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簌簌滚落,如不是天音有所克制,墙壁非被她破出个洞不可。
巧的是,严璞玉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天音姑娘,看来你的身体是彻底的恢复了。”
“今天跟明天是最后期限,我一定要取得黑豹令牌!”
天音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要听取下严璞玉的意见。
“这个,我们稍后再说。现在有人想要见你。”
“谁?”
天音眉眼一凌,如此关键的时刻,她可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还是谷虞凌谷公子。”
“他怎么还没玩没了了!”
对于这个白衣翩翩的公子哥,天音显得很没有耐心。
他在大堂等可很久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便来同你说一声。
“我这就去把他彻底的打发了。”
如果这次不将话说得绝一点的发,天音觉得这个谷虞凌肯定会三天两头的找上门来。只会影响了她的计划,害她分心!
天音来到大堂的时候,谷虞凌背对着他坐在大堂角落的位置。
天音刚向前一步,却吃惊的看到谷虞凌手中拿着一面雕琢精美的铜镜,照着那张白皙的脸颊,正在美美的自我欣赏!
谷虞凌似乎是觉得自己百看不厌,情到浓处,还忍不住陶醉的啧啧了两声。
还是桐湖居的杂役们训练有素,外面随便一个地方,谷虞凌表现的如此自恋的话,还不知道要收获多少白眼!
谷虞凌手中的铜镜换了个方向,将身后的天音照了进去。
他当即面不改色的收好镜子,站起身来,微笑着迎向天音。
“天音姑娘,我已经等你多时了。我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说吧。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方便说话。”
“如果还是上次的事情的话,我依然是拒绝。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我肯定是不会答应跟你雇佣的佣兵结盟的!”
天音虽然压低了声音,可谷虞凌还是紧张的四下张望。
“天音姑娘,我知道你没有黑豹令牌。我这里有一个!”
眼前的局面,只得逼得谷虞凌采取开门见山的方式,直接从里衣之中掏出了黑色的令牌。
令牌上,矫捷的黑豹在阳光之下栩栩如生。放佛将要从令牌之上跳脱出来。
在看到黑豹令牌的那一瞬间,天音的眼睛很不争气的直了一下。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大世面见得多了,天音的优点是无论面对什么样的诱惑都能够保持理智。
“我不需要!”
果断拒绝,是因为天音深知拿人手软这个道理。
“真的不需要吗?”
一滴豆大的冷汗顺着谷虞凌的鼻翼滑了下来,直落到尖尖的下巴处。
天音不想再僵持着,转身就走。“希望明天不会再看到你了。”
谷虞凌紧紧捏着手中黑豹令牌,已经出了一掌心的汗了。
难道一点机会都不给吗?谷虞凌很不甘心,日内的怒意也正在一点点的发酵。
“如是我们不能结盟的话,一旦开始了秋刹赛,那我们便是对手。天音姑娘可知道我雇佣了多少高手?”
谷虞凌想以此震慑天音。却打错了算盘。
天音最不怕的就是要挟了!
“是对手,也比跟你结盟轻松许多。”
天音可不喜欢天天拿着一面镜子照来照去的公子哥。
“你!”
谷虞凌已经被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那我们等着瞧好了!”
天音等的就是这句话,如此一来。在秋刹赛开始之前,天音的耳根算是能清净好多天了。
“慢走!”
谷虞凌气冲冲的离开了桐湖居,临出门前,还推搡了一把上前来招呼的严璞玉。
严璞玉虽然不知道天音刚刚跟这位公子说了什么,但看他现在的怒气冲冲的样子,便知道天音一定是驳了他的面子。
“好了,都打发了,现在可以安心的想该如何获得黑豹令牌了。”
就在严璞玉抿嘴微笑的时候,天音好似幽魂一般,出现在严璞玉,还哑声这么说了一句。
“咳咳咳!”吓得严璞玉直接被自己唾液被呛住了。
一百个玄金对于严璞玉来说不过是小意思。不过,天音看起来并不准备接受任何人的施舍,而是准备自食其力。
严璞玉也便依她,压根就没提帮她出一百个玄金,从霸天那里买黑豹令牌的事情。
其实,经过严璞玉帮忙解毒一事,天音已经多少对他放下了戒备。
只是,让天音捧着一百玄金给霸天去买黑豹令牌,天音觉得很不甘心!
好在目前还有时间,足够让天音想办法整治这个霸天。
“霸天可否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比如吃屎喝尿玩皮鞭之类的。”天音说话是表情阴沉。
严璞玉:“……”
“如果有什么特殊的癖好的话,就可以以此为切入点。”
天音说话很干脆,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据我所知,霸天并不喜欢吃屎喝尿……不过,他倒是很好女色。昨晚,应该就是贪图你的美貌,趁机想要。咳……”
严璞玉用拳头抵住嘴巴,满脸尴尬,没有再说下去。
天音早就料到了。不过,总不能真用美色去诱惑霸天吧。
天音皱着眉,一时犯了难。
……
落阳城,锦澜宫。
在一处幽暗的囚室里,不断传出阵阵怒吼。
来回梭巡的侍卫各个面如土色,不敢言语。
被锁在囚室里面的,可是当今神渊国的二皇子,王位的第二大继承人。
风在晦暗的甬道之中穿行,发出凄厉的呼号之声。
一阵微弱的青蓝色倏地亮起又寂灭,短暂的甚至不及天际陨落的流星。
元鸿夜被法阵锁住,气脉被封,元神被箍。手脚甚至都被紧紧扣住,无法随意动弹。
他不断尝试聚集元力。而无一例外的,都没有成功。
没想到,这次元威慕竟然发了狠,想通过这样的办法,让他无法离开锦澜宫,从而彻底断了跟天音的联系。
眼看秋刹赛的日期已到,还不知道天音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元鸿夜分外担心,却无力挣脱,心下十分懊恼。当时就不应该听了元倾尘的话,回到锦澜宫。
也许是因为那个预言的原因,元威慕对天音有些抵触。
这种抵触在它听过一些大臣的谏言之后,便愈发的根深蒂固了。
一帮庸臣!
元鸿夜攒眉暗骂。对于面前所处的环境,他并没有放弃希望。
只要能够从这里出去,他便再也不回来了!
这时,从甬道的尽头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元鸿夜抬起头来,此时的他被一种用上等兽骨炼制的特殊器械固定的墙壁上面。身体前倾,视线受限,却仍能够看到缓缓走来的一双脚。
抬眼,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眸,正是千峦!
千峦面无表情,熟稔的打开囚室的门。
元鸿夜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千峦的一举一动。
沉默良久,千峦先开口说道:“二皇子怎么不开口求我,求我将你放了?”
“你是来杀我的。”
元鸿夜语气平淡,说的好像是一件寻常之事,没有任何的情绪在里面。
千峦却浑身一震,双眼之中闪现出狞历之色。“你怎么会知道?”
“我早就知道。”双眼无波,平静如常。元鸿夜此时的神态,放佛正在眺望远方。
“你知道什么!”
千峦却有些急了,身体微微发抖,眼底渗出一星惨红之色。
“我什么都知道。”
元鸿夜并不是故弄玄虚,他清楚,千峦心底更清楚。
千峦似乎是有些垂头丧气,眼底的光灭了,却迸出少许的火星子来。狠狠攫住面前的元鸿夜,走到他近前去,居高临下的说道:“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我此时杀了你,你应该也没有任何的怨言吧?”
元鸿夜没有立刻就回答,反而是千峦先没有了耐心。一双攒紧的拳头一直在抖。而且越抖动越剧烈。
终于,元鸿夜再次开口,却并没有去看面前的千峦。“在我之后,你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千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暴戾的眼神让他看起来有些疯狂。“你们所有人,我都要一个个杀掉!”
抬头,元鸿夜看向千峦的眼睛。
他的双眼冰寒,森凛。有如高山之雪,又如山涧之水。直透心底。
面目冷峻,即使头发微乱,依旧掩盖不住他俊美的容颜。
精致的令人恍惚,屏息又凝视。久久不愿移开视线。
“你真的确定,凶手是父王吗?”
“不是元威慕又会是谁?害得我们万家惨遭灭门的凶手!”
万千峦声音凄厉。拳如钟鼓,传来霍霍之声。
“万家百年名门,奇才辈出,却毁在一场血腥屠杀!是因为元威慕嫉妒!他害怕,害怕万家的声望有朝一日会超越皇家!”
囚室四壁,阴暗潮湿。
新出的苔藓密密布了一层。与千峦身上的大红相映,分外诡异。
红衣素手,眼眶欲裂。愤懑之色喷薄欲出。
“万家之事,多年来我父王一直在调查。他也知道他被凶徒陷害。早几年便已经料到,万家之人会来寻仇。而他自认坦荡,从来就没有在锦澜宫布下过多的防卫。官员的任命,侍卫的选拔,也从不追究其背景身世。你也才能够顺利进入锦澜宫,成为侍卫。并且,只差一点便可以成为他的心腹。”
元威慕身为一国帝王,这份坦荡。是元鸿夜最为佩服的。
做事从来都很直接,不喜玩弄心计,这也是他受到神渊国国民拥趸的原因。
也因为如此,元鸿煜才会有些肆无忌惮。
而元威慕根本不会去用险恶的用心去揣度任何人,才会导致他粗心大意,并不知道元鸿煜背着他一直在暗中做手脚,甚至视身为二皇子的元鸿夜为最大的敌人,欲除之而后快。