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你说父皇怎么突然色迷心窍了?他甚至都不问问那妖娆的出生,唉……他真是老糊涂了。”赵无殇无奈叹息道。
沈碧落清浅一笑,懒懒道:“你也看出了他的异常吧?我想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他的异常会更多,你和无庸一定要小心,妖娆既然是赵无意的人,肯定会针对你们的。”
赵无殇与赵无庸对视一眼,而后微微颔首,赵无庸凝眉看了赵无极一眼,发现后者此时正被那两位公主围着喂东西吃,他为大哥小小的无奈了一把,但一想到赵无极欺骗他那么久,又觉得心中畅快,偏过脸望着吃酒的沈碧落,但见她此时也在看赵无极,他突然意味深长道:“你也是,要多加小心。”
沈碧落微微一愣,知道他是在提醒她小心那两位公主,转眸冲他温和一笑,颔首道:“放心吧。”
她的笑意一如既往的令人迷醉,恍惚间,整个大殿都因这笑意暗了暗,赵无庸极其不自然的偏过脸去,端着酒杯,洋装淡定的饮酒,一颗心却几欲伸猴而出。背对着她,他的唇边扬起一抹温馨而又苦涩的笑意,令他感到温馨的是,他们总算可以坐在最靠近彼此的地方,说着关心的话语,令他感到苦涩的是,她是他不能喜欢的人。
耳畔的喧嚣渐渐停止,赵无庸觉得今夜的酒好似太烈了,从未喝醉过的他竟然醉了。
看着倒在案几上的赵无庸,沈碧落垂下眼帘,眼底闪过一抹无奈,赵无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脸好奇的推了赵无庸一把,问道:“二哥?二哥?你怎么这么快就醉了?”
沈碧落敛眉淡淡道:“时辰不早了,我们不妨早点回去吧。”顿了顿,她的目光落在赵无庸手中捏着的夜光杯上,挑了挑娥眉,压低声音道:“无庸今夜许就能突破。”
赵无殇原本还觉得索然无趣,听到沈碧落的话,他眼前一亮,旋即便兴高采烈的拉着她道:“那太好了,我们走吧。”
沈碧落微微颔首,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起身来到殿前,此时贤贵妃正与妃嫔们说笑,气氛看起来异常祥和,见她来了,众人均收起笑脸,望着她的神色中带了一分警惕。
贤贵妃是知道沈碧落背后有那么一个强大的人物的,何况那日她亲眼看到沈碧落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十几个人五马分尸,遂她对沈碧落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惶恐。
沈碧落只当没有看到她眼底的惊恐,盈盈一笑,语调温和道:“这是末将为皇上准备的礼物,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还请贤贵妃帮我转交给皇上。”
贤贵妃微微一愣,看着那只瓷瓶,有些犹疑不决道:“这……这是什么药,有没有给御医看过?”
沈碧落饶有兴致的挑了挑娥眉,贤贵妃忙接过瓷瓶,讪笑道:“本宫知道了。”
沈碧落微微颔首,谢过她后,便与赵无殇带着赵无庸离开了。
贤贵妃紧紧攥着这瓷瓶,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带了几分惊疑不定,这时,赵无意来到她跟前,笑道:“母妃,儿臣陪您去寝宫聊聊?”
贤贵妃缓缓起身,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显然还在介意他送了皇帝一个美人的事情,但她的眼神中并没有真的责怪,她不傻,在这宫中,得到皇帝的宠爱固然重要,却没有地位来的实际。
“本宫也累了,就先回宫了,各位妹妹再聊一会儿。”贤贵妃对众嫔妃盈盈一笑,俨然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看的那些女人各个脸色僵硬,偏生还得起身恭送她离开,谁让她一朝得志,一飞升天了呢?
赵无极见沈碧落离开,他再也忍不住,借着出恭的理由,与假无极调换,而后便离开了皇宫。此时,沈碧落三人已经到了宫门口,不过沈碧落将赵无庸扶上马车后,便让赵无殇与他先回去,她则谎称还有事情要办。
赵无殇也没多想,叮嘱了她几句后便让马夫赶车。
沈碧落看着马车消失在街头,秀眉微蹙,原本含笑的唇角微抿,有些嫌弃道:“离我远点,你身上的脂粉味真呛人。”
赵无极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从身后拥她入怀,唇瓣擦着她几近透明的耳垂,低声道:“若不是因为想时刻见到你,我怎么会来参加这无聊的国宴呢?那两个女人身上的味道委实不好闻,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沐浴吧。”
沈碧落斜挑眼尾,目光与他沉黑的眸子对视,想也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她面色微红,狠狠的嗔了他一眼,好笑道:“听你的意思,还是我委屈你了。”
“嗯,所以我要你补偿我。”赵无极厚颜无耻道,含笑的眸子中带了几分无辜。
沈碧落转过身,踮起脚尖,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个的吻,柔声道:“今晚回去补偿你……我们现在先去见见云姨吧。”
赵无极低低一笑,唇齿间溢出香醇的酒气,他揽上她的腰肢,足尖一点,便朝着冷宫飞掠而去,他与她心灵相通,自然早就知道她留下来的目的,她这才惊觉自己又被他耍弄了,竟然为了安抚他,要他陪她去冷宫,真的答应要补偿他。
半空中,赵无极看着怀中兀自生着闷气的人,他忍不住在她的鼻尖吻了吻,柔声道:“沈碧落,看,落在我的手中,你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沈碧落唇角微弯,紧紧搂着他的玉颈道:“唔,我也不想逃……”
今夜,冷宫内灯火通明,院落中,粉红的梅花为整个宫殿渲染出一分烂漫,云溪坐在一棵梅花树下的玫瑰圈椅上,白色狐氅裹住娇小的身子,内着妃色烟纱散花裙,裙摆曳地,如云如雾荡起浅浅涟漪。
月光穿花拂叶而来,将她整个笼罩在一层银灰色光晕中,一株梅花下,她保养得宜的脸蛋上挂着慵懒而迷人的笑意,她杏眸微眯,乌黑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含笑的流光,朱唇轻启,调笑道:“难为你们两个还记得我。”说话间,她发间的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在风中晃动,发出伶仃细碎的声音。
沈碧落与赵无极相视一笑,云妃目光含笑的望着她们紧紧相牵的手,缓缓起身,凝眸目光慈爱的望着赵无极道:“无极,云姨何其幸运,竟能活着看到你抱得美人归,日后我到了地下也好向你母后交代。”
赵无极微笑,语气温和道:“这些年,多谢云姨您在我不在的日子里,对无庸的小心保护。”
云妃款款向前两步,抬手抚上赵无极的面颊,他没有避开,感觉到她青葱般的玉指划过他的五官,看着她眼底婆娑的泪水,他便想起许多年前,她与母后坐在软榻上煮酒论棋的事,想到她们会争着抱他的事情,那时候,她们姐妹情深,为后宫称颂,只是转瞬间,许多事情都变了。
云妃目光宠溺的望着赵无极,语气哀婉道:“你和无庸是姐姐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保护他是理所当然的,说什么谢不谢的?倒是你……过了这么多年,果然长成了风一般清流俊逸的好儿郎了,瞧瞧,这五官和姐姐都有八成相似了。”
沈碧落偏过脸来望着赵无极,她早就猜到他的母后是艳压群芳的存在,可叹没有机会与之相见,否则她一定要好好谢谢母后,为她准备了这么好的男人。
“无极长得这么好,难怪这么招蜂引蝶,就连这么绝色优秀的丫头都被你给迷住了。”云妃看着若有所思的沈碧落,突然俏皮的眨巴眨巴眼睛,调笑道。
沈碧落白皙的脸上立时爬上两抹红晕,嗔了云妃一眼,她故作不满道:“什么叫我被他迷住了?分明是他对我死缠烂打。”
云妃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狐疑的望向赵无极,沈碧落也警告的望向他,他耸了耸肩,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心,宠溺道:“是,是我死缠烂打,你才愿意跟着我的。”
云妃望着温柔似水的赵无极,和冷哼一声高扬起下颔的沈碧落,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斜睨两人一眼道:“没想到无极你有一天也会被人治的服服帖帖的,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料想你们在国宴上也没吃什么,快随我进屋,我特意让竹青准备了几道丰富的菜肴,和两壶上好的梨花白。”
沈碧落挑了挑秀眉,拉着赵无极的手跟随云妃往房间走去,笑着问道:“云姨知道我们要来?”
云妃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道:“本宫也只是猜测罢了,你们两个小没良心的,这次总算心里有我这个姨了。”
赵无极两人相视一笑,均从对方眼底读出一分愧疚之意,毕竟云妃的确暗中帮了他们很多,但是他们一直都在忙自己的事情,鲜少过来。
三人进了屋,围着花梨木桌坐在一起,原本冷冷清清的房间刹那间温暖了许多。云妃招呼两人用膳,他们也不客气,于是三人边吃边喝,边喝边聊,房间内时不时传来三人愉悦的笑声,笑声虽然不大,却让整个冷宫变得温暖。
直到月上中天,夜深人静之时,赵无极才与沈碧落告辞离开。
沈碧落因为贪杯,此时醉醺醺的窝在赵无极的怀中,虽然寒风冷冽,但她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寒冷,安逸的靠在他的怀中。
到了幽园,赵无极抱着她悄无声息的落到两人这几日休息的房间,将她丢到榻上,他立刻欺身而上,为她宽衣解带,看着她满面红霞,青丝散乱,衣衫不整的躺在那里,粉嫩的唇瓣微张,吐气如兰的模样,他只觉得不好好疼爱她一番,简直是可惜了她这我见犹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