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傲某,天心姑娘放心,傲某必不会让姑娘失望。”傲风流单手接过酒杯,另一只手顺势朝着玄天心的玉腕抚了上去,几乎同一时间,傲风流只觉耳畔一阵冷风,陡然翻转身形,脚尖落地时,地上赫然有三根银针直插进天青色大理石里半寸有余。
“天心姑娘这是何意?”傲风流觑了眼地上的银针,眼中百般不解,难不成上床之前还要先闯关么。
“与傲盟主说话果然不能太含蓄!天心多年前曾游历西域诸国,对其中一个叫圣城的地方印象特别深刻,如果天心没记错的话,那里盛传一味春药,叫‘媚骨香’,虽说是盛传,但却十分珍贵,因为配制‘媚骨香’的每一味药材都千金难得。”玄天心盈盈走到桌边,缓身落座,指尖轻划过桌面酒盏的杯缘,樱唇斜勾。
“呵……天心小姐跟傲某说这些,莫不是觉得以傲某的身子骨还需要吃什么春药不成?”傲风流舒展眉间纹路,扬唇启笑的走到玄天心身边,才一坐下便见玄天心冷笑着起身,居高临下的俯向傲风流,眼底流露出来的精光肆意张扬。
“在外人眼里,傲盟主夜夜风流,羡煞旁人,可天心却知道,盟主这每一夜过的,都不那么如意,对吧!”玄天心卷翘的睫毛微闪了两下,唇角的笑透着一股遮挡不住的讽刺。
然尔让玄天心没有想到的是,傲风流的反应竟不如她预料中那样惊慌失措亦或悲痛欲绝,反倒是在自己揭开傲风流伤疤的下一秒,被他强吻了去。
“傲风流!”玄天心惊的直起身子后退数步,面颊顿时染上酡红,美眸覆霜,勃然大怒。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傲风流不过耸了耸肩,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多过分。
就在这时,房门开启,一袭红裳的寒子念赫然站在门口,看着房内的场景,脸色微动,不置一词。
“天心小姐说的没错,傲某近几晚过的还真是不怎么如意,若不将身下那些个庸俗女子想作天心小姐,傲某怕都不能坚持到第七次呢!”傲风流吊儿郎当的起身,朝着玄天心暧昧一笑,旋即转身走到门口
“想必这位就是北齐的逍遥王了?王爷千万别误会,本盟主与天心小姐只是饮酒,保证没做别的,真的,不信您大可去问天心小姐!”傲风流在说这话时还刻意朝玄天心瞄了一眼,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直气的玄天心恼恨不已。
“不知傲盟主这酒可喝完了?”寒子念面色肃然,冷声问道。
“来日方长嘛,既是王爷来了,傲某也不好鸠占鹊巢不是,那就……后会有期!”傲风流朝着寒子念一拱手,随后洒脱而去。
且在傲风流离开之后,玄天心举步走向寒子念,急声辩解。
“王爷,您别误会,天心这么做是为了……”未及玄天心说完,寒子念已然开口。
“天心小姐怎么做都是你的自由,本王无权干涉,本王来,只是想告诉天心小姐,如果有需要,本王或许要在苏州呆上一段时间,天心小姐若是有事,可自行离去。”寒子念的声音平静无波,没有半点情绪起伏,甚至让人听不出这是气话。于是玄天心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自作多情。
“王爷说笑了,天心既是王爷的未婚妻子,纵是天大的事都不及王爷的事来的重要,夫唱妇随,天经地义,王爷就不用替天心的去留操心了,有这份闲情,倒不如想想如何先一步抢在贺菲萱的前头,从傲风流手里得到乾锁。”玄天心敛了眼底的惊慌,声音渐渐清冷,在意识到寒子念的毫不在意时,玄天心所有的不甘涌至心头。
论相貌,论才智,论家世,玄天心自认丝毫不输贺菲萱,可眼前这个男人眼里,就如多年前一样,对她不屑一顾,枉她这几日费尽心思研制‘媚骨香’的解药,只想替他得到乾锁,如此看来,她倒是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玄天心欲将贺菲萱从寒子念心里拔除的心思越发重了起来,而现在,她要得到乾锁!更要从贺菲萱手里夺回坤锁的锁引!唯有如此,她才有底气与贺菲萱拼上一拼!
已入子夜,贺菲萱眯着双眼,辗转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尽是夜无痕的推断,如之前猜测,就算真要从这方面下手,首先也要先探查到傲风流的难言之隐是什么,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苦衷才行!
“傲风流呵,本小姐要拿你怎么办才好呢……”贺菲萱失声叹了一句,便听耳畔有了回应。
“做春梦呢?”柔而不阴的声音陡然响起,贺菲萱倏的睁眸,赫然看到眼前那张美的惊天动地的容颜近在咫尺,贺菲萱甚至可以数清傲风流睫毛的个数!
“傲风流?”贺菲萱恍惚间脱口喊了出来。
“你没做梦,正是本尊。菲萱啊,没想到你对本盟主已经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到这种地步了!你可以说啊,只要你说出来,本盟主就算再怎么挑食也会克服一下成全你的!”傲风流一脸悲悯的看向贺菲萱,以救世主自居。
“难得盟主有救苦救难的精神,只不过菲萱尚能自制,盟主还是留着这宝贵机会给别人用吧!”虽说与傲风流认识不长时间,虽然知道他这人风流到了下流的地步,但是在傲风流面前,贺菲萱竟没有半点不适,反倒觉得与此人甚是聊的来,至少如现在这般露肩相对,她却不觉得别扭。
对于这个问题,贺菲萱私下也琢磨了一阵,大抵是因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由此可见,她贺菲萱从骨子里来讲,也不是什么好鸟。
“盟主这个时辰不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跑菲萱这里干嘛?”贺菲萱心里还是兴奋的,难得傲风流在遭到自己拒绝后还肯不计前嫌的来找她,想来此人胸襟并不如他的人品一般低的没有下限。
“心情不好。”这或许是傲风流自中‘媚骨香’以来,第一个对女人没有渴望的夜晚,玄天心不愧是神医,单凭猜测便笃定自己中了‘媚骨香’,而且还配出了解药,傲风流自心底佩服那丫的!
但他也相信像玄天心那种心机极重的女人,断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解药,亦或者说他彼时在玄天心房间里喝的那杯酒,只能暂时压制住体内的‘媚骨香’,或许一日,亦或者两日之后,他便依旧要承受那种灼人肺腑的燥热,若不与女子巫山云雨一番,小命不保。
“这真少见。”贺菲萱见傲风流一身颓废的坐到桌边,不由的披了外衫走过去,为其斟了杯茶。
“菲萱啊,你给本盟主笑一个吧?”傲风流的确心情不好,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且还是个女的,这就好比是将他扒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一样的让他难以忍受,即便他有可能因此解了身上的‘媚骨香’。若有选择,他情愿知道自己秘密的这个人是贺菲萱,而非玄天心。
“不好意思,现在笑不出来。”贺菲萱很想配合,但做人还是要讲就节操底线的,她就算有多想要傲风流身上的乾锁,也不致贱到让人招之则来,挥之则去,陪笑也不行。
“那就等一会儿再笑。”傲风流极为大度开口,换来贺菲萱满脸黑线。
“咳……其实在傲盟主离开之后,菲萱对您那个提议特别仔细的斟酌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硬是将吐出来的话咽回去,难度颇大。
“可是已经晚了……本盟主已经决定将乾锁给玄天心了。”傲风流长叹口气,当务之急,他真是需要有人能解了他体内的‘媚骨香’,如此他才能离开苏州,才能接下来的计划,为了这个计划,他等了十几年的时间。
“盟主可以再考虑考虑!”贺菲萱说话时,特别勾起自己润泽饱满的樱唇,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适当放弃自尊也是情有可原的,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自己小小女子,笑一下有什么大不的。只是贺菲萱笑的再灿烂也没能改变傲风流的决定。
“真没办法了,谁让你长的不如人家漂亮呢。”傲风流摇头,脸上些许惋惜之态。
“既是如此,盟主可以滚了!”贺菲萱看出傲风流脸上的决然,心底一股火儿猛的窜上脑门儿,继而起身抽回傲风流手中的茶杯,冷声道。
“菲萱啊,你要不要这么现实,本盟主对你还是有感情的!”见贺菲萱甩脸走回床榻,傲风流不甘开口。
“恕不远送!”贺菲萱自觉没把茶杯扔出去,已经算她脾气好了。
“可本盟主今晚没有别的去处了,不然本盟主委屈一下,跟你挤一张床?”傲风流话音未落,便觉一不明物体呈弧线抛了过来,躲闪之际茶杯落地,碎了一地琉璃。
傲风流终究没有死缠烂打的赖在贺菲萱的房间里,但也没进玄天心的屋子。且不说傲风流的去向,在得知傲风流选择玄天心的时候,贺菲萱干脆不能睡觉了。
“主人,下次傲风流来的时候,墨武需不需要把他拦在外面?”彼时若没有贺菲萱的吩咐,傲风流又岂会那么容易坐到贺菲萱的床上。
“只要没有恶意,不必拦他……”贺菲萱淡声开口,暗自唏嘘不已,想来就算墨武想拦,傲风流也未必给她这个机会了。
“难道主人就任由傲风流将乾锁给玄天心么?那女人不是省油的灯,东西落在她手里,想再夺回来可就不易了。”墨武忧心看向主子。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果本小姐没猜错,玄天心定是知道了傲风流所谓的难言之隐,且对症下了药!这对我们而言,可不是件好事。”贺菲萱深思熟虑之后,觉得傲风流之所以欲将乾锁交给玄天心,理由必不如他所说那般牵强。
“属下再让姨娘查查傲风流的底细,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墨武肃然开口。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倒是本小姐欠了燕子楼这诸多人情,不知怎么才能还上。”贺菲萱略带歉疚的看向墨武,心里委实觉得不安。
“主人言重了,燕子楼的人情自有墨武来还,与主人无关。”墨武劝慰道。
“也罢,你且捎话过去,他日若楼主有事找到菲萱头上,菲萱必尽心竭力,断不负她所望。”一语成谶,贺菲萱如何也没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她确因这句话干了一件并不那么光彩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