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你以为凭你的那点本事,抓得到他吗?就连我们母子,你都是用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才抓到的,若当真明刀明枪地过招,你根本不是布雷恩的对手!”
木沉香目眦欲裂地瞪视着他明明如天使般绝美,却比魔鬼还要可恶的脸庞。
如果目光真可以杀人,她早已将他凌迟活剐了无数次!
“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对手,不需要多久,你就会知道答案了。我劝你最好乖乖地待在这里不要乱跑,否则我可不敢保证关在这里其他地方的生化人或生化兽,会不会把你这还在培养期的新型生化人给生吞活剥了。当然,就算你想要逃到沙漠里却送死,我也不介意。”
故意加重了“新型生化人”几个字的语音,福特瓦罗满意地看到她原本潮红的小脸儿瞬间青白交错。
原来,她还是害怕的,只是强迫自己装出强悍的样子来而已!
“至于你那个聪明伶俐的宝贝儿子,我自然也会好好照看,算起来他还应该叫我大伯呢,我又哪里会舍得不疼惜这么可爱的侄儿呢?”
福特瓦罗无视于她因“叔侄说”而露出的疑惑目光,撑起身子翻身下床。
“你的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跟斯特林家族有关?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为了给瓦纳和克莱尔报仇,才故意找我们麻烦的吗?”
木沉香也顾得身上自醒来时就穿着的宽松白袍,在他刚刚的纠缠撕扯中已然几近半落,支撑起虚软无力的身子叠声追问。
“我还没有圣贤到会给那样的爷爷与父亲报什么仇,自从他们选择抛弃我与母亲的那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要让整个斯特林家族都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说到这里,福特瓦罗的俊脸上早已不见半丝笑意,湛蓝如洗的双眸也不再清澈,满满皆是透着绝望的浓重恨意。
“你……你竟然是克莱尔的儿子?”
尽管心中已作过多种猜想,但当听到这个真相消息时,木沉香还是震惊得目瞪口呆。
相比于向来自律自重的卡尔森,克莱尔自年少时便十分滥情,早在哥哥都还没有结婚时,他就已经有过不止一段婚姻,而婚外的女人与私生子更是难以统计。
如此算来,被承认为长子长孙生活在斯特林家族权力中心的布雷恩,会被那些无名无份地辛苦生活,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众私生子妒恨算计的机率,也就变得非常大了。
“别那么惊讶,难道你不觉得我的‘变态’,就是完全继承了他血脉里那些恶劣基因造成的吗?”
福特瓦罗抬手攫住她圆润微尖的下巴,似乎想要看清她精致脸庞的上所有细小的纹路。
“放心,我不会因为你们害他落得个半死不活的瘫痪下场而怨恨你们的,相反,我还要感谢你们帮我折磨到他呢!”
话音刚落,他便倾向在她依然红肿的唇瓣落下一吻,竟真带着些许感恩般的温柔。
“一日三餐都会有人送过来,你就乖乖等着我再来看你吧。”
直到看着他走出房间,木沉香才重又软倒进身后的床铺里,然后缓缓转身将自己的头脸全部埋进那丝滑的被单,让自己再难压抑的尖叫声,全部淹没在那片绵软之中。
想不到绕来绕去这么久,她竟然还是着了福特瓦罗的道!
她的宝贝皓轩现在到底在哪里?也在这沙漠绿洲的城堡里吗?会不会也像她一样,被注射了什么病毒?
电闪呢?她身手那么好,有没有可能逃掉了?如果她也被一起抓来了,是不是代表她背后的那几方强大势力,也开始行动在找他们?
还有布雷恩,他一定急坏了吧?
才把人从麦克亚当家带走,竟然又被人给抢去了,他肯定觉得郁闷死了吧……
扯着床单的手渐渐攥紧到指节泛白,木沉香几经努力,却仍没能止住滚烫的泪珠溢出发红的眼眶。
但她并没有给自己过多的时间去自怜自哀,适当宣泄过后,她便强迫自己从床上抓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身与心。
当穿着身阿拉伯特色雪白长袍,头戴面纱遮去大半面容的女佣,推着餐车将晚餐送进房间里时,她已经收整好所有低落悲愤的情绪,连身上的白袍都已打理得不见半丝褶皱,不吵不闹地乖乖吃下所有东西。
那个阿拉伯女佣似乎被命令了要看着她吃完餐点,但她虽然始终都直直盯着木沉香一口一口地吃东西,但目光中却满是排斥异类式的嫌恶与恐惧。
这让木沉香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那些被世人歧视排斥的艾滋病感染者,恰巧她身上病毒的特性又与HIV的特性有些相似。
只是她身上的病毒显然更霸道狠绝些,感染HIV的人还有可能在潜伏期时多活个十几二十年,而感染她这病毒体所传递出病毒的人,却只剩下三天时间好活。
尽管语言不通,她们之间也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但那阿拉伯女佣看她的表情却分明在说:“你的处境已经如此糟糕,怎么还能吃得下去东西,而且看上去还吃得那么有津有味的样子。”
并非她没心没肺,而是以目前的情况,她必须先照顾好自己,让自己能够好好地活下去才行。
因为只有她好好地活下去,才有机会再见到她的宝贝儿子,才有机会与布雷恩再次重逢,才有机会找福特瓦罗那个变态报仇!
而且以那个变态的脾性,这样把她软禁着无非就是想看到她恐慌无助,或是因不堪自折磨而暴自弃的寻死觅活。就算她真的用绝食之类的极端方法相要挟,只怕他也只会摆出乐观其成的样子,说不定还会将她慢慢死去的过程拍成视频,送给布雷恩看用来刺激他。
如此看来,她作践自己只会让仇者快亲者痛,那么又何必折徒劳地磨自己,让那个变态称心如意?
入夜的沙漠不再如白昼时燥热难耐,玉盘般的月亮将金色的沙漠,渲染成了清丽的银白色。
也许是因为之前已经昏睡了太久,也许因为当下的处境让她忧虑难平,辗转难以成眠的木沉香,索性离开舒适却陌生的床。来到马蹄拱形的窗子前,无力地斜倚着冷硬的墙壁,双手交叠胸前环抱着自己微凉的身子。
映着星月清辉的黑眸,似落在因夜色而幻化如仙境般绝美空灵的浩瀚沙漠海,又似已穿过这片苍茫景色,看到极其遥远的地方。
仰望着夜空中那轮白玉月盘,她忍不住猜想--是否她心心念念着的人,也正观赏着同一轮月亮?
而这同样的月光下,又岂止只有她一人夜不能寐?
自木沉香、木皓轩与电闪失踪那天开始,布雷恩便开始动用所有力量地满世界找他们。虽然明知道是福特瓦罗抓走了他们,但他离开曼彻斯特后便好像人间蒸发了般消失无踪。既没有亲自处理刚刚接手的DSL集团事宜,也没有回归F。O.X集团。
无论是偌大的欧洲还是亚洲的金三角地区,亦或是这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想要找到一个有意藏匿的人,无遗犹如大海捞针。
布雷恩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个难以成眠的夜,强悍如他也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是命定的辛苦,每每将要获得幸福时,都会遭遇波折。
好不容易决定要付出真心,那个因两人表兄妹关系而离开近两个月的小女人,竟然才回到他身边,就又被绑架了去,这回甚至还加上了他的宝贝儿子和背后有“风火雷”三兄弟做后盾的电闪。
就算飓风没有向他兴师问罪,他心中仍忍不住愧疚,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个“原罪”人物。
但即便再艰难,他也一定要找回最重要的他们!
接连六天,木沉香都乖乖待在绿洲古堡的房间里,整日除了吃喝睡就是被打一针所谓的调节剂。
这些天除了像感冒似的浑身虚软无力,她倒也发觉有其他不适,甚至险些忘记自己身上还带着变异病毒。
然而,即便她想忘记,也总有人想着帮她记起。
在醒来后的第七天清早,木沉香终于在身穿防护服男人的带领下走出卧室,得以见识到这座阿拉伯典型城堡是如何的宽敞壮阔,也见识到她最不想看到的景象……
穿过金碧辉煌的厅堂与重重马蹄拱门,木沉香最终被带到花草葱郁的露天中庭,这里竟然别有洞天地隐藏着个罗马角斗场般的空旷场地。
“在房间里闷了那么多天,肯定觉得非常无聊吧?难得今天有表演,就叫你来看看。”
早已端坐看台的福特瓦罗穿了身黑色长袍,将他白种人的皮肤衬拖得愈加雪白得有些诡异。
他抬手向伫立不动的她招招手,就好像在招呼个熟识的朋友甚至是相恋的情人般,目光温柔语调亲和,却让木沉香浑身毛孔都不安地颤栗起来。直至被送她来的男人催促地推了一把后,她才不甘不愿地走上前,在他身边坐下。
看台的位置位于地平线以上,下方近十米深的地方才是大片用巨石垒起的空场,大约有足球场大小,四周围着用类似红外线的光束汇成的安全网。
这种地方,会有什么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