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姐,我来的意思还是希望你退出。”
“是……梁慕北自己的意思吗?”
她不死心地问,当听到梁慕北在梁家一直陪着江美雅时,心不可避免地疼痛。
“我相信,很快就会成为他的意思。”岑芳菲自然地表达,翻着自己的小包,“这是我的名牌,如果你需要什么样的补偿我们都会给。”
名牌被丢在桌面上,叶安雅愣愣地看着上面精美的图案,眼见着岑芳菲就要走出门去。
她脖子一硬,突然放大了音量:“伯母!等一下。”
她快步走到岑芳菲面前,坚定地道:“对不起,伯母,我可能无法按照您的意思去办。这是我和梁慕北的事,如果他真的觉得有分开的必要,麻烦您让他自己来。”
把名片塞了回去,她知道这是极为无礼的举动,但,此时,她只想告诉岑芳菲,爱情、婚姻、家庭是他们自己的事,别人是无法包办的。她的眼神坚定诚挚,岑芳菲面色发愠,本想发火却喘了起来。
“伯母,您没事吧。”她担心地去扶,岑芳菲用力甩开了她,踉跄着走了出去。
门外,早迎过来了梁家的司机,将她扶进了车里。叶安雅颓然倒在椅子上,有种力气全部用光的疲累。梁慕北这些天一直都没有回来,也没有打电话过来,真的是在陪江美雅吗?
他身来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记忆中也不曾隐瞒过她什么,这一次,怎么会这样?难道他真的想和江美雅重归于好?
不会的,不会的,他说过,一定要和自己在一起的。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她最终决定听从老妈的话:相信梁慕北。
卢宁最近又神出鬼没起来,几天都看不到影子,叶安雅成了完全自由人。无事可做的自由人总会胡思乱想,她决定提前下班,帮老妈去医院拿药。
经过上两次,她谨慎起来,主动揽下了老妈取药的事情,怕她遗漏更怕她跑来跑去地伤身体。
医院里永远人来人往,排队挂号的窗口从来人如长龙,好在她只需要拿着单子到药房去取药就可以。
来到药房前取了药,刚走出门,就听到有人对着她鸣喇叭,巡声望过去,丰苍桐坐在车里朝她招手。
她大步走过去,礼貌地叫了一声:“丰市长。”虽然有过数面之交,但两个人还算陌生,丰苍桐跟她主动打招呼还真的有点让她受宠若惊。
丰苍桐笑容满面,一反平日里的严谨,手里拿着药袋司机已经给她拉开了车门,她不得不钻进去。
“怎么?生病了?”
丰苍桐一惯严肃的表情此时笑意盈盈,叶安雅却还是无端紧张,慌忙摇头:“没有,给我妈妈取药。”
他送了一记赞赏的目光,随即感叹道:“你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啊,你妈妈一定觉得很幸福吧。”
“哪里,我妈没少为我操心呢。”
“哪个父母不为孩子操心啊。”丰苍桐接过她的话有感而发,心里像郁积了无数忧愁,不过,马上恢复正常,拍拍她的肩膀道,“吃饭了吗?一起去吧。”
她本想找个借口拒绝,但又觉得不妥,索性点点头。
吃饭的地方并不豪华,相当低调,他们要了一个小包间。丰苍桐热情地邀请她吃菜,免不得感叹一番:“孩子啊一长大就飞了,看吧,纤纤结婚了,美雅这孩子又有忙不完的事,我啊,吃饭都找不到人陪了。”
一提到江美雅,叶安雅的心像被什么拨了一下,混身不舒服,但也不便在丰苍桐面前表露太明显。
丰苍桐又忍不住慨叹:“美雅这孩子不容易啊,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到现在才回到我身边。我一直想好好补偿她,唉,现在啊,也只希望她能快点找到喜欢的对像,成家,拥有个幸福的家庭。”
可她却在破坏别人的家庭啊。这话叶安雅只能在心底里喊,她能理解丰苍桐的心情,对于江美雅,他其实是怀着一份愧疚的。
“听说,她之前一直和梁慕北谈恋爱,两人感情极好,有这回事吗?”他突然问。叶安雅的脸变了变,这顿饭一时间失去了滋味。她不情愿回答,还是点了点头。
丰苍桐收敛了笑意,脸上挂着属于父亲的担忧和怜爱:“我更知道,她对梁慕北还有感情,如果不是在床上躺了几年,他们早就结合了。”
叶安雅拉直了腰,也收起了笑容,脸都变冷了,直接地道:“丰市长,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丰苍桐脸上挂了一丝尴尬,但他思索片刻还是开了口:“我知道美雅和梁慕北是互相爱慕着的,他们现在的感情仍然没有变,只是,中间有你,所以,他们只能痛苦地思念。这种感情是危险的,小叶,你能不能听我一句话,离开梁慕北。你有什么需要的,我都可以满足。”
一个聪明人变傻只需要零点一秒,丰苍桐便是如此。他在政界无往不利,他在镜头前自信满满,光明磊落,却在江美雅的事情上变得迂腐不堪。叶安雅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她所认识、市民所称颂、政绩累累的丰苍桐。
竟然要自己离开梁慕北!叶安雅噌地站了起来,脸色冷得不能再冷,她努力了好久才控制住情绪,无比失望地道:“丰市长,我理解您要补偿孩子的苦心,但请别把您孩子的幸福建立在我的不幸上!”她转身离位,直接拉门离开。
大步走在路上,郁结的气息却始终无法喷洒。全世界的人是不是都会支持江美雅?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认为她应该让位,把梁慕北还给江美雅?
她狠狠地踢一脚路面上的小石子,看着小石头蹦跳着跌入草丛,觉得它的命运跟自己一样。什么时候,她也会被人踢走,而平坦美好的路面终将留给江美雅和梁慕北?
“嫂子!”有人在叫她。她四处搜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认识的脸孔。马上,一个陌生的打扮怪异的女人拍上了她的肩膀,“我在这儿呢。”
分明是梁祖儿的声音,可是打扮……极其异类。
叶安雅瞪了她大半天,她这才拉高墨镜,让她看到了梁家人特有的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
“你这是……”叶安雅被她的造型雷到了。
她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沿压得极低,身上穿一件亚麻色长外套,里面是一条黑色的长裙,一直落到脚跟。脸被眼睛和口罩拦住,没有一处不遮得严严实实。
“老妈病了,哥哥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给我了,再不回去就成了大不孝女了。”她压低声音,还是无法掩盖那种活泼明丽的风格。
叶安雅这才想起,岑芳菲白天来找自己时,脸色苍白,不断喘气,走路都有些歪斜。
“走吧,和我一起去吧,我哥在家里守了好几天了,你都不想他么?”她的声音轻快调皮,弄得叶安雅这种厚脸皮都红了红。梁慕北这几天不是在陪江美雅,而是在照顾岑芳菲?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对梁慕北无条件信任是多么明智的举动啊,还是老妈精明。
叶安雅未来得及说话,已经被梁祖儿拉上了车。想到上午的时候自己还气过岑芳菲,突然内疚起来,觉得有必要跟她道歉。
岑芳菲因为身体不好已经休息,梁慕北看到她到来,目光亮了亮,嘴角微微划开,走过来揽上了她的肩:“没想到你会来。”
叶安雅自责得要死,又不好把白天的事说出来,只能道:“我也应该来看看啊。”
江美雅果然在,冷眼看着两人,眼里射向幽怨的光芒,几根指错开扭紧,似凝结了无数的阴谋。
梁祖儿被梁季礼叫进了书房,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人。
江美雅突然站起来,大方地对着梁慕北眨眼:“我还从来没有看过你的房间呢,带我去看看吧。”
梁慕北没有说话,她已经主动勾上了他的臂。叶安雅愣在原地,腕一紧,被梁慕北拖进了怀抱。他从江美雅的手里抽出自己的臂,有意与她保持联系,江美雅明亮的眸子暗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推开了梁慕北的房门。
他的房间干净整洁,一丝不苟,无处不体现着领导的自律,连被子都叠成了最标准的方块形。
她看得津津有味,似要把他的每一样东西都记个透彻。梁慕北心不在焉,眼睛落在叶安雅身上,几天不见,他的目光明摆着要将她剥开吃光。叶安雅脸红红地烧灼着,四处乱飘。
如此明显的目光交流,江美雅混然不见,兴致很高,看完房子又推开早已不用的婴儿室,说要了解梁慕北小时候的情况。
叶安雅想要跟过去,被梁慕北一牵,锁在了怀里,顺势关紧了房门。下一刻,一张饥渴的唇覆在她的唇上,极致辗压,抽走了叶安雅所有的思绪。
软在他的怀里,叶安雅红着脸虚弱地喘气,梁慕北的唇移到了她的耳边:“今晚,我们回去。”
“那妈……”
“放心吧,祖儿回来了,一切有她。”
“原来你叫她回来是想自己开溜啊……”
叶安雅在他怀里揶揄道,他挑高了唇角:“当然,我已经好久没有感受你的味道了。”
他俯下身子,吻她的时候大手滑入她的衣底。叶安雅半推半就,被他燃起了熊熊火焰。
“慕北,快来看啊。”江美雅在敲门喊,叶安雅一紧张,从他怀里挣开,红脸抹唇。江美雅还在敲门,梁慕北抓一把短发,打开。
叶安雅的唇红红的肿起,残留着拥吻的痕迹,江美雅混然未觉,把一个小相册放在梁慕北的眼前:“你小时候多可爱啊。”
她边翻边评价,不断地递到梁慕北眼前来。梁慕北只是礼节性地点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盯在叶安雅身上。
“咦,慕北,你不是在美国出生的吗?”她翻到了最后一页,拾起一张泛黄的纸片问,看到梁慕北点头,将纸片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