藏着惊天的秘密。
“这件事你别再问了,至于贺菲萱手里的宝物,舅舅再想办法!”林峰脸色渐缓,但表情依旧凝重。
隔壁雅间内,贺菲萱漠然坐在椅子上,贴在墙壁的头微微正了一下,眼底寒霜满覆,彼时她便听好友提过对汜水关的疑虑,现在看来,这其中必有蹊跷,她既占了好友的身子,那么好友的仇便是自己的仇,首先,她是不能让林峰再逍遥自在的活下去了。
且待贺菲萱到无银小筑的时候,夜无痕正巧出来。
“王妃?看来王妃猜想不错,盛秋灵当真送了解药。”见贺菲萱神色俱佳,夜无痕眉宇间的愁云顿时消散,其实昨夜他根本不想回来,可于贺菲萱而言,自己到底是个外人,关心太过会让贺菲萱觉得难堪,但即便回到无银小筑,夜无痕也是担心的一夜未睡。
“她还不敢在明面上对本王妃动手脚,昨日公子深夜送去丹药,菲萱感激不尽,所以特别让月竹将本王妃自南郡带回来的‘凤仪香’搬来两壶,今日菲萱要亲自敬公子几杯。”贺菲萱爽朗开口,眉眼皆笑。
正厅内,夜无痕接过贺菲萱亲自为她倒的酒,品了一口,果然是有钱都未必买得到的佳酿,这也是孙孝义的珍藏。
“王妃身上的毒刚解,喝这么多酒没关系么?”看着贺菲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夜无痕清澈的眸子闪过一抹担忧。
“这酒菲萱喝过,不醉人的!”贺菲萱说着话又干了一杯,诚然贺菲萱那时喝的时候真的不醉人,可偏这一次例外,她不但醉了,而且醉的一塌糊涂。
原本月竹是想将醉酒的贺菲萱扶上马车后回逍遥王府,可贺菲萱喝的太多了,以致于月竹才扶着走了几步,两人便双双摔倒在地。
“不如让王妃在无银小筑住上一晚,可好?”见此情景,夜无痕登时上前将贺菲萱扶起,可这边才刚站稳,身子又朝另一边倒了过去,无奈,夜无痕只得将贺菲萱揽在怀里,感觉到贺菲萱柔软的身子落在自己宽阔的胸前,夜无痕顿觉心跳加速,尤其嗅到贺菲萱发间清香时,不由的暗自噎了下喉咙。
可笑他自诩淡泊如羽,却无法抵御贺菲萱毫不经意的诱惑,夜无痕揽在贺菲萱腰际的手轻颤了一下,眸底划过一抹暗淡。
“那月竹先谢过夜公子了。”见贺菲萱醉成这样,月竹也没了别的法子。
玉兔东升,夜色渐渐浓厚,将大地笼罩在一片墨染之中,整个皇城里,唯有无银小筑光芒万丈,在黑暗中显得尤为突兀。
忽地,一抹身影如离箭般划过,入了无银小筑,那些藏在角落里的暗卫看的清楚,却无人上前阻拦。
房间里,烛火摇曳,熏烟袅袅,一股清雅如莲的芬芳萦绕在空气里,让人呼吸间感受着香气的熏染,心情平静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