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琴毕竟是市刑警大队的副队长，年纪轻轻的很有发展潜力的，方寒不可能给她介绍差的。
“其实我的条件不高，本分老实工作收入只要稳定就行。”叶子琴讲的是真心话。
“那行，我帮你瞅瞅。”方寒道。
两人吃晚饭只花了二十分钟左右，方寒开车载着叶子琴去了市第五人民医院。
第五人民医院，也是市里唯一一家针对精神疾病康复性医疗的医院。
方寒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而且这里比较偏僻，不是车载导航指路，怕是想摸到这地方是有些麻烦的。
在来的路上，叶子琴大概给方寒讲了一遍这个案子的案情。
四个月前，一名外地女子死在了江州郊区的一个宾馆。
这名女子死后，根据法医鉴定为他杀，而找到死者的身份和亲属后，死者的亲属说死者生前在济源的一个房地产公司当会计，平常人际关系网络很单一，并没有得罪过谁。
亲属也很费解，她为什么会跑数百里的路到江州。
而济源的警方协助调查此案的时候，又给出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女子在离开济源之前，曾经盗取了她所供职的房地产公司20万的现金。
这笔钱本来应该是存进银行的，但女子在代收部分房款后，却携款潜逃，直到事发房地产公司的人才知道她去了江州。
是房地产公司雇凶他杀？
还是被不轨之徒盯上劫财害命？
而经过两三个月排查，以及从死者身体上提起到男性体液，死者入住宾馆，接触过最后犯罪嫌疑的便是宾馆的老板谭某。
谭某，真名谭晓峰。
谭晓峰是死者入住的宾馆老板，年龄二十九岁。
按照他的口供，他曾经和死者发生过关系，但是在死者自愿的基础上的。
经过检验，死者体内遗留的液体，也的确不是死者死亡当天留下的。
但究竟是被迫还是自愿，已经无从考证，但警方将谭晓峰列为本案犯罪嫌疑人的时候，谭晓峰却拿出了他的病例。
他是个精神病患者，无法配合警方调查这起命案。
在将他送进了市第五人民医院后，案子一时间有些搁置。
“走吧，咱们进去，我们也在推进这起命案，从其他的方面寻找线索，可从案发的时间地点和物证上来，所有证据还是指向这个谭晓峰的。”叶子琴道。
叶子琴引着方寒进了第五人民医院。
精神病人的世界，和普通人是完全不同的。
这第五人民医院和普通的医院也很是不同。
这里是一个四不像的地方，说它是医院它更像是一座牢笼，说它是一座可以让患者减轻压力直到康复的地方，可时常在这里听到凄惨的叫声。
叶子琴出示了工作证件后，医院的负责人才引着她和方寒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精神病人不具备刑事能力，而且精神病患者分为很多种，有的沉默寡言不喜欢与人接触；有的满脸的抑郁仿佛世界末日明天就要来临；还有的则具有极强的攻击性。
而非医院的工作人员，是不能够进去参观的。
叶子琴和方寒等在这个房间里。
而两名医护人员引着谭晓峰走了进来。
但谭晓峰坐下后，医护人员却是用手铐将他的胳膊反铐在了椅子上。
方寒瞧了一眼谭晓峰，按照叶子琴所说这个男子的实际年龄二十九岁，但看起来就像是已经三十多了。
这谭晓峰有些掉头发，长相很普通，但目光有些不对劲说不上来的怪异。
“刚给他打过针，情绪还算稳定。”医护人员道。
“你们先出去吧，我代表刑警队有点事情要问他。”叶子琴对着医护人员道。
这两名医护人员也见过刑警队来审人，他们两个离开了这个房间。
而叶子琴则看着谭晓峰道：“谭晓峰，你还认得我不？”
谭晓峰点了点头。
“我是谁？”叶子琴继续问道，她边说还打开了一支录音笔。
“刑警大队的叶警官。”谭晓峰道。
叶子琴问他这种问题，是证明他的脑子此时是正常的。
“你知道，我今天过来找你是干什么的么？”叶子琴问道。
“不知道。”谭晓峰摇了摇头。
“还是有关梅春华的案子，她死前携带的那二十万现金去哪了？”叶子琴见谭晓峰今天状态还算不错，直接切入主题。
“我不知道，这个事情以前你问我的时候，我就说过。”谭晓峰表情有些不好看道。
“谭晓峰，别以为你披上了精神病人的外衣，就可以免去法律的制裁，就算你不交代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我一样可以向法院和检察机关公诉你。”叶子琴脸色一冷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春华是怎么死的，我也并不知情，而且我喜欢春华，如果我知道凶手是谁，一定第一个将那人碎尸万段！”谭晓峰说话语气很重。
谭晓峰以前在市局做笔录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他和死者梅春华是恋人关系。
梅春华在江州才住了不到四天而已。
如果两人是恋人关系，也发展的太快了些。
“看来你是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参与了这么多起刑事案件，叶子琴知道最不能相信的便是犯罪的嘴，内心的恐惧让他们谎话连篇，嘴上一个样子，事实却是另外一个样子。
无可厚非，谭晓峰是个难啃的骨头。
叶子琴虽然撂下了狠话，但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从谭晓峰的嘴里套出真话。
而一直在旁边的方寒，点了一支烟，他走到了谭晓峰的面前。
方寒没跟谭晓峰罗嗦，他直接伸出拳头，一拳打在了谭晓峰的腹部软肋上。
方寒的拳头，可不是软棉花。
他这一拳，打的谭晓峰登时痛叫了起来。
“方寒，你……”叶子琴想制止方寒。
“子琴，有些人能用软的，可有些人只能用硬的，你把他交给我吧。”方寒开口道。
叶子琴闻言，犹豫了一下，方寒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心。
叶子琴转过身，拿了一份报纸翻了起来。
砰，方寒一拳打在了谭晓峰的肚子上。
“杀人凶手到底是谁？”
“不知道。”
“杀人凶手到底是谁？”
“我真的不知道。”
谭晓峰只要说不知道，方寒就打他一拳。
方寒出手也掌握着力度，可十几拳下来，谭晓峰已缩到了一旁。
方寒还要打，可叶子琴这次却止住了他。
“别打了，再打出事了可就不好了。”叶子琴道。
方寒正要说什么，可突然间，谭晓峰的眼里却是充满了恨意。
“你这家伙，为什么打我儿子！”谭晓峰的声音变得细了些。而且他这话有些怪异。
“你儿子？”方寒一皱眉，他不知道谭晓峰卖弄的是什么把戏。
“那你是谁？”方寒对着开始有些不正常的谭晓峰问道。
“我是谁，我是谭晓峰的妈妈！”谭晓峰已经开始疯癫了。
“精神分裂症，叫医护人员吧。”叶子琴见过这种人格错乱的精神病患者，她叹了口气道。
“那是谁杀的梅春华？”方寒继续问道。
“我杀的。”正当叶子琴觉得今天晚上来这趟会徒劳无功的时候，谭晓峰却开口道。
“你杀的，你是怎么杀的？”方寒脸上泛起了感兴趣之色。
方寒问，谭晓峰答。
虽然谭晓峰看起来像是精神分裂，自称为‘谭晓峰的母亲’。可对梅春华的死亡时间，地点还有那二十万的下落，他都说的很详细很清楚。
一个多小时后，方寒和叶子琴离开了第五人民医院。
他们去了谭晓峰开的那家宾馆。
叶子琴虽然穿着便装，可她并不是第一次到这里。
谭晓峰被送进精神病院后，这家宾馆是他的一个亲戚来搭理的。
叶子琴和方寒直接去了宾馆一楼的杂货室。
这杂货室的钥匙，谭晓峰的这名亲戚并没有。
而且从谭晓峰进精神病院后，这杂货室就没有打开过。
方寒一脚把这杂货室踹开。
而进到了这杂货室后，方寒和叶子琴找到了一个地下仓库的入口。
“没想到那谭晓峰发病的时候，说的竟然不是胡话而是真话。”方寒和叶子琴过来也是抱着碰碰运气看的态度。
“咱们下去看看吧。”叶子琴对着方寒道。
方寒和叶子琴走进了这地下仓库。
这地下仓库的面积不算大，但也有两间屋子。
而当叶子琴走到了里面的那间屋子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太好看了起来。
那名谭晓峰的亲戚下来后，见到里面那间屋子里的东西更是发出了尖叫！
而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躺在椅子上的骷髅。
这骷髅完全白骨化了，她身上还穿着衣服，现在判断不出来是怎么死的，但衣服上似乎有血迹。
“我想起来了，这身衣服是我表姐失踪前穿过的！”谭晓峰的那名亲戚吓的直哆嗦。
“你表姐？”叶子琴皱眉道。
“就是晓峰他妈妈，五年前失踪了。警方还找我问过笔录。”谭晓峰的这名亲戚道。
“我们经常走动的，对于她失踪时候的事情我印象很深，这身衣服就是她以前穿过的，而且好像是我陪着她一起买的。”
“谭晓峰母亲的尸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谭晓峰似乎还隐瞒了不少真相。”叶子琴让谭晓峰的亲戚先上去，她对着方寒道。
“不管怎么样，谭晓峰犯病后，所讲的都是事实，而这足以让你们刑警支队给家属一个交代了。”方寒也有点不明白，谭晓峰犯病说他的母亲是杀人凶手，可他母亲已经失踪五年之久，而若是这地下仓库的骸骨就是他的母亲，那么这白骨化的程度和案发时间又难相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