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注视着面前冰冷的山洞。
安文恭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这样都不行的话,那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怎么能这样就轻易放弃呢。”
趁元鸿夜不注意,天音竟然再次分出元神,长驱直入。
没有了埙声的保护,天音元神的速度格外的快,几乎是长驱直入。
她的这个举动可是把元鸿夜还有安文恭都吓坏了。
安文恭甚至还哆嗦了一下,将埙掉在了地上。元鸿夜连忙用玄气捡起,甩到安文恭手中。
他又一次将埙送到了嘴边,累了一个晚上的他欲哭无泪,甚至后悔答应了元鸿夜的请求。
天音来到沉睡的忧昙面前,惊奇的看到他周身涌动着淡淡的玄气。
可忧昙似乎依然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我说,你有那么累吗?快点给我起床!”
你要是就这么睡着了,谁来当我的契约元兽!
“你要是再不起床的话,我就一把火烧了这天极万里境!”
你要是永远也醒不过来的话,那我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天音见忧昙仍未有任何的反应,气愤之下竟狠狠的踢向了它的鼻子。
声音之大,在山洞之中回响了许久。
然而,忧昙依然静静的俯卧在那里,安静的好似躺在坟墓之中。
最后一点希望,就放佛篝火上面最后一簇小火苗,被倾盆而下的水彻底的浇湿了。只余袅袅青烟,引得天音怅惘不已。
她放弃了努力,准备离开。就在这个时候,却发生了神奇的事情。
“唔……好痛!”
洞外,有所感应的凸凸耳朵也跟着动了动。认真的看着山洞的方向,仔细聆听从里面看传来的细微声响。
“忧昙,刚刚是你在说话吗?”
天音急切的走到忧昙面前,拨开浓重的黑暗,急切的看向他的眼睛。
可忧昙的眼睛依旧紧紧的闭着,刚刚的声音更像是天音的错觉。
忧昙浑身冰冷,一身的死气,没有任何的改变。
“原来你还没有醒啊,既然你那么爱睡觉,那就一直睡下去好了……”
清晰的听到天音的话,安文恭有些失望的露出的黯然神伤的表情来。
如果忧昙就这样就此长眠的话,那有关他的秘密就很难解开了。
它跟先尊。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天音阖上眼睛,扶着额头,满脸沉痛。
可突然,她脚下却猛的用力,狠狠的踹了一脚忧昙的鼻子。
“哎呦,你这是想要了我的命啊小家伙!”
方才还紧闭着眼睛的忧昙,却在天音飞起一脚之后,猛然站起了庞大的身躯。天极万里境的地面都跟着晃了晃。
“哼!我就知道你是装的!”
天音抱着手臂,气呼呼的看着清醒过来的忧昙。
忧昙疼的从眼角溢出了一滴巨大的眼泪来,滴到地面上晕湿了一大片。
“小家伙,你这是想要了我的命啊!”
洞外的安文恭愣住了,一时竟然忘了还要控制天极万里境之中的元兽。嘴边上的埙直接掉到了地面上。
听到洞口元兽清醒过来所发出的嘶吼声,凸凸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在元鸿夜出手之前,就跳到地面上,将安文恭的埙捡起来,用蛮力塞进他嘴里!
“快继续吹!”
安文恭的牙都快被打掉了,忍住眼泪,继续吹奏起悠扬的乐声。只是,声音相比之前有些微微的颤抖。
它终于醒了!太好了!
天音依然抱着手臂站在那里,好像还在生忧昙的气。
忧昙用爪子揉了揉脑门,一脸赔笑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啊小家伙?”
天音别过脸去,不予理睬。
忧昙又用爪子搔了搔长满鳞甲的脸颊。冷汗都快流下来了。
哎,究竟谁是师父,谁是徒弟啊?怎么还要我这个做师父的道歉?
“唔,我刚刚不过是想要逗你玩罢了。你就别生我的气了,小家伙。”
安文恭在吹埙的间隙,还不忘跟忧昙打招呼:“喂,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忧昙转过头去,看向洞口的方向。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它的眼睛莹然发亮。
天音悄悄别过视线来,注意着忧昙的一举一动。
忧昙似乎是认识安文恭的,它的眼神有些迟疑。
“你认识他吗?”
忧昙回过神来,轻轻的叹了口气。也许是睡的时间有点长,面色显得有些憔悴。
“唔,没想到他竟然还来这里了……”
反应过来的安文恭直接大叫起来:“你认识我!你果然还记得我是谁吗?你是先尊吧!鸳鹭宫的先尊!”
虽然早有准备,可此刻的天音还是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原来,忧昙真的是先尊吗?
忧昙似乎有意回避天音的眼神,看向更为黑暗的角落。似乎是回忆起让它伤感的往事,方才还熠熠闪烁的双眸,瞬间黯淡下来。
“不要吵了老家伙,我真没想到,你会找到我。我如今这副样子,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忧昙转过身去,有些伤感的缩到角落里面。
“其实你看起来还挺不错的。”
天音也想不到什么话能安慰到忧昙,便随口说了一句听起来比较动顺耳的。
“只是还不错吗?曾经的我可是很英俊的!”
忧昙身上的鳞甲竖了起来,看样子像是有些恼怒。
有一次,天音在仙莱殿,无意间看到了先尊的画像,是个仙风古道的白胡子老头,精神矍铄,看起来年轻时确实是十分的英俊帅气。
可惜的是,如今竟然变成了元兽。
对于过去发生的一切,天音产生了好奇。
“你是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样子的?”
洞外的安文恭看天音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累得精疲力尽的他简直都快哭出来了。要不是旁边有个元鸿夜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恐怕早就把手中的埙丢掉了。
你到底出不出来啊?我都要累死了!
而天极万里境之中,天音还在安静的等待着忧昙的回答。
忧昙俯卧在那里,黑亮的眼睛穿透重重黑暗看向天音。
“你应该是知道多年前的元兽之祸吧?”
天音肯定的轻轻点头。神渊大陆上如此重大的历史事件,在来到鸳鹭宫之后,她已经听到过不止一次了。
“那次劫难,我努力阻止元兽对普通的平民百姓造成更大的伤害,于是,便将他们困在了天极万里境之中。我的肉身受到了破坏,灵魄便寄在了我的元兽身上。”
“这具身体,是你的元兽。”
忧昙轻轻的点了点头。
“由于肉身被毁,今后我也只能以这副面貌活着了。”
忧昙又怅然的叹了一口气。
“唔,其实那也挺好的。至少你不用被凡事所累了。”
天音随后说了一句。她猛然想到,如果忧昙就是鸳鹭宫先尊的话,那百里曼荷不正是她的女儿吗?
对于这个百里曼荷,天音说不出的讨厌!
凸凸今后只能靠卖萌为生
这种事情若是让忧昙知道的话,它一定会很不开心的吧?
好在,以忧昙当初的选择来说,他还算是清醒的,并没有让百里曼荷继承宫主之位。若不然的话,鸳鹭宫如今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过,现下可苦了百里皓雪。被百里曼荷偷走了天脉灵鼎,瘦小的身躯还要承受禁咒所带来的痛苦。
天音下定决心尽早帮助他摆脱本不该他承受的一切。
现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让忧昙从天极万里境当中出来。从旁助她重振鸳鹭宫昔日雄风!
又安抚了一会忧昙的情绪,天音在安文恭即将力竭身亡的最后一刻,终于将元神从天极万里境之中退了出来。
可她还未睁开眼睛,却忽然收到了王力的元力传音!
“戴着面具的人,一般都是为了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除了我以外,你身边还有着这么一个人……”
属于王力的气息逐渐远去。天音蹙紧茧眉,忖思他所要传达给自己的意思。
同样戴着面具的人,难道他所说的就是琉焰狱至尊吗?
或许,琉焰狱至尊的真实面孔,也会让她大吃一惊。
“刚刚有元力波动!是有元力传音吗?”
元鸿夜注意到天音的表情变得凝重,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没事,不过是王力同我说的废话罢了。”
天音如此敷衍,不过是不想让元鸿夜为她让感到担心。
琉焰狱至尊不是寻常人,若是他对天音有什么邪恶的目的的话,天音也是要好好权衡一番是不是该正面冲突的。
天音觉得自己是时候找个机会,试探下神秘的琉焰狱至尊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等阶。
离开天极万里境之后,天音跟元鸿夜就带着安文恭去见秋安澜了。
一个驯兽师忽然闯入鸳鹭宫,如果再不跟秋安澜打声招呼的话,那实在是不太妥当。
好在安文恭跟忧昙的确是故交,秋安澜也有过耳闻。便没有追究他半夜闯入鸳鹭宫的事情。
“呵呵呵,呵呵呵……”
安文恭在秋安澜面前笑得很尴尬。气氛有些凝重,半晌二人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话题。
秋安澜终于放下了一直拿在手中的茶盅,对安文恭问道:“大人既然是驯兽师的话,改日可否训练一下鸳鹭宫中的宫门子弟呢?”
“呵呵呵,荣幸之至。”
秋安澜觉得,元力跟驯兽一职都在不断的衰败,能联合起来,说不定哪一日还能够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当中。
秋安澜看了一眼旁边的天音,还有她肩膀上的凸凸。
其实早在见到凸凸第一面的时候,秋安澜心底就存有疑惑。
传闻之中灵兽的实力无可匹敌,甚至能够像人一样不断的修炼进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