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落有些感动,她温柔的回抱着她,认真道:“谢谢你,宗月。”
因为赵无庸二人都知道她是女子,遂对她能有此反应并不感到惊讶,只是看到她们之间如此深厚的友谊,他们感到异常的羡慕。
琉璃“蹭”的从杌子上站起来,抬手便是一掌,鲜于宗月立时松开沈碧落,退后数步,堪堪躲开琉璃那一掌,她敛眉困惑道:“怎么?你既然已经接受了这件事情,怎么还这么能吃飞醋?”说至此,她突然忍不住生出一个念头,难道他是在吃自己的醋?
琉璃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本尊看你不顺眼,如何?”
鲜于宗月越看他越像是在“欲盖弥彰”,一颗心不由紧张的漏跳了半拍。难道他真的喜欢自己?想至此,她的两颊染了两朵红晕,一双桃花眼中带了几分媚惑,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柔声道:“我都懂。”
琉璃感到一阵恶寒,他至今都以为她喜欢沈碧落,是个女变态,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被误会了,忍不住怒道:“你既然懂就给我老实点!”
鲜于宗月立时眉飞色舞起来,他承认了?竟然承认了?
沈碧落扶额望天,还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大哥他没事吧?”赵无庸没有理会争吵的琉璃两人,将沈碧落拉到一边,低声询问道,一双沉黑的眼底满满都是关切。
沈碧落摇摇头,抬眸望着他,柔声道:“你放心吧,他已经没事了,只是……”
赵无庸苍凉一笑道:“我也没想到父皇会如此狠心。碧落,你是不是该好好解释一番?你们两人究竟在做些什么?究竟发现了什么阴谋?”
还有,你们究竟从什么开始在一起的……这一句话被他深深压在心底。
赵无殇走上前,聋拉着脑袋,无精打采道:“碧落,你是不是不拿我们当朋友,不信任我们?不然为什么……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们,害得我误会大哥三心二意……”
沈碧落看着面露受伤的二人,无奈苦笑,她转眸望向赵无庸,问道:“难道无极上次没有告诉你?”她指的是那夜赵无极助他晋升,坦白身份,并让他翌日去王府找自己的事情。她以为赵无极已经将这些事情解释清楚了,现在看来,那家伙依旧只是说了一些皮毛。
赵无庸原本以为该坦白的,赵无极已经通通坦白过了,而今才发现自己根本对她们之间的秘密一知半解。若是平时,他自然不会过问,只是现在看来,她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那厢,琉璃与鲜于宗月停止了“打情骂俏”,纷纷来到沈碧落身边,想要听听她怎么说。
面对四双“八卦”的目光,沈碧落倍感压力。她转身来到花梨木桌前坐下,取了茶盅为几人斟茶,淡淡道:“坐吧,今日我便将一些事情告诉你们。”
赵无庸和赵无殇来到桌前坐下,鲜于宗月则有些犹豫不决,她本以为沈碧落要说的是她和赵无极的“情史”,现在看来,她要说的应该是有关大瀚的一些‘机密’。她身为草原太子,理应回避。
沈碧落转眸望着踌躇的鲜于宗月,抬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子,柔声道:“宗月,来坐吧,这件事事实上不仅威胁大瀚,也许也威胁草原乃至整个大陆。”
除了琉璃之外,那三人均是一愣,旋即,鲜于宗月来到位置上坐好,琉璃则百无聊赖的去床榻上盘膝而坐,开始打坐练功。
此时,没有人有心情打扰他,赵无庸三人均目光深沉,面色肃穆的望着沈碧落,等着她开口。
沈碧落看着赵无庸,有些犹豫,她并不想他知道当年的事情,然而与其让他整日惶惶不安,胡思乱想,不如将一切都告诉他。
“无极一直以来都在隐藏实力,这件事无庸和无殇已经知道了,宗月呢?”沈碧落微微敛眉,瞄了一眼鲜于宗月。
鲜于宗月挑了挑秀眉,轻“嗤”一声道:“虽然是才知道的,但是我早就觉得他没那么简单。一个身体羸弱,常年不受重视,处处被欺压的皇子,偏偏身上有着君临天下的气质,能简单才怪了!”
沈碧落忍不住轻笑出声,鲜于宗月能肯定的发现这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乃为草原太子,对强者有着很敏锐的嗅觉。
“知道这些还不够,今日我便告诉你们,无极的实力,足以睥睨整个大陆,毫不夸张地说,他若想要这大瀚,这大瀚在几个时辰内便能易主。”沈碧落提到赵无极,严肃的神色中透着几分自豪,一双秀眉更是翘得高高的,尽显得意。
鲜于宗月三人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明明该是被他们一口否决的事情,但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便成了无法辩驳的事实。
“如果他真的那么厉害,为何要如此隐忍,平白让自己受那么多委屈?”鲜于宗月忍不住问道,心中默默补了句“难道他是受虐狂?”
沈碧落目光复杂的望着赵无庸,他微微皱眉,旋即蓦地睁大眼睛,食指微屈,沉声道:“难道是因为母后?”
“你知道?”这一次,换沈碧落惊讶了。
赵无庸垂下眼帘,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他银牙紧咬,哑声道:“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其实我听过很多关于母后的传闻……也知道她是突然得病的,我料想其中有什么猫腻……可如果真是为了帮母后报仇,他大可以获得父皇的信任,然后堂堂正正的查当日的事情,何必这样多此一举?”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赵无极获得赵睿的厚爱,他的眼中,谁也比不上大哥优秀。
赵无殇一脸迷茫的望着他们,事实上,他的母妃也在他很小的时候因病去世了,他对母妃的印象很模糊,然而当听到赵无庸的话后,他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那个可怜的母妃和皇后一样,都是后宫争宠牺牲的女子呢?
沈碧落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鲜于宗月身上,淡淡道:“这件事,说起来与宗月你们草原也有一定关联。”
“什么?”鲜于宗月与赵无庸同时错愕道。
沈碧落忙道:“你们别紧张,皇后娘娘的病故与草原无关,可是病故的原因,与你们草原有些关联。你跟我说过,你父皇手中有一件宝物,是么?”
鲜于宗月微微颔首,总觉得有什么惊天大秘密要被揭露出来,事实上,她想的也不错,沈碧落接下来便将四大宝物的传说说了出来。
“啪!”鲜于宗月手中的茶盅突然摔落在地,她“蹭”的起身,攥拳道:“你一说,我突然想起来,父皇他原本身体很好,去年夏天才突然病了。”
沈碧落微微眯起眸子,望着她,敛眉道:“你的意思是……你的父皇也可能是被人下毒的?”
鲜于宗月垂下眼帘,眼底的情绪犹如翻云覆雨,久久不能平息。她沉默着,安静的思考着草原上的形势,思考着出现在皇宫的每一个“大人物”,越想越觉得心惊。
“我记得母后对我说过,父皇有一次醉酒,和她说过宝物一事,她当时看到有一道人影在帐篷外掠过,当时她出去查看,却没看到任何人……在那之后没过多久,父皇便突然病倒了。”鲜于宗月说着,神色渐渐被落寞侵染。
沈碧落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叹息道:“看来,纵然无极不想这天下大乱,有人也已经忍不住要行动了。”
房间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中。
窗外,大雨依旧以势如破竹的气势将整个京城包裹其中,院子里原本娇艳的梅花此时在风雨的摧残中零落一地,萧瑟冷清。急躁的雨声落在人的心间,说不出的焦躁。
“会不会是谁偶尔听到了父皇和母后的对话,觊觎那个宝物,所以才想对付父皇,但其实她根本就和王爷要找的人没有关系?”鲜于宗月敛眉问道。
沈碧落对此说法不置可否,在一切都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一切都有可能。
“我不明白。”赵无殇突然开口道,他此时一脸纠结,望着沈碧落道:“就算大哥想要查出当年的真凶,也不必如此委屈自己吧?”
沈碧落敛眉叹道:“大概他也忌惮那个人吧?因为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实力有多强,他都一无所知。想要不打草惊蛇,他必须装作自己还未痊愈,放松对方的警惕……”
“母后和大哥的毒……是不是和纳兰德馨有关?”赵无庸忍不住问道。
沈碧落微微颔首,赵无庸沉黑的眼眸中刮起一阵狂乱的旋风,他咬牙怒道:“果然是那个女人!难怪大哥会让我对付三弟,难怪你会让纳兰德馨沦落如斯,那对母子蛇蝎心肠,纵然大哥他不断示弱,他们依旧不放心,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他。若不是我当初一直以来都无心朝政,他们恐怕早就对我下手了。”
沈碧落冷笑一声,讥诮道:“他们不是不想对你下手,而是你本身的实力强横,你身后又有无极的人保护着,而皇上也很器重你,他们根本无从下手。”
“现如今他们两人恐怕想下手,都没有办法了。”赵无庸想到纳兰德馨两人的惨状,怒气被压了下去,眼底带了几分不屑。
赵无殇皱着眉头,虽然他早就知道赵无痕野心勃勃,却没想到他和他的母后竟然连他们这一干兄弟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