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武,这种事你是怎么好意思从头看到尾的?”寒子念对墨武偷窥一事觉得匪夷所思。
“看的多了,自然就见怪不怪了。”墨武并不觉得这个细节有什么问题。
“菲萱,你家墨武不纯洁啊!”寒子念痛心疾首,这个有伤风化的年代啊,到底还有木有如他一般纯洁的人了!
“王爷,比起看的人,做的人似乎更不纯洁吧?彼时您在床上,就没想过自己也龌龊的要死?”对于寒子念的评价,墨武心里很不舒服。一语毕,贺菲萱忽然有种躺着也中枪的感觉。
“咳!墨武,本宫想见芹儿,有没有困难?”贺菲萱觉得这个话题实在不易进行下去,于是打断二人的针锋相对,淡声开口。
“本王不一样!本王与爱妃是夫妻,那种事怎么可以用龌龊形容!倒是你跟驰燕,别告诉本王你们至今都没发生过什么?说实在的,你们有没有……”所以说人若瞎了,话就该少说,譬如此刻,寒子念若不是瞎子,必会看到墨武黑如阴云的面色。
“啊……”看着被墨武从窗户扔出去的寒子念,贺菲萱不禁摇头,这种人,总该给些教训才会老实。
“主人,属下会不会太过分?”墨武倒不在乎寒子念会怎样,只顾虑贺菲萱的感受。
“等他回来……”贺菲萱樱唇才启,便被墨武拦了过去。
“墨武必会跟他道歉,不让主人为难。”墨武通情达理道。
“道歉?莫说你没错,就是错了,我贺菲萱的人也不需要给任何人道歉,等他回来若再敢胡言乱语,便给他弄些哑药,本小姐耳根也能跟着清净些。”虽然贺菲萱这么说,可墨武还是从主人的眼里看到一丝担忧。彼时与驰燕在一起,驰燕总会明里暗里求着墨武替自家主子说些好话,墨武也觉得如夜无痕那样的人,才配得上主人的风华绝代,睿智无双,可眼下看来,墨武忽然觉得夜无痕怕是没希望了。
翌日午时,端木莹在晋王府未寻着芹儿,便寻个借口回了端木府。此刻正厅,端木恒冷然坐在正位,见端木莹进去,也未似往日那般露出慈祥的微笑。
“爷爷!您要为孙女作主啊!孙女的丫鬟突然不见了!”许是端木莹太心急,以致于进门时根本没意识到端木恒的脸色有多不好。
“把人带上来!”端木恒阴深着脸,漠然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孙女,声音低沉有力,隐隐透着凛然之威。
“爷爷……”眼下看出端木恒神色有异,端木莹自是不敢多言,只委屈着看向座上老者,在她印象中,爷爷还从未在自己面前摆出过这样的臭脸。
不过在看到芹儿的那一刻,端木莹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此刻被人拖上来的芹儿该是吃了不少鞭子,破烂的衣裳满是血痕,蓬头垢面,脸上的鞭伤翻卷着,还渗着血珠。
“小姐……小姐救命啊!”芹儿吃痛抬头,见是端木莹,登时悲苦哀嚎,整个身子扑腾着朝端木莹脚边凑过去。
“爷爷,你为什么要打芹儿?”端木莹厌恶退后几步,狐疑看向端木恒。
“因为她明知主子犯错,却不劝阻,还包庇纵容!这种没用的东西,老夫留着她作甚至!”端木恒挥手时,便有侍卫将芹儿拽了出去。
“小姐!小姐你救芹儿啊!芹儿不想死……”且不管芹儿如何呼救,端木莹甚至不曾回头,即便她知道这个时候,哪怕是一个眼神也会让芹儿心安。
“爷爷……孙女不知道你说什么……”端木莹佯装茫然的看向端木恒,嚅嚅低喃。
“跪下!”端木恒突然低吼出声,吓的端木莹本能的跪到了地上,眼泪顺间盈溢出眶,自小到大,爷爷还从未这样大声吼过自己。
“莹儿!这一次你惹下大祸了!你可知道毒杀皇亲国戚是何等的罪过?如果被人知道凶手是你,老夫就算舍了这颗脑袋,也保不住你!”端木恒白眉紧皱,心痛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端木莹。
在他眼里,端木莹是个可怜孩子,父亲在她未出生时便战死沙场,母亲因为悲伤过度,生下她后又郁郁而终,若自己这个当爷爷的再不疼她,这孩子岂不更可怜了。
“爷爷……莹儿不知道您在说什么……”端木莹抹着泪,哽咽应声。
“芹儿把一切都告诉老夫了,你还要隐瞒?难不成你也想尝尝军棍的滋味儿!”端木恒这声恐吓算是奏效了,听到自己要挨军棍,端木莹一下子哭出声来。
“都是月奴不好!是她勾引晋王,她仗着晋王宠她,从来不把孙女放在眼里,还在晋王面前说尽孙女的坏话!她……她还说晋王喜欢的人是她,北齐皇后的位置也是她的!”端木莹见隐瞒不住,登时添油加醋的哭诉道。
“莹儿,你怎可这般糊涂,一个丫鬟的话你也能当真?”端木恒见孙女哭的泪人一般儿,终究心生不忍,起身走了过去。
“可是爷爷,如果她只是一个丫鬟,寒啸毅为什么情愿得罪爷爷,也不把她杀了?整个晋王府,只有她有资格在寒啸毅的房间里守夜!说是守夜,可谁能保证他们之间不会发生什么!爷爷,有月奴在,莹儿不会幸福的!”见端木恒的手伸过来,端木莹顺势起身扑进端木恒怀里,泣不成声。
“好了,都是爷爷不对,竟不知你在晋王府受了这么多委屈。”端木莹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当日为了月奴,寒啸毅果有与自己翻脸之意,这是过往二十几年从未有过的事,可见那丫头在寒啸毅心里定有不一般的位置。
“爷爷,现在怎么办?寒啸毅根本就是袒护月奴,他……他该不会真要把毒杀逍遥王的事情推给莹儿吧?”端木莹抽泣着看向端木恒,忐忑开口。
“不会,就算他猜到下毒的人是你,看在爷爷的面子,他也不会伤了你,这个自信爷爷还是有的。”端木恒曾答应过端木莹的母亲,定要照顾好这孩子,原本他以为把端木莹嫁给寒啸毅,日后母仪天下便是对这孩子最好,而且端木莹心属寒啸毅,更扬言非君不嫁,所以他才会提出这门亲事。可眼下看来,他或许是错了。
“那月奴呢?爷爷,月奴不死,寒啸毅这辈子也不会正眼看莹儿的!要是这样,莹儿还不如死了呢!爷爷!”端木莹抹着泪,撒娇般拉着端木恒的手。
“胡说!你要是死了,让爷爷怎么活!至于月奴……爷爷不方便出面,你便替爷爷见她一面,到时你这么说……”人都是自私的,端木恒也不例外。
如果说寒子念中毒这件事最无辜的,当属被寒啸毅关进牢房的这几个厨子,其中一个叫周丙,乃是数月前被月奴雇入晋王府的,此人上有老母,下有妻儿,家境却十分清贫,眼下老母重病,偏他又是个孝顺儿子,于是当寒啸毅说出让他认罪的时候,他答应了。
晋王府地窖的门再一次开启,月奴满心期待的看过去,却只见到端木莹一脸不屑的走了进来。
“端木小姐?”月奴蹙眉看向端木莹,怯怯后退。
“怎么?你很失望?”看着月奴那张粗糙且有疤痕的脸,端木莹怎么都想象不到寒啸毅为什么会喜欢这种贱婢,无论哪一方面,自己都不是强她一星半点儿。
“月奴只是没想到端木小姐会来这种地方……”月奴卑微的低下头,忐忑开口。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别动!”阴柔的声音陡然寒蛰,端木莹急走两步上前,猛的伸手钳住月奴的下颚,眸子落在月奴脖颈的一刻,心底的妒意仿佛洪水决堤,她分明看到月奴脖颈上有吻痕,虽然已经淡了许久,却还是逃不过端木莹的眼睛。
“你这个贱婢!”端木莹眸色一狠,出手甩了月奴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打的月奴跌坐在地上,唇角渗血。
“端木小姐,请你自重!”月奴下意识捂住火辣的面颊,目色冰冷的看向端木莹,以往她只道端木莹霸气些,即便是欺辱自己,看在寒啸毅的面子,她愿意忍让,可下毒一事发生后,月奴知道自己错了,一味纵容,只会让端木莹不知天高地厚,如此,还不知道要给寒啸毅惹出多大的麻烦。
“自重?你这样的贱婢也配说这两个字!月奴,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勾引啸毅!你也不怕脏了啸毅的身子!”端木莹疯了一样的冲上去,一把扯住月奴的发髻,迫使月奴看着自己。
“端木莹,你太过分了!月奴虽是下人,可也只会做对啸毅好的事,你居然暗自下毒给逍遥王,你知道逍遥王若死在晋王府对啸毅有多不利!”月奴想要反抗,却被端木莹死死拽着。
‘啪’不及月奴说完,端木莹又是一巴掌甩过来。
“月奴,你给本小姐听好了,本小姐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知道一点,如果你不承认毒是你下的,那么本小姐的爷爷便要带着百万精兵投奔朝廷,介时没了爷爷的庇佑,你觉得寒啸毅还能在风镇呆多久?”如果不是月奴提醒,端木莹倒忘了自已此来地窖的目的。
“不可能……端木老将军一直是拥护王爷的,断不会如此意气用事!”端木莹的话的确威胁到了月奴,月奴虽是丫鬟,却也知道眼下局势紧张,寒啸毅之所以能与朝廷抗衡,主要是因为有端木恒跟贺熠相助,如果端木恒这个时候背离寒啸毅,后果可想而知。
“爷爷是拥护啸毅,但前提是寒啸毅必须娶本小姐为妻!他朝大统,母仪天下的那个人只能是我端木莹!如果寒啸毅不能保证这一点,那么爷爷为什么还要守着他?”端木莹阴冷的眸子狠狠瞪着月奴,嘴里说出来的每个字都似利刃般穿透月奴的心脏。
“不是这样的……端木老将军不会有你这样自私的想法……他是出于道义……”月奴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她亦清楚在端木恒拿自己的孙女是当眼珠一样的疼着,原来所有的期盼都是黄粱美梦,她终究是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